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唉……,王晶,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的兄妹了,以前经历的事还少吗?怎么还这么没脑子?!
“你记得你跟东华在马赛旅行时捡到一条流浪狗的事吗?”
她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这跟你们当初的情形一样。那条狗本来就有病,你们偏不信邪,一定要捡回来治!后来看着实在不行了,东华说‘晦气’,就又把它给扔了……”说道这,王晶的眼圈都红了,不忍心再说什么。
'……,好吃好住给它,在它快死了的时候又把它给扔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它死在街边强!'
这是我当初骂王晶和东华的话,还记得那时王晶冒着大雨出去找那条被丢弃的狗……
“你同情小鹏,想帮助他,出发点是没错的,但是方法……。
算了,既然你已经让他在店里兼职了,那就得保证他的安全,负责到底。否则,你就是害了他!”
有的时候我们是出于好意,但是没想到弄巧成拙。
“嗯,我明白了!”王晶咬紧了下唇,一脸坚决,“明天我就让他去C’était那边!”
看着王晶内疚的表情,有点不忍心。
“还以为你会说把他给开了呢!”我呵呵笑了起来,“嗯!有救!”
她一巴掌拍过来,我急忙躲开了,“李天!别把我当傻子!”
“哈哈,一点点咯……”
……
我从来不认为我和赵俊会因为那件小事而分手,我们只是需要时间冷静而已。
一直隐隐觉得赵俊对我的感情就像快溺死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一样,绝对不会放手。所以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俩真的有分开的那一天,一定是我开的口。
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赵俊的爱激烈执着,无所顾忌;而我,肩上,还有必须担负的责任。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可以舍弃这个社会,但我永远放不下自己的父母。
幸好,父母亲对我的教育一向是‘自由放任’,也许我和赵俊还有机会。
中期答辩完,距离那件事也不过一个礼拜,赵斌就把赵俊拧到了我面前。
第一次和赵俊两个人走在校园里,感觉很特别,也很平静。幸好他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简单的针织衫和开襟毛衣外套,只是那经典的双G logo与三色织带泄露了身价。Tom Ford手下的play boy,看来赵俊今天是打算先来个美男计了!
“那个……,对不起,李天,我那天太冲动了!”他尴尬地抓了抓头,“我哥跟我说了,有些话别人可以说,我说就错了!”他死死地盯着我,“我明白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唯一爱恋的男人,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赵俊,我跟王晶是好朋友,可以说是亲如兄妹。那一阵儿我只是去帮帮忙,毕竟酒吧刚开张……”
“但那是GAY吧!”还没等我说完,赵俊就嚷了起来,真当天黑,校园里没人儿啊?!见我扳起了脸,他又急忙摆好了认错的‘姿态’,只是嘴里还在嘀咕,“她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
不想搭理他‘絮叨’的毛病,我继续我的‘解释’,“事前没跟你打声招呼,是我的错……”
“对!”打断我的话,他还自顾自地重重点了下头。
我怒瞪着他,“你有完没完?!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您说!您说!”赵俊急忙陪着笑脸。今天到底是我来认错,还是他来认错的?!说实话,在赵俊‘正常’的时候,还真没法儿跟他生气!
“没了!”什么情绪都荡然无存了,我有必要吗我?!
“没了?”赵俊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我,“您记清楚了?”好像我得老年痴呆症似的,还‘您’呢!
“您老觉得我还有?”挑眉斜睨他,我真该检讨自己干嘛一开始‘态度’就这么好?!
“那跟我教中文有什么关系?”斜睨着他,我不明白赵俊在那儿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的意思是你在那儿没什么前途,还不如跟着我得了。”赵俊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眼都不眨一下!
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前两天往张宏那儿借了两张毛片儿,看了后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在办公室里也‘试试’。我要是真进了他那狼窝,想要完好无缺出来,别说门儿了,连窗儿都没有!
“李天……”赵俊居然开始撅着嘴‘撒娇’?!
“行了!”不耐烦地打断他,“人家说绝对不能谈‘办公室恋情’,你想咱俩再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吗?”
“可是……,可是你去那边教中文不安全!”眼睛把整个客厅转了一个遍儿,赵俊总算找到了词儿。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这种理由你也敢抬出来?!
