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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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秘史-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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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皆言赵公出狩已归。让暗喜曰:“此吾报仇之日也!”遂伏于桥板下,时无恤行至桥侧,其马惧而后退,无恤策之,亦不进前。张孟谈曰:“臣闻良马不陷其主,想桥下必有奸细!”无恤忙令搜之,左右即将豫让搜出。无恤怒曰:   
  “子先事范中行,范氏死而子忍耻偷生,反事智伯,不为范氏报仇,今何为智伯报仇之深耶?”让曰:“昔范氏以平常之恩待臣,故臣止报平常之义,及事荀氏,智伯待臣如国士,故臣当以国士报之也!”无恤叹曰:“子为智伯,名已成矣!吾则赦子亦已足矣!   
  今日必难赦子!”令豫让自尽。让曰:“今日臣不敢偷生,但请君衣与臣击之以寓报仇之意可乎?”无恤义其言,即脱下锦袍与豫让,拔剑在手,怒目视袍,三跃而斫之曰:“吾今可以报智伯矣!”遂伏剑而死。胡曾先生《咏史诗》云:   
  豫让酬恩岁已深,高名不朽到如今, 
  年年桥上行人过,谁有当时国士心。   
  无恤见豫让自刎,心甚悲之,令厚葬其尸而还。军士提起所斫之袍,皆有血迹,呈与无恤。无恤大惊。即日染病,将死,谓其子赵藉曰:“宜乘此时,约韩、魏而灭晋祀,夺其位。若迟疑数年,则赵氏之祀难保矣!”言罢而死。赵藉再拜受命,收葬父丧,即以所嘱之言告韩虎,韩虎告知魏驹曰:“篡晋之事,宜付小儿辈所处,吾侪合守晋臣之节,以避恶名。”遂约在本年春花朝令节,请晋侯游于绿野,埋伏甲土刺杀之,共夺晋位。张孟谈课曰:“晋乃周室至亲,今欲夺位,必交通邻国,方免诸侯征伐之患。”赵藉曰:“邻国征伐,则连四卿之兵相为救护,则天下诸侯谁敢不服!”三子大喜,遂修书往齐,见田和通谋。   
  却说田和,世主齐国,威厚施于民,民皆亲附,齐康公亦甚畏之,及得三晋之书大悦。便欲回书,约议篡弑,从弟田居思谏曰:   
  “齐与鲁近,闻吾夺齐,必兴兵伐我,不如假奏齐侯,言昔日齐与吴战于艾陵,损兵折将,皆因鲁国助吴,今吴灭鲁,孤可兴兵报怨,再回三晋书,约兵伐鲁,先服其志,然后篡位,方免征伐之患。”田和大喜,即依计回书。次日,具伐鲁之表,奏知齐康公。   
  即令田和率兵伐鲁,下大夫管廷岳谏曰:“田和专政,素得民心,今若更委大兵征伐,必然生变于外。”康公踌躇不决。田和左手仗剑,右手扯住廷岳曰:“吾乃倾心为国,匹夫谓吾生变,试问举朝文武,吾二人谁为生变?”群臣各个面如菜色,俱曰:“相国忠义,人所共知!”田和又扯廷岳出朝,问百姓曰:“吾二人谁忠谁佞?”百姓皆曰:“相国忠义,人所共知!”田和遂斩廷岳之首,入朝号令,曰:“再有谏勿伐鲁者枭首!”满朝皆惧,康公但曰:   
  “相国请卜日出兵,寡人实无疑意!”田和幸幸而出,康公掩泪退入后宫。   
