《醉三千,篡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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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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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如她,又岂会没有感觉到?

自嘲地弯了弯唇。

怎么?

说这样的话,自己也心虚了吧?

猛兽?

镇山兽算不算猛兽?

其实,有的时候,猛兽并不可怕,比猛兽更可怕的,是人。

他没说下去,她也不接话,两人再次两相无语。

只不过,蔚景也不再动,就安静地靠在男人的怀里。

本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而且也只不过是借个肩膀的盟友关系,没必要去闹那种只有情人之间才闹的别扭。

再说,拉来扯去,她的伤口也痛得慌。

轻轻阖上眼,她想让自己再睡过去。

可不知是枕在耳畔的男人的心跳太过苍劲,还是钻入鼻尖的男人的气息太过浓烈,她再无一丝睡意。

“蔚景……”

她微微一怔,却没有睁开眼睛。

“我跟蔚卿……没什么。”

蔚景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这个,本想回他一句,他跟蔚卿有没有什么,似乎跟她没有关系,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可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终究什么都没说,依旧闭眼不睁。

男人的声音继续。

“是锦弦的阴谋,他想牺牲蔚卿,打击啸影山庄,所以,我才救她。”

蔚景静静地听着。

男人顿了顿,大概是没有等到她的反应,大手抚上她的脸:“在听吗?”

蔚景缓缓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男人似是有些意外,只是不知意外她在听,还是意外她的淡漠,又静默了片刻,才道:“而救鹜颜……”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而救鹜颜……是因为当时,我以为镇山兽的目标是她。”

蔚景“哦”了一声。

她以为男人还要继续,却不想,男人却不再说了。

于是,她就禁不住笑了。

这是解释吗?

如果是,他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两点,或者说,可以隐瞒了两点。

第一,关于那张字条的问题。

她是因为字条才去了缠云谷,而且,事后,她还将字条给了他,他难道不应该就这件事解释一下。

蔚卿去缠云谷是锦弦的阴谋,所以,字条也是锦弦放的吗?

诚然,不是。

看他刻意隐瞒不说,就知不是。

第二,关于镇山兽的目标,原本是鹜颜,最后一刻突然转向她的问题。

他方才也说了,他以为镇山兽的目标是鹜颜,心思缜密如他,怎么就不去想,为何镇山兽忽然改变目标?

因为她蔚景的肉鲜吗?因为她蔚景活该倒霉吗?

当然,也不是。

而他却跳过了这段,亦是只字不提。

许是感觉到她的异样,男人双手捧起她的脸,“在笑什么?”

蔚景怔了怔,她有那么明显吗?不过是弯了弯唇而已,竟然也被他察觉。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像你,”她看着男人,淡然一笑,“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你有见任何人的自由,包括蔚卿,你也有选择救任何人的权利,譬如鹜颜,这些,跟我没有关系。”

男人一怔,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讶然和慌乱。

慌乱?

怎会有这种情绪?

不过想想,也是,是怕她不信任他了吧?

就像大婚那夜,鹜颜杀了全福,夺了名册,夜里,他过来跟她解释,说,红衣女子是他的人,是他的人做的,红衣只是个误会,对方喜欢穿红衣而已,却始终没有告诉她,红衣女子其实就是鹜颜。

看吧,为了不失她的信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是丢一半无关痛痒的真相给她,将另一半真正的真相死死地捂住不说。

其实,她知道他跟蔚卿没有关系,她也知道是锦弦的阴谋,方才离开山庄之前,她跟影君傲道别,影君傲不让她走,给她分析了许多昨夜的事情,她再结合自己脑中的种种,顿时就明白了许多真相。

方才在来时的路上,她还在想,他会不会跟她言明一切,终究还是避重就轻。

弯了弯唇,她欲撇开眼,却蓦地感觉到下颚一痛,是男人捧着她脸的手指骤然用力,将她的脸又扳着面朝着他。

“蔚景,这也不像你!”

男人黑眸定定地盯着她,眸色暗沉得没有一丝光亮,似乎在隐忍着怒气。

他气?

他气什么?

气她的态度吗?

不自觉又想笑了,“那相爷觉得哪样才像我?”

要大吵大闹吗?要死缠烂打吗?还是要逼着他说出真相?

