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惜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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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惜 + 番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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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呢?”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杭州好啊。” 
  决定了,去苏州。 
  百里悠自然被我挟持了。我还不能放开他,在这个时空,我暂时没有任何求生的技能。留着他,有用。 
  到苏州一安顿,充分考虑性价比,把剩下的马也卖了,买了头小驴,满城找房子。 
  百里悠陪了半天,嫌无聊,闹得我心烦,放他一个人玩去,我乐得轻松,骑着小驴,四处转悠。 
  看见一家好宅院,赞叹一声“庭院深深几许”。趋驴走进,想着我将来要买的房子也得这个水平。 
  那家门外栓着一匹高头大马,生的像唐僧那白龙马似的,毛色如雪,全身上下缎子一般,真是威风凛凛。 
  我本来看着挺喜欢,谁知我的小黑毛驴一见了它就像二手面的见了奔驰,表现得十分窝囊,叫人好没面子! 
  偏偏那白马还狠狠向我们打了个响鼻,继而作睥睨状。 
  我大怒,欺驴也要看主人!此驴虽小,也是本主任的坐驾,你一匹马,摆什么烟视媚行的臭架子! 
  左看看,没人;右看看,也没人。 
  手往包裹里掏一掏,下驴。 
  我挂着最甜蜜、最无害的微笑走近,用最轻软的语调安抚它,用最温柔的手法抚摩它。 
  白马如沐春风,分外享受,舒服得请微微晃头。 
  我笑得十分宠溺,手掌轻轻滑过它漂亮的脊背,细柔的掠过它的鬃毛。 
  可惜我手里有一瓶墨汁。 
  因为买房要不断算经济帐,我每天都随身带着笔墨和纸。 
  我摸啊摸,摸啊摸,摸啊摸,直到好好的一匹大白马被我搞成泼墨山水。 
  暗笑收手:“马兄,后会无期!”再奉送个媚眼,我一把搂过我家小驴,耳语:“我可帮你出了口恶气了。”样板房也不看了,撤。 
  自己家的孩子当然我自己疼。 
  走了不到十米,听到后面马声嘶嘶,心想不好了,这破马竟然是个有灵性的,这么快就发现了!回头偷看,隐约有个年轻人冲出来,我吓坏,好汉不吃眼前亏,忙策驴狂奔。 
  那年轻人似乎对我喊什么,但一句没听清。 
   
十三、购房记 
  百里悠这时正在路边吃面,刚喝了一口汤,看见我骑着驴,披头散发、气急败坏地逃过,便全喷在面摊老板的脸上了。 
  “小晏!”他手忙脚乱又打翻了碗,碰散了筷桶,撞倒了凳子,踩了脚边的猫:“出什么事了?!” 
  我回转,抹了把汗:“可恶!被坏人欺负了。” 
  “谁这么大狗胆……” 
  这时突然远远的有七八个人从拐角处冲过来,指着我喊:“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咦~~~不会吧!! 
  我一夹驴腹,转身就跑,百里悠跟着咿咿呀呀的追:“小晏!我叫你不要随便调戏良家夫男,你怎么不听啊!” 
  “我平时耍流氓没耍出这么大动静啊!今天运气不好碰到个贞节的!” 
  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小晏你品味越来越差了啊,那领头的长得钟馗似的,你也调戏的下去!” 
  “我这不是想尝个鲜嘛!” 
  …… 
  还好苏州的的特点就是小巷子奇多,我们仨七拐八拐,竟然甩掉了追兵,只累的汗出如雨,心跳如鼓,死狗一样蹲在地上直喘气。百里悠和我对视一眼,扑哧扑哧笑出来。 
  “房子呢?” 
  “还没看中。” 
  他从头上拆下发带,一扯两,帮我把披散的头发绑好:“我陪你去找,我不看着你你专会欺负人。” 
  “行了吧,别添乱。” 
  “小晏!”他突然把我抱在怀里紧紧的箍住,让人动不了丝毫:“听话!” 
  他把下巴枕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我能闻到他衣服里皂角和汗水的味道。 
  “听话,让我陪着。你是个大坏蛋,我要保护苏州全城老百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通通都能逃过你的毒手。” 
  说的好像我晏怀惜要屠城似的。 
  我抬头看他,还是那张漂亮的娃娃脸,眉眼俊秀,鼻梁挺直,只是眼角眉梢那抹似乎永远都在的笑意却隐去了,取代的是一种幽黯深邃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我懂,但太复杂,让我怕,只好低下头躲过。 
  “要跟就跟吧,多个拎包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靓房却在小街尽头处。 
  看看这主屋,看看这小院,看看这房前桃花屋后修竹,看看这芭蕉怪石,看看这小径通幽,我感慨万千:这么好的楼盘哪里找啊~~ 
  心中虽喜,脸上却作出很不满意的样子来,边边角角找毛疤。 
  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我最擅长,我以前用来教育过手下一个大学刚毕业,以自我为中心,狂妄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篇发言稿让他足足重写了十七遍,从此以后他能躲我多远就躲我多远。可惜他社会经验太少,体会不到我其实在帮他:现在不除掉你的娇骄二气,日后你到了人家手里要吃大亏的,上纲上线,搞不好就丢饭碗。 
  谁只那卖房的也是个奸商,开口就要八百两,不讲价。 
  开什么玩笑! 
