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很早之前就看见过她了。听说是她一年前抢了宁府夫人爱犬的食物,还把它打死了,所以才给抓进宁府受罪的。说是杀一儆百。”
“造孽哪,为了一只狗,给赔上了余生。被宁府上上下下的下人蹂躏了一年,愣是给糟蹋地半身不遂。”
“这宁府的人下地府都不足惜了。”
闲聊的两人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无名少年紧握双拳,为首者道:“我们就是阎王。”
听到这话的两人王身后一看,才发觉那几名少年有着很强的杀气。怕祸及自己,赶紧一溜烟跑得无踪影了。
雪姬根本就没看到他们动过手,宁府的门便被震得粉碎。门后,一名身袭粉纱的女子无神地坐在地上。待她缓缓抬起头,发出了“铿铿锵锵”的金属声。众人一看,才发现她的脖颈拴着一条狗链。
众少年怒视,一人扯断了狗链。
突然,那名女子猛地叫了几声,一口咬住了他的手,目露凶光。
雪姬的眼里,看到的是一名美貌女子,但神智却——心中不禁如针扎般疼痛。
被咬的少年,凄然泪下,抚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零……是你吗?我是三哥啊,他是大哥,认识吗?啊?我们来救你了,零……”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有神,柔和,慢慢地松开了嘴。“啊——”凄怆的叫声从她口中喊出。
虽拇指与食指之间被咬得直流鲜血,但始终不及心中来得更痛。那名少年将女子搂入怀中:“零……够了……不要再叫了……三哥听着很难受,只恨没有早日来救你……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手刃那群畜生!”
怀中的女子泣不成声,浑身发颤,像是失去了言语能力般靠在少年的怀里一味地落泪。
“大胆!敢闯宁府!”宁府的下人金刚怒目,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许是欺压百姓成性,惯了这语气。
“零,大哥会带你回去的,我们这就去替你报仇。”少年将女子靠在门上,拾起剑起身,怒视着那名下人与其他三名少年整装待发,怒气直冲云霄。
为首者静而缓道:“时辰到。他们阳寿已尽。”
语音一落,四人持剑飞速而上。
为首者上前抱起女子,似不想让她看到这般血腥场景,转身离去。“零,这里交给他们,我们回家。”
雪姬看着消失在氤氲中的二人,呆住。那双眼睛……难道是……
“不要……不要……”
“不要!”
众人的眼里,只见雪姬喃喃自语后,突然惊叫着坐起身。随即便马上联想到这声“不要”是白炽想要强行欺辱她时的心声,不知其实是她见不得梦境中逼真的杀人场面,使她透不过气而忍不住叫出声来。
太可怕了……可是,他们将那名女子糟蹋成那样,这应该是他们的报应才是啊,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感到悲痛呢……心有余悸的雪姬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风弦此时已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呆呆地站在门口。这可怎么跟他交代?
“娘,难道雪姬不见了吗?你们为什么都挤在门口?”红缨从后头又蹦又跳,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
红怕她受伤害,拦着她不让进:“像什么话!大人在办事,小孩子一边去。”
白却摇了摇头,拉开了红拦红缨的手,说:“算了吧,红,这事红缨迟早会知道,不要瞒她了。——白炽这孩子……怎么会这么糊涂……”白的眼里流露出液体,她怕白炽此举是引火上身了。
雪姬听到杂声,转过了头,没想到看到了噬血等人正神情各异地看着自己。她猛地低头一看,惊颜。自己怎么会躺在被褥里面?还是赤身露体?
“白炽!你对得起我!你还敢睡!”此时,红缨已进入屋子。看见眼前的情景,顿时火冒三丈,在白炽露在被褥外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站于门边的几人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啊——”白炽终于在沉睡之中感觉到了异样的疼痛,叫喊着睁开了眼。
听到了这么粗旷的声音,南门飞燕奇怪着:师兄屋内怎会有小伙子?本不关心的她也走上前查看,没想到看到了陌生的脸孔。“这……他是……”
雪姬在红缨的捣乱下,才看到原来白炽也在自己身旁。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心头。难道……他乘我昏迷……不会的,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可是……
白炽只知自己刚睡醒,看见上面气得发红的红缨的脸,懒散地用奇怪的语调问:“红缨……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啊……”
“白炽!你给我搞清楚状况!”
“状况?什么状况?”
“你……你怎么会……”雪姬始终说不出口。
“雪姬?啊,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啊!我……红缨,不是这样,你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所想的!我没有啊!”白炽百口莫辩。因误食过多沁心草,身体烧得可怕,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啊!王?娘?红姨?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对她做过什么啊!相信我啊!”
