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猎人(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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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伪)-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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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倒地。  
  在廊口负责把风接应的黑影,贴在墙角戒备,目不转瞬地注 
视着房门,随时可以快速冲进接应。  
  同伴进出片刻,按理,不管是否得手,都应该出来了;正想 
离开隐身处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语音:“阁下,在等 
人吗?”  
  黑影吃了一惊,倏然转身,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不假思索 
地欺进,一匕急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发现有人, 
杀人灭口势在必行。  
  廊口转角处灯火照不到,黑影根本不理会来人是何来路,反 
正看到的是一个人影,那有闲工夫辨明身份?  
  这一匕捷于闪电,反应之快,委实无可伦比;按理决无落空 
之理,这种高明身手的人,做刺客必定胜任愉快。  
  匕取心房要害,奇准无比。  
  可是,这快速的致命一击竟然落了空,眼前黑影一晃,匕首 
扎了个空,接着丹田小腹一震,挨了重重一脚,嗯了一声,砰然 
一声大震,背部撞在墙壁上,立即昏厥反弹倒地,被人一脚踏住 
了。  
  ☆☆☆        ☆☆☆        ☆☆☆  
  北门外的赭山,距城约五里,是本城的名胜区,有一座颇有 
名气的广济院。在大江航行的船只,在十里外便可看到院侧的玲 
珑宝塔。  
  塔旁有一座滴翠轩,那是本城名士缙绅郊游的招待处所,平 
时不收留游客住宿,经常门户深锁不见人踪。  
  五更初,轩内的一间雅室灯光朦胧,两个人据案而坐,一旁 
临时摆了一只小炭炉,炭火熊熊,那小壶的水快开了。  
  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光头童山濯濯,满脸皱 
纹,披一袭道袍,袍又宽又大,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概。  
  女的村姑打扮,年约三十上下,荆钗布裙,打扮得十分朴素, 
头面清爽,虽则姿色平庸,但确像一位勤于治家、相夫教子、四 
德俱备的中等人家主妇。  
  桌上有茶壶茶杯,宜兴的紫砂壶,四只同套的小杯放在茶盘 
上。那只盛茶的茶盒相当精致名贵,里面盛的茶叶决非凡品。  
  水开了,光头老道开始冲茶。  
  “五更了。”中年妇人喃喃地说:“如果顺利,他们应该快 
回来了。”  
  “一个半条命的人,身边没有半个朋友照顾,连那些地棍泼 
皮也避得远远的,应该顺利。”光头老道替中年妇人斟茶:“补 
他一刀,可说易如反掌。哦!你是不是不放心?”  
  “我耽心那小辈临死反噬。”中年妇人说:“虎死不倒威, 
那小辈顽强得很呢!”  
  “你在长他人志气。”  
  “事实如此。”中年妇人说:“女王蜂杀人,从来没有一次 
使用三枚蜂尾针的前例;这次用了三枚,依然未能将他当场击毙, 
拖了五六天仍可行走,你如果认为容易对付,你就大错了。”  
  “放心附!卢家兄弟身手超尘拔俗,而且机警精明,这次必 
可成功的;哦!你真要带只耳朵回去呈报?”  
  “是的,客户坚持多化一千两银子,要一件证物。”  
  “你明早就可以持证物动身返报了。”光头老道再次斟茶: 
“大概他们快回来了,我到外面招呼曾老兄一声,也许请他进来 
喝杯茶提提神……咦!”  
  虚掩的室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一个修长的黑影当门而立, 
佩剑插在腰带上,袍袂飘飘,像个幽灵。  
  “曾老兄不会进来了。”不速之客说:“不请在下进去喝杯 
茶?好香,好像是顶名贵的云雾茶。”  
  一男一女惊得一蹦而起,几乎掀翻了沉着的八仙桌。  
  “你……”光头老道骇然惊呼。  
  不速之客徐徐举步入室,信手掩上室门并上闩,手一抬,叹 
一声轻响,一只苍白的人耳掉落在桌上。  
  “你可以收起这只耳朵返报。”不速之客是符可为,向中年 
妇人和气地说:“邪剑修罗符可为的死讯,明早就会从客栈传 
出。”  
  光头老道双手一合,将有所举动。  
  “不要用你的推山掌献宝,我知道你是嗜茶如命的武夷丹士 
清虚,目前在广济院落脚。”符可为在两丈外止步:“你的推山 
掌可伤人于八尺内,八尺外便无能为力了,用来向在下招呼,不 
会有好处的。”  
  “你好像没受伤。”武夷丹士骇然叫:“贫道的人上了你的 
大当。”  
  “女王蜂的蜂尾针没落空,但在下受得了。”  
  “但那些郎中……”  
  “伤口是很容易伪装的,贴上一大块烂牛肉,不许郎中亲自 
察看上药,容易得很。”  
  中年妇人悄然往窗口移,移动相当轻灵。  
  “大嫂,你千万不要妄想破窗溜走,只要你身形一起。”符 
可为大声向中年妇人道:“乖乖!我保证最少有三把修罗刀,贯 
入你诱人犯罪的丰盈娇躯内,你绝对没有在下的修罗刀快。记住!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你……你杀了卢家兄弟?”武夷丹士屏息着问。  
  “杀了他们,在下岂不要打人命官司?当然,这只耳朵是他 
们的。”  
  “他……他们招……招了供?”  
