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心 by:冰之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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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心 by:冰之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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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月那边需要吗?”有人问。 

哲涵朝观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并不意外地发现他一直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坐靠在墙上的姿势,虽然合着眼,但看起来不像是睡着的样子,似乎只是在闭目养神。 

“我来吧。” 

接过观月的运动外套,哲涵朝观月所在的方向走去。 

静静地在观月面前蹲下,却发现他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凝视了他片刻,依然是纹丝不动——长长的睫毛宁谧地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梦幻般的影子,平静而规律的呼吸仿佛在昭示着主人安稳的好眠。 

尽可能轻得将外套覆在他的身上,却仍是不可避免地引起那两排长睫毛的微微颤动。 

“唔?”有点迷糊地半睁开眼,“要开始练习了么?” 

“还没,你继续睡吧。” 

几乎是下意识地,哲涵伸出手抚去掉落在观月额前的一缕头发;而后者则是像哺出生的小猫般温顺地眯了眯眼后又沉沉地睡去。 

“喂,晃司,你刚才那个动作有点暧昧哦。” 

才回到位于高井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高井立即朝他眨眨眼。 

“哪个动作?”哲涵挑眉。 

“就是你帮观月把头发弄到后面去的那个。”高井张大嘴,——这家伙!难不成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吗?”哲涵忍不住蹙眉。 

“我倒——!”高井顿时‘一蹶不振’,“当初你那么喜欢Wings三个小家伙时都没看你这么帮他们弄过——等等!你刚刚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语毕,高井又自言自语般地嘟哝了一句‘怎么可能?’。 

哲涵下意识地锁紧了眉头。 

“说吧!”高井继续发问。 

心脏忽然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你是不是对观月有所改观了?” 

依然是没有理由地暗暗松了口气。 

“也许吧。”哲涵给出了个模糊的回答。 

“果然是这样啊。”高井也像是心有戚戚焉般地点点头,“我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观月这小家伙有天生的领袖魅力,总觉得和他处久了就会不知不觉地对他改观。” 

哲涵不置可否地扬扬眉。 

“其实他也是个蛮可爱的小孩,就是有时候喜欢作怪而已。”高井给观月重新定了个位。 

“再十分钟,就可以叫他们起来了。”跳过这个话题,哲涵看了一眼表后做了决定。 

“不用这么紧吧?”高井替Sea争取权益,“整个舞蹈的排练都差不多了,就差两个小家伙把Rap配进去了。” 

“按照预定计划,他们后天就要进录音棚录音,大后天是单曲封面和宣传海报的拍摄;下星期开始拍摄PV(音乐录音带)。” 

哲涵看着Sea的工作安排表照本宣读。 

“哗,事情一大堆!”高井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要做那么一大堆事的人是他而不是Sea,“对了,Sea不做街头演出吗?” 

“按计划是没有,不过发行单曲的当天应该会有Live(现场演出)和握手会。”——这是FANTACY艺人出道的惯例工作。 

“之后就有的他们忙了。”高井笑。 

“是啊,所以现在还是抓紧一点比较好。” 

说完,哲涵便站起身,示意舞队的成员集合—— 

“大家去把那五只菜鸟弄醒,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可以。” 

“没问题!” 

一干人立即兴高采烈地直奔阵亡至今未醒的菜鸟们而去,准备各显一番神通。 

五分钟后,所有的舞队成员都不负‘重任’地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Sea的小菜鸟们一只只都由‘冬眠的鸟’变成了‘惊弓之鸟’。 

不过,令负责弄醒观月的森内和高井大为不解的是,在他们离观月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他就自动睁开了眼睛——除了害他们想吓他一跳的计划顿时化为泡影外,他们自己还反过来被吓了一大跳——奇怪!难道是他们的手脚还不够轻?可刚刚晃司那么大刺刺地靠近他,他也没醒不是吗? 

“我感觉到前辈们的气了。” 

观月提着外套从地上一跃而起,笑眯眯地看着面面相睽的两人。 

“对哦,忘了这小子学过武术了。”森内搔搔头。 

“难怪人家都说习武的人很少会让人近身,原来是真的啊。”高井也点点头。 

嗳?等等!那为什么晃司可以? 

——这是待观月走到场地中央后,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两人脑海里的问题。 

真是诡异啊! 

