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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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 番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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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晏,我们出什么事了?” 
  我摸摸他的头:“估计没大事。我要睡了,你睡么?” 
  “嗯。”他还是老样子,往我怀里一钻,安心的舒口气,马上沉沉睡去。 
  我搂紧了景言,强迫自己睡、睡、快睡,往后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的头脑和清晰的思路,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提供保证。 
  不许苦笑,不许叹气,不许思考,睡觉! 
  第二天醒来,发现地上堆放着新鲜的食物和水果。 
  门已经大开,看来是绑匪知道我们能够自由的进出屋子,便去了那牢什子的锁。 
  我倒是越发的诧异:竟然可以在不被我发觉的情况下(景言睡着了完全失去高手本色,你可以尝试把他那个了,我则比较警醒)送来食物,又在门上搞这么些小动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人实在是手脚轻;要么我们睡着后又中了迷药。 
  我比较倾向于后一种。 
  我叹口气,拿东西吃,不管是什么危机,好在待遇不错。 
  “景言,你剑呢?” 
  “在这儿。” 
  “借我削削瓜皮。” 
  吃饱了出门,才发现那墙比晚上还显得高大壮阔,全由一尺见方的青砖砌成,整齐结实无比,砖与砖的接口之间,连剑锋都无法插入。 
  与景言又绕一圈,还真没发现有门,回屋子里到处敲敲扣扣,又找不着个暗道。抬头看墙,低头思想,可能他们进出都是靠绳子垂下拉上,一完事,绳子收好,痕迹全无。 
  “景言,你跳得上去么?” 
  “太高了,又没有东西可借力;跳不出。” 
  唉~~小朋友啊,那就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无所事事的一天又很快过去,晚上我和景言吃吃瓜,吹吹风,抓抓蟋蟀,数数星星,还没有赵瑞岚管头管脚,反而惬意悠闲的很。 
  第三天更悠闲,因为一早醒来,便发现那个天底下最悠闲的人正在傍边打着呼噜,口水流了一草席。 
  我几乎忍不住笑,又掐又捏:“百里悠!起来了!” 
  他哼哼叽叽赖床,我和景言挠痒掏耳朵抠鼻子撕嘴,他终于受不了跳起来。 
  “小晏!景言!你们怎么在宫里?!……啊,啊,这是哪里?” 
  我与景言相视而笑,同时摇头:“不知道。” 
  好在这仁兄适应力惊人,最初的咋咋呼呼过后,立刻加入到寻找出口的队伍中来。边找还边絮絮叨叨说什么太后的糕点千万不能吃,我就偷了那么一小块,就被送到这儿来了云云。 
  但到了第四天,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今天被送来的是一个小宫女。 
  宫女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带来的小孩子。 
  这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虽然穿着旧旧小小的太监服,他那张稚嫩的、但酷似赵瑞岚的脸说明了他惊人的身份——赵瑞岚的外甥,紫薇的儿子,大祈的少帝。 
  难道我的绑架,竟然揭开一场宫廷政变的序幕? 
三九、 
  百里悠头痛的说:“百里绯,你能不能一次只做一件事?” 
  那小小的皇帝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停止了一边嚷嚷“朕要尿尿”、一边抓着我的手说“大叔你长得好美哦”,一边哀求百里悠“朕要吃瓜”、一边害怕兮兮问“这是哪里”,一边拍景言马屁“大叔你好厉害也教教我武功”、一边号啕大哭“朕想母后朕要回家”等等同时进行的叫人不可思议的行为。 
  他吸吸鼻子,眼泪汪汪控诉:“十九叔,你欺负朕。” 
  百里悠揪着他的耳朵说:“嗬!臣不敢。” 
  小皇帝立刻扑到我怀里抹泪:“大叔,帮朕打他。” 
  我问:“你怎么只找我帮忙?” 
  “嗯~~”他小狗般挠挠头:“因为你看起来最厉害啊。” 
  “皇上,你几岁?” 
  他伸出五个白白胖胖的指头:“五岁!” 
  乖乖。 
  我对百里悠耳语:“你侄子不得了啊。” 
  他点点头:“三岁起就不像一般小孩了。” 
  祸害啊。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个子最矮,长相最阴柔,声音最轻,笑容最和蔼,但这小孩子竟能一眼就看出我才是那个首脑。 
  他刚才一语道破的,有人可能十五岁,二十五岁都不能领会。 
  极其聪明,具备与生俱来的察言观色能力,偏偏又有倾城之貌,这种人在历史上最常起的作用,就是祸国殃民。 
  因为他太美,人们沉溺于他的外表;又因为他太聪明,往往就会充分利用这种沉溺,以最大限度的获取社会资源。他也许才华横溢,也许本性高洁,甚至恬淡,但只要他仍是社会一分子,就总会有拥蹙(常常是权势惊人的)以牺牲他人或公众利益来讨好他,尽管那并非他本意。 
  好就好在这孩子本身就是皇帝,以后再怎么乱来,都是祸害了自己家的。 
  “大叔?” 