她没有立场。

她不是他的谁,他没有救她的义务。

可是,他也没有随意伤害她的权利,譬如,现在。

他掐着她的脸。

“相爷,能轻点吗?我很痛。”

第一次,面对他的不知轻重,她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男人怔了怔,为她那句相爷,也为她那声痛,连忙条件反射一般松了大手,却在下一瞬,又将她按进怀里,那手臂紧紧裹住的力道,并不比手指落在她脸上的轻。

蔚景本想挣扎,可从心底深处泛出来的那股倦意越发浓重,

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无,就干脆由着他去。

良久的沉默以后,男人又开了口:“回到相府以后,我得做回夜逐曦,因为鹜颜应付不了锦溪。”

“哦。”

蔚景毫不犹豫地“哦”了一声,哦完以后,又蓦地想起一些事。

什么叫鹜颜应付不了锦溪?

当初将她娶进相府的人,不就是顶着夜逐寒身份的鹜颜吗?鹜颜不是照样将她骗得死死的。

以鹜颜的那种心智,世上怕是没有几个女子能及。

别说一个锦溪,十个锦溪都应付得过来。

哦,或者,他不是指的这方面。

在夫妻的某个方面,作为女人的鹜颜,的确应付不了。

脑中浮起那夜在啸影山庄,他疯狂要她时的情景,心中的那股倦意忽然被抵触所取代,她猛地伸手推他,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男人似乎不意她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面色微愕,而她的手可能刚好落在他胸口还未痊愈的伤上,她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可手臂却依旧圈着她未放。

“放开我,凌澜。”

唯恐被前面赶车的人听到,她微嘶着声音冷喝。

“放开我!”

一直想着鹜颜鹜颜,却还忘了还有一个锦溪,大婚那么久,一对正常的夫妻,丈夫不可能不碰妻子吧?

当初夜逐寒一直对她那样,她还觉得奇怪,后来知道是鹜颜,是女人,她心中的疑惑才终于解去。

看平素他跟锦溪的样子,郎情妾意,就算是装的,也得有基础不是,而且,依照锦溪的性格,如果这个男人不碰她,又岂会消停?

这般想着,就觉得心里抵触得不行,又想起那夜两人的疯狂,就好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般,恶心得要命。

“放开我!让我自己坐着。”

而男人偏生不让她如愿,不仅不放,还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你怎么了?”

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似乎连日来的所有怒气在这一刻再也隐忍不住。

见他不放,她就伸手再次用力击向他胸口的某个地方,也是方才让他闷哼的地方,果然,她如愿地看到男人瞳孔一敛,脸色白了白。

却依旧没有松开手臂。

蔚景气喘吁吁地看着男人,男人同样黑眸深深地凝着她,在男人的注视下,她忽然扬手,击向自己被绷带缠得鼓鼓囊囊的右肩。

她的动作太快,而男人的手臂又箍在她的腰间,等男人意识过来,脸色大变地松开她的腰身,想要抓住她扬起的手腕时,已然太迟。

她虽不会武功,可一拳落下,终还是痛得她自己闷“唔”一声,冷汗冒出。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彻底放开了禁锢她的手臂,猛地将她往对面的位子上一推:“你到底在意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黯哑,明显抹着浓浓的怒意,只不过是强自压抑隐忍住了。

蔚景本就正痛得不能自已,突然被他一推,完全骤不及防,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就直直撞在车厢的壁板上。

眼前金光一冒。

她却没有立即起身,就保持着歪倒在那里的姿势。

是啊,她在在意什么?

不是已经做好打算了吗?

因为锦弦在,为了顾全大局,而且,她也不能留在啸影山庄,不能连累影君傲,所以,她跟他先一起回相府,后面再找机会离开。

一个都已经决定离开的人了,还在在意什么呢?

管他是不是偷偷给避孕药她吃,管他是不是撇下怕水的她追随鹜颜而去,管他在危险关头救下的人是谁,管他是不是隐瞒真相将那个想要害死她的女人藏得好好的,管他会不会跟锦溪上床、生儿育女?

管他呢?

都跟她没有关系!

反正要走,反正以后再无关系,反正又没有感情,反正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那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又是在发什么疯?

是不甘吗?还是委屈?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这么忍不住?

她只知道,好痛。

头也痛、肩也痛,身上到处都痛。

所有的痛就如同她方才骤然而来的情绪一般,一瞬间将她碾压过来,她终是再也无法克制,侧过头,将脸埋向马车的车壁,泪水夺眶而出。

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逸出来,哭得悄无声息。

果然很没用!

