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花枝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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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花枝俏-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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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辛已经取了几粒出来放在帕子上,对着他笑了笑,“不妨事!”转身把东西递到安可婥面前,“你回去鉴定一下,这个里面都有哪些成分!”

安可婥看着面前的东西直接就往后面退,洛辛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怖之色。安可婥撒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粉早引起他的注意,虽然药毒性不大,但是有一次他见到的药里面就有一味他只在西域那边才见过的药。

“闹闹,看来你是知道这个里面有什么了哦?”

安可婥看着洛辛把手帕又递过来了一些,赶紧往后面退,讲话也结结巴巴,“你别,你赶紧放下,这个东西很毒的,要是不小心入血了,你就跟躺在棺材里面的人一样了!”

洛辛收起脸上的笑,脸色严肃,“是不是西域那边的药?”

安可婥摆摆头,“不是,“飞舞”只有北方才能生长,应该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飞舞?”

风落影念着,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听几个客人提到过,服食外擦都没关系,但是只要接触到血液,很快就会扩散全身,除非在入血半个时辰内把体内的药清除干净,不然就会全身流脓溃烂而死!”

洛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客人,什么客人?”

风落影很尴尬地笑了一下,“妓院客人,我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的!”

那次她为了看活春宫,躲在花菲儿的床底下,腰酸背痛,关键是,关键时刻,她睡着了。

“看来毒教这次是四处都有联系,遍地撒网了!”

知县结结巴巴,“那怎么办?”

半个时辰内清楚,他们连毒教什么时候下手都不知道,再次,把血中的毒清除,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大家各自思索着,突然一声大喊由远及近。

大家赶紧出了储存室,知县抓着小吏问他怎么了,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安可婥他们也以为又死人了,心情比刚才更沉重了。

“没有,大人,临安死人了,据说是被毒死的!”

知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那儿。

洛辛拉了安可婥他们就往前堂走,“尹大人,我们现在去临安,麻烦给我们准备一下!”

知县被小吏摇了一下,应了他,招呼小吏赶紧去办。临安有死人了,对川州来说,是不是预示着毒教已经放下川州了呢?

临安之遇见

安可婥跟风落影不会骑马,洛辛只好舍了马来驾车。

川州去临安的路不算宽敞平坦,加上洛辛心急,马车一路飞奔。原是两天的路硬是被洛辛给弄成了一天半,安可婥跟风落影被颠得七晕八素的,一到临安,下了马车,两人扶着墙角哗啦啦地对吐起来,看得洛辛喉咙口一阵翻腾,差点也要吐了。

两人吐完之后顺着墙角坐下来,对望着,也不管旁边就是她们刚才吐的东西。洛辛好心地提醒她们两个人,人来人往,大家都看着呢!接触到两道杀人的目光,他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跑到一旁的摊子上买了豆腐脑给她们俩去去味。

安可婥接过东西时,发现他眉头又皱在一块了,以为临安又死人了,手一抖,热腾腾的豆腐脑洒了出来,烫得洛辛龇牙咧嘴,冷气直吸。

“嘿嘿”,安可婥用袖子给他拂了拂洒出来的豆腐脑,对着红肿的地方吹了吹气,用手温柔地拍了拍,“小辛乖,不疼啊!”

洛辛一肚子的气化作“扑哧”一声笑,“你当你在哄小孩啊?”

安可婥乐呵呵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皱眉说道,“虽然你这个孩子太大了点,但是既然你强烈要求要做我的孩子,我也不介意的!”

说着拿起他的手,对着再吹了吹,伸手拍拍他的头,“小辛乖,不哭啊,妈妈给你买糖吃!”

想起那次给宁墨吹手,哎,也不知道宁墨现在在哪,都分开好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她写信,信中估计就是少看杂书,少整蛊人,多学点本事,长点记性,做事用点脑子,要是被宁风他们看到,指不定怎么笑她。

洛辛倒是没有跟她贫,安心等她们吃完了,带着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当然,钱还是安可婥出,洛辛是甩手掌柜,风落影是蛀虫,安可婥是悲催的钱袋。

连着好几天一直奔波在路上,天气又渐渐转热,三个人都一身臭汗,各自回房清洗干净,再聚在下面吃饭。洛辛给他们说了临安的情况,临安两天前确实死了人,但是却不是毒教所谓,只是很普通的误食了毒果子。

安可婥一口气吐出来,算是安心了,不过想着隐隐觉得又有别的什么问题,“那是不是说他们现在还留在川州?”

洛辛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临安倒是还没有波及到,依推测,就这一两天,他们也该到了!”

