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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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寡妇-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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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我在树上~”纪小蛮压低了声音提醒。

林俭循声找了过去,抬头瞧见她在树上拼命冲他挥手,不禁笑了:“下来吧,我接着你~”

“他把我绑起来了,下不来~”纪小蛮撅唇抱怨。

“等一下~”林俭小心的把清风放下,跃到树上把她带下来。

黑暗中瞧不真切,见到有人躺在地上,纪小蛮心一凉:“谁?谁受伤了?”

林俭听她语气,知道她误以为是谢怀恩,心中酸涩,淡淡地道:“放心,是清风。”

“哦~”纪小蛮脸上一红,想问谢怀恩的下落,却不敢。

他这话有语病,伤的是清风,她为什么就应该放心了?

“走,这里不安全,得找个地方替清风处理伤口。”

林俭背着清风,纪小蛮牵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两个人在林中摸索着前进。

黑暗中视线不离,纪小蛮无意间一脚踩空,“啊~”的一声低叫。

“坠儿~”林俭伸手去拽,身上背着一个人,到底行动不敏捷,捞了个空,她已直直的掉了下去。

第034章 绮念

纪小蛮一脚踏空,连滚带翻的连滚了十几丈远才被一丛灌木挡住,刹住了下滑之势。她试着以手撑地爬起来,哪知右肩虚不受力,整条手臂软软的垂下来,竟然没有成功。

“坠儿~”强敌环饲,林中潜藏的危机尚未解除,林俭背着清风也不能擅自乱闯,黑暗中瞧不真切,不知她掉下去多深,又惊又气。

“哑铃……我没事~”听到林俭焦灼的呼唤,怕他一急之下乱闯,纪小蛮忙仰起头安慰。

“你等着,我马上下来救你~”见纪小蛮声音里夹着痛楚,林俭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以剑仗地,慢慢的摸索着往下行。

纪小蛮席地而坐,把落叶拢成堆,在包里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枚火折,迎风晃燃了,蓝蓝的火苗蹿了上来,很快映亮了周边的地形。

林俭有了目标,几个起落,到了她的身旁:“伤到哪里了?”

“不知道~”纪小蛮咧唇,故作轻松的露了个笑容,咬着牙指了指右肩:“这里,不能动了,不知是不是骨折。”

林俭一惊,把清风放下,握着她的手臂轻轻的按捏了几下,就着火光仔细一瞧,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脱臼,我替你接上,你忍着点,会有点痛~”

“不要紧,你弄吧~”纪小蛮其实心中害怕,嘴上却强作镇定。

林俭望着她的身后,笑道:“谢公子,你来了?”

“怀恩?”纪小蛮信以为真,惊喜的回过头观望。

林俭果断出手,咔嚓一声轻响,错位的关节已经在瞬间回复原位。

冷不防剧痛袭来,纪小蛮惨叫一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呀,你谋杀啊?”

林俭冲她歉然一笑,弯腰从包裹里拣了件长衣出来,撕开随手替她做了个吊带挂在脖子上,把肩膀固定了起来:“现在行了,这几天可能仍然会痛,忍忍吧。”

“这么快?”纪小蛮瞠目。

“脱臼而已,你以为有多难?”林俭微笑,见她惨白的俏颜上布满细碎的汗珠,抬起袖子替她拭去。

纪小蛮垂眸,触到躺在地上的清风:“那他呢?也该替他处理一下吧?”

“他的情况较你复杂得多~”林俭蹙起眉头,先前没有光,看不真切,现在在火苗的映照下,发现这支羽箭几乎对穿他的小腿,箭头嵌入骨头:“处理起来很麻烦,我没有把握。”

“那怎么办?”纪小蛮大急。

“如果谢公子在,可能要好很多。”林俭老老实实道。

他只会简单的外伤处理,这么重的伤,不动刀怕是不行了。但他身边既无药,又没经验,可不敢擅动。

谢怀恩却不同,虽然他自己一再申明不擅医术,但习武之人,跌打损伤总是免不了的,他多少应该有些基础。况且,影都医毒双绝而闻名天下,他自小耳濡目染,怎么也要比他强,身边的灵药也应该不少。

想到药,他心思一动,忙弯腰在清风身上搜寻,果然找出几个不同大小的瓷瓶,可惜倒出来瞧了半天,没有分辨出来,不知用途,也不敢胡乱给他吃。

“你去找怀恩,我守在这里~”纪小蛮自告奋勇。

“那可不行~”林俭摇头严词拒绝。

清风昏迷,小蛮受伤,这两个人现在完全没有自卫能力,万一被藏在暗处的敌人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找个地方把我和清风藏起来,你与怀恩会和,尽快赶过来,你看怎么样?”纪小蛮大大的眼睛,灵活的转动,不肯放弃。

林俭没有吭声,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即使没有追兵,这种深山老林,虎豹毒虫随处可见,谁又能保证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而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公主,清风的伤势虽重,却并不致命,权衡下来,还是守在他们身边,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别说了,”他把清风抱入怀中,替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林子里处处杀机,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

“就这样坐等,那清风怎么办?”