  于是百里悠闪亮登场,免费表演太上老君上身一回,疯疯癫癫跳了半天大神后,作出重要指示:这房子里有一只千年驴精。 
  再开坛,点烛,画符,烧纸,好一阵念念有词,胡乱舞了几下剑,百里悠捂住胸部,喷出一口红颜料,趴在桌上作筋疲力尽、法力全失状,虚弱地指出该妖孽原是玉皇大帝的御用宝驴,偷吃了王母娘娘的仙丹从天庭逃出,所以十分凶悍,必须连续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才能打出其原形,加以收服。 
  我忙上前扶住百里悠,作惊慌失措状:“清虚道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道长!” 
  百里悠表现的出气多进气少:“我……我没事……”喷颜料:“只是可惜了我两百年法力……咳咳……咳咳咳” 
  我则抹泪,向那奸商恨恨地说:“本想买你的房子,现在却连累了道长,你怎么说!” 
  无神论在古人间是很不流行的,他们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实在远远超过今人的想象。如果不信,请去找本民俗学着作。 
  所以奸商吓坏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我趁火打劫,五百两成交。 
  于是,我晏怀惜,稀里糊涂穿越而来的一缕孤魂,在升值潜力极大的苏州中心城区拥有自己的不动产。 
  十四、赵瑞岚 
  一个人有车(驴)有房有钱后你想的是什么?嗯?找女人?瞧你那点出息! 
  我想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有一种东西叫做“官场”。官场来自于科举制度,在这个制度下的读书人,唯一追求的目的,就是做官。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只要做了官,就有美女和金钱。官场有自成体系的行为制度和道德标准,人一入官场,就如入了盘丝洞,一辈子纠结不清。 
  朝代在变,官场不变,我就是想尝尝这官场的滋味。 
  上回向百里悠打听国号,说是“祈”;问有无科举,答说是有,乡试、会试、殿试,和实际历史上记载的差不多。 
  但科举之路却是障碍重重。 
  先不谈考场上如何写文章,我可能连最起码的看懂试题都勉强。念书时曾碰见过几回明清两代试题,其偏僻隐晦、拗口难解,真是一言难尽。何况在下毕竟不是古人,没读过圣贤书。 
  更关键是时间问题。以我的水平,从看书请先生起,到殿试完,最顺利要十年,这还是假设乡会试一次通过的情况。事实上我这半路出家的野和尚,怎么可能一次过得了。 
  我晏怀惜有几个十年好蹉跎? 
  我晏怀惜的人生又能有几个大理想?能有几个大盼望?经得起破灭? 
  只好另谋出路。 
  捧着杯新茶,清香袅袅中坐在芭蕉树下,细细盘算着古今那几个位极人臣的人物。 
  司马光、张居正、李鸿章……,那是考的; 
  萧何、房玄龄、赵普……,那是开国的; 
  肃顺、明珠、索额图……,那是旗人; 
  韩信、卫青、霍去病……,那有军功; 
  童贯、刘瑾、魏忠贤……,那是太监; 
  杨国忠,那是皇帝的大舅子; 
  奕忻,那是六王爷。 
  哦!对!还有个叫董贤的! 
  (猫:“这么边缘的你也想得着?”) 
  (小晏:“去问我家囡囡。”) 
  急忙去问百里悠,答案叫人失望:皇帝只有五岁,现在执政的是他妈妈和叔叔。 
  啧,断了我一条入仕晋升路。(你这变态的脑瓜里到底想些什么?!) 
  不过,嘿嘿~~,主幼国疑,奸人辈出,我不当佞臣谁当佞臣,出道良机啊。 
  突然外面两声炮竹炸响,吓我一跳,远远的似乎还有人声嘈杂。 
  百里悠忙跳出去看,回来说苏州府尹正陪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往衙门里走呢。 
  这位大人物叫赵瑞岚,职务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呦!这个官名,气派! 
  “何止是气派,天下人谁不知道论兵权,除了皇上,就是他了。” 
  中央军委副主席赵瑞岚同志,在苏州市市委书记兼人大主任兼市长兼政协主席×××的陪同下,视察南京军区苏州某部。走啊,看热闹去! 
