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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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墨-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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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宫里头行事混乱,未有人多加阻拦。 

当他赶到怜宁面前时,她也是一惊,神色间,却是流露出丝丝的暖意和温情。 

后来虽是得知慕容炎已被获,但李秋逸仍是不放心的留下来。 

两人在月色之下,对诗弹唱,闲聊赏景的,恰是惬意愉悦。 

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早,他才在别房内打了个瞌睡,一直到响午,才小心的自边门出宫。 

哪知刚一回府却得知李括已晓得他昨夜未归的事,李括倒也没往哪处想,只是这么随意问起,恰巧这时柳随雅走进大堂,他对他使了个眼色,就对李括称是两人结伴出去游街了。 

李括也知自己这儿子一风流起来,哪管外头是什么情况,略是指责了几句,终还是心疼的紧,也不再多说什么。 

柳随雅也是深明李秋逸的意思,待两人走出大堂后,见李秋逸不多说什么,他也是不问。 

并肩走时,闻得那人身上带着些许檀香味,记得那味道是曲桥那块的宫殿所特有的,如此而来,柳随雅这心下自是有了结论。 

再瞧向李秋逸,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哪象平日满不在乎的样子。 

以他们十几二十年的了解,柳随雅哪会不知道他此次定是动了真情, 

要说是寻常女子也倒是好事,但是那人,毕竟是妃子,如今又怀有龙种,兴许将来还会是一国之母。 

纵然慕容烬心头念着的想着的,仍是那君莫言,但是,哪个皇帝能接受得了自己妃子红杏出墙。 

恰巧那李秋逸也是性情中人,性子又固执,别说现在这话都没说破,纵然似乎真能劝,也是不可能劝得了。 

如今,只求在那宁妃生产之前,莫出什么事才好。 

想这里,柳随雅微叹了口气,心头,却是隐约的仍感不安。 

这慕容炎虽是已除,但着皇宫朝廷,却仍是不安稳。 



树间蝉叫,叽叽喳喳的恼人心乱,这气候已是逐渐炎热起来,连那清风徐过,也是带着这么几分闷热。 

说来,这日子过的也快,不觉间,竟是已完全的入了夏,再是无半分春意。 

倒是那后宫里头的池中莲花,开是依旧清丽淡雅,似是全然不受气候的影响。 

看来要想是开个四季如春,倒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如此逆天而为。 

24 




众目睽睽之下;纪云洛尚能勉强的支撑着身子自天牢出来;一路缓着步子回到宗祀大殿;他终是无力的倒在了位座上。 

身旁一直小心搀扶的青衣惊慌的的问道, 

“国师,你……” 

纪云洛似是安抚的一笑,脸色却已苍白如雪,现已是入夏,他的身子竟是冷的如受冻一样,只有些许的热度。 

青衣秀丽的眉头紧皱着,担忧道, 

“国师,您逆天而为,让这皇城里四季都开满莲花,已是刹费力气,如今,又用摄魂之术探知当年行刺皇上一事,消耗了如此多的法力,您的身子怎吃的消。” 

纪云洛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更是温润清甜, 

“我这宗祀国师,怎会虚弱到这地步,放心,这些事儿,我还承担的起。” 

青衣的神色却未因他这番安慰的话而缓和,她凝神劝戒道, 

“您就算修炼得道,也终究只是凡人,更何况,不可动情,这四个字可是从前长老百般叮嘱的。” 

纪云洛神色间微微染上几分愁,却恰是一笑,似是释然道, 

“我哪会不知,可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脸上笑意更浓,幽幽道, 

“若非是五年前那一事,我压根就不会继承这国师之位,兴许现在,我也不过是宗祀里头一个巫衣乐师罢了。” 

“主子……” 

不经意间,青衣喃喃的唤着这许久未喊出口的称呼。 

自七八年前,她还个小娃儿的时候,就伴在纪云洛身边侍奉着。 

那时,那人就已是宗祀中,天资最高,性子最聪颖的一个,就连前任国师和长老,都一致视他为最佳的继承人。 

可是偏偏那人心思却不在这儿,既是无心修炼,也未想过登上国师之位,他眼睛里,心底里,全然只有那个人的身影。 

君非寒, 

从前不愿掌管宗祀,是因为心里有他, 

五年前毅然的接下国师之位,也是恰是因为他。 

明该是这世间最无情之人,却偏偏是为情所困。 

情深,情深, 

情到深处,恰是无欲无求。 

早知是没有结果, 

早知那人心中无他, 

却仍是一头栽进入,誓是致死,才方休。 



青衣一声主子,恰是叫纪云洛念起从前往事。 

当初他还不是宗祀国师,君非寒还不是月见宫宫主,齐楚也不是当朝丞相。 

那时他们还如少年时那般,一有歇息的机会,就混在一起打闹玩乐。 

记得那时,君非寒总坐不住,整日往这儿往那儿跑的,还专去些曲折险阻的地方,图个新鲜。 

纪云洛天性好静,也不爱跟他们满山遍野的跑,总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边,含笑得望着他们。 