“等吧~”林俭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还有着另一层的顾虑。今晚的敌人来得古怪,常安与常平与他可说是一同从阎王殿上闯过来的生死之交,彼此相知颇深,他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二人会背叛他,用他的项上人头向白傲梅或任何一派的人邀功。这一点,从他与清风联手对付常安和常平时,他们并未痛施杀手就可见一斑。

但是,他带着清风走了之后,与谢怀恩对阵,场上的形势就要重新估量了。他不知道谢怀恩的身手究竟有多高,能否杀出重围,还是一个未知数。贸然去找,只怕不但救不回清风,可能还会送掉他的一条性命。

至于,常安与常平为什么会突然引敌来犯,更是压在他心底更深的恐惧与困惑,难道……他摇了摇头,赶走盘旋在脑海里的可怕的念头。

“真的只能等吗?”纪小蛮虽想再做努力,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林俭的临敌经验比她要丰富得多,他的顾虑并非全无道理,如果只留下她和清风,万一有变故,她束手无策,反而害了清风。所以,她也不敢任性的坚持自己的意见,只得不甘心的喃喃低语。

“别想太多,睡吧!坚持到天亮就好了~”林俭苦笑,抬手抚了抚她的秀发。

可怜的坠儿,一定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坏了吧?

“我睡不着~”纪小蛮靠着他抱膝而坐,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声音低不可闻:“不知道怀恩怎么样了……”

“放心吧,”林俭的手顿了一下,慢慢地滑到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影都纵横武林二百年,绝非浪得虚名。谢公子既为影都少主,相信当今之世能与他相抗者鲜矣,他一定能安全归来的~”

“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纪小蛮垂眸望着跳跃的火光,泪盈于睫。

她真没用,如果是柳青儿或是高茗烟,至少还能与他并肩而战,她却只能躲在一旁,接受他的保护,甚至还要分走他的帮手来保护她。

“相信我,确定你很安全,对谢公子就是最大的助益。”林俭忍住心底的痛楚,偏过头来看她,声音很低,似水般轻柔。

“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纪小蛮原就精神不济,受伤之后,体力更是不支,最终没能抵挡住睡魔的侵扰,身子倾斜,慢慢地歪向林俭的肩膀,沉沉地睡去。

篝火在哔啵的跳跃着,空气里浮动着树木的清香。

火光映在纪小蛮的脸上,忽明忽暗,交织出魅惑迷离的光影。

她睡得其实极不安稳,紧皱着眉头,额上有细碎的汗渗出,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双爱笑的眼睛,秀气挺直的鼻梁,微微的轻蹙着,流露出一丝不属于她的淡淡地忧伤。

林俭不敢稍稍移动分毫,偏着头近乎贪婪的注视着她。略显粗糙的手指犹豫着,颤抖着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试图抚平她的眉梢。

她不应该属于忧伤,她应该是神采飞扬的,她并不适合攒眉。

犹记得初见时,吸引他的正是她那漫不经心的灿烂的笑容。那时高茗欣已高中状元,授了翰林院修撰,常年不在府中。而高弘文夫妇对她并不亲厚,她在府里的地位尴尬,可她却毫不介怀,对谁都笑脸相迎,尤爱追在他的身后“哑巴铃”“哑巴铃”的叫着,那银铃似的笑声,就在不知不觉中撞进他的耳膜,在他的心里刻下无法磨灭的烙痕。

他知道,此刻她的内心正深深地牵挂着另一个男人。正因为如此,那纠结的眉尖,紧紧的纠缠着他的心,令他为之心疼。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与他之间如此接近,近的没有了距离。这一刻,她不是主子,他也不是侍卫,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揽着她,拥着她,释放着压在心底的情义……

他的目光在她的唇上逗留许久,手指自她的眉尖缓缓的滑下来,落到她柔软香馥的红唇上,慢慢地,细细的描绘着它的形状,仿佛要把它深刻在心里。

他不敢奢望与她能长相厮守,却抵不住近在咫尺的诱惑。

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他对自己说,让他记住她的味道,永远铭刻于心,藏在心底,一辈子回味……

他慢慢的向她俯低了头,心脏已失去了原来的节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他口干舌燥,似饮下一大坛烈酒,飘飘然又晕晕然……

第035章 是清风的!