蔚景,你的坚强呢?这两天你不是都挺过来了吗?没有掉一滴眼泪,你的坚强去了哪里?

为何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怂成这个样子?

她皱眉,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却不想,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完全控制不住。

一声低低的轻叹,男人灼热的气息逼近。

“蔚景……”

她不理他,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他伸手扳她的脸。

她扬臂挥开他的手。

他直接将她拉起,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将她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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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今天会有万字更,只是素子要先出门一趟,第二更估计是十一点以后的样子,所以第二更莫等,可明天再看,孩纸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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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31】不小心被一只畜。生咬了

“蔚景……”

她不理他,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他伸手扳她的脸戽。

她扬臂挥开他的手悱。

他直接将她拉起,双手捧住她的脸,狠狠将她吻住。

重重的、发着狠的吸。吮着她的唇、需索着她的呼吸,也不管不顾她肆意漫出的眼泪流进嘴里,又脏又咸。

因为隐忍不出声,蔚景本就哽咽得呼吸不过来,骤然被他这样拉住一吻,更是窒息得几乎就要晕厥。

这算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蔚景皱眉,用力推搡着他,意识到她粗重的鼻息,男人没有强求,缓缓放开了她,可下一瞬,又将她重扣进怀里。

“对不起。”

男人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发丝,轻声道。

蔚景怔了怔,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说什么,是说对不起吗?他是在跟她道歉?

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他,只见男人亦是蹙眉凝着她,凤眸深深,跳动着各种复杂激烈的情绪。

“为何道歉?”

她哑声低问。

男人没有吭声,抬手,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拭去她脸上的水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个。

看到她泪流满面、却哭得悄无声息的样子,他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拧,于是这三个对他来说非常陌生的字就这样脱口而出。

他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从来不是,因为他觉得,人生之事,要不不做,做了就不悔,做之前必定权衡过利弊,所以做之后所产生的影响,他只看他想要达到的,其余的,统统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第一次,他想要对一个人说这三个字。

发自内心的。

他知道,这次他真的伤了她。

不是镇山兽,是他,他知道。

从未见她哭成这个样子,那样隐忍,那样倔强,却又那样无助伤心。

所以,他怕。

那种惧怕的感觉从昨夜之后,哦,不,应该说从昨日她紫草过敏之后就一直绷紧在他的心里。

她的隐忍,她的平静,她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她被镇山兽伤了以后,将攥在手中的缠云草颤抖地递进他的掌心,她揉了字条、虚弱地用尽全力地往他身上一掷,她恭敬地也淡漠地跟他说,“多谢相爷方才出手相救。”

都让他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也是很久才明白过来,那种感觉,是怕。

早上站在她厢房的门口,他几经徘徊,换做寻常,他是她的夫,既然回府,自是两人一起,他又何须跟她商量,只需通知一声,午膳后回府,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

可是,这一次,他却怕了,怕敲门,怕面对,怕听到他怕听到的。

如果她说不回去,如果她说不回去……

难道他说,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他怕他逼迫不出口。

后来,在花园里听到她跟锦弦的对话,她说,她想跟他在一起,他回,她自是也回。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情,欣喜不已又心疼不已的心情,欣喜她愿意跟他回去,心疼她到了这样的时候,却依旧在替他考虑,在为大局考虑。

出发的时候,找不到她,他的心情再一次沉到最深处,他以为她终究是不愿意回去。

最终,她还是来了。

他想,如果她不来,他可能会再杀回去。

不是可能,是一定。

因为他本就准备这样做。

只是上车后的她,一副清冷寡淡、拒人以千里的样子,所以,他这个天生不知解释为何物的人第一次想到要解释。

只是,他真的不知该怎样解释,想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他没法

tang解释。

而她的样子,让他无措。

不管他说什么,都一副不咸不淡、事不关已的“嗯”“哦”的样子,让他心头又躁又怒又急又无能无力。

所有的情绪在心里紧紧蹦成一根弦,那跟弦终于在看到她无声放哭的那一瞬间“嘣”的一声断掉,所有的情绪喷薄而出。

“对不起。”

他轻轻揩着她脸上满面的潮湿,似乎除了这一句,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语言。

蔚景抬手,将他的腕握住,眼眶红红地望进他的深瞳,喃喃而语。

“为什么?”

她不知道她在等待什么样的答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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