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襟:卿尽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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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襟:卿尽我心-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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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这才注意到沁兰痛苦的神色,紧张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沁兰用手攥着襟口,咽下那一口悲恸,沉沉说道:“司尧,他死了。”

司尧,那个一贯张扬随性,嬉笑怒骂的男人,在生命最后一刻,留给沁兰永生无法诠释的疼痛。

这也许,是另一种爱。

比任何一种都要隐忍,深沉。

夕阳下,两行影,两匹马,朝日落处扬蹄。

马上的人青丝飘扬,似一抹丹青,在暮晖中旖旎。

奔驰中,霁月扬着头对沁兰大声说道:“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得会骑马。刚来那会儿,王爷让他教我。一天累下来,他就带我来这儿,坐在地上看日落,美极了,什么烦恼都没了。”

沁兰望了望她满足又陶醉的表情,怅然一笑,有种落寞油然而生。

这样的幸福感,她从未有过。

霁月有些难过地看着小姐郁郁寡欢的面容。

她想安慰,可是无从下口。

小姐的性格向来如此,看似洒脱,其实心极重。看似坚强,其实有些地方,脆弱易碎。

比如感情。

她常想,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那样一个人,能配得上这样的小姐,陪她度过漫长但绝对深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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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263节:第二百六十三章 集市偶遇

回去的路上,沁兰依旧心事重重,霁月很小心地走在一旁,时不时地说点开心事期望能逗她开心。

路过集市,霁月坚持要给她看些新鲜玩意儿,便稍作停留。

看着霁月叽叽喳喳带着自己从一个摊位跑到另一个,知道她用意的沁兰挤出一丝笑容。

集市上人不多,卖的都是些百姓自家的手工,比如弓、织品。

甚至还有比较原始的易物交易。

沁兰在一边看着看着也有了些意思。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场景,因为家庭,因为所谓的成就,学生时期的她就是象牙塔里的盆花。

拿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不食烟火,不接地气。

这直接造成她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

她开始对当时的爱情有了质疑。

也许,那只是一种好奇也说不定。

总之,那个画家,他没有做到坚守,自己也没有再执着。

否则,会不一样吧?

至少自己不会来到这里。

她更愿意相信,这才是她应该生活的时代。

一阵骚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沁兰循着声音找过去。

一个中等身材的边楚男人正冲一匹棕红色马甩鞭子,马儿因疼痛嘶鸣,却因缰绳牢牢系着,只能猛烈甩头扬蹄来泄愤。

沁兰不忍心,上前拦下男人。

“这马怎么了,要这样鞭打?”

男人上下打量一番,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说到:“这是匹烈马,本想牵来卖,不料踢伤了好几个人。一分钱没赚到,反而赔了人家不少医药费。你说,我不打它打谁?”

说着,又要举鞭。

沁兰劈掌夺下鞭子:“这马我买了。你欠人家的医药费也算在内。”

男人立马换了脸色,谄笑道:“行,行!不打不打,你买那就是你的了。四十两,谢谢。”

沁兰伸手进怀里拿钱,这才想起来她出门根本没带。

她四处看了一看:“霁月,霁月!”

霁月闻声而来:“小姐,你怎么在这,刚刚我还找你来着。”

“带银子了吗?”

“带了。”霁月立马掏出了钱袋。

“有多少?”

霁月大概数了一数:“二十五两。”

沁兰接过来掂了掂,对卖马的男人说:“我们出门没带多少,就二十五两。你看,能不能这个价钱卖给我。”

男人的表情变得很快,顿时一副鄙夷的面孔:“不行不行,医药费都不够。你不买就让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沁兰失笑,势力小人,真是在哪都一样。

她刚要张嘴说话,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我替她买了。这是四十两银子。”

沁兰扭头,不由一愣:“是你?”