  他蜷在我怀里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抬起宝石般的眼睛看我,奶声奶气。 
  我笑着捏捏他粉嫩的脸:作为一个皇帝,你长这么好看,又这么讨喜,太浪费了。 
  “叫小晏叔。”百里悠命令:“大叔、大叔、听得人别扭,不知道是谁教的。” 
  又指指景言:“景言叔。” 
  又指指宫女:“宫……哎?你是谁?” 
  那宫女诚惶诚恐施礼,结结巴巴说:“奴婢……奴婢是梅香。” 
  “你伺候皇上?” 
  “嗯。” 
  “皇上和你怎么进来的?” 
  “啊,……昨晚皇上闹觉,我便抱着他沿回廊走走,好哄他睡,这原本也是做惯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早上就到了这地方了。” 
  我问:“你在回廊上遇到什么人没有?” 
  她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就是一些个侍卫,没别人。” 
  那问题搞不好就在那些侍卫身上了。 
  百里悠从我手里接过小皇帝,问他:“小绯皇上乖,你看见什么没?” 
  皇帝嘟着嘴:“没有!朕不要十九叔抱。” 
  景言伸手:“我来抱。” 
  皇帝笑逐颜开,搂住景言的脖子就不肯放。 
  百里悠恨恨跺脚:“这小子是色狼,看见漂亮的就直往上贴。” 
  我笑道:“你也好看,他怎么不贴你?” 
  他楞了半晌,说:“大概是我骗他不要相信那些宫女太监,当皇帝的是一定要把内裤穿在外面,而且见大臣时一定要捞起衣服给他们看一看才对。啊,不会是真做了吧。” 
  “……” 
  我挥挥手:“算了,不谈这个了。” 
  “谈什么?” 
  “谈是谁把我们弄到这儿来的。” 
  “谁?” 
  “昨天为止,还以为是赵瑞岚,现在看来不是。” 
  景言和小皇帝正笑闹得开心。景言把他举高,突然松手,小皇帝“哇”的坠下,景言再接住。小皇帝咯咯大笑,缠着再玩一回,那梅香丫头却被这刺激的游戏吓的脸色煞白,只会张臂左右护着。 
  百里悠安静的思考,认真的表情千年难见。 
  突然轻轻的说:“会不会是他?” 
  我摇摇头:“不是魏王。” 
  虽然用高墙深院团团围困,但却只是为了隔断我们和外界的交流。这种隔绝,甚至还隐隐有保护的意思在里头。魏王保护百里悠勉强说的过去,那我和景言呢?还有他恨不得速速取而代之的小皇帝呢? 
  “那是谁?” 
  我无奈笑笑:“我哪里会知道,朝廷里的人,我总共才认识几个?” 
  他乐起来:“我也想不出,从来就不爱管他们的事。” 
  我突然问:“赵瑞岚和魏王真的关系不好?” 
  他惊讶:“哎?他们不对付?” 
  ……算了,不指望你。 
  自从酒席上文之贤被魏王带走后,我一直在怀疑,就算他们真的是为争夺政治利益而互相敌视,但最近,情况似乎有变。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侵占东北;1935年“华北事变”铁蹄踏入中国腹地;1936年西安事变在共产党的斡旋下得以和平解决;1937年“卢沟桥事变”抗战全面爆发;同年9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 
  为什么死对头要合作?那是为了抗击侵略者,是为了打败共同的强大的敌人。 
  难道赵瑞岚和魏王也有共同而强大的敌人?不不不,退一步,难道他们真的合作了? 
  “你在想什么?”百里悠问。 
  我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突然听到小皇帝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还要飞一次!朕还要再飞一次!” 
  飞什么飞? 
  我出去看,原来是景言正把小皇帝高高举着,在草地上疾奔。小孩子迎风张臂,还真像飞一般。 
  景言笑着喘气,放他下地,说:“好了好了,我累死了。” 
  小皇帝又搂又抱:“再来一次嘛~~~就一次啦~~~” 
  我不由笑起来,算了算了,不瞎想了。看看人家皇帝多随遇而安,玩的多开心,我倒忧心忡忡,真是皇帝不急急太……呃……急我。 
  反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陪着小皇帝结结实实玩了一下午。这个长在深宫被惯坏了的孩子大概从生下来起就没有这么尽情的游戏过,竟然在我们抬着他“坐轿子”时累的睡着了,带笑的睡颜,天真甜美的叫人心痛。 
  然而就在我们也打闹着准备休息时,却听到了墙外传来了隐约的兵戈声。我经历过鲜血、烽烟和呐喊的战场,对那种声音的记忆简直是刻骨铭心。 
  当时我正在削瓜皮,震惊的几乎长剑脱手。 
四十、生死一线间 
  默立凝听,兵戈之声竟越来越近,人声呐喊也渐渐耳闻。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却是一言不发。那梅香丫头却吓出泪来,口中喃喃:“什么地方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眼看着就要哭开。 
  百里悠赶忙做个噤声动作,说:“别哭别哭,别吵醒了小绯皇上。” 
  小皇帝却已经醒了,不哭也不闹,只是乖乖的偎在梅香怀里,扑闪着墨玉般的眼睛。 
  我赞许的摸摸他的小脑袋,不能不承认人是有天赋的,他走路还跌跌撞撞,却已是如此的冷静而明敏。 
  景言走出屋子,挥挥手示意我们不必跟来。他提起一口气,攀上廊柱,三下两下便像是到了房顶。这屋子是建在乱草地的正中,四周又有极尽高大的围墙,看当然看不见什么。过了一会儿,景言跳下来说:“听着声音,像是就在周边了。” 
  百里悠问:“怎么办?” 