“嗯……,韩国女人喜欢一夜情。”赵俊闷头想了会儿。
“我保证天天晚上回家,而且我不喜欢女人。”
“韩国男人都挺漂亮的,整容整的!”他不忘附加一句。
“我崇尚大自然。”
“日本……”
“我爱国!”
“美国……”
“Stupid!”
“法国……”
“白痴!”
“泰国……”
“你有完没完?!”
“我说真的!”赵俊‘腾’地站了起来,“你们海淀那一片儿东南亚人挺多的!”
“那关我什么事儿?!”再磨下去,圣人也得怒!
“行了,赵俊,你打住!这事就这么定了!”看他依然还有得说的样子,我急忙补充,“过几个月!过几个月咱再商量,成吗?”
赵俊皱着眉头,一脸不甘心地点了下头,“好吧,这事过两天再说。”
我纳闷地转过头看着他:怎么这话到你那边儿就变成‘过两天’了?!
毕业典礼那会儿,爸妈来北京了,我慌忙地把一些日用品搬回了宿舍,这下,赵俊又不乐意了。
“咱爸妈来,住我们家不就得了,不是还有空房吗?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俩老儿住宾馆?”赵俊一边开着车,一边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爸妈精得不行!就咱俩儿,只要站一块儿,他们都能看出苗头。”
想当年,还是俺老爸让我知道了世界上有‘同性恋’的存在。那会儿看‘唐太宗李世民’,老爸指着太子承乾跟我说:看吧,男人喜欢男人,这就是同性恋。
“看出来了不是更好!乘着都在北京,咱就把这事跟两家人都说了!”赵俊早就想见我爸妈,把这事给摊牌了,他总嫌自个儿‘没名没份’,委屈!
“这个问题咱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我会找适当的时机跟爸妈说,你别瞎搅和!”老爸老妈来,我心里还忧着呢,你就帮我省省心吧!
“我哪有搅和!”赵俊有点急了,嗓门不由得大了起来,“每次一谈这事儿,你就只知道混过去!可你也不能瞒他们一辈子吧?!迟早得捅破,早死早超生好了!”
“赵俊!”我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吵?”
“我……”他没声了,只是抓紧方向盘的手冒出了青筋。
叹了一口气,我拉过他的手臂,紧紧握住他的手,“相信我,我一定会跟他们说的,咱俩又没做错什么,干嘛得藏着噎着。”十指交叉,我感觉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
“随你吧……”赵俊的语气有些许冷漠和失望,连带的让我的心情也低落下来。
22
去机场接爸妈时,意外地冒出来一个‘亲戚’。
“小天,这是你舅。”老妈笑容满面地挽着一位瘦高的男人,男人穿着浅灰色的短袖衬衣,皮肤有些许黝黑,衬着那双精明的眼睛异常锐利。
“小天是吧?”男人走过来,热络地搭住我的肩,“都这么大了啊!想当初我见他时还流着鼻涕呢!”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不满地瞄了他一眼,不留痕迹地推开他的手,上前接过老爸手上的行礼,“爸,你不说你跟老妈要去海南,不来了吗?”
“我是不想来,可你妈说你在这边找到工作,暑假不回去了,死活要上来看看你。”说完,像又想起什么,伏在我耳边,悄声嘀咕,“你妈老了就跟小孩儿一样,得哄!”
“你们爷俩儿在那边说什么呢?”老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臂,“来,小天,跟你舅说会儿话!你舅也刚回北京。”
“咦?舅住北京吗?”说实话,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
“嗯,那时候你还在上幼儿园,咱家就迁到了北京。后来,爸妈去了,我就和几个哥们儿去了俄罗斯跑买卖。”
“俄罗斯?那儿也有商机?”又穷又动乱。
舅听了我的话,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们做的是建材。那边国家要重建,需要的建筑材料挺多的,但是西欧的又贵,中国的是又便宜质量又好,当然销路好咯!”舅揉了揉我的头,“不错嘛,小天,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话的人。别人一听说我在国外做生意,就只会竖着大拇指说‘好’!其实现在俄国根本赶不上中国,我也是在这边混不下去了,才会去那边找找机会。”舅说着,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年头,生活都不容易。
舅带我们来到了停车场,把行礼放在了后车厢。
我拉过老妈,低声问道,“你跟舅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妈愣了愣,支支吾吾地说,“嗯……,这个……,有点复杂……”
“行了,我明白了!”慌忙打住她,一般老爸老妈说‘有点复杂’的时候,就是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亲戚。追根究底得从爷爷和佬爷那代说起了。当年五十年代闹灾荒的时候,佬爷是公社食堂的团长,经常利用职位之便‘顺手’牵走些东西,不仅喂包了一家大小,还接济了不少人。所以那个时候,只要稍微沾点亲戚关系的人都往咱家蹭。爷爷这边情形也差不多,因为爷爷那个时候是食品公司的会计——公家的!
