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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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争雄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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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玉姬道:“我也不知道,奇怪的是祈北海和辛龙孙他们怎会跑这么远的路去赴宴?”
  马车驰上一个山坡之后就停住,前面两人跳下车把马系在树上。凌玉姬和无名氏也下来四面瞧着,但见空山寂寂,并无人家村落。正在惊异之时,那个矮小精悍的姓冯汉子指着前面一座山岭道:“越过那座山岭,就到达目的地了,两位可走得动么?”
  他的话声中隐隐含有讥嘲的意味,凌玉姬皱一皱眉头,当先走去,无名氏见到她们娜的背影,突然双目发直,开步跟去。
  好不容易越过那座山岭,但见一道深不可测的幽壑横亘面前,四下没有人家房舍。凌玉姬停步适:“两位究竟要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姓郭的汉子阴阴一笑,道:“这也难怪姑娘疑惑,敝上就在下面居住,”他指一指前面的绝壑,又接着道:“在上面看不到房舍,但下面美仑美美,担保姑娘此生从未见过!”凌玉姬愕然道:“你们住在下面?有路下去么?”
  那两个汉子领着他们向左走,穿过一片密林,外面是一块碎石平地。他们一径走到壑边,在地上抬起一个人字形的木架,架上有个巨大的辗转。在那木架脚下,摆着一个巨大平底竹篮,篮内堆放着一大盘坚韧绳索。
  凌玉姬走到壑边向下俯视,但见崖壁峭立光滑,寸草不生。底下深不可测,只见一片黝黑,看不出是何情状。
  那两个汉子已迅速把篮中绳索取出,穿过辗转;然后将人字形木架搭出绝壑之外。
  姓郭的汉子道:“敝上就在下面大丈左右的洞府之内,两位请坐在竹筐内便可安然到达!”
  凌玉姬按住胸口,道:“由你们吊下去么?这么深的绝壑如果失手掉下去,还能活么?”
  姓冯的汉子道:“姑娘放心,我们都是熟手,决不会发生意外!”
  凌玉姬十分踌躇,一时委决不下要不要让他们吊下去。她瞧瞧绳索,道:“这绳子只有拇指大小,恐怕不大牢靠吧?”
  姓郭的汉子把一截绳索递到她手中,道:“姑娘尽管试一试,这绳索乃是特制,普通的刀也砍不断!”
  她无话可说,看看无名氏,道:“你怎么说?”无名氏淡然道:“随便,你要下去,我就下去!”
  凌玉姬缓缓跨入竹筐内,无名氏也跟着地跨进去,两人对面挨住筐边坐好,姓冯的汉子一下子把竹筐推出崖外,姓郭的汉子迅速地放绳,转眼间竹筐已落下两丈。
  凌玉姬侧眼向下面望去,只见一片空茫,深不见底,心中一慌,抓住无名氏的手道:
  “我们不该让他们吊下来,若果他们失手的话,我们都粉身碎骨……”
  竹筐忽然停住,同时上面传来大笑之声,凌玉姬举头望上去,只见那姓部的紫面汉子俯身伸出崖外望着她大笑。她真怕这人突然跌下来,忍不住道:“喂,你小心点,别掉下来啊!”
  那姓郭的汉子一怔,陡然停止笑声,跟着缩回去,那竹筐开始又向下降。
  转眼间已降到六丈左右之处,光滑的石壁上果然有个丈许方圆的洞口。那竹筐停在突出洞外的岩石上,她连忙拉了无名氏出筐踏在实地上。
  此刻间,竹筐悠悠向上升起。在崖上那姓冯的汉子一面收绳,一面道:“郭老三,你猜这次回去那老的会赏多少银子?”郭老三答非所问地道:“这女孩子心地真好,可惜……”
  姓冯的汉子突然冷笑道:“你觉得可惜么?”郭老三身躯微微一震,连忙堆起笑容道:“现弟是可惜没有见到她的全貌,我猜一定非常美丽!噶,那是什么、’他的目光疑惑地向崖外望去。姓冯的汉子不觉转头瞧看,郭老三突然一掌击在他后背心,这一掌势猛力沉,姓冯的汉子惨叫一声,身躯飞出崖外,向深壑疾坠下去。郭老三右掌击出之际,左手迅即抓住飕飕急溜的绳索。
  绝壑下暗影沉沉,冯姓汉子的身躯已经被暗影吞噬,无影无踪。郭老三抓住绳索,透一口大气,自言自语道:“老冯你在九泉之下可别怨我心黑手辣,凭你回去那么一说,那狂人势必取我性命……”
  他说到此处,墓地如有所觉似的倏然扭转头向右后侧一块巨大山石处望去,目光到处,但见一个身躯高大的中年汉子像石头雕成的塑像般赫然屹立。
  郭老三打个寒呼,五指一松,绳索从手中溜掉,那个巨大的竹筐飞坠壑下。
  那个突然出现的高大汉子身上衣服整齐华丽,左臂目时以下断了一截,左边面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左边眉毛只剩下一点,左眼已瞎。此人神情虽是冷如铁石,但面目间有一股狂野残酷令人心悸的味道。
  郭老三面上泛起发白之色,眼睛中流露出凛骇畏惧的光芒。那断手少目的高大汉子,突然间张嘴狂笑,笑声有如狼嗥,四山皆应。他狂笑之声一发,便生似不能制住。那副张嘴露齿全身乱额的样子,不但狞恶骇人,而且有如疯狂的野兽。
  郭老三震惊得失魂落魄地向后退避,猛可一脚踏空,登时惨厉大叫一声,人已向组壑下飞坠。
  那个华服高大汉子陡然笑声一收,单臂一振,魁伟的身躯宛如飞絮般飘到崖边。他侧着头用那只独眼向下面望去,形状怪异之极。望了一阵,便无声无息地离开崖边,穿入密林中身形顿时隐没。
  石洞中的凌王姬和无名氏怔怔地望着外面,他们都见到冯郭两人相继飞坠绝壑之下而死,因此感到十分茫然不解。
  凌玉姬惊怖地道:“刚才那阵骇人的声音不知是人抑是妖魅?你听见没有?”说时抓住那俊美少年的手臂。
  无名氏淡淡笑道:“是人的笑声,我想大概是个疯狂之人!”
