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花枝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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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花枝俏-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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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强大的气场相撞到一起的结果,就是旁观者纠结了。安可婥看着这两人站在那儿甩姿态,都快面瘫了还装的轻松潇洒,心里苦叫,不带这样的,好歹也说说话啊!

萧寂似乎看到安可婥哀求的眼神,对她淡笑了一下,语气沉稳中透着不可察觉的温柔,“闹闹,我走了!”

安可婥看着他就那么转身消失在自己眼前,诧异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每次他来都没声,她也不知道倒好,这会亲眼看见他消失,只能感叹,强人。身后拽拽宁墨的袖子,眼睛还盯着萧寂消失的方向,“哥哥,你能吗?”

等了一会,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回答,安可婥转过头,没想到宁墨比她更呆,盯着那个方向眼睛飘渺无神。

“哥哥!”

宁墨被安可婥突然凑近的大吼给喊回了神,揉揉耳朵,也不说话,沉着脸拉着安可婥往后面走。

安可婥神气地看着在面前出现的路,这不正是自己闯进来时的路么,思索着,看来宁墨也是很强的,不显山漏水的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走了一会,宁墨才问她,“你怎么认识他的?”

安可婥贼笑着盯上宁墨的脸,果然是黑脸,嘿嘿,就说你喜欢装,怎么不装了,沉不住气了吧!

她眨巴眼睛,一边继续打探宁墨脸上的表情一边开始绘声绘色描述萧寂是怎么英雄救美,动作是如何完美无懈,举止是如何高贵优雅,讲话是多么温柔细腻。果然,原本只是乌云压城,现在是带着火星的黑炭了黑得耀眼,黑得透亮。

“哎呦!”

“怎么了?”

宁墨虽然一张脸还是臭的,声音倒是满是关心和担忧。

安可婥看着他担心的样子,在心里闷笑,哎,果然,还是得要哄哄才好啊,这男人哄起来可比女人费心思多了。她指了指脚,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崴了!”

宁墨蹲下身去看,好好的,没看出什么差错来。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起身,怒眼瞪她。安可婥趁机往他背上一靠,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背我啦,我爬了半天山,脚都酸死了,还不是为了来看你嘛!”

“哦,既然是看我,怎么会跟别的人坐在树上亲亲热热地讲话呢,难道是你不小心眼睛花了,把他当做我了?”

安可婥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忍不住,趴在他背上抽起来,这是宁墨吗,这是宁墨吗,太可爱了!

“叭!”

安可婥在他侧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下,凑在他耳边,轻轻柔柔地说,“哥哥,你吃醋了!”

果然,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黑脸红了,黑红相交,更显黑了。

柳庆看见宁墨背着人回来,赶紧迎上来,“少爷,你回来了!”

宁墨点点头,“柳叔,您歇着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一直守在门口!”

柳庆点点头,刚才本来两个人本来在商讨毒教的事情,结果少爷在听到一支曲子之后马上就出去了。醉坊阁最近歇业,没什么人来,看少爷出去急匆匆的样子,他只当是他的朋友来了,看现在这个架势,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如果事情顺利解决,说不定苏家马上就可以办喜事了,老爷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会安心一点了!

一个宽敞的院子出现在面前,门口正中间,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醉坊阁”。安可婥看到门口两个小童立在一人高的酒堂子旁的石像,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给她指路的人要那么怪异地看她了,这是一间酒坊。不过顺着看过去,似乎没有什么生意。

“哥哥,这是你们家开的酒坊么?”

宁墨点点头,一直背着她走到主屋才放下来。

“坐一会,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取点金银花露冲水喝,在外面跑了这一阵,会有热气憋在心里,喝点解解暑!”

趁着他出去,安可婥围着屋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不得不感慨,这人蛮会享受的,大热天在这么个荫凉的地方窝着,有树有酒,真是所有逍遥的东西都具备了。对于她这么个懒得跑动的人来说,有吃有喝,在这窝着真是太惬意不过了。不过店马上要开张了,虽然她就是玩玩,有些事还是要准备一下的,也不知道风落影到底取了个什么名字。

她转到旁边一个房间,整整齐齐的摆设,窗户开着,清凉的空气灌进来,伴着被树叶挡去了大半的阳光,整个房间显得特别舒服。她蹭到桌边坐下来,桌子上摊着一本书,她拿在手上无聊地翻了一下,准备放下时突然瞥见里面有一张纸,一时好奇,她拿出来看了看。

宁墨端着用冰块凉了一会的金银花露水进来,没看见安可婥的影子,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进房间,看见安可婥呆呆坐在桌子前面,一动不动,面前放着的,正是他夹在书中的那封信。

那是他爹临死之前写给他的信,他从宁山赶回来,却没有见到他爹最后一面,留下的,不过是这薄薄的一张纸,还有苏家的家业。

他爹是被毒死的,他没有看到尸体,却听柳庆说是全身乌黑,溃烂的地方流出黑色的汁液,可以看见蠕动的小虫。他爹是被毒虫食尽内脏而死的,可笑的事,那封信,却告诉他,不要寻找真相,不要报仇!

