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惜?又为什么会有人把琴阁翻个底朝天?”酒精,让梁竹月的头脑有些迟钝,而且久没有被男人爱抚的她,现在沉醉于那双抚弄她头发的手上 。
“那坛酒,可没问题吗?”那人答非所问。
梁竹月嫣然一笑,显然妩媚娇柔,可说出的话却阴森无比,“我家爷就是死在这坛酒上,临时前痛苦地把脸抓得稀烂。再说,酒坛是密封的,谁会怀疑呢?你说,能有问题吗?”
那人吻着梁竹月的长发,哼道,“谋杀亲夫还说得这么漫不经心,你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梁竹月对这评伦根本不以为意,望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幽幽地道,“谁让他背叛我?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所以你轻易就答应了帮我毒杀沈家满门吗?就因为你向沈澜自荐枕席,而他宁愿往屋子里带青楼粉头,却不要你?”
梁竹月吃了一惊,手中才拿起玉梳,却失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要吓到,宝贝儿。”那人笑得残酷,“在我的棋盘上,可不只你一只棋子,消息来源还是有的。”
“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好一会儿,梁竹月心虚地说。
那人不置可否,只是一双手在身前的女体上轻巧地摩挲着。他是风月老手,很会摸,才片刻,梁竹月就已经脸色绯红,显然是情动了。
那人牵着梁竹月往床边走,梁竹月虽然觉得不妥,但却无法抗拒,只说,“之前我很怕你不带我走,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酒还是我送的,我脱不了干系。现在你来了,证明你是守们的人,我也就不怕了。”
之前他说过,诸事已经具备,只要沈澜一死,他大事即成,她不懂朝中局势,但想皇位既然易主,沈府就会倒台,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她决定下手。
那人慢条斯理地把梁竹月的衣服尽褪,白鱼一般赤条条按倒在床榻上,自己则解开衣襟,和衣压复上去,一边尽享鱼水之欢,一边轻声道,“你不必为我这么做,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做大事。毒杀沈沅,是你自作主张。让你想办法放倒景鸾,你一直没有办到。难道我会让你去偷澜二的机密文件吗?哈,他可是个厉害角色,绝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有勇无谋。本来你的存在价值只在于挑拨皇帝小儿和澜二的关系,最好令他们反目,可惜,皇帝小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所以啊,我一直高估了你这颗棋子的价值,直到这几天。。。。”
听他这么说,梁竹月很恼火,不过她恨声的反驳都被破碎的呻吟和娇喘所替代,只断断续续地问身上的人,是不是配合他杀方初晴的事和今天对沈府下手的事,让他觉得她有价值。
“急着杀方初晴的不是我,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至于对沈府下手,你真以为会成功吗?”那人冷笑,如果这么简单就行,今天他早就坐在皇位了,还会像阴沟里的老数一样见不得天日吗?这天底下有一种东西叫气数,气数未尽时,总有这样那样的所谓天意,阴挠着他的成功。
“那你为什么让我出手下毒,断我的后路。啊。。啊”梁竹月抓紧身上人的臂膀,又是抓又是咬,尖叫着,也不知道是恨是爱,是快乐还是痛苦,“为此我废掉了我的一颗棋子。”
“背叛你的人都得死。可对我而言,对我没用的人就得死。”那人动作加大,在梁竹月控制不住的呻吟中,双手掐上她的脖子,收拢,再收拢,“月儿,你已经没用了。而且,自从你打掉我的孩子,我就一直想这么做了。”
梁竹月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万状和到达极致快乐相混杂的古怪神色,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之前的人是背叛她,而现在在她身上耸动的人却是彻头彻尾地骗了她。
她抽搐着、抽搐着、抽搐着、耳边模糊的听到那人近乎温柔地重复说着:别怕,别怕。你最信任的王妈妈和最讨厌的那个叫晴翠的妓女在那儿等你呢。我也会很快送方初晴下去,让你在地下也不寂寞。
她很想说她不愿意去地下,她可以再为他生孩子,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出,渐渐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那人抽身而出,一边整理自己、系好衣带,一边喃喃地道,“我算对得起你,让你在上天堂般的快乐中死去。知道吗?皇帝和澜二已经怀疑了你,而为了帮图鲁杀掉方初晴,你的棋子暴露了,那么只要你不能开口,线索就断了,又有谁会顺藤摸瓜地找到我?所以你已经是弃子,你必须死!”