  次日,田和即以从弟田会为先锋,田居思为副将,自率大兵五万,杀奔汶水下寨,打战书人鲁。时,鲁穆公最敬贤土,拜公仪休为相,以孔极为师,泄柳、申祥为友,文事虽修,武备未足。一闻齐兵来伐,朝中大骇。子思曰:“重禄之下,必有英雄,明公何不降诏,令有能退齐者,加官垂禄。”穆公依言,即下诏宣问未讫,阶下一人应命,愿引兵出敌。众视之,乃卫国人氏,曾参弟子,姓吴名起,官为中军大夫。穆公即拜起为帅,孟孙能副之,与兵三万拒齐。次日,吴起升帐召集兵将,卒有不赴点者一万余人,吴起将欲尽诛,又恐生变,乃具表奏穆公。穆公大怒,问诸将何为不听约束?诸将曰:“吴起乃齐之女婿,必与齐相通,某等所以不愿立吴起。”穆公闻之,亦有疑心。吴起闻之,恐夺其将印,即斩妻首级,以献穆公,示无他意。穆公惨然不乐曰:“将军为鲁足矣!何必割爱?”遂令起复旧职。   
  次日升帐,号令将卒,无一违逆,即鼓舞三军,杀至汶水下寨。时,田和兵威甚振,闻鲁兵远劳,我兵屯久,不可缓也!田会大悦,引兵鼓噪,杀奔鲁寨。吴起之兵,安营未毕,而田会杀至,各个惊慌无措。吴起曰:“齐人欺我疲苦,以逸攻劳,吾何怯焉?”遂自披挂杀出。吴起居中,孟孙能副之,三将战不数合,吴起大喊一声,斩却田会,齐兵披靡,退回本寨。田和见初战不利,又损一弟,坚守不战,遣使追三将救兵。吴起亲自巡营,抚爱将卒,军中鼓舞,咸愿争先,日夜攻打,齐兵恐惧不出。吴起谓孟孙能曰:“田和连日不出,必待救兵至,我当分两寨,以备相救。”   
  不数日,魏斯果引兵杀至,田和延人告曰:“吴起用兵如神,日望将军救至,今韩起之兵不起,而公独来何也?”斯曰:“恐三家俱出,国中生变,所以韩、赵守国,而我兵独来!”和曰:“愿公速定出敌之策!”斯曰:“明日分兵夹攻,以观其势,再设计破之!”田和依言。次日,与魏斯各引兵挑战。吴起令孟孙能敌齐兵,自敌晋兵,四马斗不十合,吴起诈败,魏斯追上五里,吴起卖一破绽,将魏斯打落马下,被部将救回。吴起正追间,回见孟孙能被齐兵困住,起即杀人齐阵,救出孟孙能,左驰右突,齐兵望风而散,魏斯收军回寨,呕血不止,诸将救治方痊。斯问谋士李克曰:   
  “吴起甚勇,何计可破?”李克曰:“吴起不待有勇,且用兵如孙武,破之甚难!臣设一反间计,教吴起反鲁而降。”斯曰:“然!”次日,李克制谣言一首,将百斤黄金遣人密送与鲁国百姓,令传诵不绝,受其金者,果教童子诵于城市。谣曰:   
  恨吴起,忍杀妻,不为鲁,反为齐。   
  近臣将此言奏闻穆公。穆公曰:“吴起杀妻求将,岂肯反鲁助齐?”公仪休曰:“吴起昔事曾参,母死而不奔丧,故曾参绝之。今仕鲁,杀妻求将,岂不忍背鲁乎?臣闻率兵初至汶水,连败齐师,今延岁月,未闻报表,助齐之事,或者有之?”公曰:“然则若何?”仪休曰:“臣请持节往鉴吴起虚实,待其谋反,臣必制用,方免后患。”穆公许之。仪休即持节至汶水,吴起延人军中。   
  休曰:“主上以将军久战,不决胜负,故遣休来评议!”起惊曰:   
  “齐、魏之兵,连战连败,正欲来日大战,以决兴亡,何谓不决胜负?”即令诸将披挂出敌。仪休恐其与齐交通,连连阻之。   
  自是,吴起被制,每欲出兵而不得,李克闻仪休鉴制吴起,乃乘夜潜入其寨,说起曰:“吾闻良鸟择木,贤臣择主,以将军抱负,赤心为鲁,鲁公反生见疑,将军能保全功乎?将军若弃鲁归魏,则万钟不日可致,何必屈身于昏暗之国哉?”起曰:“君言诚是!”遂从李克奔归魏寨。魏斯出迎,遇如故友,即以大将之权付之。次日,吴起操练魏兵,将攻公仪休。仪休叹曰:“匹夫果然反鲁归齐!”   
