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乌承桥失笑。
“真看错了？”允璎满脸不相信。
“真的。”乌承桥倒是坦然，他知道仙芙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关麒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仙芙儿一定会报复，也只有这个傻媳妇才会想歪。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允璎打理他一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和他近距离的四目相对，问道，“仙芙儿，柳媚儿，我，你喜欢谁？”
正文 189陈掌柜自荐
喜欢谁？这可是个重要问题啊。
允璎问完，心头竟莫名的忐忑起来，说真的，今天见到仙芙儿，她才那样强烈的感觉到差距，才知道当初那些人说的乔大公子无美不欢是什么意思，才知道那些人说的她是无盐女又是什么样的情形。
就连她自己，在那一瞬间，也不敢笃定乌承桥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说不定，他只是刚刚经历了打击，万念俱灰之时，才答应娶她的……不，他娶的压根儿就不能是她，而是邵英娘。
所以，这一刻，她既期待听到他的答案，又怕听到他的答案。
乌承桥笑看着允璎，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他喜欢的是她，是眼前这个坦爽、简单又神奇的女子，如果说，当初因为她那一番直接大胆的告白裂了他的心墙，那么，此时此刻，他心中那堵墙也早已被她击得粉碎。
他想他已经表现的足够明白，可没想到，她居然依然迷糊到这等地步，让他在她和仙芙儿、柳媚儿之间选？这傻媳妇，难道不知道那两人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吗？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我做事去了。”允璎见乌承桥只是看着她笑，心里的失落渐渐的扩大，她突然有些害怕这答案，于是，躲避似的避开目光，站起来转身就要跑。
乌承桥低笑，从背后重新揽回她，贴在她耳边说道：“又胡乱吃醋，你这性子，还是这样急躁。”
“你不想答，就当我没问呗，没什么的。”允璎故作轻松。
“这么明显，还用答吗？”乌承桥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哎哟，干嘛咬我？”允璎缩了脖子，捂住自己的耳朵瞪他，这人。不想说就算了，居然还咬人！
“谁让你气我。”乌承桥挑眉，板着脸回望她，“我若不喜欢你。怎会与你成亲？”
“那可难说了，相爱未必能相守，这走在一起的也未必就是一定是彼此喜欢的。”允璎不满的嘀咕，不过，因为他这一句话，她的心情也由发堵变成五味纷杂，他喜欢的是邵英娘？还是她？
纠结的允璎，再一次纠结起这没有答案的问题来，纠结的她甚至想问，她现在到底是允璎还是邵英娘？
“傻璎儿。我喜欢的自然是你，你又何苦非要拉两个不相干的人？她们，根本不配与你相提并论。”乌承桥见她不依不饶，只好老实回话，说这话的时候。他竟也耳根子发烫，俊脸发红，可是，话出了口，心里却是无比轻松。
“话可是你说的。”允璎听到这一句，平白无故的心情飞扬，他刚刚说的是璎儿。而不是英娘，是了，他很久没喊英娘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喜欢的就是她？睨了他一眼之后。她假装倨傲的扬着下巴，看着他说道，“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哦，你确定你没说错？”
“确定。”乌承桥温柔的看着她，点头。
“确定了就不能反悔了哈。”允璎心里一甜。眨着眼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这人可是很小气的哦，你喜欢我，选择一辈子和我在一起，那么，你就不许再有第二个女人，不论是谁，要是让我知道你跟谁夹缠不清，我一定……”
“一定怎样？”乌承桥好笑的看着她，这整日的都在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和谁夹缠不清？就是当初的乔大公子，也没有这样好伐。
“一人一船走天涯呗。”允璎冷哼一声，手指抵着他心口，“所以，不许骗我。”
“你不会有这机会的。”乌承桥的笑渐渐的扩大，“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而且，就算要走天涯，也只能是两人一船、三人四人一船才行。”
“什么三人四人？”允璎一愣，这是什么说法？
“你说呢？”乌承桥的手抚上她的小腹，八字中的那一撇，他很快就会让它添上，所以，这以后，一定会有小乌承桥、小允璎出现，可不就是三人四个了么。
“不知道你说什么。”允璎红了脸，拍开他的手起身远远的躲开，“我去做事了，不跟你瞎扯。”
乌承桥这次倒是没有拦她，含笑看着她出去，伸手移开面前放着的最上面的纸，露出一张写得满满的纸张，要是允璎在这儿，一定能看到上面写的：聘礼……