红缨又怒又气,泪珠子不住地掉:“白炽……我看错你了!我早就怀疑你对雪姬有异心的,居然还让你盯着他们,都怪我自己大意!还有你!雪姬!你害不害臊啊你!你都将是西洛誉的妻子了,你居然还勾引白炽!我讨厌你们!”
此时,安顿好南门岩的南门馨雪与侬神回来了,刚进入小竹屋范围不远,就看见红缨哭红着眼跑过了他们身旁。又转回头一看,小竹屋前如此多的人,不禁奇怪:“娘……他们怎么在这?——啊呀!雪姬,你醒了?可你怎么……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名男子是谁?”
只见南门飞燕也茫然地摇了摇头。
听着身旁那些窃窃私语,雪姬心中痛了一阵又一阵,悲凄的眼神渐渐黯然,晶莹的泪珠子如珍珠般闪烁,一颗紧接着一颗掉落在被褥上。两旁脸颊的银丝垂挂而下,粉嫩的凝脂脸庞此刻却显得那样楚楚可人。洛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着身旁那些窃窃私语,雪姬心中痛了一阵又一阵,悲凄的眼神渐渐黯然,晶莹的泪珠子如珍珠般闪烁,一颗紧接着一颗掉落在被褥上。两旁脸颊的银丝垂挂而下,粉嫩的凝脂脸庞此刻却显得那样楚楚可人。洛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炽急得要命:“雪姬你别哭啊……你听我解释,你们大家听我解释啊,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啊!我真的真的没有做过啊,肯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大哥哥!”突然,稚嫩如孩童的声音响起,众人想寻找声源,却怎么都找不到。
南门馨雪“啊”的一声进了屋,道:“小雪芎,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调皮的声音响起,雪姬的发从中突然飞出一个小物体。
这一飞,说实话,其实只吓到了南门飞燕,风弦和雪姬。只见南门飞燕和风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而雪姬却忽地停止住落泪,呆呆地看着飞进南门馨雪怀里的小雪芎,半天还没从自己头发里藏着怪东西的思想中走出来:头发中为何有个形如花草动如飞虫但却能言语的怪东西?
在她知道了娘亲从小守护着自己,伤口会消失,无故走进绿野仙踪,自己的发色突变,莫名中了冰丝剧毒,拥有许多逼真的梦境,并碰见从未听过的外族人等等事迹后,现在已没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非常离奇了。
侬神与南门馨雪早已知情,自然镇定。而空灵族人什么怪人怪事没见过?还怕这小小会说话的雪芎不成。
“小雪芎,你确定吗?”南门馨雪问。
小雪芎点了点“头”道:“恩,我确定!就是那个大哥哥!——大哥哥先是吃了桌上的绿草,之后跳着怪舞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怎么叫他都不应我,后来就朝小姐姐冲过来了。”
“桌上?”侬神像是想起了些什么,然后一看桌上残余的沁心草,终于确定,“你该不会吃了这沁心草吧?”
“它叫沁心草?对对对,我记得我失去意识前,吃了一种很香很好吃的草,接近那张冒着白烟的床后,身子变得很冷,后来又突然变得像在火中烧般,再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白炽抚着脑袋模糊着回忆。
“你吃了多少?”
“好像是一株吧……”
侬神有些不悦道:“你怎么连沁心草的功用都不知道?你还敢吃下一株?你这个叫白炽的人,如果你还有下次,并且你想活命的话,我劝你不要看到好看好吃的就往肚子里送,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炽无言以对。见他说的是“如果你还有下次”,白炽自己也不禁怀疑起噬血会不会为了向西洛誉有个交代而把自己给交出去,或直接就地处死。“王……我……”
“自刎。”
第二十二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
没错,这种眼神,这种语调,这种气质,与梦境中的那个少年何其相似。这句“自刎”与梦境最后少年平静地站在四族人马面前说的那句“不想死就投降”,又何其相似。难道这就是关于噬血的梦境,里面发生的事都是他的真实写照?那么,梦境的最后,少年独闯空灵族,一番厮杀的场面,就是白姨久久不肯说明的四族被灭之事?神秘人赐予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听到噬血的命令,白着实狠狠地浑身颤了一下,脸上暴露无疑。
白炽也心灰了,既然他这么说了,也没再抵抗。“娘,孩儿不孝……至少,孩儿不用再给白族蒙羞了。以死谢罪,才不会让其他三族有闲话。娘,我一直都说白莫比我更合适,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白撇过头,不忍去看他。
红道:“白炽,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四族相敬如宾,何来咬舌论足之说。——王,我与白妹妹这些年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白炽只是无心之过,可否看在我们二人的面子上,暂且饶了白炽,带回西陆看看西洛誉怎么判?”
