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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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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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若是病了,难保你的伤势不会起变化。” 
原来宋放半夜三更硬是把店主从暖被窝里拽出来,付了三倍价钱弄来了这么个热水桶。小厮走出去时,还听得到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 
宋放见石青还站在一旁发呆,索性自个走了过去,一把就扯下了他身上的亵裤,露出石青两条修长的大腿和一个浑圆的臀部。比起一般的武人,这个石青的身上竟是得天独厚,毛孔细小,肌肤较白,宋放触手处只觉得柔韧坚硬,摸起来滑不溜手,冰冰凉凉说不出的舒服。 
石青一声尖叫,忙不迭的跨进浴桶,将身子淹进水里。脸上一片绯红,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 
宋放倒是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奇道:“你叫什么?难不成是在害羞?” 
话出了口,更是奇怪,大家都是男人,他倒是害什么羞啊?可是看他分明是几分羞涩的模样。 
石青的脸红到了耳根,强辩说:“哪个被突然扯下裤子都要吓一跳吧?”好容易等平静了一点,待看到宋放下一个动作,又是一声叫,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宋放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边跨进桶里边说:“没办法,我全身也湿透了。本想叫拿两只桶,可那个老板死活不让,就想钻回他那个被窝。如果你介意,我出去就是。” 
说著作势起身。石青只好拉住他的胳膊说:“不用。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 
心里苦笑两声想,的确都是男人,只是不知道该拿那个开始抬头的物件怎么办才好?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桶里,虽然各自分占一边,那底下曲起的双腿却是无论如何也要碰到一起的。摩擦之间,本是心无芥蒂的宋放触着那肌肤,看着那人的样子,莫名其妙的自己也觉得好象是有几分不妥,是有几分尴尬的味道。 
宋放拿起先就搁在一旁的酒壶往嘴里一灌,连呼好酒。本想递给石青同饮,看着他被热气熏得红艳艳的嘴唇,暗自作罢。 
“你可曾听说‘血狂’这个名号?” 
石青这才敢看向宋放,见他一片坦荡,顿时心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也慢慢平复下来。知道宋放问这话必有用意,神情一省,认真思考起来。 
“可是很多年前闻名武林的一个大魔头?” 
“是的。‘血狂’是三十年前出道,在武林上大肆杀戮,仗着武艺超群弄得天怒人怨。最终被迫销声匿迹。我少时与他相遇,得蒙其垂青,向他习得十六路‘狂剑’。” 
宋放道:“我双亲去得早,一个人带着弟妹,日子过得辛苦。若不是他,只怕早已没于乱世。所以我和他名为师徒,情比父子。我受他影响很深,年少时桀骜不驯,十七岁出道干了些现在想起来都汗颜的事情。江湖上的人给了我个匪号‘血修罗’。” 
“血修罗”三个字一出口,石青心中一跳,惊道:“‘血修罗’?你竟然就是那个‘血修罗’。” 
“血修罗”这个名字曾经是武林的一个噩梦,虽然他只存在了短短一年。这个人据说已是当年的天下第一,但是,最令人害怕的是他残忍的杀人手段。跑江湖的哪个不是身上有几件血案,哪个又是好捡的软柿子。然而杀人不过头点地。“血修罗”的手段却是太过。所以,虽然他杀的多是该杀之人,仍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就在对他的怨愤之情升到最高点之时,当年却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血修罗”的靠山兼好友,当时的武林盟主旭日山庄庄主荣归一家一百多口被灭满门,荣归本是豪客,养了很多门客,事后的生还者不是疯就是傻,竟是被活活吓的。这件血案的犯案者就是血修罗,其手法简直令人发指。 
事发后,武林万众一心对其围剿,血修罗此人却突然失踪,竟不复出现。岁月流逝,江山代有人才出,慢慢的这个名字连同血案逐渐被人遗忘。 
而这样一个传说中的魔头竟然就是在面前的宋放,若不是看宋放神情严肃,石青几乎以为他只是在开个玩笑。 
宋放灌了口酒继续说:“江湖上的人说我手段狠辣也是事实。我师父教我学剑的时候对我说了这么番话,全天下其实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自己重要的人,一种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必须要杀的人。所以,那些上来挑战或是我看不顺眼的人对我来说如同路边的一块石子没什么区别。惹了我一个人还好,若是歪脑筋动到我身边人的身上,我的手段未免就狠了点。” 
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石青两眼。石青先是觉着奇怪,后来一想自己先前拿宋莲威胁宋放的事情,背上就是一阵冷汗。果然,宋放道:“我这几年潜心修炼脾气好了很多,要是以前,那夜你威胁了我,只怕还没等到我彻底了解你,你早已是尸骨无存了。” 
石青想难怪那时候他对我如此冷淡,那原来已是客气的了。 
宋放又道:“后来,我练那‘狂剑’越久,越是发现不妥。” 
石青奇道:“此话怎讲?” 
