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黎明 by欧凌(ooalin)- 第7部分

　

「我要红，苗姐，我要红，你教教我，我该怎麽做…」　

　

「发生了什麽事吗？你慢慢说…」　

　

「我想走红，我想比现在更红，我该怎麽做…怎麽做…」　

　

始终只是喊著，不理苗姐的安抚，我不理苗姐的安抚，我只要红…要红…　

　

「你冷静点，我现在过去，你别冲动！」　

　

切断！我不要苗姐看我这个样子，我是天使，许多人喜爱的天使，怎能活在混乱的环境，怎麽能一身都是血污，我要洗，洗去脏污，还我本来颜色！　

　

　

　

8　

　

　

「飞鸣！飞鸣！」　

　

「叮咚！叮咚！」　

　

「飞鸣！开门！」　

　

敲门声，撞在耳边，是绿苗，他来看我…　

　

「飞鸣！开门！别做傻事！」　

　

我不傻，我聪明的很，我一点都不傻，我要走红，还要出名，怎会做傻事？　

　

「飞鸣！飞鸣！有心事就告诉苗姐，苗姐会帮你想办法，别一个人闷著胡思乱想…」　

　

我没有，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思考，思考怎麽红，怎麽出名，我要胜过他，一定要比他更红！　

　

「飞鸣！再不开门我就找锁匠！这种事如果流传出去，对你的负面影响很大，别再固执，快开门！」　

　

是吗！？有负面影响，那我红不了！？红不了！？　

　

飞奔，按著不争气轻轻一碰便渗出血水的手掌，扭开门把…　

　

「飞鸣！没事吧！你没事吧！」绿苗神情紧张，抓著我问个不停。　

　

「我很好…」微笑，绿苗说过，不论任何时候，我都要展现最好的一面，因为我是艺人，要走红的艺人。　

　

「你的手…」绿苗握紧我的手，望著掌心那道伤痕，血红…　

　

「不碍事，只是割伤。」笑著，努力笑著。　

　

「出了什麽事？」绿苗静下心，追问。　

　

「没事，意外罢了…」努力笑著，我努力笑著。　

　

时间，凝结，我不答，他不问，只是紧握著手，不放。　

　

「你休息一阵子吧！去散散心好吗？」绿苗抚了抚我的手，「我很担心你…」　

　

「不用，我想出片，苗姐，我想演戏，你教我该怎麽做才能比现在更红…」恳求似地，我恳求似地追问，追问那塞满脑子的念头。　

　

「别这麽急燥！你现在的样子不适合在萤光幕前出现。」绿苗语重心长。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望了望方才扫乾净的碎片、清乾净的地板，察了察快速清洗过的身体、整理过的衣物，自觉一切如旧，都好似正常一般，「我没事，你看我很乾净和以前一样，还可以扮演天使，纯洁天使。」　

　

「我说的不是这个…」绿苗摇了摇头，忽然失声喊道：「你…电视怎麽破了？」　

　

转头，方才来不及收拾的破烂电视还摆在上头，萤幕凹了大洞，破裂不堪。　

　

「不小心坏了，我不小心弄坏了…」解释，我解释著。　

　

绿苗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好似想著什麽…　

　

「我很好！比以前更好，上萤幕绝对没有问题…」喃喃自语，念著，喃喃自语。　

　

「休几天假好吗？苗姐陪你出去走走，等休假回来，再安排工作给你。」　

　

「我不休息…」漫步走著，找了椅子坐下，「我不休息，现在正红，一休息人气就散了，我知道…人气就散了，不能休息…不能休息。。。」　

　

「你这样子上萤幕反而有负面效果，听话，先休息一阵子。」绿苗仍说著，坚持。　

　

「不要…我要发片…」茫然，自言自语，「陈总说了，我还有第三张专辑，导演也说了，要再和我合作…」　

　

「…」无语，绿苗只是望著我，不发一语。　

　

「我现在正红呀！为什麽不乘胜追击？苗姐，是不是该乘胜追击？」望著绿苗，不解他为何与以往不同，从前的苗姐这时一定告诉我该如何争取走红机会，现在却为何要我休息？　

　

「…飞鸣，我有个朋友是你的歌迷，你有时间可以和我一起去见他吗？他如果见到你，一定很开心。」不知为何，绿苗忽地转了话题。　

　

「他买了我很多专辑吗？他有钱买了我很多专辑吗？他可以让我红吗？」是呀！如果有歌迷买了我很多专辑，我就能更红，我就能比他更红。　

　

「…」绿苗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他买了很多，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见他吗？」　

　

「好呀！我喜欢买我很多专辑的人，我还要叫他买更多…」笑了，我要这种歌迷，我要这种能让我红的歌迷。　

　

