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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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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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弄得,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她嫁出去的时候,妹妹还在襁褓,姐妹之间相处不多,可长姐如母,任瑞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总不忘给这个小妹妹送到府上一份,平日相见也多温声细语,所以瑞紫珠一见她,便忍不住垂泪。
  “姐姐,你去帮我问问爹爹,为什么与薛家的亲事做不成了,是我哪儿不好,叫人家嫌弃了我?”
  小姑娘就是死心眼,任瑞氏年轻过,很能体会她的心情,何况那薛家大郎她不是没有见过,着实是个能让女孩子神魂颠倒的俊俏儒生。
  任瑞氏使了个眼色,便叫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退出去,关上门哄她:“傻丫头,你人长得美,自小就乖巧懂事,哪里会遭人嫌弃?要我看,是那薛家大郎配不上你才对,莫哭了,好好一张小脸都哭皴了。”
  任瑞氏很快就安抚了瑞紫珠,叫了贴身的丫鬟进来打水,亲自替她洗脸匀脂,笑话道:“你才见过那薛睿几回,说过几句话呢,又晓得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可没到了非君不可的地步,信不信,你过一阵子不想他这个人,不哭鼻子,用不了多久,就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瑞紫珠憋了许日的话有人倾吐,哭过之后脑子清楚不少,听到长姐这么说,没有反驳,只是怅然道:“大姐姐不必说好听的哄我,我知道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薛家大哥心里早就有人了,我就是觉得不甘心,我哪里比她不如呢。”
  任瑞氏听的是糊里糊涂,却没细问,更无从得知,她这一时疏忽,倒是在不久后,给正在准备喜宴的余舒捅了一个大篓子。
  
  第六百二十九章 喜讯
  
  薛贵妃腹中龙胎到底是保住了,兆庆帝一喜之下,大堆的赏赐送往钟粹宫,不管宫里多少女人心酸眼红,瑞皇后那里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贵妃御花园惊胎一事,兆庆帝禁止宫人过多言喙,却特许她传唤家人进宫叙话,不过薛老夫人仙逝,薛相家的人口单薄,女眷也是不多,最后被唤进宫里的,唯有湘王妃与薛二太太辛氏。
  薛相中年丧妻未再续弦,育得两儿两女,要旁人来看,两个女儿都是好福气,一个尊为贵妃,一个贵为王妃。
  辛氏一头雾水地被人宣进了宫,乍闻喜讯,头重脚轻地从宫里出来,回到家便将贵妃娘娘的话原原本本学了一遍给薛二老爷听。
  “娘娘旁的没有特地提起,单就说了府上大公子的婚事不必我们操心的话,我没敢多问,就寻思着,该不是娘娘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等着陛下指婚了?”
  薛二老爷大小是个兵部侍郎,今年四十有许,生的面白无须,身体微胖,一眼看上去不像勤武带兵之人,倒像是个乡绅之流,任谁都看不出他十四五岁时候就跟着薛相兵征西南了。
  “娘娘说这话的时候,王妃人在跟前吗?”薛二老爷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在呢,”辛氏瞅着她家老爷脸色,忍不住问道:“太老爷先前不是有意为大公子聘瑞家的姑娘吗?”
  薛二老爷无所谓地笑笑:“你打哪儿听说的闲话,咱们家怎么会与伯爵府结亲。”
  辛氏一愣:“太老爷不是要我打听伯爵府那位紫珠小姐的人品?”
  几个月前一次家宴,薛相将二房两口叫到跟前。提了提伯爵府有位待字闺中的小姐,言下之意是要辛氏登门去探一探口风。
  薛相府与别家很不一样,主宅那边都是由几个管家老人操持,二房早早就搬了出来自立门户,所以薛家这一支能出门应酬交际的女人,算来算去便只剩辛氏一个了。
  尽管侍郎夫人的身份不是很够瞧,辛氏还是老老实实去了两回伯爵府,没见着瑞紫珠本人。意思是带到了,伯爵夫人看上去不是不乐意,谁知这婚事还没正经提呢,就没头没尾地泡汤了。
  薛二老爷睨她一眼,道:“谁说打听了就一定要成事,你不是还为匡旭相看了好几家的姑娘,难道都要给你儿子娶进府里?”
