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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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elf-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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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管家也是跟了他十多年的人,见到他的怒火也没害怕,反倒建议:“最好不要换,换了没有好处,不换倒有很多好处。”
  “哦!”安心的不悦上升,但他毕竟过了胡乱冲动的年纪,耐着性子问:“说说看。”
  “第一个好处,虽然避免不了,还是少杀一点人,这是为了老爷的身体好。”
  骆管家信佛,而且很虔诚,安心丧气。
  “第二个好处,雇佣新的来又需要做一段时间才会上手,肯定不比一直常做的人手脚麻利好用。”
  “嗯……”这个他承认。
  “第三,关于少爷的。”
  换不换仆人和Kill有什么关系?难道里面还有Kill稍微喜欢的?
  “少爷不出门,我看少爷太缺少朋友了,家里虽然没有同龄的孩子给他做朋友,但是毕竟是家里人,天天对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怎么也会多点笑容的,第一次笑也许困难,但熟悉能带来惯性,多笑一笑,才是少爷正常的表现,他接触的人实在太少了。”
  确实,Kill完全没有和人交流的常识,一点都不懂。
  虽然只有对着他才会笑,对着他才会淘气自负,让他很满足,可是,才十几岁啊!别的少年不都和朋友一起疯玩着么?
  每天乖乖呆在家里看无聊的电视,其实是因为没有朋友吧?
  Kill其实很无聊吧?只有等他回来才有人陪……
  其实,他也很想看到Kill露出别的少年脸上的神情,那种张扬的青春,叫嚣的热情和源源不绝的精力。
  连他自己回想起当初也会会心的微笑,鲁莽无知、单纯笨拙的却无可替代的美好回忆,Kill怎么能缺少?这些都是人生自然的经历,谁都有资格得到的东西。
  出自阴影的Kill,只怕连童年都单薄得不值得回味。
  现在,连那些记忆也被他自私的夺走,难道还要连他最最华丽的季节也要夺走?
  身体后仰,安心靠回座椅内对骆管家摆手。
  “你下去吧!这件事算了。”
  书房内静下来,安心的火气去得无影无踪,可是满身满心的……是什么?
  他不能要求Kill和他一样过这种生活,对他来说没什么,他已经苍老了,处理事情,看看报纸和电视,他可以过得很安逸。
  可是Kill不行,从来没听到抱怨,只不过因为他从来不懂得自己的年纪可以得到些什么,就连电视,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看的,阴影的冷血和残酷早就知道,但是安心第一次体会到。
  他不能再做和阴影做过的一样的事情,以为Kill不懂就满足了,懂得的他不能容忍自己爱着的孩子度过那么苍白的青春。
  学校是不错的选择,让Kill完全脱离以往的生活模式,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在校园里结识朋友,学校的环境最好,虽然Kill的身份特殊,但是他一向听话,好好的交待过后去校园应该没问题。
  实在有问题,他也会帮着小家伙克服的。
  Kill和平时一样,独自一个人骑着机车在树林和海岸的路上飞驰。
  树木间快速闪过的身影说不出的单薄。
  没有带头盔,风吹得他眯起眼睛……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有病啊你!要发疯到别处去,站在路中间干什么!?”
  从草丛里狼狈的爬起来,Kill对着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的Even大吼。
  机车已甩到了另一边,还好他反应及时,机车的性能又好,不然,不是撞飞她,就是他冲到树上撞死。
  以他的身手,刚刚的事情还是太危险了,Kill有点怀疑前一次的“车祸”也是因为她。
  Even死灰一样的眼睛落在他身上,Kill咬着牙走到那边去扶车。
  真该死,伤口好像被拉开了,很痛啊!
  Even说:“他是你爸爸。”
  “怎么?”Kill高高仰起头,“你真的在发疯?”
  Even又说:“他是你爸爸,你和他乱伦!”
  “轮得到你管吗?”毫不示弱的抬头。
  Even笑起来,好像突然之间恢复了,说:“你不在乎,我知道,因为我们是一样的,那些道德伦常都是垃圾。”
  Kill扶起了车,身体很不舒服,他靠坐在车上,摆出一副等着听疯话的表情。
  “可是,你爸爸在乎,他比我们大一辈,老一辈的都很守旧,绝对绝对接受不了。”
  Kill的神色暗了暗。
  “他是个大人物,就算他自己放下来了,别的人也接受不了的,他们会在背后说——那是个乱伦的人,到最后,他还是接受不了你。”
  Kill很镇定,虽然眼睛已经泄露出他的慌乱。
  深切熟悉他的Even轻易看出他的动摇,走近Kill说:“如果你能送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想知道的秘密。”
  “是吗?”Kill不屑。
  Even住了口,自信满满的笑着。
  挑衅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遍,Kill说:“你想离开?我不讨厌你,你和哥哥不同,你不用担心。”
  “只是不讨厌吗?”