「我和他约个时间，他很心急想见到你。」绿苗拨通手机，走离了我，讲著电话，过了一会又走回望著我，微笑说：「他希望现在就能去，我们走！」「为什麽来这里？他住在这吗？」望著车外耸立大楼，不禁起了怀疑。　

　

「哦！他是医生，还没下班，我们直接到医院找他！」绿苗停好车，朝窗外看了看，「我们从侧门进去，不会引人注目。」　

　

「医生有钱吧！能买很多CD…」自言自语，跟著绿苗上楼。　

　

「伟霖！我带飞鸣来了。」绿苗朝一位穿著医生服的男人喊了声，看来这位就是我的歌迷。　

　

「是飞鸣呀！你坐，我很喜欢你的歌！」伟霖热情招呼，拉了张椅子。　

　

「谢谢！我下一张专辑也快出版，你记得支持。」在歌迷面前得展现最好的一面，才能得到他们永远青睐。　

　

「一定、一定。」伟霖笑了笑，开口，「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保重。」　

　

「没有，我很好！和以前一样好！」急著撇清，我怎能让人知道我发生了什麽。　

　

「飞鸣他是有点不舒服，伟霖你是医生，帮自己的偶像诊察也是应该！」绿苗在一旁插话。　

　

「苗姐是怎麽了，为何将这种事告诉外人，这对我的形像有负面影响！」想著，有些烦燥，连绿苗也这样对我…　

　

「哪里不舒服呢？」伟霖笑著，一手拿起听诊器，另一边执起我的手，「哎呀！你掌心有伤，我帮你包扎。」　

　

「我不小心刮伤，没什麽…」缩回手，固执的不想透露我的脆弱。　

　

「伤口不处理很容易发炎，如果感染就麻烦，虽然手心比较不容易留下疤痕，但还是得小心才是。」伟霖拿起药水，强拉著涂抹，有些刺痛，但想到扮演天使的我得全身无瑕，原欲抽回的手，便这麽任他抹著，不动。　

　

「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伟霖处理好伤口，开口又问。　

　

「没有，我一切正常！」大声地，刻意强调。　

　

「飞鸣他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你是这方面的专业，能不能帮帮他…」绿苗在一旁再度发言。　

　

「苗姐你又…」想著，我怀疑此行目的。　

　

「如果心理有事，说出来会舒服点，放心，我以人格担保，绝不会说出去。」伟霖笑著，还举起手状似发誓。　

　

「你不是我的歌迷…」冷冷地，开口，「你是医生，苗姐请来的医生。我没病，你们不要以为我有问题，我很好，比以前都好！」　

　

「苗姐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绿苗开口解释，但我已不信。　

　

「身体不舒服看医生很正常，感冒发烧也都看医生，没什麽不对。」伟霖依然笑著，但那笑容我看来好似嘲笑…嘲笑…　

　

「我没病…我不看医生…我很正常…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作戏…我根本不爱他…」抓著发，我想大喊，我想澄清，我不是同性恋，我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因为我想出名，我想走红，所以才装成同性恋，那不是我的意志。　

　

「飞鸣！你冷静点，深呼吸，放轻松…」　

　

你在说什麽，这个穿著白色医师袍的人在说什麽？我不认识你，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在笑我…笑我…笑我让人欺骗…你们都在笑我…」发抖，这世界有谁能够信任，只有我…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飞鸣！听伟霖的话，深呼吸，放轻松…」　

　

苗姊，你在笑我…连你也笑我…　

　

「我不看医生，我没病，我不看医生，我要出片，我要走红，我要比他更红，我要红…我要红…」喊著，扯著发喊著，我要红…要红…　

　

突然，针刺的痛楚在手臂上展开…　

　

「先帮他打镇定剂，怕他伤害自己…」　

　

是吗？我会伤害自己…不会…我会保护自己…只有我能保护自己…　

　

黑暗，降临，虚软，倒卧，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9　

　

　

「滚！我不要看见你！」　

　

「天使吗？天使在床上还是比不上恶魔，一点也不销魂！」　

　

「你滚！滚出我心里！」　

　

「是吗？我看你还想著我，还想我干你吗？屁股翘高点，我有空可以让你爽一爽！」　

　

「我不想你！我一点都不想你！我恨你！恨死你！我想你死！我想你死…」　

　

「口是心非呀！你这叫口是心非！明明爱的死去活来、疯疯癫癫，还不承认！」　

　

「没有…我没有…我不爱…我从来没爱过，我是为了出名，为了走红，我从没爱过你…」　

　

「呵呵…没爱过？你坐在我身上爽，压在我身下喊的时候，我可看不出你不爱我！」　

　

「你胡说！胡说！我不要听！不要听…」　

　

「不要听…不要听…你滚！」起身，喘气…紧抓，颤抖…「滚呀！不听…我不听…」　

　

