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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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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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铮颇有闲情地品着龙井茶,良久一言不发。

苏晗只得先开口,问道:“王爷只是来探病?”

楚云铮点头。

“下官已无大碍。”

“如此甚好。”楚云铮随便应付一声,又没了下文。

苏晗也懒得再和他周旋,拈起一块桂花香糕,慢条斯理地享用。吃完之后,喝一口茶,又拈起一块玫瑰赤豆糕。

楚云铮饶有兴致地抬眼打量着她。

八月清朗的阳光照进厅堂来,映得眼前女子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唇若点绛。凉爽的秋风拂过她鬓角、肩头的黑发,发丝轻轻拂动,漾出几分风情。坐姿没有寻常女子的规规矩矩,略显随意,却不失礼;吃相亦不似寻常女子的细致端方,却也无声无息,很是文雅。

苏晗吃完几块糕点,丫鬟前来续茶。她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只金桔来剥。金色桔皮随着纤长十指上下翻飞,两相交映,物美,手更美。一件小事,原也是可以做的这么好看的。

烽火狼烟,尸山血海,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换了身装束,她便不再是天下兵马大将军,此刻,她只是透着漫不经心、不恪守教条的——苏家二小姐。

贵妃苏月艳压群芳,姿容是后宫三千佳丽之首,可若比起眼前人来,就显得过于娇柔了。虽然姐妹二人的容颜相仿有七八分之多,可温室里的娇弱香花,怎能比得过经历过风雪的寒梅。

能见得苏晗不着男装的美颜,不是人人都有这份际遇的。如此看来,那匹汗血宝马引起的一连串事端,也算是值得了。

楚云铮放下茶盏,温声道:“过两日,圣上便可早朝,届时将军也好痊愈了。”

苏晗闲闲放下手中金桔,淡淡笑道:“多谢王爷点拨。”

“再有,宝马可安心养在将军府。”

竟能料定她将马寄养在了别处,这人,仿佛就没有他猜不到的事情。苏晗反思一下,觉得自己两次盗马有些过分了,语气就有了几分歉意:“王爷若喜宝马,下官来日有幸得到,定将双手送上。”

“将军有心了。”将军、下官这些词汇,在面对着这样一张清水出芙蓉的丽颜时,令楚云铮没来由地觉得突兀。他起身,负手走向门外,“来日,朝堂上见。”

“王爷好走。”苏晗语声明显轻快了几分,亲自送到垂花门外,站了片刻,正要再次出门时,太夫人遣了人来,叫她到正房。她有些不高兴,进门问道:“娘找我何事?”

“你不好好待在房里,四处闲逛什么?”太夫人嗔道,“听人说,被王爷撞见了?他若对你有了成见,以后不是要处处碰壁么?”

“不碍事的。”苏晗坐到临窗的大炕上,笑道,“心疾本就是一时好一时坏,外人撞见也无妨。”

太夫人并不赞同,“别人事小,王爷那边你可要小心行事。”

若被母亲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好事,真不知道会怎样训诫自己。苏晗狡黠地笑,之后问道:“娘从来也不会高看谁一眼,为何偏偏忌惮一个摄政王?”

“哪里是忌惮,是敬重。”太夫人解释道,“王爷为人行事,一个孝字,一个义字,是朝臣典范。你啊,回到朝堂莫要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后要多听多看才是。”

苏晗由衷地点点头,“孩儿记下了。”如今大局已稳,她在朝堂的时日怕是年深日久,的确不能再像以往那般特立独行了。

母女说着话的时候,有人来通禀,张公公来了。二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凛。张公公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此次前来,定然是太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第六章 早朝之前

太夫人让苏晗待在房中别动,自己迎了出去,回来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太后命张公公给苏晗送来了千年人参、血燕等滋补之物,带话过来,说是让苏晗好生调养,痊愈后便到宫里小坐,她和皇后都记挂得很。

赐婚不成,便给些小恩小惠来拉拢,也在为下一次的阴谋做铺垫。苏晗心头不屑,却也明白,自己为人臣,平日就少不得要面对这类事情。

太夫人叹息一声,“现下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只巴望着圣上能为你指一门好婚事。”二女儿已经十八岁了,换做生在别人家,怕是早已嫁出门去、生儿育女了。

苏晗满不在乎地笑,“成亲有什么好?倒不如如今这样来得自在。”

“话是这么说,可女儿家岂能一生征战在外?这光耀门楣之事,本该是男儿所为,只恨你弟弟不争气……唉!”太夫人愁容更重,“怨我,都怨我,太纵容他。”

苏晗连忙把话题引至别处:“母亲快别想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了,如今您只管等着抱孙儿便是。”

太夫人的眉宇舒缓几分,笑着应道:“是啊,冯氏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只盼着她能给我苏家开枝散叶。”随即又道,“你自回来之后,还没和她正经说上几句话吧?”