  凌玉姬向洞内望去,忽然骇得拖住无名氏,颤声道:“哎,你看,那是什么?”
  无名氏若无其事地向里面瞧看一眼,道:“那不过是几具死人骷髅骨骼罢了,用不着害怕……”但他暗暗用温柔的眼光匆促瞥一眼这个美丽的半面女郎。
  那石洞甚是宽敝,只有两丈深,因此洞中甚是光亮。在两边洞壁下,一共有八具骷髅,全部都完好无损,身上还穿着衣服,但尤其是这样,露在外面的骷髅头和双手的骨头更增加了恐怖之感,生像是有人替这些骷髅穿上衣服似的。
  这八具骷髅或坐或卧,姿态不一。此刻因肌肉全消,是以瞧不出他们死时是何表情。
  凌王姬抓紧无名氏,忽然泛起一丝安全之感,心中渐渐没有开始那么惊慌,游目四望,攀然发现在绝壁的上面横刻着“绝壑天牢”四个斗大的字,左边另外直题着一行拳头大的字迹,写的是“东海狂人题”五字,这些字个个都写得奔放不羁,当真予人一个疯狂之感!
  凌玉姬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东海狂人栾洛所设的天牢,怪不得这等恐怖骇人……”
  无名氏漫然嗯了一声,并不向她询问那东海狂人来格的详细来历。凌玉姬已经有点习惯他消沉冷淡的态度,接着又道:“听说这东海狂人奕洛是近二十年来武林中一怪,但究竟他如何怪法我也不晓得……”
  他们在靠洞口处坐下,过了一阵,凌玉姬幽幽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我活不过二十岁,就死在这种可怕的地方,真是死不瞑目……”
  无名氏眼珠转动了几下,缓缓道:“一个人生或死都是乎常之事,有生必有死,这道理千古永不变易!”
  凌玉姬望着这个年轻人俊美英挺的侧面,忽然已忘掉自身的烦恼,道:“你的话很对,尤其我是一个女人,生与死都很平常,可是你堂堂一个大丈夫,却似乎不该贱祝你的生命……”
  无名氏道:“为何男人就不该漠视生死?”
  凌玉姬想了一下,道:“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有时在退想中常会假设自己是个男人,那时候我一定练好武艺,在武林中闯荡,最少也要名列爵位,受尽江湖豪杰的尊敬,才不负这短短数十载光阴……”
  无名氏微笑一下,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听起来蛮有趣的!”凌玉姬第一次见到他微笑,不觉怔住,痴痴地望着他。
  无名氏接着道:“你说名列爵位是什么意思?”
  凌玉姬突然间心头狂喜,暗自忖道:“他既然对世上一些事物发生好奇之心,就是表示他渐渐要振作起来啦……”
  但她抑压着心中狂喜,一点不流露出来,仅仅微笑道:“那是武林中一种尊荣的封号,爵位共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等级虽然不少,但以天下之大,能够封爵称尊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尚存于世的大概只有~百零几个人,试想南七北六及关外八荒地域何等广案,这一百零几个人在恒河沙数的武林人中简直有如沉石海中,一辈子也难得碰上一个。因此,武林中的人只要有一日能够名列爵位,就算是登峰造极,名垂不朽了……”
  无名氏听得很有兴趣,这时接口道:“你这~说我好像感到这些都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凌玉姬道:“假如我们能够活着回去,我会设法尽力替你医治,等你回复记忆,那时就想得起从前的事……”她不知不觉露出欢愉之色,接着道:“你如果记起那些令你不快乐的往事,我一定尽力安慰你,使你振作起来
  无名氏若有所思,过去那种消沉冷淡的神情已经消逝不见。凌玉姬一方面感到欣喜快慰,因为她总算把一个年轻的男人鼓舞起来,而这个男人又是优美英挺。但一方面又感到心头沉重,因为此刻好像已经太迟了,从洞中这些骷髅看来,谁也逃不出这绝壑天牢的噩运。
  过了一会儿,无名氏忽然轻轻问道:“玉姬小姐,你为何用丝巾遮住一半面孔?”