“那临安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风落影也见过在川州时他的那块牌子,猜着他应该是个高官,这些事他应该很关心才对。

洛辛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暂时只是加强了进城人员的检查,城里增加了几组防卫军。但是目前为止,毒教一直在暗处,我们根本无从下手。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些案件只是一个人所为,还是有一大群人。每一次犯案,无论从时间还是地点来看,两个方向都能说得通!”

一直没有出声的安可婥突然问洛辛,“他们杀人真的是随机的么,一点关联都没有?”

洛辛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安可婥也没理他,自己接着说道,“毒教虽然听着不是个正派,行事作风估计是狠绝鬼厉,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做傻事啊!”

“傻事?”

洛辛喊了一声,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风落影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安可婥,忽然笑了。见洛辛还一脸疑惑的样子,夸张地摇摇头,“驴子不可教啊!”

洛辛受不了她们两个卖关子,这事他急得要死,偏偏她们两个一个当热闹看,一个怕得要死,能不跟自己扯上关联绝对不去趟这趟水。

“谁会整天无聊得费尽心思杀人啊,它毒教又不是精神病院,养着一群疯子!”

“精神病院?精神病院是什么东西啊?”

风落影自悔说错话了,想着声音不觉变大岔了过去,“你不要纠结这些不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他们大多数都是正常人,正常人杀人肯定有目的的。你一直说他们杀的人很普通,为什么你们会这么下结论啊?”

洛辛挠挠脑袋,被她绕的有点晕了,只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们查过那些人的籍贯,相互之间没有一点关系啊!”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的籍贯没问题啊,说不定人家改名换姓呢,你们有查吗?”

洛辛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刚开始出现时,他们倒有去调查过这些人的背景,不过查来查去,他们都只是一些普通百姓,后来死的人症状一个比一个严重,而且出事的地方连起来路线也很明确,所以他才会猜测毒教是想要复仇,地点就是当年的毒教据点临安!

“据说当年各大门派可是在短短是日之内硬是聚齐临安,趁着毒教教主风烬意识不清楚,把他锁在火烬堂,一把火把他活活烧死。随后他们趁机灭了整个毒教!”

“嗯,我当时还小,都是听人讲的,据说大火少了足足三天,他们根据胳膊上的黑蝎子印记,绞杀了逃窜的教徒一千二百名!”

所有得来的兴盛繁华瞬间毁灭,接下来的一年,整个临安荒草丛生,一派萧索。各大门派掌门聚集在一起商量,觉得毒教主力已经涣散,再也作怪不起来了,也就没有在继续追杀下去。

想来,当年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估计现在都在悔恨,不该一时心慈手软,放虎归山。

下午的时候安可婥跟风落音出去逛,由于毒教现在还没有开始行动,临安街上还是一派热闹,各色楼宇,琳琅满目的招牌铺子。

安可婥无聊地揪着手中的桂花糕,想着她跟宁墨第一次出门时,她揪着桂花糕喂他,他虽然不情愿,倒是很自觉地张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总是会想起他,感觉他似乎就在附近。当初他下山时说是有很重要的事,会不会就是为了毒教呢?她抬眼瞅瞅旁边,风落影还在大太阳下挑镯子,热的满头大汗也不觉得。

正想着,突然瞥见角落一个人影闪过,安可婥来不及思考到底是谁,整个人已经飞过去了。

风落影感觉面前一阵凉风吹过,清爽不少,刚打算咨询一下安可婥的意见,募然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抬眼朝角落看过去,只能看见一袭紫衣,瞬间也没入墙角不见了。

安可婥一直跟到某户人家的后院,等前面的白衣身影停下来,她才有机会喘口气。好久不用轻功,一时奔这么快还是很耗体力的。

“哥哥!”

前面的人正是离开了半个多月的宁墨,此刻他已经站在了院子的一棵树下,绿色映衬下,一袭白衣显得他越发超凡脱尘了。

安可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可以一路追着他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追他。

宁墨眼睛还看着某个地方,安可婥顺着他的眼神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不过隔这么近看他,很欣喜很快乐,她直直地看着他,哎,士别三日,如隔三秋啊!

宁墨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了,转过身,见她一身紫纱衣,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红,额头上沁着汗,湿了额前的刘海。半月不见,她看起来似乎长大了不少呢?不过为什么师父没有阻止她下山,而且现在她竟然也到这个地方来了。

安可婥看着他脸色突然变臭,以为自己刚才追他时搅了他的什么事,拉着他的袖子赶紧解释,“不好意思啦,我刚才以为是有人偷东西啊,所以赶过来准备伸张正义嘛,你看,我又不知道是你,你又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儿呢,是吧!”

