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能太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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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不能太温柔-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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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纷纷落下来。我在模糊的视线中找到那个静静躺在沙发脚边的行囊,当我伸手拿起来时,他一脚踩在上面。 

  我看著他,依然止不住泪水。 

  “这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我拿走都不行吗?” 

  他似乎很生气,一把揪起我的衣襟,拉下我身上的大衣,咆哮道:“这是谁的衣服!” 

  我拉著衣角,硬扯回来。 

  “我弟弟的!你不要碰!” 

  “你的衣服不够穿吗?还要穿你弟弟的?!” 

  “我穿弟弟的衣服又怎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我也大声地吼回去。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他凭什么管我?! 

  “就算我和弟弟乱伦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在狂乱中,我愤怒的吼出来。然后……片刻的宁静。 

  他盯著我,像野兽要撕裂食物前的残忍,我在他燃烧的目光中忍不住冷颤。 

  “你这个……贱人!男娼!” 

  他猛然扑过来,我转身就想逃走,可是他硬拉住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扔到地上。他揪著我的衣领不断猛晃,口沫喷了些在我脸上。 

  “你就这么贱?!不被操就浑身不舒服吗?!你那么想被操,我就操死你!” 

  他愤怒地嚷著,腾出一手要揪开我的裤子。我挣扎著,双腿被他压住,绝望伤心和怨怒中,我不知那一拳是怎么打出去的,只见他捂著耳朵,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两眼似乎看不清东西,茫然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头还在晃。 

  我吃惊的看著,半晌才想起来,击中鬓角会把人震昏,力道够大的话甚至可以把人打得脑震荡。我曾看过有人杀狗就用这招,一下就把一人高的凶猛狼狗给震死了。 

  刚才那一拳,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谷元恒!”我叫了一声,随即苦笑。 

  我是前辈子欠了他吗?为什么即使在他这样对待我后,我还担心他的死活? 

  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迟疑著,终于还是落在他的手臂上。 

  “你……” 

  他甩开我的手,摇晃著要站起来。 

  “……贱人!”他骂了一句。 

  我……真的是贱。我知道!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流鼻血了。”我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平静的告诉他。 

  他伸手摸了一下,指尖上染了一绺红。 

  他喃喃的不知在说什么,转身摇晃地向浴间走去。我跟在身后,看著他走过的地方多了一点点红色的印记。 

  他拿下毛巾沾了冷水捂住鼻子,从镜中看见我,含糊不清的冷声问:“你跟进来干什么?” 

  我看著镜中的他,刹那间,混乱的思绪都变得清晰无比。 

  “我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我笑著,镜中的我却似在哭。 

  我始终没有学乖,同样的情境再次重演。 

  这晚,我抱著行囊在客厅睡了一晚。 

  我想等天亮时,就让这一切结束……只是怕到时还会存有一丝留念。 

  ※※※ 

  嘟嘟的敲门声让我从恶梦中惊醒,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好一会,才被敲门声拉回了神志。 

  现在大概还是早晨吧? 

  我揉著眼,打开门,以为是谦彦这么早就跑过来了。 

  不料,门口却是坐在轮椅上的岳敬海,岳文遄脸色平静地推著轮椅。 

  岳敬海一见我,顿时像慈父般拉住我的手,感动的说:“儿子,你怎么躲著我呢?这两个月我发散了人到处找你,还以为呢被人害了呢!真叫我担心得要命啊。” 

  他们不顾我僵硬的脸色,硬是挤进来。 

  我看向岳文遄,用眼神质问:你不是答应会帮我的么? 

  岳文遄低著头,尽职地推著轮椅,始终不和我的目光相对。 

  谷元恒拉开卧室门,冷笑地对岳敬海说:“你终于亲自来了,岳敬海。” 

  岳敬海枯瘦的手紧紧捉住我,不让我挣脱。 

  他阴著脸对谷元恒说:“我警告过你别掺一脚,可别怪我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说完,他换上慈爱的脸色,对我说:“我们回家,爸找你找得很辛苦。别再让我担心了。” 

  好假惺惺,我厌恶地用力抽回手,“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没有父亲,我也不姓岳。你是认错人了。” 

  谷元恒幸灾乐祸的哼笑。 

  岳敬海看看我又看看谷元恒,突然指著谷元恒骂:“你又灌输什么主意给我儿子?!你告诉他什么了?!”他伸出枯瘦的手企图拉我,却被我后退避开了。 

  “你是我的儿子啊!”岳敬海痛苦的对我说:“你宁可相信我们的仇人也不愿相信你的亲爸吗?” 