  辛氏脸一红。嘴上不服道:“老爷说的什么话,旭儿哪里能同他大堂兄比较,将来大公子可是要继承家业的长孙,婚事上岂容的半点随便,万一叫女方家里误会了,岂不落人埋怨。”
  这京城别人家或许要为家业兄弟阋墙闹得后院水火不容,薛家早没这个烦恼。薛老太爷素来说一不二,最早两个儿子各自成家,就把小的那个“撵”了出去,分了一笔家财,摆明了要让长子继承祖业,后来长子死了,提都没提让小儿子并回大宅的事,反倒一门心思栽培起大孙子,连让二房生出点多余心思的机会都没给。
  这么简单粗暴的治家手段,曾一时让整个安陵城的富贵人家都为之侧目。说法当然是褒贬不一。
  “呵呵。”薛二老爷这回光笑了,看着精明有限的妻子,没吱声。
  恐怕他那聪明绝顶的大侄儿都会误以为老爷子真的有心让他娶了瑞家的姑娘,好与伯爵府结亲,平了当年十公主坠楼的冤案,好与皇后和睦。
  但他一直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单就一条,他在宫里的贵妃妹妹是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要他们大哥的独子去娶皇后家的外甥女,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妹妹的脾气有多犟,他还不清楚么,就好像多年以前。出了那档子意外,二妹妹一时糊涂害的——
  “老爷,”辛氏一声唤喊回正在回忆旧事的薛二老爷。
  “大公子的事是不必咱们操心,有爹和娘娘打量着呢,该着急的是咱们旭儿,”辛氏一脸发愁道:“再有两个月孩子都十七了,城碧的婚事就这么耽搁着,他这个做弟弟的哪能抢先一步,我就是相看人家,都得悄悄的,生怕爹知道了会不高兴,要是再等上一两年,只怕我看好的那几家女孩子都被人挑完了。”
  薛二老爷想起儿子,同样头疼,只不过他头疼的不是儿子的婚姻大事,这么说吧,他大哥家的城碧孩儿有多争气,他家的混小子就有多不争气!
  薛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两榜进士出身的五品职官,可以出入朝堂,声名在外,薛匡旭却文不成武不就,学武他吃不了苦,读书他不是这块料,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
  “我薛家的公子,何愁亲事,”这安陵城里想与他们薛家攀亲的人家不知凡几,要着急也是别人,薛二老爷觉得辛氏是白操心。
  “你有空去打听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你那宝贝儿子,整日跑的不见踪影,连我这当爹的都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
  辛氏不愿听他数落儿子,站起座儿,嗔他一眼道:“还不是你先前不知搓的什么火,一见到他就板着脸骂他不好,吓得他都不敢往你跟前凑,行啦,我这就让人去外头寻他回来,老爷歇个午觉吧。”
  “我骂他才是为了他好,”薛二老爷嘟囔着,见辛氏掀帘子出去了,暗叹一口气,心想他大半辈子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若能有薛睿一半争气聪明,他又哪里舍得骂他。
  早些年是几位皇子且都青葱年少,局势不明,老爷子乐见城碧与宁王交好,他也就默许旭儿跟在他们后头跑,谁道后来城碧与宁王翻了脸,那傻小子竟分不清楚,九皇子人都回京来了,他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宁王跟前凑,叫他怎么不上火。
  ***
  余舒隔天就听闻了薛贵妃的喜讯,倒不是有人特意跑来通知她,这话儿是徐青在司天监“闲逛”的时候打听到的。
  余舒自从多了两个侍卫傍身,白天到司天监办公,不令他们干守着门口,而是派他们在署里四处走动,充当耳目。
  陆鸿徐青凭着她响亮的名头,司天监除了某些场所,几乎是畅通无阻,哪里都去得,连日下来,各处混了个脸熟,渐渐能给余舒带回些有用或没用的小道消息。
  “听会记司的一位常记大人讲说,昨夜宫中传旨,要他们上选千枚童子玉币,用珍珠丝赶织出一幅明月出海图送入宫中,据说是皇上预备在中秋宴上赏给贵妃娘娘的。”
  徐青原话学了一遍,余舒琢磨了一晌,觉得蹊跷,这童子玉币与珍珠丝都是取吉之物,在辛家给她的那半部《奇巧珍物谱》上各有记载,前者是将铜币大小的美玉挂于不满百日的男婴颈上,汲赤阳气,九九八十一日才成一枚,后者则是一种罕见的珍珠蚕吐出的丝线,状似银缕而柔韧极佳,乃是御用贡品。
  珍珠丝就罢了,皇上高兴用那一两金做一尺丝的宝贝给他喜欢的妃子织个花样,顶多叫她感慨一声贵妃娘娘恩宠不衰,但是用上童子玉币就耐人寻味了,她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是历来用给宫中受孕的娘娘们贴身佩带,安抚胎神用的。
  这么说的话,是薛贵妃有了身孕了?!
  余舒总结过后,当即就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为了确证此事,下午她批过几份请婚的庚帖,留等明早景尘加盖大印,没等落日钟鸣,就跑去大理寺找薛睿求证去了。
  一样都是官署,大理寺距离不远,余舒走过钟楼,陆鸿便牵了她的马来,弓臂扶持衣袍宽大的她跨上鞍,再转身去骑上自己那匹官马,与徐青紧跟在她左右,畅通无阻地出了司天监的大门。
  徐青骑在高大的马背上,回头望了眼巨木门下值守的护卫们渐渐渺小的人影,就在两个月前,他与这些匹夫一样,没日没夜地守着门岗站桩子,从这个门头调派到那个门头,被高墙城门遮住眼,仿佛永远都看不见出头之日。
  徐青跑了会儿神,发现落后了陆鸿一段,赶紧跟了上去。
  。……
  余舒还没走到大理寺,半道上就望见了薛睿的官轿,看上去是刚从官署出来要往别处去,陆鸿上前给她拦了下来。
  薛睿拨开布帷看了外头一眼,见是余舒,便让轿夫放下轿子,停在路边与她说话。
  “你上哪去?”