宁墨为自己觉得她长大的想法感到鄙视,仍旧是喜欢随时随地找借口,撒个小谎,装无辜。不过既然师父让她下上,想必有别的考虑吧!

宁墨把她带到一个酒楼,安可婥给他讲了他走后的情况,包括后来遇到洛辛跟风落影,顺便提了一下,他们几个全赖着她好吃好喝,她收刮来的银两已经不多了。

宁墨看着她嘴巴撅着,很气愤地看着他,很识趣地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她面前。

“就这么点啊,用不了两天就没了!”安可婥抖抖手上薄薄的一张纸,一百两,风落影随便逛逛就没了。想到风落影,她“啊”地叫了一声,刚才她只顾着追宁墨,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她费心挑的那一堆东西买不了,今天晚上肯定会唠叨死她的!

想着就要往外冲,宁墨拉住她,“干嘛啊,大中午的,也不怕晒!”

安可婥很想告诉他,晒太阳顶多变黑一点,可是要是不安抚好风落影,她今天晚上一定会被折腾死的。且不说她会不停地给她讲道理,还会拖上一大堆人来围观,一夕之间,很可能她就成了百姓的罪人,从此走到临安那个角落都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扫视她。不过宁墨肯定是不信的,他那个惜字如金的人,怎么可能会明白有人一张口就是大把银子撒出去呢?

对哦,如果是宁墨跟着自己过去,风落影帅哥当前,肯定不会在她耳边念经了。

宁墨看着她突然止住停下来,对着自己笑得很YD,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来捉弄他,“闹闹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啊,你以后要是有事,就去醉坊阁找我!”

安可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嘿嘿笑道,“哥哥,没事的,咱们顺路!”

宁墨拗不过她,正打算由着她,突然瞥见拐角墙角有一滩血。刚才他一路跟着那个人到这儿,进了院子就找不到人了,看来是藏在这屋子的某个地方了。

他在山上耽搁了一个星期,下山时毒教已经开始行动了,一路上他都处于被动状态,不过倒是也紧抓时间调查了一下死者。他们基本上都是中年偏老,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四岁,十五年前,他们当时恰好二三十岁,年轻力胜,这样算来很有可能跟当年的事相关。而且还有一个疑惑的地方,就是在洛阳出现的死尸,周身布满黄绿色的疙瘩,是北边一种叫“气泡枝”的汁液制成的毒药所致。但是检验的时候却发现了另外一种奇怪的物质,从手臂上刮下来的脓水中含有龙胆草,如果只是毒性,龙胆草根本没有加强的功效,用在此处似乎多此一举。后来在其他地方的尸体上,却再也没见到龙胆草的成分。

他走上前,蹲下去看了看血液,微微带点黑色,还是液状,他心里一紧,莫不是他们已经在临安下手了?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哄闹声,乱糟糟的一团,宁墨带着安可婥飞身上了一间屋子顶。他掀了几片瓦,借着动口看下去,果然地上横躺着一个人,四周全是水。周围围了一圈人,却没一个敢靠近。

安可婥俯下身子也要凑过去看,刚好宁墨抬头,两人的额头撞到一块,安可婥一个没站稳,身子直挺挺地往后仰,吓得她一声惊呼,手拼命往前伸。屋子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声音,抬头看向房顶,见开了一个大洞,都跑了出来。

宁墨抓住安可婥顺着屋檐滑下去,轻轻落在地上。县衙的人似乎已经到了,有人吩咐,“大家仔细地搜查宅子的各个角落,刚才喊叫的应该是毒教的人,说不定就是杀人凶手,大家小心一点,看到可疑之人马上放信号,不要蛮冲!”

安可婥朝宁墨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似乎成了嫌疑犯了!”

宁墨一直把安可婥送到了她住的客栈,分开时安可婥还缠着要她跟他一起住,怎么都不肯松手。

“闹闹!”

见宁墨语气严肃,安可婥不情愿地放手了,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跟你在一起肯定会阻挠你捉人,可是我一想到你要是被他们下毒,我心里就很不安啊!你说,要是到时候我见到的你也只是一滩血水了,我怎么办啊,我……”

虽然说出来像是刻意诅咒他,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宁墨在她面前慢慢消失,她整个人就七上八下的,坐卧难安。以前宁墨在她心中是个神,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可是,等她真的见到了那些残忍的杀人手段,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有一天宁墨就消失在她眼前,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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