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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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 十三党+十四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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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皇权最大,为缓和满蒙关系康熙仍有可能命未及婚龄的女儿下嫁,更何况还有顺治朝公主早嫁的先例可寻。倘若康熙真存了这样的心思,此行又只带了我和思笙两位公主,无异于暗示二者选一,非此既彼。如此说来思笙帮我打扮可能是将我推销给仓津前的准备工作,就象好的销售员行动前总会先将商品包装一番一般;而十三将奶子倒于我衣上倒可能是故意为之,以帮我找个借口可换下衣裳。难怪十三警告我“离仓津远点”,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不觉已冷汗淋漓。
    酒过三巡,仓津代表翁牛持部把酒高歌,欢迎远来贵客。他是个健壮的男子,歌声洪亮豪放,透出不可一世的张狂。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溢满赤裸裸的贪婪与欲望,就象野兽般注视着他的猎物,令人毛骨悚然。所幸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受此礼遇之人,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会遭遇他如此目光,联想到关于他急色薄幸的传言,不免暗道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皇阿玛!今日有歌有舞,独缺琴岂不遗憾?云舒妹妹的琴艺是我们诸姐妹中最出类拔萃的,不如就请她抚奏一曲,为郡王接风如何?”思笙突然荐我琴技,若无胤祥告戒我必然欣然应允,可现在……冷笑一下,自然守愚卖拙才是正经,推辞道:“皇阿玛,儿臣听闻多罗杜凌郡王府中聘有数位顶级琴师,云舒拙艺怎敢班门弄斧?倒不如由皇姐吹奏一曲《喜相逢》,既应景又能让郡王听个新鲜,岂不是两全其美?”
    紫禁城中人尽皆知安阳公主善琴,十三公主善笛,我这一招乾坤大挪移,算是以彼之道还至彼身。康熙点头道:“安阳所言有理,思笙的笛确是一绝,我大清怕无人能出其右,就即兴演奏一曲助兴吧!”此话一出我微松了口气,却异常强烈地感到对席数道目光,虚虚一扫,凝聚于身的注意力突然散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阿哥们兄友弟恭的寻常场景,只有胤誐发觉我在看他时友好一笑,举杯示意后一饮而尽。我也冲他点头一笑,正待转开目光,忽然发现他死死盯着我桌上酒杯,不免觉得奇怪,端起来打量一番,青铜细雕,贵则贵矣但并无特别……迎头对上他恶狠狠的目光,心中一沉——看样子似乎我得罪了他,可问题是我并没发现哪儿得罪了他?正疑惑着,司棋小声提醒道:“公主,十阿哥是兄长,他敬酒你必须饮尽才是!”原来我无意间竟驳了胤誐的面子,连忙举杯还礼,暗骂封建礼教害人不浅,要在现代哥哥准不会介意我还不还礼,没准还会痞痞地加一句“咱们一家人还客气个啥?”
    思笙的笛声如夜莺歌唱般婉转悠扬,在寂静的夜色中散播着盎然生意,微风轻撩额间秀发,展现出一个格外美丽的十三公主。仓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娇好月容,眼神中流露出的欲念刻骨惊心。思笙必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却故意视而不见,将视线远远投掷于上席,康熙面露不忍,微不可见地叹息,忽然间瞟我一眼,若有所思。
    心脏如中了邪般疯狂地跳动着,康熙有如此神情,恐怕和亲已板上钉钉,目前只是选谁出嫁的问题。虽说公主出阁长幼有序,但思笙毕竟是康熙的亲生女儿,自幼承欢膝下,甚受康熙喜爱。我一个外人,当初迎进宫时就动机不纯,如今思笙大打亲情牌,我更是不战而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惜我并非甘心任人宰割之辈。思笙笛声未绝,我便偷偷在司棋耳边低语几句,佯醉道:“这酒真好喝,我还要!”
    一场由我自导自演的“公主闹酒”粉墨登场。
    司棋假意劝道:“公主,你醉了,快别喝了!”
    我怒骂:“谁说我醉了?刚刚皇上还说我‘所说有理’呢,你别把酒藏着,快快拿出来叫本小姐尝尝!”
    “公主,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入画也来帮腔。
    我装出迷离的神情:“公主?我不是富察小姐吗?我阿玛是为大清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你怎么叫我公主呢?”
    “你是圣上亲封的和硕安阳公主啊,你怎么忘了?”