苏晗微微蹙眉,“我和女人家哪里有话可说。”

“这叫什么话!”太夫人又气又笑,“她是你弟妹,你权当多个妹妹便是。”

苏晗勉为其难应下了。和太夫人聊得久了,她出门游玩的兴致也就慢慢没了,逗留到午间,用过饭,回了凌烟阁。

第二日,苏晗开始给太夫人晨昏定省。早间,遇到了苏陌和冯氏。

夫妇二人见过太夫人之后,又过来毕恭毕敬地施礼:“二姐。”

苏晗淡淡应了一声。

“都坐吧。”太夫人笑呵呵的,命人给三人上茶。

苏晗边喝茶,边细看了冯氏几眼。冯氏生得眉眼很是精致,丁香色褙子、玉色罗裙显得人高雅端方。

冯氏和太夫人闲话家常之余,也偷眼打量了苏晗几眼。今日苏晗不似凯旋那日一身盔甲,穿一件藏青色箭袖锦袍,长发也如男儿般绾起,别一支竹簪。不知情的,怕是会以为这是苏府又一位少爷。和苏晗的视线无意撞到一起,见对方的目光如若男子一般直接、锋利,她面色微赧,垂下头去。

太夫人见状笑道:“你二姐在府中,少不得要迎来送往,穿成这样子,外人自在,她也自在。”

冯氏陪着笑脸,道:“二姐是奇女子,媳妇与有荣焉。”

苏晗想找些话题,让弟妹和自己亲近些,却是遍寻不着。她来到这里,经历的谓之繁多,却唯独不曾经历过寻常女子的生活。过了片刻,她便不肯再为难自己,起身告辞。

太夫人知道,二女儿在场,儿子、儿媳皆不能坦然自若地说话,要想亲密无间,还需时日,也便没有阻拦。

过了几日,皇帝龙体无恙,百官开始早朝。

寅时刚过,苏晗便已穿戴整齐,出门时不见苏陌身影,就问送她出门的红玉:“苏陌呢?怎么回事?”

“圣上说侯爷体弱多病,不用早朝。”红玉说完打了个呵欠,上次起这么早,是半年之前了。

果真是富贵闲人,苏晗没来由地有些嫉妒苏陌。不需早朝,白拿俸禄,生活无忧,那是她向往了好几年的生活。结果是,她一日忙过一日,苏陌却得到了这种神仙一般的快活日子。

坐到轿子上,苏晗阖上眼帘,在路上打了个盹。和许多武将一样,她离开战场,能躺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坐,能坐轿的时候绝对不会骑马。不是要故意摆什么排场,实在是从骨子里透着懒散,待要精神大振,要等到下次出征之时。

行至朝房,等待皇帝升座的时间里,苏晗和百官不咸不淡地逐一打过招呼。经过廉王身边的时候,躬身行礼。

“听说苏将军凯旋当日便病了?”廉王懒懒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苏晗点头,不欲多谈,转身到别处坐下。当今皇帝是庶出,夺得天下之前,生母已亡故,如今天下安稳,就便宜了他的嫡母和几位兄弟。这几人无一个安分守己的,动不动就干涉朝政、欺压朝臣,而这廉王,最是喜欢作威作福,一张嘴似是淬了毒,一句人话也不肯讲。苏晗对他,实在是恭敬不起来。

廉王做叹息状,“到底是一介女流,不可长久指望。”

这话,没听过一千次也有八百次,苏晗当做没听到。

廉王捏着不阴不阳地腔调,继续道:“太后赐婚,是多大的福禄,你却偏偏享受不起,只怕是好景将尽,厄运将至。”

原本各自闲聊的群臣都收了声,视线集中在二人身上,有几位与苏晗走得近的,脸色不悦,却是敢怒不敢言。

苏晗斜睇廉王一眼,“王爷何时开始改行算命了?”

廉王意味深长地笑,“你的运道,明眼人一看便知。”

“廉王看得透苏将军的运道,却不知你看不看得透世子爷的运道。”随着醇厚低沉的语声响起,一道挺拔身影出现在朝房门内。

廉王闻言即刻变了脸色,仓促起身,拱手施礼。

第七章 败家弟弟

身着蟒袍的楚云铮眉目冷淡,一身傲然,使得其余人等无形中就矮了三分。

“见过摄政王!”廉王同在场官员齐齐施礼道。

“罢了。”楚云铮微一颔首,缓步走到苏晗近前,拱一拱手,“苏将军已无恙?”

苏晗有些意外,忙起身还礼道:“承蒙王爷挂怀,下官已无大碍。”

楚云铮坐到她对面,示意她落座之后,轻描淡写地道:“近日,圣上命本王给廉王世子找个得当的差事,意在磨练一番,不知苏将军有何高见?”