  我疲倦的摇头,他应该知道为什么,难道还要我挑明? 

  我无奈苦笑,缓声说:“你害死了我母亲,你说你要我相信你这父亲?我想知道,在我和弟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如果你有一点想念过母亲,为什么在我们十八年的岁月中没有出现过一次?你知道母亲是怎么养活我们的吗?你知道被人叫‘野种’的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只有在自己需要时才想起有我这么个野种!我告诉你,我是野种!我是生父不明的私生子!我没有父亲!” 

  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激动起来。那些日子,他怎么能明白?! 

  “见悟!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岳敬海急起来拚命咳嗽,老脸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岳文遄连忙把一个药瓶子递给他,又送上一瓶矿泉水。 

  岳敬海急急忙忙抖著老手倒药,和水吞咽下去。 

  谷元恒冷笑著走到我身后抱住我。我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 

  岳敬海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们,“你你想对我儿子怎么样?!!” 

  谷元恒贴著我的耳朵,做出异常亲昵的样子,低声说:“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儿子不愿意认你吗?其实,很简单。” 

  老天,就让这一切结束吧。我已经不想再尝试理解什么了。 

  “因为他是我的女人。” 

  我早就想到,他一定会用这个方法…… 

  平地惊雷的一句话震得岳敬海拚命捂住心脏,脸色惨白,半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岳文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带著责备不赞同和失望。 

  “你的儿子,比他母亲还淫荡。” 

  眼眶微微刺痛。 

  “胡说!见悟,你说话啊!”岳敬海死活都不相信,惊骇的看向我,寻求证实。 

  我不知道脸上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 

  用这种方法来结束,实在是很愚蠢,却也最有效。 

  “所以你看,如果认了你,我们就要分开。见悟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他怎么舍得离开我呢?”谷元恒扳过我的脸,似笑非笑的说:“对吗,见悟?” 

  好一句‘对吗,见悟’。 

  你好残忍,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重创你的仇人。 

  你好残忍,居然连最后一点幻想都要从我身上剥夺。 

  你好残忍…… 

  可笑的是,我还是无法恨你。 

  “是的,我爱他。” 

  我顺著他的语气说,耳边是岳敬海的咆哮怒吼:“见悟,你故意这样说是要气我对不对?!你是怨恨我让莱雅死了!!!见悟!!!!” 

  我凝视他,这个残忍的男人,眼光寻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环抱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是因为高兴吗?你终于打倒了你的仇人,你终于如愿的让他感受到绝望,你高兴吗? 

  我摸著他的唇,轻轻吻上去。 

  我爱你,也许早在我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 

  …… 

  我松开他的唇,笑著问他:“你满意了吗?” 

  他的目光出现了一丝呆泄。 

  “哥!” 

  谦彦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谦彦站在门口,眼神中充满悲恸。 

  “这不是真的……哥,你爱上了谷元恒?是骗人的吧?你怎么会爱上那种人?!” 

  他都听见了?我懵懂的想著,刹那间心底沉进了无底的黑暗。我根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谦彦越过岳文遄岳敬海,冲上来分开我们。 

  他哭泣著,拉住我的双手,握得我生痛。 

  “我在门口听见的,你是骗我的吧?哥,你说话呀!” 

  我要说什么? 

  嗓眼干涩,我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权当我默认了吧。 

  谦彦哭著,大喊著,哥你骗我!他摇晃我的肩膀,拚命地在我耳边大叫,这是不可能的。 

  岳敬海惨白著脸,无力地挥手,被岳文遄推出去。 

  谷元恒冷眼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呯的一声,掩上门。 

  闹剧,落场了。 

  我推开谦彦。 

  他惊惶地捉住我,“哥,你要去哪里?!” 