  凌玉姬好像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又不愿使无名氏失望及困窘,想一想道:“你猜猜看?”
  她故意这种避实就虚的答话,先叫无名氏猜猜,然后就可以含糊混过去,无名氏却一本正经地猜测道:“是不是丝巾遮住的部分很难看?”
  凌玉姬本着女子爱美的天性,对于这一猜测可不敢含混,连忙道:“不是,绝对不是!”
  无名氏正正经经地深思一会儿,道:“既然不是面上有缺憾,那么是不是自幼就遮惯了,所以不肯除下来?”
  凌玉姬含糊道:“是的,是的……”无名氏接着道:“可是这里面有一点疑问,那就是假如你因为自幼遮惯的原故而不肯取下来,那么为何被人看了全貌之后就要把对方杀死?”
  她怔一下,忽然笑道:“你聪明得很,我有点怀疑你是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呢?抑是装假骗人?”
  无名氏好像被她当胸打了一拳,面色陡然泛白,沉重地道:“我可以骗任何人,但绝不愿骗你……”
  她想不到他对自己的话如此认真和重视,心中感到非常歉疚,连忙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因为据我所知,凡是患上健忘症的人,通常都变得痴呆,所以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行么?”无名氏面色顿时恢复正常,道:“伽果你只是向我开玩笑,那么我不当真就是……”
  凌玉姬道:“现在让我告诉你,我真的自幼就用丝巾遮住一半面孔,一直到现在除了我的家人之外谁也未曾见过我的全貌。任何人要是揭起我面上丝巾,一定不能活着,除非是我的丈夫,我曾经这样立下誓言!”
  无名氏道:“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你的丈夫能够在看到你全貌之后活下去么?”
  凌玉姬道:“正是这样!”
  无名氏道:“这个规矩很奇怪,假如有个人武功很强,揭开你丝巾之后,你杀不过他,那怎么办?”
  凌玉姬毫不思索,道:“哪我只好嫁给他!”
  无名氏道:“人家如果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孙女儿都比你大,你不能嫁给他,又杀不死他,那又如何?”
  凌王姬道:“我一定能够杀死他,假使真的杀不了他,又不能嫁给他,那么我就找个隐秘的地方自杀!不过我一定能杀死他……”她再三强调必能取对方性命这一点,使得无名氏不大相信,当下问道:“你究竟如何杀死敌人?”
  凌玉姬笑道:“这是我的最高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歇了一下,忽然叹口气,道:“我们一定逃不出这组壑大牢,既然这样,告诉你也不要紧!”
  无名氏摇头道:“不,说不定那东海狂人米洛会放我们出去。退一步说,假如我们都死在此地,我知道或不知道你如何杀人的秘密,都没有一点分别凌王姬道:“吸如你不愿意听,那就算了!”
  无名氏道:“你肯告诉我的话,我当然愿听!”
  凌玉姬缓缓道:“我虽是没有练过拳脚兵刃,但我却练过内功,因此我能够吹落两丈外的树叶,而我杀人的秘密,就是在嘴里。我有一种特制的毒针,细短如眼眉毛,可以安装在一支极幼的金管之内,街在嘴内,如果有人揭我面上丝巾。我就吹出毒针,五尺之内,无形无声中可取人性命。假使敌人太过高明,我拼着露出形迹,早一步透过丝巾吹出毒针,袭他伸过来的掌臂,这种毒针任何气功都抵御不住,而且侵入皮肤之下就立刻化掉,极难查出。
  假使要杀死的是普通的武林人,我就攻击他的舌头,这样他死后嘴巴紧闭,纵然是神仙也查不出他的死因了……”
  无名氏道:“这种办法果然十分奥妙,可是你日夜衔住那支金管不难受么?”
  凌玉姬道:“你猜错啦,在这条丝巾之内一共缀有三枚细小金管,要用的时候才用舌头卷入口中,所以如果揭开我的丝巾,也就等如抢夺我的武器!”
  无名氏茫然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冲口道:“假如你的面貌很正常的话,何以一被人家看见,就要杀死那人?我老想不通这道理!”
  凌玉姬眨一眨美丽的眼睛道:“我不会骗你,假如我们一定活不成的话,我就会开丝巾给你瞧瞧!”
  无名氏摇头道:“不行,我看了之后岂不是变成你的丈夫?我这个不死不活的人怎配得上做你的丈夫?”
  凌玉姬笑道:“既然都活不成了,还讲究什么?我如果在死去之前,能够有个丈夫看过我的全貌,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他们谈到这里,便都沉默下来,无名氏面上不时闪掠过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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