其实，乌承桥明里暗里的表白，她也听了不少了，可她却从没像这一次一样，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时酸时甜的心情起伏，让她落荒而逃，出了门，允璎又不由笑，她逃什么？同床共枕这么久了，差得只是那最后一步罢了。
允璎捂着心口，侧头看了一眼自家房门，嫣然一笑，她有些期待他说的那一幕，一家人，一条船，和和美美游历天涯海角。
互相更加明白心意的两人，这一夜自然是耳鬓厮磨甜甜蜜蜜。
次日一早，成衣铺的陈掌柜就带着他的女儿和铺子里最好的几位师傅上门来了，帮着众人量体裁衣。
“阿锦，快，给小娘子磕头。”陈掌柜安排了师傅去做事，就把女儿拉到了允璎面前，催促道。
“阿锦给婶儿磕头。”陈掌柜的女儿很是乖巧，立即就跪了下去。
“别，别，我可受不了这个。”允璎忙跳到一边，急急拉起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锦罗，陈锦罗。”小女孩站了起来，怯怯的看着允璎。
“陈掌柜好福气，这么乖的女儿。”允璎也是真喜欢陈锦罗，那天的场面，小女孩不哭不闹的，特让她心怜。
“小娘子要是喜欢，就让锦罗留在你身边吧，这孩子从小乖巧，会做事……”陈掌柜笑道。
“陈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允璎惊讶的打断陈掌柜的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不会是把他女儿送给她当……
“小娘子，要不你，我们家阿锦怕是被青妈妈带走了，那地方……小娘子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回报。”陈掌柜感激的拱手，说明自己的意思，“我们家阿锦也愿意跟着小娘子多学些本事，还请小娘子不要嫌弃。”
“陈掌柜，我是挺喜欢阿锦的，只是，学本事就有些言重了，我除了会摇船，什么都不会，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教她的？”允璎失笑，看着陈锦罗，说道，“阿锦要是愿意过来玩，倒是可以，别的就不要提了。”
“可是……”陈掌柜还要再劝，便看到允璎低头拉起了陈锦罗的手，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锦罗，认字了没？”允璎问道。
“认字了，我学了三字经，现在正在看女儿经。”陈锦罗认真的答。
“阿锦真厉害，我都没学过女儿经呢。”允璎开玩笑似的说道，看向陈掌柜，这陈掌柜倒是开明，并没有拘泥于那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
“她愿意学，我也不想拦着，女子也好，男儿也罢，想立足于世，总得有个傍身的本事，多学些好。”陈掌柜关爱的看着陈锦罗，微笑着说道。
“陈掌柜好见地，相信锦罗一定会做的很好的。”允璎有些意外，没想到陈掌柜还有这样的见识，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惭愧，要不是小娘子昨日一番话，我险些铸下大错。”陈掌柜满脸羞愧，冲着允璎拱手行礼，问，“小娘子，请问，你们货行可缺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允璎想了想，摇头，货行如今的账目都是乌承桥自己在管，确实没有专人，“我们刚刚开始，一切还都在琢磨中呢，而且，好账房可遇不可求呀。”
再说了，这做账房的，总得住在这儿吧？这样，乌承桥的安全就有隐患。
“若是小娘子不嫌弃，我愿意效力。”陈掌柜接下来的话更出乎允璎的意料，他居然自荐。
“啊？”这一下，允璎直接傻眼了，这陈掌柜又是演的哪一出？又送女儿又自荐的。
“不瞒小娘子，我这成衣铺子这两年的生意日渐愈下，我早已有心关了铺子，只是，铺子里这些师傅们跟了我多年，我才犹豫至今，谁料，如今竟出了这一档子事，我这多年的积蓄也空了，下一批进布料的本钱……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陈掌柜苦笑，道出了实情，“只怕这一次是为小娘子最后一次裁衣了。”
“陈掌柜，就这样关了铺子，不会可惜吗？”允璎看看陈锦罗，又看看陈掌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她才叹气，“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把银子给她们？”
“唉，好歹夫妻一场，她虽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但，我也不希望她在青妈妈那儿受苦，还上那笔银子，余下的不过三百两，她做些杂货，出头的日子，也不会太远。”陈掌柜叹气。
“她都那样了，值得吗？”没想到这陈掌柜还挺有情有义的。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也只是想求个问心无愧。”陈掌柜笑了笑，说道。
就在这时，允璎房间的门开了，乌承桥推着轮椅缓缓出来，他脸上自然是修饰过的，停在门口，笑看着允璎：“璎儿，请陈掌柜屋内叙话。”
正文 190都是大公子的东西
乌承桥和陈掌柜在屋内谈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允璎带着陈锦罗在院子里看着师傅们给众人量衣，再一次，她深深喜欢上陈锦罗的乖巧。