  “不招供他们能活吗?”  
  “老天爷!你怎知道我们在算计你?”  
  “很简单,我不死,你们的主事人怎肯甘心?女王蜂那些以 
前布伏暗杀在下的人,决不敢逗留,可能已远出数百里外了,我 
那有工夫花一年半载去追寻?因此,在下只好等你们收拾残局的 
人来找我了。  
  我今天在外奔波声称找吊客的线索,你们一定以为在下找错 
了方向,便可以放心大胆下手啦!你们的计划与手段真了不起, 
可惜碰上在下棋高一着。现在,你两位谁肯将你们主事人的底细 
见告?”  
  “不要妄想。”中年妇人说:“本姑娘与武夷丹士与阁下将 
有一场生死恶斗,还不知谁能活着看到朝阳初升,你邪剑修罗的 
名头吓不倒人,不要太过自信了。”  
  “阁下,你敢与咱们公平决斗吗?”武夷丹士沉声问。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道:“在你们一而再暗杀了,在下 
没有任何理由让你们公平决斗。”  
  “你……”  
  “最着要的是,你两人决不能有一个脱逃。”他沉静地说: 
“公平决斗,在下无法照顾两个人。”  
  “你是江湖上……”  
  “我什么都不是。”他淡淡一笑:“我只是一个不甘心被人 
无缘无故暗杀的人,一个要找出根底的人。现在,你们可以发动 
了,小心在下的修罗刀。”  
  他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有如石人,似乎四周的变化, 
与他毫不相干。  
  武夷丹士开始移位,从道袍内拔出一把亮晶晶的尺八匕首, 
是标准尺寸的锋利短剑。  
  中年妇人则向相反方向移位,右手中有匕首,左手暗藏了三 
枚梭形暗器。  
  武夷丹士到了桌旁,突然伸手急扳八仙桌,想掀倒八仙桌隐 
身,藏身桌后就不怕修罗刀袭击了。  
  身动手动,迅疾绝伦。  
  可是,仍然晚了一步。  
  桌是被抓住了,也掀起了,但未能及时挡在身旁,电芒一闪 
即至,肉眼难以看清。  
  “嗯……”武夷丹士闷声叫。  
  “砰!”八仙桌倒了。  
  “乒乒乓乓!”茶壶茶杯跌得粉碎,茶水满地。  
  中年妇人本来已右移一步,本想将梭镖发出,利用机会撞窗 
逃走。  
  “只剩下你一个了。”符可为冷冷地说。  
  中年妇人心胆俱寒,脸色大变。  
  武夷丹士在地上抱腹挣扎,蜷缩成团,像个刺猬,痛苦的呻 
吟声动人心魄,右胁下鲜血染红了道袍的一大片。  
  “刀没开血槽。”符可为漠然道:“老道想速死,所以振动 
留在体外的半寸刀锋,让空气灌入创口,所以出了那么多血。” 
  
  与人拚命,必须抱有敌无我的决心,勇往直前,如果斗志一 
失,什么都完了。  
  武夷丹士一倒,中年妇人被死亡的威胁击溃了,脸色泛灰, 
嘎声道:“不要逼我,老道可以告诉你谁是主事人。”  
  “你不知道?”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不是要卢家兄弟割下我的耳朵带走回报吗?”  
  “我……”  
  “你奉谁之命来取耳回报的?”  
  “这……吊客吴风。”中年妇人不得已吐实。  
  “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实话。”  
  “大嫂,你把我邪剑修罗看扁了。”符可为阴森森地说: 
“吊客自命不凡,业艺深不可测,凶残而自负,肆虐江湖廿余载, 
从不与人结伴,所以能保持神出鬼没的自由行动。他确是在本城 
逗留过,但却是被人引来的,引他来的人决不是对江的水蛇,而 
是你们的人。  
  追踪吊客的潘义和也上了当,那位招在下赶来的潘义和是假 
的,恐怕你们已把真的潘义和埋葬了。你如果认为我真的如此不 
济,今晚所发生的事足以纠正你的错误。说吧!你真的不愿招 
供?”  
