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番外何处问来生_by_云水(云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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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番外何处问来生_by_云水(云水在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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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耻,无礼乐诗书之气。马上方能得天下,陛下唯有顺民性,据党项之习奖罚,难道区区汉人礼仪能并吞天下?” 

汉化当然好,不过,元昊可是个深以党项族武勇为荣的家伙,看他每次出行时杀气腾腾的架势便知道了。 

元昊击掌,连声叫好,抚掌笑道:“先生所言,正合朕心,有此宏图,朕岂可辜负?云泥接旨!” 

看样子果然押对了宝。我连忙合作地趴到地上。 

“云泥,朕封你为中书令,总领新政。明日朝堂上,朕将昭告百官,天赐我西夏以重臣,朕幸何如哉!” 

中书令?像我这样没根没底来历不明的人? 

他还真敢封。 

我抹了把冷汗,三呼万岁。打量着元昊一脸毫无芥蒂的笑容,我脑子里闪过两个字: 

枭雄。 

第四章 

春末,西夏改元为“广运”,升首都兴州为兴庆府,广营殿宇,昭示万民以新气象,推行新政,依汉礼设立中书省、枢密院、三司、御史台、开封府、翊卫司、官计司、受纳司、群牧司、磨勘司、文思院、蕃字院、汉字院等,地方分别设州、县,招贤纳士,广收汉人之心。 

同年,西夏改革军制,将十二个部落武装改为十二军政区,在全国置十二监军司,每一监军司设都统军、副统军和监军使各一员,由贵戚豪右充任;下设指挥使、教练使、左右伺禁官等数十员,党项人,汉人皆可充任。除步兵外,设立骑兵、炮兵、擒生军、侍卫军。炮兵使用新式投石器,擒生军由后勤、警卫两部构成,侍卫亲军从出身豪族而擅长弓马技术的士兵中挑出,由西夏王亲自掌握。 

新政初行,百废待兴,千头万绪。忙完政务,我回府时已近三更。 

黑灯瞎火,疲倦欲死。元昊这种主子,真能把人的汁都榨干。 

我挥挥手,命侍从退下,一头倒向床上,却惊得跳了起来。 

床上竟然有人。 

还没等站稳,我又被床上那人一把拽倒,压在身下。 

幽暗的月光中,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似乎要生吞了我。 

我干咳两声:“王爷,半夜三更的,这个……不大好吧?” 

秦枫冷哼一声,还真的乖乖爬起来放开我,点亮了烛火,走到桌前坐下,却怔怔地不说话。 

元昊封我当中书令,我有了自己的官宅,除了上朝时相见,早已与秦枫老死不相往来。他深夜在此,想必是施展轻功悄悄溜了进来。 

莫非想恃强凌弱,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见他脸色阴沉,默不作声,我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沏上一杯上好香片,双手捧茶奉上,谄媚地笑。 

秦枫“哼”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接过茶来,默不作声牛饮。 

我只得又干咳。 

“王爷,您半夜驾到,所为何事?难道是,特地来此想心事?”我凉凉说道。 

不料秦枫竟点了点头:“我是有心事。” 

我笑:“王爷少年有为,高宅广第、金银财宝、美妾秀童样样齐全,还有什么心事?” 

秦枫又点了点头:“我本也这么以为。” 

我肚里大骂他无聊,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屁快放!” 

夜色深沉,烛光摇曳。 

秦枫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缓缓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不幸的人……”困得眼皮打架,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眼看秦枫额头的青筋又在跳,我赶忙打点起精神,提醒他:“陛下都不追究了,王爷,您凭什么总揪住下官不放?” 

“凭什么?”秦枫嘿嘿冷笑:“云大人,就凭我是你的苦主!” 

“苦主?!” 

“不用装模作样了!”秦枫恨声道:“早先我便有些疑心,天底下乞丐那么多,为何我会一再碰上你?春夜水冷,你怎么就偏巧好死不死地在我常去的荷塘边脱光洗澡?你那阙《一剪梅》,其志不小啊,放肆妄言,怕是明知陛下志在天下,故意要引陛下注意,好一鸣惊人吧?你是钓鱼的姜太公,胸有成竹,只等陛下咬你的鱼钩,却利用我是天子宠臣蓄意接近我勾引我,好通过我接近陛下,你真对得起我!” 

秦枫激动起来,漂亮的爪子在空中乱飞:“更有甚者,你不但勾引我居然还吊我胃口,骗我订下一月之约,辛辛苦苦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就从乞丐混到中书令,云大人啊云大人,你好本事! 

看着那双喷火的桃花眼,我冷汗直冒,转身刚要逃,秦枫已恶狠狠将我扑倒在床上。 

“云大人,你利用完了我,是不是该给点补偿?你吃完人,好歹得吐点骨头?” 