花了一天的功夫，总算，在家的所有人都量了尺寸，有那聪明的妇人，也拿了自家男人的旧衣服让师傅们记下尺寸。
深夜歇下，允璎询问乌承桥找陈掌柜的意思：“相公，你真想留下陈掌柜？”
“有何不可？”乌承桥浅笑，“听你所说，还有他那一番话，倒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们总归不能日日守在这儿，有个可靠的账房先生也是必要的，至于他那货行，我们收了仍交给他打理即可，并无冲突。”
“这样妥么？”允璎犹豫，人家可是有铺子要经营的，能一心一意为他们做事吗？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莫担心，陈掌柜人还不错。”乌承桥哄道，“快睡吧，不早了。”
“哦。”允璎见他这样说，也不再纠结，打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入眠。
乌承桥看着怀中人儿的睡颜，微微一笑，他找陈掌柜当然不只是因为账房先生的事，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那个计划，一个暂时不能让她知道的计划。
允璎根本不知道乌承桥还在谋算什么，每日里忙忙绿绿。
蒸馏酒的销路已经完全打开，四家酒楼的掌柜再一次拜访，希望过年时，货行能多供一些酒给他们，柳妈妈和青妈妈也分别到访，差不多都是那个意思。
允璎一一接待，答应会酌情考虑，但暗地里，她开始大量的进酒，繁频的开始蒸酒。
除此，那五颜六色的面条也成了众人追捧的东西。这不，柳柔儿几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关麒一有空就往她这儿跑，和乌承桥的相处时间也越来越多，时不时的就关在屋子里说上小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说的啥。
允璎虽好奇，却也没去探问过半句，只是常见关麒高高兴兴的来，欢欢喜喜的离开。
乌承桥在院子里锻练的时辰，也是越来越长，越来越熟练。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着。
很快，就迎来了他们在泗县的头一个小年，外出的船只尽数归来，允璎的年货也备得差不多。要送出去的礼也准备妥当。
所有人乐呵呵的动手收拾屋子、院子、货行，屋里屋外的翻了个新，孩子们高兴的在院子里结伴欢乐，玩着炮竹，妇人们也开始着手操办祭灶的东西。香香甜甜的糖香味慢慢的在小院里飘散弥漫开。
“小娘子，乔家少夫人来了。”货行还没关门放假，戚叔带着人在那边作年前最后的整理，快中午时，允璎在屋里和乌承桥较对礼物单子，他匆匆来告诉允璎，柳柔儿来了。
“请她前厅稍坐。”允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准备去见见。
“好。”戚叔点头，快步回去。
允璎放下手中的礼物单子，站了起来。
“璎儿，乔家寻你，必有所图。”乌承桥想了想。叮嘱道，“她说什么，你且听着，莫要随意答应。”
“你要不要出去见见？”允璎眨着眼，调侃道。
“讨打了是吧？”乌承桥失笑。连连摇头，“我可不想整日泡在醋缸子里。”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醋缸子，你就会去见她咯。”允璎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挤眉弄眼的凑近看他。
“我怕我去见了，我家傻媳妇又得坐安难安，夜不能寐喽。”乌承桥抬手赏了她一记爆粟子，笑道，“快去快回。”
“谁坐立难安，谁夜不能寐啦？”允璎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笑盈盈的出了房门，慢悠悠的往货行前厅走。
前厅里，柳柔儿端庄的坐着，手端着茶优雅的品着，咏清带着几个丫环在一边一字排开，手里都捧了锦盒，那阵仗，摆明了就是来送礼的呀。
只是，允璎有些无法理解，乔承轩和他们虽然认识，货行也有合作的那层关系在，可也不至于客气成这样吧？
她边走边警惕的扫过那些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少夫人，不好意思，久等了。”略略一调整，允璎微笑着上前。
“没事没事。”柳柔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回道，“左右我今儿无事，特来看看英娘。”
“请。”允璎笑笑，在她对面坐下，一边作了个手势。
柳柔儿重新坐下，开口便是致歉：“真不好意思，那天请你去家里作客，让你作事不说，还没能好好招待你，这些天又忙着年货的事儿，也没能来看看你，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着呢。”允璎一转念就猜到了她可能问的是那天掉池墉的事，“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早惯了，一点点儿风寒，算不得什么，多谢少夫人挂心。”
“这些天，我婆婆还一直叨念，让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