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大家纷纷作鸟兽散,冲澡的直奔浴室而去,整理东西的盘腿坐在原地不慌不忙地打开包包,还有忍不住饥饿的小菜鸟站着吃点心。 

三种情形,哲涵属于第一种,而观月属于第二种。 

虽然很累,但观月今天的心情很好——这是连正在吃点心的小菜鸟依知川都看得出来的事实。 

“呐,团长,要不要吃松饼,味道很好哦。” 

依知川像兜售水果的小贩那样把自己带来的点心一一分给Sea和舞队的成员们。 

“不了,谢谢,我不习惯吃正餐以外的东西。”连拒绝都是笑容可掬的,由此可见观月Happy的程度。 

“观月,等一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打电动?”中岛也发出了邀请。 

“电动啊?”观月歪着头想了一下下,“虽然是有点兴趣,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因为练习舞蹈的关系已经有十来天没正式举过竹剑了,今天早上差点被爷爷砍到满头包。” 

“嗳?不会吧,你今天回去还要练习剑道?”渡边露了惊叹的眼神。 

“是啊,太久不练的话很快就会被爷爷打倒了,我可不想跪祠堂反省。”观月提起背包往肩上一甩。 

“呜呜,整个春假除了舞蹈唱歌准备出道就是练习剑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花轰(发疯)的。”依知川忍不住为实力派的团长掬一把同情的泪。 

“你要挺住啊!”阪田作势要扶住依知川,“不如等一下我们去把美眉吧?” 

“主意是不错。”观月笑得坏坏的,“不过可别忘了再过不多久我们就要出道,事务所肯定不愿有女孩子跳出来指着你们大叫——‘这就是上次跟我们搭讪的那些人耶!’吧!” 

被踩中死穴的四个人顿时一蹶不振—— 

“呜呜,我的青春啊!” 

“呵呵,想成名是要有代价的。”观月笑得像一尾小狐狸。 

虽然对他来说把美眉是完全不需要动手的事情——而且目前他也没有这样的需要,但倘若其他团员想要这么快活惬意的话,小小地打击他们一下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呵呵,谁叫他是Sea的团长呢,利用职务之便谋私是他人生的最高准则。 

“好了,拜拜。” 

心情非常之High的观月大步走出练舞室。在下到一楼大厅时,他稍事停留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嘴角再度露一个暧昧的笑容。 

就在他抬头看向大厅那一头的同一时刻,半湿着黑发的哲涵也刚巧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不多不少,正好8分钟多过一顶点儿! 

暧昧的笑容化作灿烂的阳光,让本来就被过热的水温熏得有些头晕的哲涵在一秒之内头晕的症状急剧加重。 

“又遇见了,老师。”观月非常直率地凝视着眼前因沾水而使性感度提高了八十个百分点的男人。 

“回去了?”哲涵单手擦着扔在滴水的短发,下意识地回避观月毫无保留的视线。 

“是啊。不过,如果老师挽留的话我会考虑留下来。”明明是暧昧到可以的话语,由观月的嘴里说出来却自然得可怕。 

“这是变相要求请客吗?”哲涵扬了扬嘴角,同样自然地忽略去他话语中的暧昧意味。 

“呵!被发现了。”观月明朗一笑,仿佛真的只是说了个玩笑而已。 

“有机会的话,下次吧。” 

哲涵看了他一眼,却不觉怔忪了一秒——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认真的神情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他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嘿,占到便宜了!”观月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快回去吧。”哲涵淡淡道。 

“哦,老师明天见。” 

这一分钟,观月却又只像是一个单纯的学生般大步地朝门外而去,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留恋。 

短暂的迷惑过后,哲涵决定将它简单地归结于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多变而不再让自己多扼杀一颗脑细胞。 

——年少,总该有轻狂的时候不是么? 

16 

“哈!” 

当对手的竹剑凌风而下的那一瞬间,漂亮的眸子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锐利,与此同时手中的竹剑也毫不犹豫地迎韧而上,准确地挡住了敌人颇具威力的攻击。 

“中!” 

随着有力而响亮的气息从丹田顺流然上,属于他的竹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中敌人的右侧腰部盔甲。 

“干得漂亮!” 

虽然已年近古稀,但每每当观月健夫鹰一般炯炯有神的双眼中透露出强劲和威慑力时,仍然会让胆小的人忍不住要抖上两抖。 

“对不起,师傅,今天我又输给小翼了。”手握竹剑的年轻人——高木稔面带微惭之色站定在观月健夫面前。 

“没关系,没关系。”观月健夫爽朗地大笑,“翼是从学步那天就开始练习剑道了,目前的你跟他当然没法比,输在他手下也没什么好羞耻的,再努力吧!” 