「飞鸣！你醒啦！」耳边传来绿苗的声音，「没事了！都没事了！苗姐在，你别怕！」　

　

「不听…我不听…」只是念著，不知有何意义…　

　

「你冷静点，这里没那个人，好吗？听话。」　

　

「那个人…」抬头，望著绿苗，「哪个人…。你说哪个人…」　

　

紧紧抱住，将我贴在胸前，「虽然弄不清到底发生什麽事，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有苦别闷在心里，告诉苗姐。」　

　

暖暖地…温热的感觉令人心安，好久不曾有过这种心情…　

　

「别再伤害自己好吗？有什麽事我们一起解决，苗姐一定帮你。」　

　

「苗姐…」恍惚著，只是恍惚著，一片白茫…　

　

「是苗姐不对，早知道那个人不是好东西，但为了陈总的计划不能提醒你，才让你现在这般痛苦…」　

　

睁开眼，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离开他是好事，至少你认出他真面目，否则再陷下去…更糟…」　

　

望著…白茫茫的墙…　

　

墙！天花板！白色…白色…　

　

「这是哪！？」大喊，我大喊，「我不要住院，有狗仔队跟拍，有负面消息，红不了、红不了！我要回家！回家！」　

　

「冷静点！你冷静点！这病房是我特别让韦霖安排，没别人知道。」绿苗安抚我，紧紧抓著…　

　

「是吗？是吗？你没骗我？我最恨人骗我，骗我的人都去死！」大口喘著气，恶言。　

　

「苗姐怎麽会骗你…」摸了我头，抚著，「你听话，好好休息。」　

　

「不行！我要红，一休息人气就散了，不能休息…」想著，该怎麽红…怎麽红…　

　

「苗姐会安排，你别担心。」温柔说著，「你这个样子会把歌迷都吓跑，反而更糟，陈总也不会同意你这时候出片，知道吗？」　

　

「陈总？！」想著…是呀，还有陈总，陈总说他原谅我，已经原谅我，只要我乖乖的，就会帮我出片、接戏，会捧红我，像以前一样花大把钞票帮我…　

　

「嗯，陈总一定也认为要等你休息够了才出片，所以别急，我会安排，好吗？」绿苗放开我，安置在床上躺著。　

　

「苗姐…」伸出手紧抓不放，「别告诉陈总，别告诉陈总我住院好吗？他会生气，以後都不理我，我会休息，听话休息，别告诉他…」　

　

「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不告诉陈总。」拍了拍我的头，微笑，「再睡个觉，醒来就没事了。」　

　

「我睡…睡…别告诉陈总…」闭上眼，神经却不曾放松，想著…该怎麽红。　

　

「陈总喜欢什麽呢？陈总他喜欢什麽呢？」在脑海里出没，浮现的是陈总的脸，我的身体，摆动，淫叫…　

　

「就算被干时很痛、很不舒服，但也要装的一付很爽的样子，同时还要卖力的叫，拜托对方用力干，这样即使技巧不足，也能让人从头爽到脚。这麽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句话，陈总对我说的话，告诉我怎麽让他高兴的话…从记忆深处不停涌出…　

　

是了…我知道怎麽让陈总开心…怎麽让陈总帮我…　

　

　

　

我的身体…是唯一筹码…　

　

「今天天气很好呢！」绿苗走进门，放下保温瓶，盛著鸡汤，「趁热吃，凉了味道可不好。」　

　

「谢谢…」接过鸡汤，吹著…　

　

「休息了一星期，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也不会再胡思乱想。」绿苗笑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嗯…」点头，轻轻应声。　

　

「看你恢复的好，我也放心，以後别再吓我！」绿苗半开玩笑似地，「还要喝吗？」　

　

摇摇头，放下碗。　

　

「出院後，我打算帮你安排出国游学，完完全全真正放松一阵子对你一定有帮助。」　

　

「…我想出片…」低声念著，「苗姐你说要帮我…」　

　

「我记得，你别担心。」绿苗笑了笑，「但现在还不适合，再过一段时间好吗？」　

　

无语，没回应，只是盯著墙，盯著…　

　

「苗姐真是为你好，你别这样固执。」　

　

「我知道…」点头，但心里…已有了决定。　

　

隔天，终於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医院…送走不断叮咛的苗姊，挥著手，望向逐渐远离的汽车。突然，飞快穿起鞋袜，奔出门口…　

　

「谁！？」　

　

「陈总，是我，飞鸣。」隔著办公室大门，喊著。　

　

「进来！」　

　

深吸呼，吞进一颗伟霖给我镇静情绪的药，咬了咬嘴唇，握了握拳头，走进。　

　

「你到哪去了？」总经理椅转了一圈，陈总脸色并不好看，「什麽也没说便消失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