  “我想静一静。” 

  ※※※ 

  什么都没想,脑袋一直处在空白中。 

  我只是无意识的漫步在大街上,恍然觉得,这个城市是这么陌生,我虽然在这里出生长大,可这里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停泊。 

  天色渐黑,我如孤魂野鬼般晃荡了一天,最后竟然走回了酒色升平的酒吧街。原来我的生活这么贫乏无聊,除了无月夜,我竟不知道其他地方。 

  我呆呆地站在暗巷中,看著面前繁华热闹的境像,仿佛眼前有条分割线,这一边的世界和那一边的世界永远不会交集。 

  背后,听到火柴划过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赵裕岷拿著烟,吁了口气,“你弟发疯似的找人,说什么找不到人就要找到尸了。吓得我个半死。你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找我?还好有人看见你,不然你弟会吵死我的。” 

  我转头对他说:“给我一根。” 

  他俐落地点燃了一根递给我。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许久没有接触过烟的肺部像要萎缩,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经过肺部洗礼的烟雾勾勒出心脏的样子,飘散在空中。 

  疲倦从心底散布出来。 

  我扔掉燃烬的烟头,对他说:“请我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赵裕岷无所谓的笑笑,跟在我身后,我们走进了这酒吧街上最豪华最昂贵的酒家。 

  我们连椅子还没坐暖,谦彦和李允军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 

  “哥!” 

  “学长。” 

  两人看我这副悠闲的样子,反而说不出话来,瞪著惊疑的眼光审视我,连我让他们坐下的听不见。 

  “好了,别站在这里当风景,不坐就滚蛋。”赵裕岷看不过眼,点著椅子让他们都坐下。 

  谦彦忙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眼光不曾离开我,他紧紧捉住我的手,焦急的说:“哥,你……感觉怎样?” 

  我轻轻一哂,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茫然。 

  “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吗?你担心什么?” 

  呼吸有些困难。 

  “哥!”谦彦急得快要哭了,“你这副样子,怎么会是好好的!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允军按著谦彦的肩膀,低声说:“别再说了,你看不出学长的心情不好吗?” 

  我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明白我此刻心情的人,这些人中,只有他懂。 

  胸前明明空了一块,我应该是痛苦的,可除了疲倦外,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所有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虚幻不真。我不自觉地按著胸口,那里仿佛还存著最后一丝感觉。该把那一切都深深埋藏,让那些感觉,在心底烂死吧…… 

  桌上沉闷得连灯光都变得灰暗。 

  赵裕岷长叹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著自己的手指交错在一起,居然有种陌生感,仿佛这是别人的手。 

  “怎么办?继续活下去啰,找份工作,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还能怎么办呢?就算我跳楼自杀,他都不会心痛一点。我哂然一笑。 

  李允军说:“学长,我爸的公司正在请人,你可以去试试。” 

  赵裕岷说:“如果不想和我挤,我可以帮你找便宜的地方。” 

  我苦笑著说:“谢了,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可交不起房租。” 

  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那行囊里,而行囊,现在正躺在谷元恒的客厅里某个角落。我再傻也不会跑回去拿。 

  这次,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谦彦说:“哥,我身上还有七百多英镑,你可以拿去换钱。” 

  “傻瓜,那是你自己的钱,你留著吧。”我摸摸他的头,“你还要回英国继续念书,等你风风光光回来时,哥等你养我喔。” 

  我开玩笑的说完,谦彦隔著椅子抱住我,肩膀拚命耸动。 

  “好了,别哭,都这么大的男人了,别让整个酒家的人都当我们这桌是神经病。” 

  李允军和赵裕岷都笑了笑,神情却充满怜惜。 

  我推开谦彦,坐直了身体,举杯说:“今晚我很高兴,有这么多朋友陪著,就以茶当酒谢过各位了。” 

  赵裕岷接著拿起茶杯,凑趣说:“好,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我当猪大头!” 

  他叫来待者,点了十几道最贵的菜,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大家说笑话时,我笑出的眼泪并不快乐,但我还是会笑。这是我笑得最多的一天。 

  我们直到午夜才走出酒家。 

  李允军和谦彦拼甜酒居然两人都拼醉了,抱作一团,在月光下又哭又笑。 

  “我……最喜欢……哥哥哥哥……” 

  “我也是是……好喜欢好喜欢……文文遄……你知道吗……” 

  “小小时候……哥哥帮我换……床单……我哭……哭死了……哥哥说……唐老老鸭……被我……淹……死……了……咯” 

  “他最最……喜欢抱……我看……雨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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