  “你还想要什么?”不耐烦的Kill。
  Even笑得凄凉。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以前我还算个影子杀手,但是这一次,我根本只是附属物,你的附属物品。”
  “你爸爸不知道你讨厌酸的东西,也不知道你讨厌动物,但是做为陌生人的Shadow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但你必须送我出去,立刻,否则我们谁也别想离开。”
  Kill顺着她的目光一扫,刚刚的刹车声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保镖,有人向他们过来了。
  有些疑问盘旋在心底多时了,可是那些答案真的重要,真的值得他去探究吗?
  如果是昨天,恐怕他会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的走开,可是今天,在爸爸说过“不要再叫我爸爸”之后,有些事情错了,有些东西变得重要了。
  他跨上车说:“走!”
  Even兴奋的跳上车,在机车飙出去的瞬间,她朝追来的保镖得意的挥手。
  这里其实是一座庄园,大小几乎能媲美欧洲中世纪伯爵爵位的领土,Kill成天在这片范围内兜车,道路再熟悉不过,他清楚,要送Even离开,真正难的是最外围。
  机车还没冲出树林,安心已经在监控上看到了Kill。
  如果说Kill先前负气离开弄得他的火气持续上升,也让骆管家平息了,可是现在,郁积的怒气重新翻了起来,而且……达到了临界点。
  只为了一个宠物,就可以和他闹别扭,甚至还闹到产生危机。
  从Kill来了以后,连Shadow亲自前来都不曾造成如此大的危机,却轻易的被Even挑拨,还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安心不太相信Kill会做出来,经历的太多,他很清楚Kill对他不是没感情的。
  可是这份感情在Kill心里占了多少比例?
  如果……他的记忆能够恢复,他会选择养育他长大的Shadow还是不了解他哄不住他的夜枭?
  安心僵硬的坐在那里,按照手下迅速整理出来的几个方案,他现在应该下令,而不是紧闭着嘴的不说一个字。
  他们难道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他们难道看不出来他有多爱Kill?
  居然要他下令给大门附近的狙击手,用的虽然是麻醉枪,可是那种速度下被瞬间麻醉,和直接开枪有什么区别?就算他们再三承诺危及不到生命,可是,麻醉会失效,要他怎么面对Kill继续说谎?
  居然!他们居然还提出万不得已不能让Kill活着离开这里。
  因为他是黑暗术者……成为敌人后,比起安心以前的敌人来得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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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车上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他想要保护的孩子,属于他的孩子……儿子。
  突然,安心想通了Kill为什么生气。
  属下们紧张的等候着,机车已经越来越远离大宅,已经进入狙击手的射程范围,一共二十个狙击手,一半的枪膛里是麻醉剂,一半的枪膛里是蓄满的冷光。
  机车速度稳定,就像那天在“蔑视”门前一样,看到厚重的大门也没有减速的意思。
  Kill腕间还带着以前Shadow给他的那个东西,他不擅长近身搏斗,那个东西是保护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在眼前,外表木质实际钢化的大门挡不住他一拳。
  安心有点后悔没把东西拿走,只是有点而已,他像以前无数次一样笑起来,说了一句让属下们晕厥的话:
  “小狐狸……再狡猾也只是个还没换牙的小家伙。”
  大门在轰然巨响中倒塌,不敢自作主张打开电网的门卫眼睁睁看着Kill飞一样的消失。
  “老大,再不下令就晚了!”
  “晚什么?”安心敲着桌面,一直等到Kill离开了狙击手射程范围才下令:“打开追踪仪,要是让他消失在你们眼皮底下,你们也跟着他消失好了。”
  顶多还有两个小时天才黑,安心打算去睡一下,入夜,才是夜枭活动的开始。
  那一面,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山道上,Kill停下车趴在车头上。
  呼啸的风立即减弱,轮子下的路面连灰都没带起来,比家里的路面宽得多,一样的干净,只少了林间的湿气。
  Even急着问:“怎么了?还不快走,被追上就完了。”
  “完的是你。”Kill凉飕飕的呛了一句。
  钢筋森林等着他,绚烂冰冷的反射着太阳光,走进去,爸爸找得到他吗?
