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已经答应你好多次了,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厌烦反反复复保证同样的事情,左熙亚只想明白她的父亲到底在畏惧什么,个性爽朗的他何时一副放不开的样子?
沉重的看着他最亲的家人,“如果可以这么算了,从此不谈,那该有多好!但这永远只会是奢望,因为对方会追究,他们不可能对我仁慈……”左仲齐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比他想像得坚强些。
不求倪家人原谅他,只盼望知道详细事情经过的妻子女儿,能够体谅他的出发点。他的一切作为都为这个家。
“仲齐,该不会……”
利用先生讲话的空档,左太大重头思考了一遍,将倪震飞可能的复仇心情与先生和倪家关系想一起,终于,她忆起多年前车祸事件。但她纳闷,因为当天驾车的司机并不是他,她甚至为此庆幸,因此怎么可能会构成一桩仇恨?
眼神闪烁的回避妻子的质问,只是左仲齐没有再隐瞒,他点了头,“倪老爷和夫人是我间接害死的。有一个女人拿了一笔钱要我这么做,只要我答应在他们决定行动的那天假装生病请假,其他的事情他们会安排办好。”他不是存心要害死对待他像家人的老板,但那时候他真的被钱给逼疯了,何况在他请假的当天,他也以暗示的口气提醒过他们,车子好像有毛病,要他们尽量少用车,谁知他们不听劝……
“你真的做了?”左太太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她最信任的先生居然瞒着她这件大事常达六、七年之久?
觉得太太的口气似乎泛着深层的厌恶,左仲齐的心受到了打击,“为了女儿出国留学的费用,我不得不答应,那些亲戚朋友除了平日有好处会主动联络之外,一听到要借钱,每个都躲到天涯海角远,找都找不着……除了答应那个女人,我还能怎么办?”
左熙亚拒绝往后退一步,虽然她的膝盖快要瘫软了,耳朵收进的话教她难以接受,她望着父亲,想要拼凑出所有她陌生的事实,但是他却不肯看她。
“爸,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我不一定要到国外念书,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出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投入父亲的怀抱,她放声大哭。
一直害怕这一天的来临,左仲齐涕泗纵横,他摸着女儿的长发,“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记住爸爸说过的话,不能答应倪震飞的任何要求。他娶你是想折磨你,名正言顺的惩罚你,他要你来承担我当年犯下的错,我知道他要加倍讨回来……我了解他,他太聪明了,清楚找你报仇比直接杀了我,更教我痛苦……”
仰起头,左熙亚狂跳的心跳伴随着一阵晕眩,她摇晃着,心中充满着惊慌。泪水充满她的双眼,她的希望和恐惧到达沸点。
沮丧感撕扯着她,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拳,而且因那一击的威力而踉跄不已。
这才是倪震飞接近她的最终目的,得到她而后抛弃她,让她成为这个社会上的一大笑话,他想报仇……
她懂了,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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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周秘书,我来送咖啡了。”一踏上十二楼,左熙亚聚拢着自己的勇气与决心,将它们在心中如同一块岩石般地快速集结。
她告诉自己,既然来了,就要将事情给办好才可以走。
狐疑地看着她,周秘书一脸不解,“我没叫外送呀!”
“是倪总裁要的。”镇定住自己翻搅的心绪,左熙亚面不改色的说道。
愈听愈不对,“可是他没指示我叫……你等一下喔!”按了内线,“总裁,‘绿色’咖啡馆的店长送咖啡来了,她说是你打电话吩咐的。”
对方思索了好半晌,左熙亚站在电话前,一颗心怦怦的不按正常节奏跳动,等待着答案的宣判。她发誓这辈子她不曾像此刻这么紧张,好像古时候公堂上的犯人正静候大人一句话决定生死。
“没错,是我打的电话,你要她亲自送进来。”
当决定性的语气透过话筒传给她听到,左熙亚呼出了一口气。
“你听到了,不好意思,我照例要询问一下,你知道我拿人家的薪水……”
“我懂,这杯咖啡我请客。”取出准备的两杯咖啡中的一杯,她放至周秘书的桌上后,就跨步走向倪震飞的办公室。
趁她现在勇气未散,她要和他把话说清楚。
前脚甫一踏进,左熙亚马上听到倪震飞语带调侃的说:“我好像不记得自己拨过电话至‘绿色’去叫咖啡?”