    “和硕安阳公主?”我继续装疯卖傻,“对了,我阿玛战死了,死在沙场上。我怎么会在这里?孝期未满,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在陵前守孝的吗?怎会在这里饮酒取乐?阿玛!云舒对不住您,枉您十数载尽心养育,您才刚入土我就忘了儿女本分,实为不孝!”为了渲染气氛,我放声大哭,满意地看到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睿智如他自然看的出我不过是在演戏,可偏偏女子量浅不胜酒力情有可原,生父新丧孝期未满本是实情,纵有些情绪失控,以“仁德”治天下的康熙大帝也理应体谅,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蒙古官员在,他责罚我不得。最主要的是,我必须提醒康熙我这个“公主”尚有家孝在身,阿玛军功无数迫其女儿和亲是不仁,服孝期间论及婚嫁为不孝。顺带着我也要提醒毕里哀达赍我本是“富察小姐”,倘若他想借联姻牵制大清最好还是找康熙的亲生女儿,否则明摆着事倍功半。
    由我为主演的宫廷哭戏最终以我被遣送回帐划下圆满句点。我看到思笙眼中近乎绝望的痛楚,看到胤禛眼中颇有深意的探究,看到胤禩眼中微起波澜的笑意,看到胤誐眼中一如既往的迷惑,看到胤祥眼中无奈为难的心痛……轻搭入画香肩,歪歪扭扭走向帐篷。一掀帘,世间一切都抛在了外面。
    古怪的教堂,穿着藏青官服的神甫。
    修女拉着我的手走过一排排整齐的祷告椅,康熙微笑着伸出手来:“成亲是喜事,你哭什么?”
    我伸手在脸上乱抹,泪水却掉得更凶,如绝堤的江水般倾泻而下。
    “父亲……”我喃喃地叫着,突觉康熙不见了,站在我身边的是已故的父亲,喜从中来,死拽着他的手说道:“你复活了吗?你回来了?”
    父亲温和地微笑着,转过头去柔和地看向身后,一位美丽端庄的妇人缓步走来,关切问道:“云舒,你还好吗?”
    “母亲!”我几乎是扑上去抱住了她,泪水更加急切地汹涌而出,话音一转,只听枕在我肩头的“母亲”淫笑道:“美人真是心急啊,为夫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哈哈哈哈……”
    我惊恐地推开“母亲”,看到一张典型的蒙古脸,眼睛象仓津,鼻子象毕里哀达赍,耳朵象御前献舞的歌姬,“不!”我大叫着狂跑起来,康熙突现眼前,喝令道:“速速拿下那逆子,违令者斩!”
    一干将士闻令而动,为首一人手持大刀威武而立,定睛一看,居然是富察呼塔步,向我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不是我的女儿,你这个孽种!强占了我女儿的身体,我要你拿命来赔!”
    我愈加惊恐,夺路而逃,突然脚下一拌,额头上血流如注,强睁开眼,思笙狠毒而不失高贵地欣赏着我的丑态,得意道:“你也会有今天,当初把我往火坑里推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
    “我不想害你,无奈情势所逼……”
    “害了就是害了,哪有这么多废话,统统都是借口!”思笙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中尖刀,对准我的胸膛狠狠刺下!
    血,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象火红的罂粟,盛开在漫山遍野,聚成团,流成河。
    没有痛感,世界却越来越模糊,眼皮在打架,睡意袭来,黑暗的天幕缓缓放下……
    挣扎着坐起身,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却仍止不住地冒冷汗。
    深吸一口气,复要重躺回去,突然对上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枉我教了你那么久,居然现在才发现我,这不是丢我的人吗?”
    看清来人,我仍有些恍惚:“十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久违地,脑壳上被敲了一下:“早回来了,一到就来看你,你睡得倒香,没听说爷今儿个到吗?”
    我无言,听说是听说了,可我是喝醉了才被扶回来的,不睡觉难道还灯火辉煌地告诉人家我是装的吗,那岂不是拆自己台。不过眼前这个小魔王也不是好善与的主,我连忙赔笑道:“最近舟车劳顿我着实累了,喝了些酒又昏昏的,十四爷就饶了我这次吧?”
    “哼!十三哥说得对,你最擅长的就是嘴皮子功夫!”恩?胤祥这样评价我?他怎么就肯定我没有比耍嘴皮子更擅长的东西了呢?
    我佯装无辜地看向胤祯,他终于败下阵来,却不服气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每次你这样看我都没好事!”
    “谁说的?这次就有好事!”我假装不经意地把手伸向他的头发,正待蹂躏却被他巧妙闪开,功亏一篑。
    站出一米开外,十四挑眉道:“你刚刚做噩梦了吧?给爷说说到底梦到什么了?”
    回想当时梦境,我仍心有余悸,却提起另一件事:“你在军营里到底学了些什么?怎么张口闭口爷啊爷的,口气不小!”
    十四理直气壮道:“我本来就是爷,口气当然小不了!”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本来已经够嚣张的了,没想到几月不见居然变得更嚣张了,照此情形下去可怎么得了!好心教育他说:“别人喊你十四爷,是尊敬却不一定出自真心,大丈夫只有做出一番真事业方能博得世人诚心实意的敬仰!”
    十四闻言一顿,既而认真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看到我征战沙场,创建丰功伟业,对我欣悦诚服!”