齐楚虽也不喜欢弄得整个人都是泥土尘埃的,但这心里头,却是着实放心不下君非寒一个人,便是跟在他身边,要是有个危险什么的,头一个挺身而出替他挡。 

玩得累了的时候,他们便偷偷溜进君府密院,远远的躲在林子里头看君莫言练功,或是听他弹唱些吴江曲调,那首《莫言歌》正是其中最好听的一曲。 

若是长老不在院子里头,周围也无人监视的话,他们也能同君非寒一起,上前寻君莫言攀谈闲聊,那人虽是年纪略长他们几岁,却是不韵人事,平日里对着外人,总是冷颜相待,实际上,只不过是不善于人交往而已。 

那人笑起来也特别的好看,倒不似君非寒的俊雅风流,而刹是灿烂和煦,带着些许的羞涩,倒更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只是,谁人又知晓,那笑起来如阳光般明媚的人,平日里,却是不苟言笑,话也是极少,二十年来,更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阴暗之下。 

君莫言,对外头的人来说,他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人。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该是五年前,君莫言的死吧。 

自此,君非寒担下月见宫的重任。 

齐楚误解君非寒害死自己大哥而对他冷眼相对, 

而自己,也走上宗祀最顶端的位置。 

那年少时,三人嬉戏打闹的日子,再也是一去不回。  
 
 
“主子,您应该知道,凡修炼得道,一旦动情,最后定是会……” 

“定是会万劫不复对吧?” 

纪云洛微微一笑,神色间却无半点担忧之色,他释然而笑道, 

“青衣,情这个字,不是自个儿能控制,我不是齐楚,明是爱恋在心,却连自己都不愿承认。那初他误会非寒谋害自己的大哥,这些年,更又因为非寒和皇上的亲近而使这心里头的芥蒂更深,说到底,他不过是给自个儿找个理由,离非寒远远的罢了,他这个人向来耿直,打从心里头,就不愿承认自己喜欢的,会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 

青衣闻得此言更是一惊,她向来看得出齐楚对君非寒很是轻视,却没想到这冷眼怒视见,有这一番深意。 

见得纪云洛微微含着笑的神色,她心中暗想道,或许齐楚自己,也没想到有这般意味,倒是纪云洛看得一清二楚。一来,是因为他性子本就细致,二来,也是因为他自己对君非寒更为情深。 


“只是,主子,您煞费苦心的动了气力用了摄魂之法,得到的结果却是当年行刺之人并非慕容炎所派,如此一来,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青衣担忧道。 

纪云洛却是凝神一笑,别有意味道, 

“你说这当年正是两大监臣刚是还权之际,莫说朝廷里头还未能有一势力胜得过此二人,就连是现在,除了这两人外,还有谁敢动皇上的主意,又有谁真能从中获利呢。” 

青衣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她惊叫道, 

“那也就是说,是李国公下的手?” 

纪云洛默笑点头,转念间,一想起那个温润清雅之人,神色却很是担忧, 

既然是李括所为,那么,若是君非寒得知此消息,是否会为他大哥报仇呢? 

柳随雅自小被李括抚养长大,纵然他对君忠,对那人,却也是感恩,那么,他,又要如此抉择呢。 


怎么想也都是烦心的事,恰巧是望向殿外,却见外头阳光明媚,和煦温暖,竟是少见的好天气。 

殿内却仍是昏暗照不到阳光,沉沉静静的,透着些许的凉,刚是动了真气的身子仍只得有一丝的温度,勉强缓和了气息,却是依旧感到寒。 

微微皱着眉头,竟似是看不到前路,幽深暗黑,没个光线,也没个尽头。 




自慕容炎叛变失势后,这朝廷倒是久违的沉静,没了什么烦人的事,边塞也是安稳。 

夏去秋逝,不觉间,竟已是冬日至。 

那君非寒的性子,倒着实是古怪任性,这大冷天的,偏要去河边凿冰钓鱼,说是要感受感受什么独钓寒江雪的滋味。 

柳随雅实在是拗不过那人,心头一软,也就只得陪着他去。 


这大冷天的,不来个飘霜飞雪的,已经算是不错,自然也不能求个什么阳光普照的好日子。 

天色虽是阴沉沉的,那人性情却极是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这玩笑话竟是怎都停不下来。 

柳随雅安然的坐在他身边悉心听着,神情间,满是包容和温柔。君非寒见他不怎么插话,便是变着法子的调侃逗弄,非得引得他气恼起来,柳随雅也不示弱,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实是热闹,却是看得在一旁伺候着的离言冷汗直流。 