“是。”高木退到一边。 

“把竹剑给我。”观月健夫朝弟子伸出仍然蕴藏着巨大力量的手。 

恭敬地递上自己的竹剑,高木对眼前即将发生的强强对峙屏息着拭目以待—— 

“不要。” 

岂料,已经开始觉得没意思了的观月翼很顺手地扔下竹剑,大大地打了呵欠。 

“爷爷今天早上已经偷袭过我了。” 

“哎,早上是早上,现在我是光明正大地挑战我的孙子。”用两个指头捏着竹剑的观月老爷据理力争。 

“不要就是不要。”观月翼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我要去洗澡了,今天练舞就练得一身臭汗,回来还要陪爷爷的徒弟们练剑,累死我了!” 

闻言,观月老爷转了转眼睛—— 

“我说翼啊,那个什么劳什子偶像不做也罢,那一顶儿点违约金算什么!” 

“不要。” 

这第三个‘不要’已经是在门口的余音了—— 

“好不容易才骗老爸在监护人同意合约上签了字,现在放弃太浪费地球资源了;况且我现在兴趣还浓得很。”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懒洋洋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怕是没有武术修为的人要听见还有一定的难度。 

“这孩子,从小就被他爸妈惯坏了,哼!” 

被爱孙这么干脆地拒绝,纵使老人家皮再厚也觉得没面子,只得在爱徒们面前打打马虎眼,虚晃一招;而以高木为首的一干弟子却都不太给面子地捂着嘴偷笑—— 

放眼整个观月家,最宠小翼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位名声显赫的师傅大人——他老人家想骗谁啊! 

泡过一个清爽的澡后,观月边擦着湿发边走进自己的和式房间,在窗边的榻榻米上坐了下来。 

——今晚月色不错,蛮适合夜游的。 

漫不经心地这样想着,观月呈大字型倒在地上,全然不顾黑发会不会弄湿身下赖以好眠的榻榻米地板。 

举起右手,对着明晃晃的月光做了一个飞翔的手形——呵呵,出道单曲是Fly in the sea,但现在他却想Fly in the night,或者说是Night Flight——唔,是个好主意! 

从榻榻米上一跃而起,右手拿着毛巾胡乱地多擦两下湿润的黑发,防止它继续滴水;左手则快速拉开橱门,从中抛出夜游服——全身漆黑的机车皮装,外加同色的头盔。 

在套上皮衣的同时,观月扔掉毛巾拿起移动电话,刚欲呼朋引伴,却在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之后打消了平日里,或者说平夜里的一直沿袭的夜游习惯。 

毫不犹豫地抛下电话提起头盔,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观月跃出和式窗,穿过偌大的后院,以非常利落的身手翻过低墙朝停放重型机车的地点快速前进。 

 

 

 

和往常一样,在十点左右回到这幢六年里住得最久的公寓。拿出钥匙打开门,淡淡的,冷冷的气息迎面而来——那是名为寂寞的夜色,然却也是他早就习惯了的‘家’的氛围。 

将冰冷的钥匙随意地抛甩在书桌上,视线却也不经意之间触及那空空如也的玻璃相框,一刹那的刺痛感像是身体的一部分那般习以为常地泛起——不强烈,然却发自心底深处;不频繁,然却无法轻易忘记…… 

脱下外套,一如往常那般想在CD机里放上一张唱片,随手在CD架上摸了一张,打开外壳,却发现拿到的是Eric Clapton的《Tears in Heaven》……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 

Would you feel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 

I must be strong and carry on 

‘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 … 

 

 

 

Would you hold my hand 

If I saw you in heaven ? 

Would you help me stand 

If I saw you in heaven ?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Cause I know I just can’t stay here in heaven …’ 

曾经,他听过这首曲子被完全不同于原唱的清澈嗓音那样动情地演绎过,在去年夏日巡回的那场LIVE上;而如今声声入耳的,却依然是那早已听习惯的低沉而微带沙哑的磁性嗓音……一如回到了最初的那缕纯粹,那份平静和那片沉睡之中…… 

……也许,只有当他投身于一场恋情后,这份根植得异常牢固的执念才会慢慢淡去吧…… 

淡淡地思索着,哲涵循序渐进地除去身上的衣物和饰品后,径直朝着浴室走去。 

 

 

 

 

 

 

 

17 

独自飞驰在寂静而空旷的漫漫长路上,观月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没有身后那一大票令人烦心的嘈杂,也没有那些兢兢业业的汽车挡路,更没有吵死人的喇叭声,他确实自由得像一阵风——一阵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风。 

被白色虚线一划为二灰蓝色长河象是没有尽头般地尽量延伸,头顶上的路灯甚至还来不及在地面上投下影子就已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疾风猖狂地在耳边呼呼作响,而明亮温婉的星则在天穹闪耀着指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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