  言未讫,人报魏兵攻寨。仪休恐惧,令孟孙能坚守营垒,自走入鲁见穆公,告知穆公曰:“然则若何?”休曰:“田和此来,只为艾陵之战,今奉币谢罪,必然退兵。”鲁公即以金帛数车与仪休,仪休弃寨投见田和曰:“寡君以齐鲁旧好之邦,不敢务较功利,今备微礼,乞寻旧盟。”和曰:“自今以后,鲁不得再助他国以侵齐界,吾始与盟,不然则不必议!”仪休曰:“愿从公命。”   
  于是,田和设宴请魏斯相议和好。次日,收拾班师。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明)余邵鱼 著                
  第九十回 周王初封韩赵魏 赵魏争夺中山地    
  魏斯征鲁班师,韩虎、赵藉出迎,共议曰:“鲁已服齐,篡位之事可举,不如就本月望日废逐晋侯,三分其地,各自称侯立国。”翟璜进曰:“凡事必先立其本,其本既立,便难摇夺。当今诸侯,虽有吞并,未有陪臣敢显然逐君为侯者鲜,公等欲图大事,必须具表载宝,上请天子圣旨,赐土封侯,则名正言顺,上可朝贺天子,下可同盟列国。”三卿善之。即具表以宝遣璜入周请旨,璜连夜行至洛阳,人见天子。时,周威烈王在位,览表叱璜曰:“三卿与田氏皆齐晋之臣,焉敢请旨自立为侯?”璜对曰:“武王克商,大封亲族功臣,使其各贡方物,晋衰微齐奄弱,皆不能统率生民,以供王贡,倘使晋无三卿维持,齐无田氏羽翌,则为秦楚所吞久矣!又焉得至今?陛下宜裂二国之土,赐四家为侯,使其匡扶周室,以制秦楚,非惟国家之幸,亦周之幸也!”当时,诸侯强僭,天子无权,威烈王被翟璜说动,即受宝物,降诏遣使,赐三卿、田氏各升侯位,国以原封为号,会盟吊贺,皆交通之于列国,翟璜谢恩归国。   
  却说使者赍诏封田和为诸侯,田和即以天子诏书率群臣废齐康公,迁于海滨,便建田氏宗庙,郊天祭地,登大位代姜氏而为齐侯,是为田氏齐也。田和即位,是为齐太公,大宴群臣,遣使告知列国,又遣使人谢三晋。是时,王使封赵藉为赵国侯,都邯郸。韩虎为韩国侯,都宜阳。魏斯为魏国侯,都大梁。三卿谢恩已毕,即日废晋靖公为庶人,三分其地,各登侯位,立宗庙,祭天地,遣使人谢天子,及聘邻国。时,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春正月也。东屏先生   
  读史诗云: 
  哀周上系一王尊,名器谁将假横门。 
  威烈自愚贪宝玩,苍姬去事复何论。   
  三国之君,惟魏文候贤而下士,拜孔子弟子卜商为师,与田子方、段干木为友,以李克、翟璜为谋士,以吴起、乐羊、西门豹为将。   
  当时,三国封侯,列国皆来聘贺,独中山侯不至,魏文侯谓群臣曰:“寡人受天子之封,秦楚大国尚行聘贺,中山侯何欺我太甚而不来耶!孤欲具兵征之,以示国威,卿等谁膺其任?”翟璜奏曰:“右将军乐羊智勇双全,司使前往!”文侯曰:“乐羊智勇虽备,争奈其子在中山侯幕下为将,焉得成事?”乐羊出班奏曰:   
  “图王伯业各有其主,焉有父子相碍之事!主公若许臣往,愿立军令状为约,不能尽扫中山,使其甘心服罪,誓不回军!”文侯悦其言,即拜为元帅,令西门豹为先锋,大发精兵五万,与伐中山。乐羊奏曰:“中山在赵之东,必先假道于赵,然后方可兴师。”文侯遂修书遣李克往赵假道,克受命径投邯郸,见烈侯呈上文书,告明事故,赵侯令克暂退,容与群臣商议。克出,赵侯谓群下曰:“中山在吾境东,今魏欲伐之,孤欲不许,卿等以为何如?”右大夫赵利曰:“主公为何不许?中山在我之界东,魏虽攻而不能取,终为我所得也!可许之。”赵侯依言,遂许。   