随着每迈出的一步,她觉得难耐的刺痛感正席卷她的双脚,她几乎因他的话而无力。来至他桌前立定,她再度费了好大的劲才抬起头来迎视他的的眼神。
“你是没叫,这杯咖啡算我请客,为了答谢你那天晚上送我回家。”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惨袭上她的心头,凡事靠自己意味着她必须面对残酷的事实。自己好像是孤独无依的。现在,没有任何事物可将她和过去连结,她又怎么能拼凑出未来呢?
可是她得努力,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对父亲有所伤害,他老人家为她做的事情够多了。若倪震飞要报仇,找她吧,她愿意替父亲扛起一切责任。
“一杯咖啡想打发我?”她是那么一本正经,直挺挺的站着,倪震飞在想她都快折断她的脊椎骨了。
今天的她和之前他所看到的左熙亚,是全然不同的风貌,不过很快,他马上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口事了。
左熙亚试着去忽视他那股可致人于死的力量,他可以像捏碎一只甲虫般轻易地毁了她。尽管如此,她也绝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恐惧,千头万绪朝她袭来。
“要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你那天晚上的恩情?”快开口,再一次表明他对她的兴趣,那么她就不用说出令自己难为情的话了……
她在内心祈祷着,希望倪震飞主动提起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的要求。不安使她四肢虚弱,麻木了她的神经。
“你不会那么健忘吧,才没几天的时间就忘了我对你的企图?”他交缠手指,并且以拇指搔着他的下巴。
“好,我答应。”他的语调低沉,显示出一种强硬压制下的张力,这种声调却是如此的刺痛着她的肌肤。
“你答应?”
突地,一抹悲伤闪过她的脸庞,那一抹不设防的神情深深地印进他的骨骸。他站起身,甩开它们。
“你确定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我以为你对我还有意思……”左熙亚整理好思绪,再一次复习以最恰当的方式道出内心的话。
她试着隐藏焦虑,但她的声音仍隐约的交织着绝望,希望他网开一面的心情撼到了她的双肩,让她局促不安地把玩着腕上的发饰。
不知道自己竟能在这种状况下维持礼貌性的谈话,这真是种残酷的折磨,她感到又心痛、又空虚。
一个男人因为报仇来接近你,这种痛苦的心情世界上有几个女人能够明了?
“我是。”沉稳的声音不接受任何争辩。
“那就对了。”
“你是很有诚心接受我的示爱,不过你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态度转变过大吗?”
霍地,一道绷紧的沉默包覆着他们,当她垂下眼睑时,倪震飞立刻咒骂自己的失言。他在搞什么,能省事他何苦还要惹麻烦缠身,反正女人的心思他向来懒得花时间去了解。
“我被退婚了,所以……”
感到嘴角肌肉一阵抽搐,他皱着眉头,不愿让她知道她的回答令他厌恶,他显露出一抹冷漠在脸上。“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不,我只希望你要我……”左熙亚畏缩了一下,双眼流露出因他的话所受到的伤害。
从来就不是她不要谁,她根本没有选择权。经历金舜国的退婚至他的复仇心态她明白自己没有未来了,快乐的生活将从今天开始离她远去。
眼神凝聚在她脸上,倪震飞想瞧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除了她哀怨的表情外,他无法探测到什么情惊。
墙上特别订作的钟响了。玻璃后跑出一位戴着珠宝的裸体女妖,用她的小槌子敲了铃铛十二次。
“休息时间到了,我请你吃饭吧!”
左熙亚想开口拒绝,但声音才到喉头就被她硬压了下来,她必须开始习惯和他在一起,有心理准备迎接他的狠心,这是左家欠他的。
“那么……走吧!”他根本不须去明白什么内幕,因为他认为他即将的行为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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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住的地方。”
“刚买的?”
“为什么这么问?”倪震飞微低下头看着左熙亚,觉得她话中有话。
不管女主角是否觉得他的动作操之过急,不过想必她并不引以为然,因为用完餐后,他驾着车带她来到这间新公寓,她没有多加过问,任由他的意思主宰一切。
也许心里头还是多少纳闷她惊人的转变,但他不问,就当她是禁不住寂寞,找个一时的替代品吧!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没有鼻塞,里头尽是才装潢完毕的味道。你打算金屋藏娇?”