她娘不见了,苏家下人都散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他跟柳叔,他对着他爹的灵位,脑袋空洞,精神涣散。

“原来我娘也是你娘啊,嘿嘿,真是好笑啊,这声哥哥叫得还真是对!哥哥,你去我家是复仇的?”

话是问句,却又是既肯定的语气,安可婥整个人轻飘飘的,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思想像是被从身体抽离,她想飘起来,飘到任何一个地方,只是不要再见到面前这个人,不要见到任何人。

“你恨我爹对不对,你觉得是我爹杀了你爹,然后把娘抢走了对不对?”

安可婥眼神空洞,明明是盯着他看,却又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信上他爹的名字被狠狠地划了一个红叉,原来他是苏亚儒的儿子,他爹至交好友的儿子,前来复仇的儿子。

他们原来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而这个人明明知道一切,却任着自己跟他一路纠缠。他潜伏在她身边四年,四年了!明明只是她从小女孩长大了,却在长大的一瞬间,被推入了黑暗,无缘再见灿烂光明。

她想站起来,双腿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宁墨抱起她,慢慢走出房间。

外面的阳光亮堂了很多,刺得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还是一样的味道,抱着她的手依旧那么温暖有力,可是心却像被挖了一块,空荡得再也感受不到昔日的快乐。

回客栈的路很长,安可婥感觉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当她再次从他怀里抬起头,已经到了客栈了。

客栈门口热热闹闹,牌匾已经送过来挂上了,“风倾天下”写的像一朵一朵的花,正中间是红绸子的大红花,两旁也都是红色的绸缎,看起来很喜庆。

一大堆人都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过来,都不怀好意地笑了。

风落影当了老板,心情正好着,讲话声音比平时提高了一倍,还特地带上了老鸨才有的要酸不酸要甜不甜的语调,“呦呦呦,这不是我们的宁大爷么,怎么,看上我们的闹闹姑娘了啊,闹闹姑娘可是我们的头牌姑娘啊,宁大爷可是要破费了!”

一行人都笑了,安可婥从宁墨怀里抬出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放我下来吧!”

宁墨在门槛前停下了脚步,把她放在了屋里。安可婥没有再回头看他,只是一步一步走进去,上楼,消失在角落。宁墨转身,瞬间融入街道,没了身影。

门口玩笑的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洛辛追着宁墨出去了,风落影指了指刚送来的东西,示意宁风他们先收拾一下,她自己提着裙子蹬蹬蹬上楼了。

还好安可婥没哟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风落影很轻松地就进了屋,却没有发现安可婥的影子。床上整整齐齐的,窗户也是关着的。她一下子慌了,立马下楼找宁风他们。

楼下的人虽然在整理东西,却都没有心思,只是等着风落影快点下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可婥跟宁墨吵架,这可是头一遭啊!

“闹闹不见了!”

风落影的话刚说完,宁风跟宁岩抬着的一个大花瓶应声落地,“哐当”成了碎片。

“怎么回事?”

宁风宁岩宁宇立刻围到了她跟前,宁青没有做声,却也很迅速地站到了风落影面前。风落影被他们突然的阵势给吓到了,一向气势强大的人讲话结结巴巴,“那啥,我上楼没看到人。那个……你们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气压太低了,我气闷!”

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响起,“没看到谁啊?”

五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安可婥正站在楼梯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干嘛一个个像见鬼了一样啊,我这样不好看么?”

宁岩最先反应过来,摇摇头,小声说道,“看来她跟大师兄很严重啊,都糊涂了,穿上了最讨厌的白衣服!”

安可婥喜欢跟着他们到处乱窜,身上总是弄得很脏,偏偏她又坚持自己洗衣服,洗到第三天,一气愤,把仅有的三件白衣服扔到河里让他们顺水飘走了。本来打算要是师父闻问起来就说没衣服穿了,结果师父半日不露面,回来却扔给她三件白衣服,说是可怜她衣服太少了,特地给她买的。她在宁风他们的笑声中,老大不情愿地接过来。等师父终于走了,她把衣服往桌上一扔,坐下来生闷气,发誓,跟白衣服势不两立。

安可婥也没理会他们个人诡异的眼神,走到风落影面前,问她,“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开张啊?”