他走到门边,确实院子中没有人会看到他,然后又转头看了梁竹月的裸寺一眼,冷笑道,“这种死法被人看到才够侮辱性是不是?你这般模样才能让死鬼沈沅在地下的帽子也绿油油是不是?还因为家丑不能外扬,沈府和江无忧会死命按下这件事。澜二的心乱了,还能专心对付北境吗?皇帝小儿的心乱了,还能专心对付内政吗?太太的心乱了,还能顾及沈家的产业吗?月儿啊月儿,其实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但必须是在你死的时候。还有,忘记告诉你了,你全家满门是我杀的。 不过为了激起你的仇恨,我才栽赃在了皇帝小儿的头上,谁知道你这性格偏执的女人就相信了呢?念在露水姻缘一场,我提醒你一声,再投胎时做个聪明人。你的全部问题在于,你总是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说完,他悄悄溜出松风园,却没有想想他所追的,不也正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吗?就没想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吗?
而松风园,将成为“情杀”事件的第一现场被彻查,园里的人会被连番审问,相问的,琴阁会在一段时间内少人关注。
梁竹月听不到那人在蝌走时说的那番话了,她将作为一个难言的羞耻而存在于沈府的回忆中。而那人也没机会听到她死前的狂笑和心声:我死,是我始终看错了人。但很多秘密将于我共同埋葬在坟墓里,别人再也别想知道,你们所有的人也别想好过!
比如,方初晴作为无思无我的亲娘,却永远被蒙在鼓里,母子不得相认。
比如,这对小崽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将永远没有人知道。
比如,我还为你留下了点好东西,如果有人找到,是皇上的造化,如果没人找到,是你的造化。
我恨,我希望所有人不得好死!所有人比我还要悲惨!
哈哈哈哈。。。。老爷。我不等任何人,在地狱门口,我只是等你而已。
第三十四章节 暗中有人
那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松风园大门口,听到小麦和小紫大声说笑,却没惊动一个人。大门,甚至根本没关好,完全是开着的。他站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院外也没人,这才闪身而出。
一切,都太顺利了。只要今天晚上方初晴一死,图鲁明天 一走,所有的事就都风平浪静,所有的准备也已经慢慢做好,只等他登高一呼的那天。
不过他机关算尽,却没料到举头三尺有神明,因为志得意满,因为沙沙的风声,他根本没注意到松风园外的一片花丛中蹲着一个人。此时看到他,那人又惊又吓,连大气儿也不敢出,死死憋着,等他的身影消失,才敢起身。
“那不是老爷吗?为什么他在大奶奶的屋子里?那可是他的儿媳啊,而且还是长子遗孀。”田玉清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她是来请梁竹月的,,因为维维抱了坛酒回去,说是让他代敬各位。
虽说那酒是封着的,坛子外还带着泥土,显然没动过,但沈府的人只有她知道梁竹月不是个好东西,还是谨慎点儿好。再说了,无思无我的周岁宴,她一个当婶娘的代行母职算怎么档子事啊!
所以她嚷嚷着,说孩子的重要日子,当娘的自然事事在场。酒可以先满上,但谁也不许先喝,等她亲自请了那位对沈府有功的人回来,大家同饮才像话。
沈府第三代子嗣单薄,太太的三个儿子中,唯大房生了对金孙,大奶奶当然有功,而她和四房两个不争气的,还要借大奶奶的敬酒喜气,也打算为沈府开枝静叶呢。
席上的人都觉得她说得对,先派维维给另一个有功之臣,也就是奶娘方初晴送酒去了,其他人都等大奶奶一起。于是她就借着酒劲儿来松风园了,一个丫头也没带。也幸好没带,不然老爷半夜从独居的长媳院子里出来,这丑事得传到天边去。也幸好她席上多喝了两杯,在花丛边摔一跤,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不然还年示到这一幕呢。
这情况令她突然心生警觉和不满。
老爷表面上对大房厌恶憎恨,一直表示只指望他们三房这边了,但是现在看业,老爷这个老奸巨滑的没说实话啊!他到底和梁竹月是什么关系?她有她家老三所惦记的是沈家的偌大家财,可是到头来白忙活一场,全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梁竹月在沈沅死后很久双有了身孕这件事,是她最先怀疑的。因为早就派人盯着梁竹月,也早安插了自己的人在松风园,所以一点蜘丝马迹也瞒不过她。这位沈府圣洁单纯的大奶奶曾断经两个月,有呕吐现象,还有孙太夫经常往来于琴阁。。。。
太太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但刀子可知道这位孙大夫的家门底细,在娘家时就听说过这秘密了,这老狗医术虽高,医德却没有,只要给的银子够多,可以帮人解决任何“困难”的事。
随后,她故意大嘴巴,假装胡说八道,把这事抖落了出来。为此还受了惩罚。可惜太太没有怀疑但想必二哥那边多心了吧?不然,好好的,为什么方初晴被王妈妈喊打喊杀?二哥为什么死保到底?说是贪图美色,呸,眼皮子浅的白疾,贱人才会这么想。二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再说有什么绝色没见过,断不会为了个残花败柳的奶娘跟大房明面上对着干。而松风园的反应也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后来梁竹月总是到琴阁去吃药看病,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再后来她身子弱成那样,必是小产的后果。
虽然最后这事也没能撼动梁竹月,但总也算有收获吧?只是今天看一这幕,她开始严重怀疑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和大房勾结,打算架空二房和太太,对他们三房纯属利用?难道奸夫是他?天哪!这老混蛋,扒灰的事也做得出来,就不怕天打雷劈!