“那十六路狂剑暴烈异常,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便是生死之战。等我大成之时,才发现这个剑法魔性太强,使剑的人常年处在焦躁的感觉之中,只要稍被挑衅就暴怒难抑,加上我那脾气,行走江湖视人如同无灵性的物体一般,竟是丝毫没有了为人的怜悯容忍之心。” 
“我成名江湖后,想着过多杀伐总是有违人道。为了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和师父合创了一套内心功法做定心之用。日常修行喜怒不行诸于色,红尘万物于我如浮云。如此一来两相克制,总算于人于己都有了缓解的余地。” 
说到此处宋放的脸上显出沉痛之色,酒却放在一边不再饮用。 
石青暗想,这人果然是个心狠之人。他之所以压抑自己的情绪脾性并不是怀着对残杀同类的怜悯,完全是从理智的角度想到“啊,也许杀了太多人实在是不太好啊”之类。一般这种人总是薄清寡义之徒,偏偏宋放对于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却又是至情至性,实在是让人觉得怪异之极。这让石青想到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北方草原上的狼,明明是凶狠无比的禽兽,却对着自己的伴侣生死与共,相依相伴。宋放就像是那种狼,对着世上的每一个人露出獠牙,却用着生命守护着自己看重的事物。 
宋放一叹道:“想我以前有千杯不醉之力,如今不敢多饮一口。那内心功法有个弱点,它的功用是让我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情绪不能激动,不能丧失理智。可是,一但失控却也更加的变本加厉。而这一点在情欲上尤为突出。我十七岁过的就是如同苦行僧般的生活。” 
“那年,荣庄主邀我去旭日山庄做客。他有个女儿年芳二八,生得天真可爱,荣庄主只有这个女儿,很自然未免有点娇纵。她是高高在上的天骄之女,我是浪迹江湖的亡命之徒,明明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可是那位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我。总是在很多地方与我作对。我看在荣庄主的份上自然不与她计较。她身边有个小丫鬟,很是讨人喜欢,也不晓得犯了什么罪过,她把那女孩吊在马棚里鞭打,我看不过上前说了几句,她一鞭子挥过来就在我脸上留了这么条疤。” 
说着指了指脸上,石青仔细一看,果然从额头到右眼的眼角上有条淡淡的疤痕。 
“那个晚上,她请我到花园里喝酒,说是要给我赔礼道歉。” 
石青暗自想,听宋放所言,那女子是何等骄纵高傲之人又岂会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这其中必有缘故。果然,听得宋放道:“谁会想到她竟然在酒里下了极品的春药,竟是要造成我强暴她的假像,让我身败名裂。” 
“那一阵我连番厮杀,体内早已血液沸腾,哪经得那让人失去理智的催情药物,结果等我清醒过来之时,旭日庄上下竟被我杀得一乾二净,只有荣庄主躺在我剑下几乎疯狂,而我那口染了无数人鲜血的利剑之上竟然挂着我那可怜的幼弟。” 
石青听得惊心动魄,在桶里面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刺激到了宋放。他心中一动,想,无论有多么大的厌恶,一个名门小姐也岂会拿自己的清白做陷害之用。那位小姐如此做法,必是喜欢上了宋放。和他作对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嫉妒着小丫鬟,更恨着对她不假辞色的宋放。想到宋放对她的讨厌,鸳梦成空,痴情空托,如此的爱恨纠缠才想了这么个下下之策。岂不是可悲可叹。可叹的是,到了最后,所想要得到的男子竟然完全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悲的是宋放却因为一段他不明白的情感付出了如此的代价。 
“后来我才明白,一直躲在安全地带的他跑出来原是为了阻止我的疯狂,用他稚嫩的命唤醒我这个疯狂的大哥。如果我还配叫做他大哥的话。” 
宋放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水面的微波,后面几句话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嘲讽。 
石青试探着道:“所以,你才会在静心谷呆了十年没有出谷?” 
宋放回答道:“我不敢再拿剑,只要一拿剑就想到那一幕的事情,我害怕有一天我疯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 
“没想到我却出现了,还逼迫你出了谷。”石青惭愧的说。 
宋放一叹,不再说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出谷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石青突然想到什么,急道:“这几天你杀了这么多人……” 
宋放叹道:“你也察觉到了。所以我才在晚上到瀑布下静坐。那样能使我心定。” 
石青这才恍然大悟。暗自想莫非他去妓院的原因也是想去找个发泄的管道? 