风落影一时不明白她怎么就搅到了这个话题上,点点头,“嗯,虽然很仓促,但是想着说不定哪一个时刻毒教就来打乱了,好不如趁早开业,干一天算一天,不然还没开业,被他们把场子给砸了多划不来!而且我打算先做酒店开开,姑娘要慢慢找!”

“那好,今天晚上我给你来个开场舞!”

安可婥丢下一句话又飘上楼了,风落影他们凌乱了,闹闹要跳舞,还要开场舞,这是怎么一个混乱的事啊!

不过,老板娘为大,风落影还是决定答应她,当然,不是她相信安可婥可以来个一舞惊人,而是她根本没机会拒绝,看来请的人要退了,哎,就当给自个节省钱好了。

宁宇被派去给宁墨送信了,其他人开始布置,安可婥一个人在楼上折腾着她自己的舞。

捧场的人很多,风落影他们之前都是把门关着的,等准备好门一开,人涌进来,不一会,楼上楼下就坐满了。他们招呼着伙计迅速端菜上酒,先抚一抚他们的心情。

在外面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整个店地灯都消失了,一抹莹白色的光在楼上亮起,在黑暗的瞬间,四周都飘起了白纱,隐隐约约,有如丝的笛子声传出来。

洛辛伴着宁墨坐在二楼,看着夜明珠亮起的地方,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闹闹这一出似乎唱得很好,若隐若现,恍如仙境;忐忑的是旁边坐的人,像寒冰一样,饶是他定力这么强,都被冻得要死。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闹到这个地步,闹闹竟然要登台演出。

笛声悠扬婉转,白纱飘起一角,一个女子当中飞舞,白衣飘飞,青丝飞舞,手中的彩缎幻化着一个又一个弧度。

风落影他们坐在楼下的角落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感慨,这人竟然还有这本事,果真是小瞧了。

渐渐有琴声合着出现了,叮咚轻快,慢慢地,笛声弱下去,琴声渐起。安可婥的手中彩缎已然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剑。

她舞的,正是宁墨在桃林最常舞的那套剑法。宁墨使出来,柔中带刚,她使出来,却仅仅只是舞蹈,纷繁美丽。

琴声转快,安可婥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坐着的人心全随着琴音急剧跳动着,视线不离轻纱之中飞舞的女子。

宁墨暗叫一声不好,要是顺着琴声在配合下去,她势必会伤了自己。他快速起身,夜明珠的亮光却募地消失了。一道紫色烟花冲天,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最美好的回忆,是在最灿烂的时候离去!”

所有的灯点起,室内一片亮堂。

精心挑选的歌舞,美酒佳肴,气氛活跃起来,谈论的最多的,就是刚才那一舞。

宁墨坐在位置上,呆呆的,那一抹烟花他是认识的,安益贤给她的。想来她是猜到什么了,这一别,下一次再见,会是怎样的情况?

他们,是回不到从前了!

她最后那句话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们在最好的时刻分开,以后,就只是回忆了!

她的性子倔,却没想到,她离开得那么直接,一点余地也没留!

深入毒教

有那么一瞬间,安可婥希望自己没有拨出这颗烟花,起码还可以骗骗自己,她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当年之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看着她爹不同于往日一袭黑衣站在大堂中央,身后是一副巨蝎,漆黑的身子,两只眼睛奇异的血红,她知道,错不了了。

她从来没有正确地是非观念,所作所想不过凭着自己高兴,可是现在一方是她爹,一方是宁墨,她都没有办法抛弃。

“爹爹!”

安可婥主动走上前,拥抱了安益贤一下,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安益贤身体抖动了一下,手紧紧地环着她,嘴里囔囔道,“乖闹闹,爹爹对不起你!”

安可婥心中有很多疑问,此刻却只想静静地偎在她爹身旁,享受他亲昵的爱抚。小时候她跟她爹是亲密的,长大了却因为她的恶趣味,总是捉弄她爹,他很少再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吹曲,给她讲故事。

“闹闹,等心情好了就回到宁墨身边去吧,爹知道你喜欢他!”

安可婥摇摇头,“爹,我就想跟在你身边,就想烦你,你别嫌我!”

安益贤摸摸她的头,“闹闹你又不能跟爹一辈子,迟早还是要嫁人的,宁墨对你的心倒是真的,他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

安可婥听他一直把她跟宁墨配,突然想到什么,“爹,当年的事是不是有隐情啊,不然我跟宁墨就应该是同母的兄妹了?”

安益贤摇摇头,拉着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闹闹,你听爹说,别再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过两天你就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游玩也行,等这阵子过了宁墨会去找你,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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