  还是爸爸吗……
  家里可以看到城市的一角,在城市里,看不到家,除非他能找到在家里看到的那一角,可是那么大的城市,蔓延到与天相接的地方,就像碎掉的玻璃,散得到处都是,上哪里找那么小的地方。
  Kill一晃手腕,“咔嗒”一声,腕间的东西回到休眠状态。
  要是可以一拳打烂山下的那堆东西就好了。
  Even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哄劝样的说:“等你知道真相,你就会知道我说的不是在骗你,实际上我根本没想到我们能活着逃出来,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Kill疲惫的撑起身体,终于还是忍不住朝后看了看——静悄悄的,连树叶也没有一片掉到空旷的路面。
  “Kill!走吧!”Even在催促。
  城市的燥热浮在空气中,海边清冷的风吹不到山这边。
  “知道了,乱伦……”Kill笑了一下,犹带稚气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苦涩,“以前我不记得了,不过,昨天晚上应该是我第一次和人做爱,不是只有女人才会痛的。”
  Even住了嘴,环住他腰的手臂松开了点。
  车子开始缓缓滑行,不一会儿,沿着空中架桥并入城市干道的车流中。
  
  喧嚣的酒吧内,人来人往和往常一样,灯光也仍然光怪陆离的,只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处。
  那个角落很昏暗,完全没法看个清楚,可是一直在座的人都知道那里坐着怎么样的两个人,后来的虽然不知道,可是出于从众心理也的不停向那边张望。
  Kill酷酷的小脸在听Even说出“就这样,你被夜枭关了起来”终于变了变,从冷酷变成了冰冻。
  Even躲开他的目光,坐在那里的姿势好像在拼命克制住什么,过了几分钟,她伸手拿杯子,对付试验品都没抖过的手摇晃得厉害。
  Kill散发出的冰冷几乎有了实质,并非躲开他的眼睛就能无视。
  好半天,吧台的音乐换了好几次后,Kill笑问:“就是这样?这就是真相?”
  Even缓口气说:“是的!”
  Kill笑起来,还笑得越来越厉害,耳前垂着的鬓角随着他身体的摇晃摆动,手扶在桌缘,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往地上倒。
  “你不相信我?”
  和Kill的笑不同,Even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已经快要哭了。
  Kill抬手撑着下巴,仍然笑不可扼的说:“你说他抓我做手术,然后抓到家里干什么?当作中式鲑鱼做法的试验品?”
  Even怔怔的看着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眼眶里的水雾消散,眉毛竖了起来。
  “什么鲑鱼试验!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拼命讨好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是啊!”Kill满不在乎的仰倒,双脚习惯的提到桌子上放着,“你嫉妒了,Even。”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路过他们旁边,好像起了争执,一个推了另一个,那个朝着Even倒下来,眼看就要把Even压在下面——
  拙劣但是有效的占便宜方式。
  转眼间,倒下的高大身影反被压在了桌下,Even的双脚踏在他背上,看样子他一动也不能动了。
  谁叫他要在Even火气最旺的时候来找死?
  Even冲Kill叫:“我才不稀罕那个老头子!你好好想想Shadow说过的话,为什么夜枭不知道,可是Shadow知道,你不喜欢阳光、动物、带酸味的东西,为什么每次都要你自己或者别人说出来,你那个所谓的爸爸才会知道?”
  Kill保持沉默,冷冷瞧着她收拾扑过来的几个人。
  已经通知了阴影,在Shadow来之前,Even试图说服Kill,那么Shadow说不定不会再怪她。
  她一边隐忍着不下杀手,一边不停的说:“你现在每过几天就必须进食一次,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从第一次在夜枭那里进食后没得到休息,第二天一早就见到阳光,阳光大量消耗你的精神,所以你很快就会头晕、出汗、全身发冷,跟发烧一样,不得不尽快再次进食。”
  “如果第二天能得到很好的休息,你以前是一直睡,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再起来,那么只要半个月一次就够了。”
  “你不记得了,那夜枭呢?那么心疼你的他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吗?”
  “是他根本不懂吧!不知道这样会损害你的身体。”
  脚下放松,那个人爬出去,和他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同伴一起跑了,Even坐回位置上,略微急促的喘气明显是因为对Kill说话,而不是因为动手。
  这一次挪开视线的是Kill,他仰脸看着装饰得如同星云的天花板,可是Even知道他在听,哪怕不愿意。
  她每天都看见Kill和夜枭在餐桌上斗嘴,那种亲昵程度远远超过她身边任何两个人,似乎他们的血液中真的带有了相同的DNA,似乎他们真的是父子——一个溺爱儿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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