    想到日后大将军王的风采,我不由拊掌大赞:“好!要的就是这种气势!”突然又想到侍卫们就在外面,吵醒了怕是不妥,果然听到丫鬟们远远走来的声音。
    十四挑眉一笑:“戏要演全套,我先走了,你还是继续装醉吧。呶,这是送你的!”话音刚落便跃窗而出。
    我伸手一抓,月光照亮了我手中的匕首,“呲”一声抽出,刀身上“销魂”二字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第十七章 爱如影

    关外草原一望无际,蔚蓝如洗的长空之上艳阳高悬,暖风轻轻拂动衣摆发梢,我呼吸着大清朝原生态的洁净空气,顿觉精神爽利,心旷神怡。
    前日皇帐中传出消息,大清皇帝为十三公主思笙指婚,择日下嫁蒙古翁牛持部札萨克多罗杜凌郡王毕里哀达赍次子仓津。思笙几乎连质疑也没有就接受了康熙的婚旨,言谈举止一如既往地大方得体,波澜不惊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不满自怜,反倒绽放出不容忽视的果决与坚毅。她以极大的热情为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做准备,积极与仓津的家族培养感情,甚至利用公主身份的便利频繁接触蒙古显族。可是太过正常就是不正常,倔强中隐藏的是不甘,平和下掩盖的是怨气,思笙如此表现,恐怕只是在做戏给康熙看,给我看,给所有大清帝国的皇亲百姓看。天朝公主的骄傲渗透在她的血液里,再坎坷的命运也无法使她低下高贵的头颅,再不堪的际遇也休想让她露出退缩的神态。这一点,不仅仅是我看到了,康熙、胤禔、胤禛、胤禩、胤祥、胤祯甚至胤誐都看出来了。所以所有人都对思笙正常下的反常视而不见,只在她的视线之外才会流露出同情痛苦,就象此时我眼前的十三一样。
    “十三姐懂得分寸,你不必太过忧心。”我强扯出笑脸宽慰,即使知道安慰苍白无力。
    胤祥看着苍茫的天空缓缓摇头,眼神迷离空惘,象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思笙是一个要强的人,什么都要做得比别人好。别的女子只知针头线脑,她却喜欢经史子集,连皇阿玛都说没见过这么爱读书的女子。她心比天高,常常自比长孙皇后,立志要成为如她一般的贤后,受后世景仰,因此她对未来驸马期望甚高,希望他是个顶天立地、有才有能的男子,能助她完成毕生宏愿。”
    这是一个女人的雄心壮志,可惜大清朝没有她施展抱负的平台。我深深叹息:“仓津锋芒太过,戾气太甚,不会是她的良人。”
    “的确。莫说是仓津,就是放眼整个蒙古也未尝能找到一个合她心意的人。我不止一次地劝过她,她却始终充耳不闻。如今这般行事,倒象是在发泄怨气,其实是伤了关心她的人,也苦了自己。”
    我垂下眼眸,无言以对。思笙没有错,错在男尊女卑的制度,错在这万恶的旧社会……
    “胤祥!”我看向他,认真地说道:“飞蛾在扑火时,也许是极其快乐的。”
    胤祥亦将目光投向我,终化为一声长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天边一缕晚霞渐渐淡出视野,通红的落日坠入山峰相叠处,光辉消散,隐入重峦。
    伸出五指任由薄光透过指隙,暗影点落面庞:“指婚的事,我该谢谢你的提醒。”思笙下嫁最难过的应是胤祥,但他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帮我。
    “我……以后你要自己小心,我难保次次都能提醒你。”胤祥迟疑着说,竟带着丝丝伤痛:“我想,我大概没有扑火的勇气。”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哭泣的冲动,却终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胤祥的背影远远消失在视线里。隐约中觉得,一个可能的美好也在此刻与我擦肩,愈行愈远。
    未时,驻地中央架起观望台,男宾女眷沿道而坐,道路两旁插满明黄旗帜,迎风飘扬,每隔数米又立禁卫军,威风凛凛。视线的尽头,高高木台上金丝球反射着阳光耀眼的光辉,数十位阿哥、蒙古公子骑马而立,志在必得地注视代表胜利者的黄马褂。更有主席台左侧的红皮大鼓一米见方,六名满洲壮士坦胸而击,声声如雷,回响天际。
    “抢球”之技由来已久,本是游牧民族演习骑射的游戏。成吉思汗夺取天下之时,虽广有四海亦不敢忘马术根本,遂命手下挑选宝马良驹,时常练习。较量之时,令参赛骑手分组两队,着不同色彩服饰以别,相互间阻碍对抗,成功将金丝球带回起点一方为胜。规则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既要求选手骑术精湛,又考察团队内的分工协作,取胜甚难。
    号声响起,黄青两色选手离弦而出。黄色自是大清骁勇的皇子,除了年幼的胤禑,胤禔、胤禛、胤禩、胤誐、胤祥、胤祯皆在其列,英姿飒爽,融于举止的皇家傲气不言而明;青色代表蒙古翁牛持部,仓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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