对方笑笑,就要将钱递给卖马人。

沁兰伸手一拦,眨眨眼道:“这马我不要了。四十两太贵。我看,这样的烈马也不会有人再要。不要浪费钱。”

说罢,拉着后来那人作势要走。

卖马人一看生意要泡汤,想了想,觉得沁兰说得也不差,摇摇头一跺脚:“卖啦,卖给你啦!今天真是。。。。。。白忙活了。”

三人回头,相视而笑。

说来也奇怪,许是这马知晓沁兰使它的恩人,任由沁兰牵着一路往回路上走,引得卖马人又是一阵懊恨。

离开了集市又走了一会,在岔口边,沁兰才对旁边人笑着告别:“嘉萝公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第5卷 第264节: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变了

离开了集市又走了一会,在岔口边,沁兰才对旁边人笑着告别:“嘉萝公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乌嘉萝惨淡一笑:“什么公主,我现在充其量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难王族。”

沁兰心里无限惋惜。

可见,国家与感情的动荡变迁,将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生生推向了绝望边缘。

“那,你现在还好吗?这里的人待你如何?”出于对旧识的关心,尽管知道也许答案并不让人开心,但沁兰还是问了。

乌嘉萝叹了口气,故作洒脱得摇摇头:“因为景的庇护,因为百姓的意愿,他们暂时不敢拿我怎么样。”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乌嘉萝眼里充满了茫然:“我以后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我会选择离开,也许多年之后,你还能在这里看见我。谁知道呢?”

沁兰握了握她的手,一如以前:“你变了。”

乌嘉萝笑得无力:“经历这些,谁能不变呢。你和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原谅我当时的自私。”

虽然这个“他”她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有些人,就像未愈合全的伤口,因为怀念,因为疼痛,所以不约而同选择回避。

沁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还是朋友吧?如果你选择待在这里,我祝福你。如果你要离开,我随时可以提供帮助。”

沁兰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关于这个事情,我想,还需好好打算。”

乌嘉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左边岔道走去。

走了一会儿,停下,没有回头。

“我提醒你,景不是那么好应付。若不想留,那就趁早走。”

沁兰看着她落寞消瘦的背影渐渐远去,眼里慢慢涌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雾气。

“乌嘉萝,愿你一世安好。”

两人一马心事重重地走向王府,早就等在门口的管家一见着人便小跑迎上。

“哎呦,您两位这是去哪了,王爷回来都问好几遍了。正在前厅等您开席呢。”

沁兰瞅瞅他,又瞅瞅马,意兴阑珊道:“我不饿,让你们王爷别等了。”

说着,拽着马进门,往马厩方向去了。

管家瞪着眼望了一会,无果,扭头正对霁月担心的面孔。

“这,这可叫我怎么说去?右护卫夫人,王爷不是让您陪着解解闷吗?怎么。。。。。。唉。”

摇摇头,一路小跑着往前厅去了。

看来,过会一顿骂又是免不了喽。

沁兰牵着马,将它送到马厩。

有奴才立马要来牵,沁兰摆摆手拒绝了。

“还是我来吧,这马性子烈,你恐怕伺候不了。替我打些水来,还有干净的布。”

奴才连声称喏,替她拎来了要用的工具。

沁兰将它牵进一个较宽敞的厩舍,先让它熟悉,然后拿出布,沾上水,替它擦洗鞭子抽打出的血痕。

那个卖马人真没少下力气,有的鞭痕足有一指头深,要是在人身上,足以昏死过去。

水渗进伤口里,马儿吃疼得嘶叫,在圈舍里急躁地踱步。

沁兰有些无措,不知从哪下手,正在迟疑的功夫,一个人闪身进来,拿走她手里的布,轻轻说了一句:“你出去,让我来。”

沁兰定睛一看,那么一尘不染的样子,不是繁月是谁。

她听话地站到外边,扶着栏杆看他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第5卷 第265节:第二百六十五章 心有千结无人诉

繁月到底是个大夫,动作手法十分细腻敏捷,不一会,就将马收拾干净了。

他在桶里撩了点水将手洗净擦干,绕过沁兰走了出来,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看她一眼。

在他快走出去时,沁兰才嚅嗫着说了一声:“谢谢。”

繁月脚上没停,但还是淡淡回了句:“不客气。”

他走了之后,沁兰往食槽里添了些草料,然后百般聊赖地拿起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替马儿刷毛。

不知是不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堆积在肚子里居然不感觉饿。

沁兰环视一周,没有人,四下里只有草料在嘴里研磨的声音以及马匹时不时打出的响鼻。

马舍很大,十几匹骏马排成两列。

饲草的清香和马的排泄物的骚臭味混在一起,有些难闻。

但此时在沁兰心目中,外面的环境不比这里好多少。

起码她不用在马面前装模作样。

她渐渐刷得很用心,直刷到鬃毛油亮顺滑,她的心似乎也被捋顺,根根分明。

怪不得人类会发明梳子这样的东西。

三千烦恼丝,理得不仅是头发,更是心境。

她将头靠在马脖子上,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现在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和我好好说说话。”

“如果没那么多事,在这里平淡地生活下去也不错。”

“你要是能听懂我说的多好。”

“我想到你背上趴一会可以吗?”