廉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勉强笑道:“摄政王何必如此心急,此事慢慢斟酌又何妨。”他的儿子不过十余岁,若要落到杀人如麻的苏晗手里,吃苦事小,怕是少不得落一个为国捐躯的下场。这种事,由不得他不怕。

苏晗淡淡一笑,“下官资质愚钝,只懂得打打杀杀,不似摄政王文武双全,廉王世子的去处,自然是要王爷定夺。”

“苏将军过谦了。”楚云铮看向廉王,“若说磨练,本王深以为,军中是最佳去处。”

廉王笑得比哭更难看,“军中甚苦,犬子体弱,还望摄政王体恤。”

“这是哪里话。”楚云铮摇了摇头,“本王也曾常年征战于两军阵前,只觉惬意得很。再者,苏将军只是一介女流,都未曾言苦,世子爷难道还不如弱女子么?”继而问苏晗,“不知苏将军可愿给世子爷安排个差事?”

苏晗忍着笑,摆一摆手,“王爷此言差矣,下官好景将尽、厄运将至,怎可连累了世子爷。”

楚云铮缓缓接道:“将军居然轻信他人谬论?”

“依王爷之见,下官不必信?”

“大可不必。”

“若是如此……”苏晗眼波流转,看向廉王。

两人一唱一和,把廉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偏偏被人捏到了痛处,只能一味地赔着笑说好话。

不论是苏晗还是楚云铮,平素在人前都是冷漠寡言之人。今日两人斯文有礼的攀谈已让人意外,极有默契地戏耍廉王,就更让旁人惊掉了下巴。

有官员幸灾乐祸地低声议论着:

“这廉王实在是自作孽,之前多了两句嘴,便把圣上的左膀右臂一并得罪了。圣上事先未对他提及世子之事,怕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杀一杀他的气焰。”

“正是这个理!摄政王如今虽然弃武从政,可骨子里能不爱惜良将么?现在对大将军,必是惺惺相惜。”

“如今大将军和摄政王齐齐还朝,太后那班爪牙作威作福的光景也便到头了。”

“那是自然!”

……

廉王费了诸多口舌,才令摄政王点头应允此事押后再议,待皇帝升座金殿之时,他才发觉,手心里全是冷汗。

皇帝在群臣中见到苏晗的身影,龙颜大悦,一番褒奖之后,又降恩泽,命工部重新修缮将军府。

苏晗心想,这绝对是吃饱了撑的,还不如把修缮所需的经费直接赏赐给自己来得实惠。另外,命工部修缮,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因此,谢恩之后婉拒皇帝好意。

皇帝坚持,理由堂而皇之:“苏爱卿屡建奇功,亦是我朝第一女将,出入之地,自当与众不同。即便千秋之后,卿之府邸,也该让后人瞻仰。”

苏晗尽力去理解这番话,却还是找不出前言后语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皇帝又道:“况且,苏贵妃日后少不得要归宁省亲,此次修缮,可将行宫一并建造妥当。”

似乎这末一句才是关键所在,皇帝也是要给姐姐面上添光。苏晗无从推脱,再次谢恩。

“秦朗!”皇帝唤道。

“微臣在!”工部尚书秦朗应声出列。

皇帝吩咐道:“修缮将军府之事,不可大意,爱卿要全程督办。”

苏晗微微侧头,打量着秦朗。此人名头也很响,算得大周朝一个奇才,去年夺得新科状元时,还未满十八岁。皇帝爱惜他的才华,一年内几次提拔,到如今已经是尚书位。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不过如此。

她看到的是一个淡如新月、雅如新竹的男子。那份淡泊悠远,令金碧辉煌的大殿瞬时显得空旷、失色了几分。

楚云铮的俊逸在于,他在何处,便令何处蓬筚生辉;而秦朗的俊逸则在于,他在何处,便令何处颜色顿减。前者是到何处都是集光芒于一身,后者是到何处都是遗世独立之姿。

她说不上谁更悦目一些,只是觉得,朝堂有这两名绝色男子的存在,必然会比往时有趣得多。

说完苏晗的事,皇帝又开始表彰楚云铮赈灾平乱之功,自然又是好一番赏赐。

皇帝如此,不外乎是做给朝臣们看的,想来,他这两年坐在龙椅上没少受太后党羽的窝囊气,今日心里有了底气,自然是要借宠臣表明姿态。

下朝时,百官纷纷相让,请楚云铮和苏晗先行。两人没有推让,甩手就走,因为知道推让也没用。

各自上轿之前,苏晗对楚云铮拱一拱手,脸色平静,眼底也无一丝得到皇帝重视的喜悦。

果真是个聪明人。楚云铮笑着点了点头,觉得她身着大红色朝服的身影分外悦目。

苏晗回到将军府,在正殿处理日常军务,一忙便是整日。幕僚散去之际,纷纷提及凯旋回来还未庆功祝贺。她态度干脆,手一挥,道:“明晚由我做东,请你们畅饮玩乐便是。”

幕僚各自喜笑颜开,道辞离去。

苏晗换了便服,去给太夫人请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席间,管家陈怀礼要见苏晗。

苏晗命人唤他进门,问道:“什么事?”

管家呈上一封书信,恭声道:“永宁侯命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再三强调,要将军亲启。小人怕耽误了将军的事,便赶着给您送来了。”

时开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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