舅把我们带到了他家,放下行礼后,休息了会儿,又开车带我们去吃饭。
顺峰,有钱!
“来,小天,尝尝这个!”舅夹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放到我碗里,我一看——蚕卵!这玩意儿,赵俊也逼我吃过,有够恶心了!
看我皱着眉头的样子,舅呵呵笑了起来,“试一个,给舅一个面子!”
我抬头看了一下老爸,老爸居然一脸笑眯眯的,怂恿地点了下头。
靠!赵俊的面子我都没给过!
“小天从小就嘴叼!”老爸跟舅干了一杯,“幸好后来自个儿学会了做饭,不再一天到晚挑他妈的刺儿。”
“哦,是吗?小天还会做饭啊?”舅兴趣盎然地看着我。
“唉!出国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该懂的都懂了。”老爸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无奈和心疼。
这可奇怪了,您老不是一向认为自己当初的‘投资’是英明的吗?
“出国?去读书吗?”舅讶异地看着我。
“去玩。”我随口回了一句,其实当时是想去读书的。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专业被调配了。这个破专业读出来,顶天儿也只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那时候在我心目中,科学家只是一帮享受精神粮食的白痴,永远给别人打工,永远被别人利用。
将才,怎么能跟帅才比?
“让他出去看看,免得一天到晚认为自己‘天下第一’。”老爸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想起那个时候的任性,不由得有些脸红。
说实话,我爸也真不是普通人!让我去欧洲两个月,居然只塞给我两千美金。当时在荷兰没钱了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老爸居然说‘自个儿打工去’。风餐露宿了三天,没办法,厚着脸皮去了一家意大利餐馆,跟老板说自己是旅游客,钱包被偷了,过几天得赶回巴黎做回北京的飞机,希望能聘我打几天工。老板也算是一个热情爽朗的人,立刻就把我带到厨房,随便摆摆菜,做了个二厨!结果,这事没过两天,我再给家里打电话时,爸居然告诉我‘好像’有个三佬爷在伦敦,他已经给对方打了电话,估计三佬爷现在已经在家等着我了,让我赚够了路费赶紧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老爸真是彻彻底底地利用了那两个月‘教育’了我!
毕业典礼那天,我带爸妈逛遍了校园,爸妈嘴上是赞不绝口,只是赞叹的‘语句’有些不一样。老爸说学校不错,老妈说新建得不错。
想起当年第一天报道时,老妈站在学校门口愣了半天,说了句,'要不咱回去吧,让你大伯想想办法,能不能把你插进邮电学院里。'
“小天,我们这几天就住你舅家了,等会儿他还要过来带我们去看你以后住的地方。”老妈挽着我的手臂,这是她的习惯,不是拉着我老爸就是拉着我。所以说江南的女孩好,乖巧,粘人,不过就是唠叨。
“我以后住的地方?”转过头,我惊讶地看着她。
“是啊!你不是说你没租到房子吗,你舅给你找了一间,两室一厅,才1300/月,就在地大里面,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老妈像捡到什么便宜似的,笑得乐滋滋的,“这一片儿的房子最低价也是1800,也亏得你舅有办法!”
是啊!他有事没事这么‘热情’干嘛?!
“哎呀!五点四十了啊!跟你舅约了五点半在校门口见的,我去看看!”老妈松开我的手臂,急急忙忙往主楼那边走去。
“怎么了?”老爸走过来,搭住我的肩。
“爸,舅这么帮我,这人情咱得还吧?”我看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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