宋放又道:“我这十年倒是大有长进,若是十年前这样的杀人,只怕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说着说着,咕隆一声,突然把露在水面上的脑袋整个淹了下去,潜到了水底,半晌没有了任何动静。 
石青先是呆呆的望着水面,最后却觉得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宋放!”他对着浴桶叫了起来,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水面还是没有动静,四周静悄悄的,石青碰碰宋放的腿,也没有反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也潜了下去。水冲进耳朵、眼睛和鼻孔,暖暖的,温温的。下一刻,吼管一痒,便呛起水来。正在难受的时候,身体一轻,被人提了起来。 
宋放看着他道:“你做什么呢?” 
石青气道:“我才想问你在做什么呢?” 
宋放笑道:“这么个小桶,若是担心我,你一提就可以把我拉起来,也何必自己下到那肮脏的水里去。” 
石青只觉得无限委屈,恨声道:“我是笨蛋,淹死你才好。” 
心中想,这么个浴桶他能出什么事?倒是自己越发异常起来。 
宋放见他生气,越发的笑了起来。最后却道:“起来罢,这水也凉了,再泡下去我们就真要染上风寒了。” 
石青刚想起来,却发现宋放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动作,便道:“你先起来。” 
宋放又笑了,道:“为什么我要先起来,我偏要等你起来了我再起来。” 
石青看他那模样,只觉得过去自己怎么会认为这个人冷漠不近人情?那在静心谷的日子简直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石青道:“那我们两个一起起来,这总可以吧?” 
宋放一副你很有趣的模样,点头道:“好呀。” 
石青数着一、二、三,话音落了,两个人却都坐在桶里一动没动。 
石青气急败坏的道:“你为什么没起来?” 
宋放笑道:“你也没起来啊。” 
两人说说闹闹,好半天才终于弄整洁上了床。 
石青躺在床上,凝望着宋放掖好他的被角,走出房门的背影,想起他从水里提出自己的那一瞬间,自己望过去他脸上湿湿的水滴,心里只觉着说不出的难受。 


K 

一宿无话。日上三竿宋放才把石青叫了起来,两人用了早饭。 
宋放从房里拿出个匣子递给石青道:“你看看。” 
石青接过来疑惑的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条保存得无比完整的断臂,而那里面的血脉似乎都还在流动。 
宋放道:“这是你的手臂,这数日我一直保存在这个匣子里。” 
石青惊道:“这怎么可能?”按道理说这手臂经过如许的日子,早该腐烂不堪了。他仔细的把匣子端详了一下,感到触手冰冷圆润,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匣子竟是万年玄冰所铸,难怪如此沉重。” 
宋放点头道:“离此不远有个小村庄,我有个朋友住在那里,他的医术世所罕见。那日见你手臂被斩断,我就想或许他能够断臂重续,就用这个随身的匣子保存了你的断臂。” 
石青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是自己有了可能恢复原状,担忧的是有可能这只是一场空忙。转念一想,又可以和宋放呆一段时间,竟觉得手臂能不能重续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两人商定即日起程。宋放雇了辆马车,先把石青带去见了那个小豆子一面。石青这才想起这个被自己丢在一边的小乞丐。小乞丐的伤已好,奇怪的是见着石青便问了凌天风的所在,说是要去寻他。石青忖度着这两人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隐瞒。三人告别各奔前程去了。 
一路紧赶慢赶。五日后两人到了宋放所说的青山村。 
刚到村口,宋放便说不好。 
村子里安静得异常。 
石青从马车里下来,心里也觉不妥。这几日一直纠缠的挑战者竟然一个都不见,隐隐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村中空无一人,十几口的小村庄一个人影都不见,村舍里凌乱荒芜,就象很久都没人住过。 
宋放带着石青一直行到村尾,荒坡之上有间孤零零的茅草房子。 
“我那朋友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江湖人都唤他‘妙手医神’。我十年没出静心谷,全靠他替我打点一些俗世之事,也只有他是我静心谷唯一的客人。” 
推开门,两人同是松了口气,一个人羽冠纶巾正站立在屋子中央。 
正是“妙手神医”。 
宋放叫道:“小妙。” 
话刚出口,语却凝滞。 
石青此时已发现了不对劲,那个人站着是站着,却一动也没有动过。 
宋放走上前,手轻轻的触上他的身体,只听“轰”的一声,妙手神医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石青这才明白,这个人竟是早已气绝多时。 
“小妙……”宋放唤了一声,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他呆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杂乱而不凌乱,很显然没有经过激烈的打斗。 
尸体的双眼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宋放用手将“妙手神医”的眼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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