她不明说,但她知道,这间公寓成交时或许正是他密切追求之际。他已料到她会上手,所以早早就订下了它,并在事情明朗化时请人开始动手装潢……很可笑,可是事实却是如此,她的想法早已晾在阳光下,供他阅读……
“你又问得我哑口无言了,你还是以为我和你只是玩玩的,不肯相信我绝对的真心。”倪震飞坐在新买的柔软沙发上,跷起脚来。
这套沙发十足的女性色调,是他为了她而挑选的,公寓也是,所有的装潢更是聘请国内一位顶尖的女性设计师负责。他要她感动,不惜斥资只为讨她欢喜。
花费几百万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只要目的能达到,什么代价都值得。
“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我。”根本不顾去相信他的话,左熙亚已知晓当那冷酷的一刻来临时,她会被置于什么地位,社会大众会怎么看待她。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他示意她坐下来,“和我说话不要用这种口吻,你不是我买来的,我爱你,希望你也是持着相同的心情和我在一起。”
不着痕迹的谎话,他诉说得好自然,他一定很恨父亲当年的背叛,否则恨意不会压积得如此深刻……她默默承受心痛的感觉。
“对于你不经我同意就刊登结婚启事一事,造成我家人很大的困扰,是否能麻烦你出面澄清一下……还有,我们……交往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太早曝光?”她整个心思都集中在拼命吸入肺里的空气,用来平稳紧张心情。
停顿一秒钟,倪震飞很爽快的回答,“没问题,不过你得保证心完全属于我?”
他贴近她,钢铁般的手指握住她的上臂,将她扭过身来面对自己。
既已成为他的羹中物,他就不会让她有机会逃脱。
给她时间,无妨,他很慷慨,这么久都等了,几天半个月他还会没耐心吗?
这段期间就让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他吧,所有女人喜欢的男人的体贴方式,他会慢慢学习,诱引她的心毫无防备的接受他的好,不只是一时的填补寂寞,之后他的抛弃绝对要令她颜面尽失。
就是这样,当年左仲齐对倪家的忘恩负义,他要回报在他女儿身上。
左熙亚紧张得一如困于笼中的猫,他的逼视教她忘了如何用言语当武器,只有认命的点头。
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倪震飞惊叹手下的触感,他沙哑的声音穿透而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进展过于迅速,但请你务必相信我的真诚,或许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碰面不甚愉快,给我机会,往后的日子我会向你证实自己的另一面,好吗?”
迷漾的双眼盯着他,左熙亚乱了,究竟说哪句话的他才是真正的倪震飞?他的每一句话为何都显得那么虚伪却又真实,她完全分辨不出……
“我真的不了解你。”
“你会渐渐了解的。”
思绪飘得好远,她几近喃喃自语,“希望那时候不会太迟……”
捧正她的俏脸,倪震飞的五官出现在离她仅剩一寸的距离,“我们可以从吻开始进入彼此的世界……”
“不……”他用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心里没有预警,对这陌生的举动感到害怕。
当他的眼神落至她双唇,它们竟以颤抖回应,她听见他轻笑出声。
“不是想了解我吗?我习惯女人从舌尖开始了解我这个人。”这是一项复仇计划,没想到可以连带的将他过度禁欲的渴望也一并宣泄。倪震飞的唇角有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
他握住她的腰,将她拉靠至身上,他的手往上伸入她未受拘束的秀发之中,用于指缠住她光滑的髻发,尔后他火热的呼吸抵着她的耳际。
左熙亚急躁的喘息,她的脑子里装满纷乱的思绪。
根据一项研究指出,男人亲吻女人的手背表示礼貌;亲吻手心可能有强暴的企图;亲吻脸颊表示亲切;亲吻耳朵则明显有进一步求爱的意图……
她是想了很多,包括最糟的后果。但不是这么快。
她不知道倪震飞如此急切要她。
“我……”
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倪震飞的唇堵住她的抗议,淹没她的恳求。
开始是温柔的诱哄,他的双唇爱抚着她闭起的红唇,但当她继续象征性的抵抗时,就变成两个坚强意志的对抗,他要征服,她则要让部份的自己置身事外,受到保护。
不需要过份的挑逗,他的吻已在她体内引发一阵阵细小的波纹,令人窒息,无休无止……还有更多更多。
狂野、不道德,奇妙……
“你总是这样回应情人的吻吗?”屡次攻城不克,倪震飞略微撤退。“张开你的嘴巴,别在我面前装纯情!”
当耐心不再,他残忍的咬破她的下唇,在她痛得叫出声时,舌头滑入她的口中,愈过牙关,强迫她的舌与他嬉戏。
多么伤人的指控,左熙亚很想置若罔闻,但她没有,她知道这是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必须时时承受的残虐。
感觉她的灵魂不再,尝到咸湿的泪水与血腥的味道,倪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