秦枫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两只狼爪子开始向我的官服下滑去。 

我无力抵挡他的进犯,唯有认真考虑片刻,点头:“好,我和你圆房。” 

“噗~~~~~~”秦枫一口气立刻岔了。 

我赶忙转过头,堪堪避开那双桃花眼里迸出的火星。 

秦枫的怒吼声响彻云霄:“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节烈男!”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尴尬地笑:“我确实挺贞烈的嘛……” 

一看秦枫脸上露出白痴的表情,我连忙表白:“我承认骗你是我不对。不过,我没料到你会对我有这么大兴趣,你害得我差点自杀,这就是你不对了。那天宴会,我本来打算填完词就走,虚晃一枪,只等陛下月下追韩信把我追回去,没想到你居然还能留下我,我不得不哄你订一月之约,以保清白……话虽这么说,能把我逼到这份儿上的人还真不多。被你欺负了这么久,我也发现,其实你还是不错的。你没有摆出王爷的身份强奸我,没有仗着武功逼奸我,还没有用春药诱奸我,你真是个不落俗套的好人……” 

我滔滔不绝地罗嗦,满意地看见那双桃花眼开始恍惚。 

秦枫软软地伏到了我怀里。 

我停止了罗嗦,嘿嘿奸笑:“王爷,你是不是全身很软,提不起力气来?” 

我自然不会蠢到以为是我的一番表白弄软了他的骨头。 

“你卑鄙……茶里放了什么东西?”不愧是秦枫,反应不算慢。 

只可惜还是慢了那么一点。 

关键性的一点。 

一翻身把秦枫压倒在身下,鼻尖压鼻尖。终于轮到我在上面了,我得意地笑:“一丁点儿麻药。放心,只会令你手脚酸软无力。下官专门命人为你配好特制麻药,储在香片茶罐里,专等王爷大驾光临。如此特殊待遇,王爷可还满意?” 

“你……你怎知道我会来?” 

“我做贼心虚……”我老老实实地说。“下官怎敢低估王爷的才智,以为这套小把戏瞒得了您一世?” 

“所以你故意和我东拉西扯,拖延时间,等药效发作?”秦枫的声音已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我甜在心里,忙不迭点头,开心地笑,开始一件一件地剥这聪明孩子的衣衫。 

肌肤滑腻,骨肉停匀,四肢纤长。 

身段不错。我“咕嘟”咽下一口口水。 

以前都是我光光溜溜,他整整齐齐,现在倒过来。 

小人得志喽。 

我得意洋洋地哼起了小曲儿。 

“你在干什么?!”秦枫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当然是和你圆房……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脸,食指轻轻划上他的菊花蕾:“忘了告诉你,我就喜欢吃人不吐骨头……” 

“你敢!”秦枫大约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气急败坏,智慧严重低下中。 

我相信秦枫如果还有一丁点儿力气,他一定会扑上来和我同归于尽。 

可惜,他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为什么不敢?难道王爷会因为这种事去告御状,昭告天下,堂堂南华王遭人强奸?”我凉凉地说。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你……今天你敢上我一次,明天我就上你一百次!”秦枫终于恢复了一点智慧,咬牙威胁。 

张狂什么。不就是欺负我没武功。 

我坏坏地抚上他赤裸的下身,露出色咪咪的笑:“一百次?吹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要多上你几次,免得明天你还有力气上我。” 

说到做到。我低下头去,轻轻吮吸秦枫柔软的红唇,辗转深吻。 

“我……我怎么会以为你像他?你根本是个恶棍……”秦枫喘息,喃喃说道。 

我停止了动作。 

“我像谁?”我慢慢地说。 

秦枫冷笑:“你谁也不像。开始我以为你像他……你根本不配!” 

“他是谁?” 

秦枫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闭上了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知道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失笑。可怜的孩子,爱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 

我苦笑:“我正奇怪,为什么王爷会对我特别感兴趣?原来……我也不过是个影子。” 

秦枫恶狠狠瞪着我:“我瞎了眼,才会以为你像他!” 

我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你……你……?” 

转过头,我看见秦枫脸上难以启齿的奇怪神色,微微一笑:“王爷可是想问:‘你不上我了?’启禀王爷:是的,下官改主意了,不上你了。” 

不再去理会光溜溜的秦枫,我推门而出。 

月色流华,夜凉如水。 

不知呆立了多久,我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又是这样寂寞的月光呵。 

晚间吹了些风,第二日,我的头昏昏沉沉,身子酸疼,开始缠绵病榻。 

迷迷糊糊躺到下午,宫中却来了西夏王旨意,宣我晋见。 

圣旨砸下,就算病入膏肓也得精神矍铄。立在御书房中,我的腿阵阵虚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元昊阴沉着脸,扔过一份字柬。 

我捡起来看。原来是辽国传来消息,辽帝即将增兵夏辽边境。 

“云中书,你怎么看?” 