怪不得他四天前说别院有一个宠姬病得要死了,他得回去看看,不能参加孙子的周岁宴了。当时还把太太气个半死,说他一直赖不走,有正事了倒溜了。原来,他是睡儿媳来了!他人品这么龌龊,她家老三跟着这号人,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儿,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她决定到松风园里去看看,如果她猜得对,想秘那个才承欢过的大奶奶还没收拾好吧?那到时看这贱人要怎么堵她的嘴?杀人灭口?这对狗男女没那胆子,毕竟她家老三也不 是吃素的。可是。。。如果抓了把柄在手中,以后就有争起财产来,可就有大好处了!
想到这儿,她毅然闯进松风园,装出风风火火的样子。而园内,居然没个丫头或者婆子值夜的,她直接进了正屋。唉,松风园的下人们管得太松了,主人不在或者“有事”,就全去偷懒了。不过,也许是大奶奶为了“办事”方便,才故意如此吧。
“姐姐,快点跟我走吧,一大群亲戚朋友等着你呢。”她笑着喊了一句,没等里面的人应声就进了内室。
然后,她看到梁竹月赤裸着躺在床上,身下一片泥泞,才行房过的痕迹明显,而且看亲子绝不是被迫的。而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关系,梁竹月的身体呈现出可怕的灰白,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
田玉清愣了一下,之后尖声大叫,巨大的恐惧令她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正在偏房说悄悄话的小麦和小紫,给予给予闯了进来。然后,同样吓得大叫。
“你们什么也没看见,听到没有?”田玉清勉强站起来,哆嗦着说道,“就只说我看到吓得半死地跑出来,死死咬住,一个字也不许说错。不然为了避免家丑外传,你们的小命肯定玩完。”她得保护她安插进来的人。
小麦和小紫吓得六神无主,忙不迭地点头。
“现在把房门锁上,小麦守在这儿不让任何人进去,小紫跟我去回了太太。”她连番吩咐,之后也不知是小紫扶着她,还是她拉着小紫,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迎面正撞到景鸾提前离席。
她知道这事不能声张,连忙拉过景鸾,把事悄悄一说,景鸾的脸色登时变了,立即回到席上,附耳告诉了沈澜。
第三十五章 同时
沈澜大吃一惊,但他定力极佳,脸上镇定如恒 ,不过由于手指一紧,过人的力量却把酒杯捏碎了,发出“啪”的一声响,吓了在座的人一跳。
“爱卿,想要朕送你一套上好的酒器就说话,何必毁了好好的东西呢?”江无忧笑道,投过来只有沈澜才懂的一瞥,他太了解他的右师王了,非是巨变,他不会有这个反应。
沈澜迅速审度了一下形势,立即还了江无忧一个“我会全权处理,请皇上不要多嘴”的眼神,之后站起来,朗声道,“各位亲朋好友,请不要再饮一滴杯中酒,有人下毒。”
此言一出,有如深水炸弹,震住了所有人,都觉得简直难以置们,但当人们看清右师王的脸色,看到他坚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那炸弹立即炸开了,惊叫声四起。
其实沈澜并不确定酒里有没有毒,但因为梁竹月死得蹊跷又突然,这酒又是她派人送来的,他才当面立断,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何况大哥中毒,十有八九是梁竹月下的手,那毒无色无味,极为罕见,这酒中会不会也用了同一种呢?这事他和皇上早就有过怀疑,但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这才不动声色,表面上也没有认真追究,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正打算顺藤摸瓜,关键人物就死了。是哪里出了岔子,令对方发现了他和皇上正在怀疑,这么早就杀人灭口呢?这下,线索从中间断开,再想连接起来可困难了。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局势,保证不再有人员伤亡,顺利过渡到对自己有力的情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