  “正要回家一趟,”薛睿半臂靠在轿子窗上,她那匹名叫小红的温顺母马低头凑上来讨好地嗅他,他伸手挡了它硕大的脑袋一下,在它腮上揉了揉,小红害羞地扭开脑袋。
  一刻前府里来人找到衙门,祖父让他回去,不知出了什么事。
  余舒俯就小声问道:“听说宫里贵妃娘娘有喜了?”
  薛睿面有一瞬惊讶:“什么?”
  “你不知道吗?”余舒有些失望,只当是她听错了风声。
  薛睿刚要摇头,又一想到祖父派人找他回去,莫不是为了告诉他此事?顿时多了几分思量,瞅了瞅比他还先一步听到动静的余舒,摇头笑道:“你先到忘机楼去等我,晚些时候我过去寻你。”
  
  第六百三十章 无题
  
  孙记酒馆,桌上放着几碟爽口小菜,一壶好酒,余舒津津有味地听着赵庆辉,就是她卦摊开张那天头一个客人,讲着他的经历,余小修被余舒从外头叫了进来,坐在桌边捏花生吃。
  难怪余舒一开始没认出他来,实在是人靠了衣装,他身上穿戴,要比那天来算卦时齐整许多。
  话说这赵庆辉原本不是京城人士,家在北方一座镇上,父亲早亡,跟着母亲投靠外祖一家过活,他外祖家三代经营一家镖局,想当时少年气盛,因丧父寄母遭人白眼,他就离家走江湖拜师学武,一去五年,总算不是空无一身,便动身返乡,谁知到了乡里,却不见了母亲和外祖一家。
  他打听后方才知晓,原来是前年北方遇旱,乡民愁饿,镖局生意冷淡,他外祖一家遂迁往别处营生,他一问三去,竟不知他们迁去了哪里,落落一人,只好四处流荡,一年前到了京城,凭着一身武力,给一大户人家做护院,养活自己。
  因好吃几口酒,日子偶尔拮据,那日主人家差他到秋桂坊办事,正事办完,他就在秋桂坊上游走,才会逛到了余舒的挂摊,谁想就此得了一条明路。
  再讲那天赵庆辉求财,余舒给他指了一条财路,赵大壮遵循去走,一直向西南行,遇墙则转,遇街则穿,如此五百步,抬头竟叫他看到结尾上一家镖局,挂的是他外祖家的老字招牌。
  “我哪里想到,他们会迁到京城里来,那条街我从没到过,若不是余先生妙算指点,还不知要同他们错过多少回。”
  赵庆辉啧了一口酒,红光满面道:万事如易630
  余舒因着之前买了一间凶宅,那几日专门整理了青铮教授的宅学,虽缺乏经验,但胜在眼力界独到胆大心细,第二回看宅,许是脸皮够厚,她毫不见怯场,一边走,一边指着院中几处玄机,待那周老板眼神变了,才又恰到好处地指出一处不妥:“我方才进门时就注意到,这院子墙下摆有不少鼎座,本是取意镇安,但是弄巧成拙,反成滞碍。”
  周老板神色一动:“余先生请说。”
  余舒指着院内光秃秃的墙壁,问道:“这里原本种有树吗?”。
  周老板道:“原来是有两棵,后来总生蛀虫,便伐去了一棵,另一棵前个月不知怎地就枯死了。”
  余舒回忆了一下所学,又问:“住在镖局里的人,近日是不是常有口角,或许,还动过手,伤到人。”
  周老板惊讶道:“确是,前天有两个镖师打架,有一个摔破头,先生怎么知道?”
  说着他扭头去看外甥,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告诉余舒,赵庆辉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讲过。
  余舒瞥见他们动作,一笑置之,就指着的那面墙壁讲解道:“宅院布置,以补缺为小宜,以周全为上策,这里鼎盛,旺了金,便克死了木气,按照五行说,金生水,水生木,木有火,我刚才看过,你这院中有生火做饭的灶房,有打水吃的井,偏生漏掉木气,只应克,不应生,一环不通,虽旺却有失,早晚堵塞。初时会有口角,再过一段时日,恐怕还要见血光。”
  听余舒言之有理,周老板已经信了大半,微微色变:“有这关系,敢问先生,不知能有解兑的法子?”
  “法子是有,”余舒不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把话题一转,道:“只不过这宅子以前是被人看过的,我若随意改动,难免有砸人招牌之嫌,改日那一位先生再到府上,未免难堪,若同周老板间隙,就是我罪过了。”
  每一行都少不了规矩,余舒在秋桂坊听说不少,好比这宅院风水,往往一家是只请一师,若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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