  我笑道:“没事,外面打起来了而已,等他们打完便好了。” 
  还能怎么办?几个人如瓮中之鳖,唯一能做的只剩等待。尚有一线希望能逃出去的景言却拖了四个累赘:百里悠功夫稀疏,梅香是个弱质少女,皇帝不过小小孩童,我自己更是不值得一提,事情原本就是一天比一天无奈啊。只是希望墙外的的攻势不是冲着我们而来。 
  但仅仅五分钟后,我的侥幸心理却被完全打破。 
  因为嘈杂之声已经近在耳边。 
  我们冲出门去,抬眼四顾,数秒钟后,那墙头上竟探出一个人头来。 
  梅香惊惧的低呼一声,把小皇帝又搂紧了些。我们则神情紧张的死盯着他,却发现他身边又站出个人来,接着便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几乎只是短短一瞬间,城墙上竟密密麻麻立满了人。 
  仿佛笼底无路可逃的小动物,强烈的逼视感和压迫感使我们心擂如鼓,冷汗湿透重衫。 
  突然无数条绳索从墙头抛出,众多矫健的一看就是军人的身影顺绳而下,一个接一个,成百上千。 
  这些兵士陆续落了地,慢慢围拢而来,离我们只有数百米。没有人拔刀,没有人说话,寂静的好像一支冥军,只有脚踩草而过的唰、唰、唰声,一声一声都响在我们心上。 
  我从来没有这样惊恐无措过,这不是赵瑞岚的军队!顶上的帽缨,战衣的颜色,盔甲的图腾,都不一样。这些来者不善的是什么人?谁派他们来的?到底幕后是谁?为什么他要把我们关到这儿来? 
  难道说,难道说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围剿?! 
  我急急说:“快!退回去!” 
  进了屋,百里悠赶忙搬了些残桌破凳抵住门,效用是谈不上,但聊胜于无。 
  我把剑还给景言,问他:“有了那些根绳子,你现在能出去了么?” 
  景言说:“能,杀出去不成问题。” 
  “那再带一个人呢?” 
  我从梅香手里抱过小皇帝,递给景言:“不管能不能,你一定要带着皇上逃出去!” 
  景言吓一跳,瞪大了眼睛:“那你们呢?” 
  百里悠凝神说:“你不用管我们,护好小绯皇上就行。” 
  我看着小皇帝,一字一顿:“皇上,景言会带你冲出去。但从现在开始,你都要紧紧闭着眼睛,不管多害怕都不能张开。不能哭,不能喊,不能动,甚至不能出声,不能让景言分心。皇上都明白了么?” 
  小皇帝懂事的点点头。 
  我脱下外套,迅速把他紧紧的包束在景言背上。百里悠也脱了外衣,说:“拿我的,我的大些。” 
  看着他那件显眼至极的纯白色锦缎金丝绣麒麟的王爷衣服,我恨恨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是想让这两个孩子在暮色中当靶子是不是? 
  我拉着景言的手,直视他的双眸:“景言,熟轻熟重你要分得清,况且我和百里悠一向运气好,这回也肯定出不了事。你带皇上出去后,把皇上交给赵瑞岚,然后千万不要回来,懂了么?” 
  不知为什么,我愿意信任赵瑞岚。其实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一直相信他不是么? 
  景言还想说话,我推他一把:“听话!快走!” 
  这些人的目的应该是小皇帝,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景言咬了咬唇,一转身从窗口跃出,寂静中传来剑风之声,而后是对方抵御的兵刃交接声,呼喝声和倒地的闷响。月色溶溶初上,有凉风习习穿堂而过,却血腥气弥漫,满耳惨声,我的景言是月下最美丽的夺魂使者,正在一个一个把他们送上幽冥不归路。 
  剩下三人紧紧牵着手,仿佛最后一线生机都在攥在互相的手里。梅香实在绷不住,泪如雨下,我和百里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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