只能是能拖一时拖一时了。
看到这位族王如此决断,南陆之人纷纷不言,站于一旁观看。
只见噬血道:“风弦,你怎么看?”
见风弦犹豫,雪姬忍不住开口:“既是无心之过,你们大家何必这么在意。雪姬本就是半死人一个,不想再在未来的黄泉路上看到熟悉的人为我铺路了。如今我也已无脸面回去见洛誉,风弦大哥,还有族王,可否请你们回去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风弦一惊:“这怎……”
“雪姬自知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深感愧疚。我身中剧毒,无以为救,迟早是要死的人,风弦大哥,洛誉不可再为了操心了。他只不过是早些知道我死去的消息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咳咳……再不然……”雪姬突然从发髻中取出老媪赠予的发簪,抵着自己白皙的脖颈。
“再不然,真的死去也好,也没脸面存活了。”加重了力道。
噬血还未出手,暗器高手风弦便右手轻轻一弹,中了雪姬的右手腕。只见她手一麻,发簪掉落在床板上。“冒犯了。雪姬姑娘重病在身,难免胡言乱语,风弦不会放在心上的。”
此时,听了小雪芎耳语雪姬不可多加被打扰的话的南门馨雪柔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有什么以后再说。你们要是再不让雪姬姑娘的双臂遮上衣物,可真要‘重病缠身’而死了。师傅,您也出去吧,这里有馨雪照顾她就行了。”
待一干人等都出去了,南门馨雪将白炽的衣物往他身上一扔道:“你也出去吧。”
两名女子不适地别过了头。
“雪姬,他们都出去了,你快些更衣吧。”此时,南门馨雪已没有再想她与南门岩有何关系,只是恍惚觉得她是名被命运摆布的可怜女子。
“谢谢。”雪姬起身下床,双眼有些无神,隐约闪烁着晶莹。
南门馨雪扶着她来到镜前,轻柔地梳着她长及膝盖的银发,重新替她梳了一髻美丽温雅的发髻。一半盘上头顶,剩余的垂直地贴着她的脊背。
“雪姬,你真是名奇女子。就像是从天而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有着使男人倾恋的绝颜。就连同为女子的我,也不免为你倾倒。”
“我宁可不要这容貌。娘给我起名淡嫣然,可惜我辜负娘的期望,”眼中仍是一片黯然,“从小我就和娘亲漂流四海,居无定所,虽贫困潦倒,时常三餐不饱,须露宿街头,但我和娘亲每日都是笑容常挂。”
“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还能如此开心?”
她摇了摇头:“只要和娘亲在一起便够了。馨雪小姐,难道你不觉得一个人的容貌与能与家人永远在一起幸福地生活比,是那么微不足道吗?”
“你怎知我名馨雪?自你昏迷醒来,我从未跟你提过吧?”南门馨雪自然是觉得雪姬的话是有道理的。她不曾一次想过,希望母亲能撇下政事,真心地陪自己过一次生辰。不求多,一次就好。
“在我昏迷,失去意识之前,我曾听到岩哥哥与众侍卫喊你馨雪小姐。”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南门馨雪在听到那话后,脸色不由得一变。这“岩哥哥”可是自己从小喊到大的,突然又来了一名女子,居然同自己一样喊他为岩哥哥,难免心中不是滋味儿。
然,口头上却没表露半分心思,依然轻声道:“方才,曾说你娘给你起名淡嫣然吧?可为何大家都喊你雪姬?”
雪姬似答非答:“自我出生,便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小小的世界里,就只有娘的存在。娘从不告诉我有关爹的一切,也不提我们是从哪儿到了那个小村庄。我曾问过娘亲仅有的一次,我有爹吗?娘亲笑着,平静地告诉我:然儿,那不重要,你有娘就够了,只要娘在,娘会守护你一辈子。”
南门馨雪来了兴趣,追问:“后来呢?你知道爹是谁了吗?你娘还在西陆?”
雪姬摇了摇头,忧伤道:“我不知道,我只问过娘亲一次。听娘亲那么说后,我也觉得我有没有爹,爹在哪里,爹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了。有一日白天,娘亲带我去了玳玳花山,说了一堆很奇怪的话,也就是在那一天,饿了两天肚子的我蜷缩在墙边,不知觉地睡了去,谁知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你娘她……”南门馨雪猜疑,“该不会……”
“恩,”雪姬不避讳,安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儿时一直安慰自己娘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事情,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只不过,后来,我拥有了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