既是那人兴冲冲的提出要来钓鱼,柳随雅哪知他竟连鱼杆怎么弄都不晓得,无奈之际,也只得安下心,好生得一一教他。 

君非寒哪是有心钓鱼,两手自身后环抱住柳随雅,在他耳边轻呼着气,有心挑逗着。 

柳随雅虽是有些恼,但那彼此身体紧贴着温暖,和心中泛起的情动波澜,却是叫他怎都舍不得挣开。 

这好好的一人一杆的钓鱼,倒变成了君非寒环抱着柳随雅,两人双手交握着拿着杆子,等着鱼儿上钩。 

“你这人,还真是随性悠哉的很。” 

柳随雅也不回头,带着几分调笑的说道, 

君非寒煞是一笑,满是风流和俊雅, 

“可不是么,我就是这么贪图享受乐,喜欢悠闲自在。可偏偏慕容炎竟是临死前都以为我是故意佯作一副弄臣的样子,引他掉以轻心。” 

柳随雅微微一笑道, 

“那人性子傲,自个儿认定的事,就怎都改不了。” 

君非寒神色间也是笑意更浓,环抱柳随雅的手,力道越发的加重。 

“还是随雅晓得我的为人,这心思敏锐细腻剔透之人中,你可算是一绝。” 

柳随雅清风而笑,倒是并不认真。 

“你爱玩的东西那么多,倒是偏偏不会钓鱼,恐怕就是耐不住性子,等不及鱼儿上钩。” 

君非寒恰是一笑,说道, 

“可不是么。” 

说话间,他轻柔的吻上柳随雅的发间,柳随雅心中顿时情深一动,彼此交握的手间,力道也更是加深。 

“我的性子就是这么静不下来,哪象大哥,坐在琴边,竟能练他个好几个时辰。” 

柳随雅眉间微动,见君非寒并不忌讳,他道是也直言道, 

“你对他倒是敬重。” 

君非寒释然一笑,神色间略带凄伤之色, 

“可不是么。自小父亲就早亡,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更何况,若非大哥,我也过不得那多年的悠闲日子。” 

话语间,神色似是黯然,柳随雅虽不见他神情,但自他微微叹息的口吻中,已是能深切的感觉到他心中所感。 

那凄伤苦楚之情,竟让他感同身受一般,纠着他的心。 

柳随雅轻柔的挣开君非寒的双臂,转过身子,直视的对上他的双眸,神情间微微笑,伸手抚上那人脸庞,一吻印上他的唇间。 

君非寒心头一怔,却是情难自禁,伸手揽上那人的身子,与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唇间纠缠碰触,一时深舌探入,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相拥缠绵的身子竟如同一人般,清流河水的倒影下,纠缠在了一起。 


河边的梅树早已开的茂盛,点点腥红恰是触着人目。 

湛蓝天边,却是带着几分昏沉,那一行大雁纵然南飞,似是毫无半点犹豫和留恋。 

一记长鹰飞驰,惊得河边栖鸟四起,恰似是悲鸣,幽幽回荡在满山林间。 

未是冰封的河水里,些许鱼儿扭着身子,嬉戏游动,徒然不觉水间的寒冷。 

那垂落在一边的鱼竿倒似是无物,百般缠绵纠葛的两人,也早忘了这钓鱼之事。  
 
 
待到柳随雅回到府里头的时候,已是傍晚,身子骨腰酸背痛的,他着实只想好好的睡上他一觉。 

这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柳随雅赶着步子准备回房休息。 

刚是走过李秋逸的院子,恰巧见得李括的近臣林继自他卧房出来,柳随雅心头一震,忽是感觉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就见得李秋逸急匆匆的跑进屋子,然后提着一个袋子赶了出来。 

这些个月来,李秋逸身上,常带着些许的檀香,不说猜,柳随雅也知道几分这其中的缘故, 

屈指一算,那宁妃约是再过一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心头顿时感到不安,他几步上前,走到了李秋逸身边。 

李秋逸愣是一惊,不明所以道, 

“随雅,你这是?” 

柳随雅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带着淡淡的药香味,敏锐如他,心中自是明了了几分。 

“今儿天色正好,秋逸,你陪我下盘棋吧。” 

向来神情自若神采飞扬的李秋逸竟是面露难色, 

“改日吧,随雅,我今儿还有事。” 

柳随雅微微一笑道, 

“都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呢,秋逸,你倒是忍心让我棋瘾难熬啊。” 

与君非寒在一起那么久,其他的事儿没学到,倒是这调笑的本事实在是长进了不少。 

李秋逸眉头紧皱,不发一言,抬头望见那天色渐黑,他紧咬着嘴唇,许久,才终是松口道, 

“随雅,明儿个我定是陪你下个痛快。” 

说罢,他轻推开柳随雅,赶着步子纵然而去,柳随雅不会武功,自然怎都赶不上。 

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神情间,满是不安之色。 

府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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