  苏州本质上是一个安静的城市,今天却像炸开了锅。仿佛从地底下钻出这许多人来,竟挤满了街道,临街店铺二楼的观景阳台上,也层层叠叠全是人头。尤其多的是女人,个个粉面含羞,期期艾艾,莫非今日是那绣台选婿,天作佳偶? 
  我俩一赶到,好位子全让人给占去了。 
  百里悠拉我:“快,快,上树!” 
  我二话不说,往身边的杜鹃树上窜。 
  此时正是杜鹃盛开季节,霞光滟滟,巍然壮观。白居易曾赞:“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是嫫母。” 
  只是江南的杜鹃大都是低矮灌木,我与这西施搏斗了半天,全身尽是落叶残花,终于才在较为粗壮的枝干上摇摇欲坠的站住,抬头看,百里悠坐在香樟树上不可思议地看我:“小晏,我让你上树,哪棵……是花。” 
  我大为羞恼,正要骂,人群中却爆发欢呼声。我毕竟站得比别人高大半个身子,看见有一队人马,分开众人,慢慢走来。领头的是一顶官轿,是那知府;后面有一人一马,气势惊人,想必就是那大元帅;后面跟着些警卫员,也都是极尽高大的人物。 
  走进了,我却大惊失色,几乎失足。大元帅我没看清,他的马我却是认识的,不就是前日我泼花的那辆白色奔驰吗!!? 
  冤家路窄,偏我又站的醒目,那奔驰一眼瞧见我,“咴咴”大叫,引得那一干人等,统统向我看来。 
  这时百里悠急急忙忙跳下树来,凑着说:“小晏,你看大元帅身后第二个侍卫,不就是你调戏的那个?”我一看,不好!可不就是那钟馗! 
  我俩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大元帅勒马,眼光向我扫来,竟是如玉般的美人。 
  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明明身形修长、肩宽腰细一眼便知是男人,却美赛婵娟。他骑在马上,穿着件青色的丝麻长衫,别无饰物,却风雅而华贵,面上平和宁静,眼睛温柔的如一汪碧泉。这人仿佛是天上的神仙,从头到脚,都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强烈而摄人魅力。 
  这位帅哥就是那了不得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他对我微微一笑,众女同胞齐齐惊叹,不知晕过去几个。她们觉得这人一笑,风轻云淡,天地都失却了颜色,在我看来那却是恶鬼催命,阎王来勾。 
  偏偏这时逃又逃不得,动又动不了,我只能傻子一般僵在杜鹃花丛中。和百里悠对视一眼,向他扯出一个虚假至极的笑容来。 
  “来人啊,”他闲闲开口:“把这两人给我带回去。” 
十五、为之奈何 
  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 
  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 
  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螀; 
  泣寒螀,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呀,不思量,叫我如何思量。 
  我打个比方吧。好像我某天早上去办公室,刚刚泡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喝,纪委就十二道金牌催命,说要请我“去谈谈”。 
  我大惊,打翻茶,心脏病欲发:昨日不过批个小小工程,今日竟被纪委传唤。忙不迭通知家人,颤微微命其准备牙刷、毛巾、脸盆、铺盖、卫生纸,怕是有去无回也。 
  我晏怀惜前日不过脏手摸了几下你的马,今日竟被中央警卫局的同志们押送至衙门喝茶。 
  这干人等把我们引到花厅,有个军师模样的迎上来,言语客气:“二位公子请稍坐用茶,大人说几句话就来。” 
  他眉清目秀,笑容可亲。可惜厅内武士,汹汹乎野兽也!一个焉,两个焉,三、四、五、六、七、八、九个焉。呜呜呜~~~我今日怕是有来无回也~~~~~~ 
  别无他法,只好与那些个侍卫们大眼瞪小眼,并捧茶作好整以暇状。 
  首长终于姗姗而来。 
  百里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见指望不了他,心中暗自叹口气,忙整衣冠,快步迎上,点头哈腰,胁肩谄笑:“大人安好。” 
  事已至此,想逃一劫,惟有拍马屁。如果能哄得这祖宗开心,便有希望减少损失。 
  他款款坐下,却盯着我看了好久,久到我脸上的假笑几乎挂不住,才轻轻展颜微笑,说:“我见过你三次。” 
  三次?哪来的三次? 
  我纳闷,再拍马屁:“小小贱民,哪里能见得大人这般丰美雅仪的人物。” 
  言下之意,帅哥你认错人了吧。 
  “第一次在扬州,你撞了我;第二次你作弄了我的马;第三次便是刚刚。” 
  第一次?我的脑袋里哗~~~倒带,倒过了,快进~~,Shit!还真有这么回事! 
  怎么办? 
  不能承认,一点头就表明我曾经以下犯上,日后极难翻案。不能否认,否认就是怀疑他的记忆力,侮辱他的智慧。不能辩解,辩解就是和领导对着干,他要你脑袋。 
  只好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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