  李克复命,回告魏文侯,文侯大悦!即令乐羊出师,大兵过邯郸,直抵中山五十里下寨。   
  中山侯闻知大惊。即令坚守城池,部将邳如龙出曰:“魏兵侵犯吾界,岂可拒而不出,臣愿领兵五千,必擒乐羊建功!”中山侯与兵五千,如龙领兵直攻乐羊大寨。乐羊迎敌数合,不分胜败。西门豹拍马来攻,如龙力乏败走,魏兵追至城下,斩邳如龙,将中山城重围三匝,朝夕攻打,城中粮多,百姓坚守不出,乐羊攻至一年不下。魏之文武有妒乐羊者,告文侯曰:“乐羊智勇双全,攻一中山,延至年余不克,今不速召,必然生变于外!”文侯不从,遂遣使督乐羊火速攻城。   
  乐羊得调,即日亲自仗剑勒马,立于矢石之下,督令四门急攻。城中木石将尽,中山候惊慌无异。谋士荀耿曰:“乐舒乃乐羊之子,在朝,大王可捆舒于城上,挟以父子之情,乐羊不忍其子受诛。必然退兵!”中山侯善之。即召乐舒曰:“尔父苦困中山,汝可往城上说退父兵,复官重赏,若魏兵不退,必先斩尔,然后鼓兵出马!”乐舒即脱衣受缚,与五六刀手从城上大呼:“父亲救命!”魏兵忙报乐羊,乐羊视之,大骂不止,曰:“父子各为其主,汝既不能致死,尚敢向前挟我乎?”遂架弓望乐舒左目射之,乐舒叫哭下城,见中山侯曰:“吾父志在为国,不念父子之情,臣请快死!大王自谋战守。”中山侯曰:“此非卿罪,孤即具表出降,免致生灵受苦。”荀耿曰:“乐羊亦人也!岂有不认父子之情哉?请斩乐舒为羹,遗乐羊,乐羊不食此羹,必有忍爱之心,其兵不日即退;倘食此羹,其心残忍,必不肯解围,然后出降未晚!”   
  中山侯令斩乐舒煮成肉羹遣使送至乐羊帐下,乐羊受之,乃肉羹也!大骂:“匹夫!醢吾之子,挟吾退兵,为何不食?”乃尽饮其羹,斩却来使,督令三军攻城。   
  中山侯闻知恐惧曰:“乐羊既忍心食子,岂有退兵之意!”遂入后宫自缢而死,群臣即开城出降。乐羊留兵五千,以守其地,取其宝物而还。文候亲迎入朝曰:“将军为国建功而丧子,孤之过也!”即设宴以赏其功。李克进曰:“中山在赵之界内,今虽代之而不置主守,久后必为赵国所夺,大王速置中山主守,然后方可议赏。”文侯曰:“然!”即封太子击为中山侯,以田文、魏击为相,与兵五千,即日赴任。   
  行至邯郸,忽然金鼓振天,一簇人马阻住去路。魏击问曰:   
  “汝何人也?敢阻吾道!”为首一员大将,厉声答曰:“吾乃赵国大夫赵利也。吾主以中山乃赵国疆界之地,尔君何得无故侵夺!今日速退,万事俱休,若欲往守中山,叫尔一命不存!”魏击大怒!   
  拍马直取赵利。赵利战至五六合,抽马走入赵城。魏击令攻赵城,赵侯只坚闭不出,及延过数月,使者持遗诏言:“魏侯已死!”群臣请太子归国,太子得诏,放声大哭。田文曰:“不宜啼哭,以引赵兵,只宜偃旗息鼓,密乘夜班师。”魏击然之,留数十弱军,虚张旗帜,诈鸣金鼓,大兵遂乘夜逃归。群臣出外迎接入朝即位,是为武侯。武候谓群臣曰:“国家初得中山,而赵人占之,孤欲兴兵恢复,方可寡人之志!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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