  “该说的本姑娘已经说了。”  
  “可惜在下不相信你的话。”  
  “你……”  
  “你是自己把匕首丢下呢?抑或是等在下用修罗刀击伤你活 
擒逼供?你是个女人,被男人逼供的结果你应该可以想像的。” 
  
  “你不会得到口供……”  
  “其实,在下已经得到想知道的口供了,只想由你口中证实 
而已。大概你想不得已时自杀,你死好了,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在下会抽丝剥茧,把你们的主事人一个个揪出来,把匕首丢下!” 
  
  最后一声沉喝,把中年妇人吓了一跳,也许是心中太过紧张, 
也许是惊吓过度,也许是本能的反应,浑身一震之下,左手猛地 
全力向外一拂,一道电虹破空而飞,这枚两头锋利的飞梭,以全 
速连续向符可为飞去。  
  符可为神动体动,从容向右迈出一步。  
  第一枚飞梭落空,第二枚掠过符可为的左臂外侧,第三枚被 
他的左手轻轻托住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欣然道:“我真以为你是个大嫂, 
原来是廿余岁的大闺女,你的易容术颇不等闲,难怪见过织女费 
英英的人,对你的像貌人言人殊,各有各的说法,在下已经向贵 
主事人接近了一大步。还给你吧,接着!”  
  飞梭抛起,不徐不疾向织女费英英飞去。  
  织女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接抛来的飞梭,梭一入手,娇叱声震 
耳,电虹反飞,将接回的飞梭重行射击,人亦随在梭后,挺匕疾 
冲而上,眨眼间便近身了,匕首行雷霆一击,是拼命的时候了。 
  
  小飞梭闪电似的到了符可为胸口,他右手一抄,再次抓住了 
小飞梭,信手向前一抛。  
  “铮!”  
  清呜震耳,织女费英英不敢不用匕首拨打折回的飞梭;太快 
了,反应出乎本能。  
  飞梭被匕首震飞,而握匕的手已被符可为扣住了脉门,向下 
一按。  
  “哎……”  
  织女在无穷凶猛的压力带动下,被压得向下挫,右膝着地, 
整条右臂已不听指挥,而且痛入心脾,小臂似乎骨头全碎了,匕 
首坠地。  
  接着,咽喉被符可为的大手扣住了,像抓任鹅的脖子,徐徐 
发力,往上提拉。  
  手被往下压,颈被往上提,这滋味真不好受,想嚼舌自杀也 
没有机会了。  
  “我不要你死。”符可为阴森森地说:“我要破你气血二门, 
制你的手脚经脉,再交给地龙的手下弟兄,他们的老大被杀,满 
怀怨毒,想想看,他们会如何向你报复?”  
  “饶……饶我………”织女嘎声叫,语不成声。  
  “你饶过我吗?”符可为扣喉的手略松:“谁是你的主事 
人?”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知道指示我的人是小孟尝朱 
天和。”  
  “我不能饶你,因为你今晚已第二次说谎了。”  
  “我没……没说谎……”  
  “你与武夷丹士所说的话,在下已经听到一大半,好像你说 
过客户坚持多花银子一千两,要一件证物。”  
  “这……”  
  “你既然知道客户,当然知道小孟尝以外的重要人物。哼哼! 
我要把你们的根刨出来,方能一劳永逸。”  
  “我……”  
  “我不会与你多费唇舌……”  
  “你赢了,我……我招!”织女终于崩溃了。  
  “你保住了你自己的命,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好好详谈。” 
符可为说,一掌将织女拍昏,先安顿好武夷丹士的尸体后,挟着 
织女出屋而去。  
  ☆☆☆        ☆☆☆        ☆☆☆  
  上游繁昌县西北大江中流,有一连串沙洲。  
  鹊洲是其中最大的一座沙洲,上起铜陵,下迄三江,连绵数 
十里,把江水分为三四股分流河道。  
  洲上有几座小村落,芦草杂树丛生,各种水禽种类繁多,不 
仅可看到鹊群,有时可捉到十余斤重的天鹅,七八斤重像大雁一 
样的鸨。  
  洲西北的那座三家村全是猎户,以猎水禽为生。最北面的一 
家,门前有一座广场,四周栽了不少柳树。  
  这天破晓时分,宅中人尚未起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声震九霄,把在天空盘旋的大群水禽惊得急鸣着四散而飞。  
  沉重的木门开处,闪出一个手挟连鞘长剑的中年人,展目四 
顾,眼中有惊讶的神色,用目光搜索四周的动静。  
  左侧不远处的柳树后,踏出蓝袍飘飘的符可为,脸上涌起令 
人莫测高深的笑容,背着手从容不迫,一步步向大门接近,那雍 
容的气慨,这像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什么人?”中年人惊问。  
  “老相好。”符可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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