“威慑。” 

元昊挑了挑眉毛。 

我解释:“我国近日厉行新政,志在天下,辽国必有所留意。此番增兵边境,代表两层意思。一层意思,辽国最近无心攻我,否则不会如此打草惊蛇;另一层意思,辽国对我存猜忌之心,防我有异动,增兵乃是威慑,要令我投鼠忌器,心生顾忌。” 

元昊缓缓玩弄手上的朱笔:“境有重兵,如骨鲠在喉……” 

我微笑:“正是。”陈兵是表象,根本还是在于信任危机。 

“可有计化解?” 

“联姻。” 

元昊不耐烦地皱眉。“中书大人,你不要总是吐两个字出来,痛快点,朕还记得你滔滔不绝的模样。” 

我尴尬地笑,奉旨滔滔不绝:“方今三国之势,宋最强,辽次之,而我最弱。上上之策,莫过于联辽抗宋;辽国之所以陈兵边境,无非因对我国缺乏信任,恐我攻击。说实话,辽国增兵只是小事,彼此缺乏信任才是大事。我国欲立,和辽国交好势在必行,不可不博其信任。” 

“细观历史,短期内两国间建立信任的最好办法,莫过于王室联姻。微臣斗胆进言:目前王室中唯一未嫁的公主乃是昭玉,昭玉公主与陛下一母所出,自幼亲厚,若能至辽和亲,何愁不得辽人信任?” 

元昊阴着脸,说道:“你要朕把昭玉嫁给辽人?” 

“公主虽是女子,但生于王家,自然要负起国家兴亡之责。”我硬起头皮,大义凛然。 

“昭玉早已出家明誓,绝不嫁人。朕就这一个妹子,如何忍心逼迫于她?” 

我失笑:“陛下欲效妇人之仁邪?嫁不嫁人,如何由得她?这本是金枝玉叶的命。要怪,只能怪她生在帝王家。” 

元昊盯着我,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一带,我不由自主地跌入他怀里。 

“云爱卿,没看出,你这颗心还真够硬的……”元昊在我耳边呢喃,手已抚上了我的胸前。 

我暗暗吃惊,连忙挣扎。只是身子病弱,如何挣扎得过这些习武之人? 

心中气苦,头更是昏沉。我强支精神,一派坦坦荡荡:“微臣只以国家为念。陛下圣明,自能作出对我夏国最有利的决策。” 

元昊俯身望着我,暧昧地笑:“朕若依了爱卿,爱卿是不是也该依了朕?” 

两只手已在我身上不安分地动起来。 

他一语双关,我背上生寒,强笑道:“若是臣子的本分,微臣自然千依百顺。但若遭分外强迫,唯有一死以谢君王。贱命一条在此,陛下若欲拿去,尽管继续动手!” 

我赌,赌我这条贱命对元昊还有点利用价值。 

生命在于赌博。 

元昊恶狠狠捏着我,我只觉骨头剧痛,却倔强地直视他。 

这不是示弱的时候。 

良久,元昊终于松开了我,粲然微笑:“云中书,新政繁杂,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好生回去休息吧。昭玉那里,朕会亲自去说。” 

他的微笑温和灿烂,看起来一派人畜无害,我在心里日他奶奶,连忙告退。 

虎口余生,一身冷汗。 

头更沉了。 

病来如山倒。这个身子,已经很虚弱了。 

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我被梦包围。 

梦中,还是那片如云似霞的杏子林,他对我笑了笑,转身欲离去。如水月华,落英缤纷,染上他翩翩的青衫。 

“别回去……”我喃喃地说,这次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袖。 

“别回去……” 

不知为何,心被浓浓的悲哀包围,似乎这一别便是永远。 

他不说话,轻轻握住我的手。 

“别回去……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别回去……”我反反复复地说,眼中涩然。这句话,这些年我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次。 

要有多少勇气才能把它说出口? 

那双桃花眼一如无数梦境中那么黑亮晶莹。 

“……我不回去。”只是这次,他竟然开口答我。 

“真的?” 

他点头。 

我的心被欢喜塞得满满,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看着他笑。 

我知道这是梦,可是梦多好。 

好得我不愿醒来。 

梦醒时,朦朦胧胧中,我似乎躺在一个人怀里。 

似乎,我又看到了那双黑亮晶莹的桃花眼。 

他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 

窗外,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白日梦罢了。 

我闭上眼睛,任自己伏在他的胸膛。 

就这样吧。就当是病中脆弱时的任性吧。 

朦胧中,我感到他轻轻吻我,解去我的衣衫。 

半梦半醒间,我对他温柔地笑,抬起身子迎合他。 

我用身体告诉他: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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