暗夜里啸声突起,起初时,其声清越宛如龙吟,倏地一变转折高亢,犹如万马奔腾,千军赴敌,铿锵入云,声如裂帛,几欲穿云裂石。

众黑衣人纷纷做痛苦之色,原来啸声里竟是含了玄门正宗内力,功力弱的,抵受不住,盘腿跌坐在地上运功抵抗。

谢怀恩被二十几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当成活靶子射,这时听到啸声,神色一喜,忽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与之相合,其声绵绵,传达数里之外。

常平常安见势不好,知道他来了强劲的后援,大手一挥,喝声“走!”扔下几具尸体,在瞬间,走的干干净净。

“怀恩,穷寇莫追~”岳叔华电掠而至,扬声提醒。

“岳伯父。”谢怀恩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老太爷不放心,让我跟着影卫出发,助你一臂之力。”岳叔华一边说话,一边前后瞧了瞧:“清风和坠儿那丫头呢?”

“跟我来~”谢怀恩掉头便走。

清风被伤,林俭带着他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而暗藏的敌人究竟有多少还不得而知,这一场仗,还不能说结束。

“你们几个留下来,查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其他人呈扇形搜索前进~”岳叔华一挥手,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以谢怀恩为中心,从各个方向散入密林。

“小蛮~”谢怀恩唤了一声不见回答,心中一紧,身似利箭直扑到树上。

“怀恩~”岳叔华低头,从树下捡起断成两截的布条,以指做剪沿着断口处比划了一下:“断口齐整,应是被人硬生生以内力剪断。”

谢怀恩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如果是林俭,那还好说,如果遇上敌人,十之八九已被带走了。

“少主~”影一悄然掠到:“西南边的陡坡下有火光。”

“走~”谢怀恩双足轻顿,如星掷丸跳般自树梢间疾掠而过。

“怀恩~”岳叔华摇了摇头,望着他的背影笑叹道:“看来跟老爷子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小子跟坠儿相处的挺不错的嘛~”

篝火哔啵的燃烧着,忽明忽暗的映在纪小蛮略显苍白的俏颜上。林俭垂下头,慢慢的向那红润的樱唇靠拢。

情啸声传来,惊得宿鸟扑腾着翅膀,扑凌凌的在半空乱飞。林俭霍然而惊,猛地坐直了身体。

疯了,谢怀恩为了他们的安危在与敌人孤军奋战,他又怎可乘人之危,作词偷香窃玉的勾当?

“怎么了?”纪小蛮睡得并不沉,被他剧烈的动作惊醒,抬起头,茫茫然的问了一句。

林俭怔怔的望着她,冷汗涔涔而下,心脏狂跳:“没,没什么,刚刚过去一只兔子~”

“什么时候了?”纪小蛮没有注意他的异常,扶着手臂,慢慢地坐直,垂下头望着面色潮红,呼吸浊重的清风,忧心忡忡的问。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睡吧~”林俭抱着清风,调整了一下姿势,不着痕迹的坐的离她远了些。

纪小蛮掩唇打了个哈欠,赫然的垂下眼帘:“呃,我不困~”

“小蛮~”树叶簌簌而响,谢怀恩忽的从天而降,飘然落到她的身前。

“怀恩~”纪小蛮一喜,才一抬头,已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失声惊呼,痛得差点流下泪来:“啊,痛痛痛~”

“怎么回事?”谢怀恩放开她,看着她痛苦地纠结成一团的俏颜,不悦的眯起眼睛望向林俭。

“从坡上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脱臼,已经替她复位了,休息一段时间应无大碍。”林俭定了定神,如实回答:“倒是清风,利箭几乎穿透他的腿骨,需得立刻找个地方处理,否则恐延迟生变。”

“清风这傻小子受伤了?”岳叔华如鬼魅般现身:“让我瞧瞧,伤得怎么样?”

林俭一见岳叔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忙抱拳见礼:“岳老前辈~”

“岳伯伯~”纪小蛮欢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丫头,”岳叔华自林俭怀里接过清风,一边笑吟吟的睨了她一眼:“我嘴馋了,赶过来再吃几顿你亲手做的菜呢!”

“只要你治好清风,随便你吃多久都没有……”纪小蛮正欲靠过去,眼角余光忽的瞥到一个黑影,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缩到谢怀恩怀里:“谁?”

“启禀少主~”影一自暗处现身:“到处搜过了,方圆五里之内已没有可疑人员。”

“嗯~”谢怀恩凛容:“下去警戒~”

这个空档,岳叔华已掏了颗药丸塞到清风嘴里,顺手封了他几处穴道,放他在地上躺平,示意林俭执了火把在一旁相助,抽出一柄锋利的小刀,拨开随身带着的酒囊软塞,倒了酒淋在刀身上。

纪小蛮心知他是要替清风把小腿上的箭取出来,捂住脸,张开手指,从指缝里偷偷向外张望:“岳伯伯,他不会有事吧?”

谢怀恩绷着脸,随手一拨将她拨转过去:“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纪小蛮正想抗议,手心一凉,一只瓷瓶已经塞了进来,不禁微微一呆:“什么?”

“是血浆果,镇痛止血最有神效~”岳叔华头也不抬,剪断露在外面的箭杆,手里忙个不停,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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