“不知道我娘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边楚会有那么美的夕阳。”

。。。。。。

“等我走了。。。。。。带你一起,好吗。。。。。。”

声音渐渐偃下去,最后,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

她太累了,树袋熊一样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睡得酣畅淋漓。

直到有人找来,她还未醒。

来人轻柔地抱下她,生怕惊扰好梦。

马儿睁开眼,朝他望了望,又淡定地闭上,仿佛在说:交给你了。

这人前脚刚走,后脚景王带几个奴才就过来了。

奴才率先问了马夫:“可看见石小姐了?”

马夫丈二摸不着脑袋:“那个小姐?”

奴才瞪眼,上去对着马夫脑袋就是啪的一巴掌。

“哦,想起来了,是,是有个石小姐。。。。。。她刚刚被一个人抱出去了。”

“抱、抱出去?”奴才小心翼翼观察王爷的脸色。

吁,还好,不是很差。

他随即又给了马夫一下。

“要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我平时白教你们了!怎么当时不通报王爷?这可是我们王府今后的半个主子,出了一点差错我扒了你的皮!”

一顿收拾之后,他对着景王福身:“王爷,奴才这就命人准备热水和宵夜去。”

景王摆摆手,奴才立刻快速退下,唯恐引火烧身。

景王没有立刻离去,而是不经意似的进了马厩,马夫只得唯唯诺诺地跟着。

只见一匹俊美高大,毛色油亮的红棕马立在隔间里,看见他们来,警惕地仰起头,咴咴作鸣,身上的红鬃飘飘欲燃。

“好马。”景王由衷赞叹:“将它牵到本王的马圈里,好生饲养。”

马夫在身后连连称喏。

第5卷 第266节: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是债主

不知睡了多久,沁兰幽幽转醒,坐起身一看,身上早已被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物,寝室外微弱的烛光就着食物的香,让她不自禁摸了摸肚子,才想起从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根本什么都没吃。

她走出房间,肩上胡乱裹了条薄毯,一抬头便看见桌边的景王,他笑了笑,朝她招手:“饿了吧?赶紧吃点。”

沁兰的吃相不雅观,甚至有些狼吞虎咽,景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不可否认,看惯了女子的娇羞文雅,这样的另类反而更难得。

“慢着点,又没人跟你抢。”瞧,这语气有多宠。

沁兰不是笨蛋,打心眼儿里有点排斥。

这样与人相对而坐,这样亲昵的语气,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久到她根本不愿意再去想那种温存。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他叹息:“怎么办?我们现在连一顿饭都吃不出以前的感觉了。”

还有那双含着怒意的眸子。

“沁兰,你别逼我。”

可是,怎么好呢?

当所有问题通通放在面前等待回应的那一刻,她真的不是圣人,放不下司尧的委屈,不懂得让所有人满意。

即便他皱着眉头痛苦地指责她对自己不公平。

“你一直在这里?”收起思绪,沁兰低声问他,没有抬头。但语气里若有似无的距离感不知景王能否感觉得到。

他盯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想了想,神情半逗弄半认真。

“现在差不多子时,如果我说我等了大半夜,你会有什么表示?”

沁兰扒拉食物的动作终于停顿,她扬起脸,认真与他对视。

就在他以为她要做出一番讨价还价,或是推拒之时,沁兰骤然的、恶作剧似的笑容让人措不及防。

“表示?那当然是更加尽心尽力为你办事喽!你可是我的债主呢。”

她把“债主”两个字咬得很清晰,让人想忽视也难。

景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掩去。

他两手一撑桌面,站了起来。

“是啊,那我真要好好想想第三件事应该让你做点什么。”

他知道,对方足够聪明,彼此势均力敌。

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想要的结局了。

人都走了,沁兰也没有心情再吃。

她尝试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唤一声:“鹰九,你在吗?鹰九?”

无人答应。

她离开桌子,向房内走去,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把鹰九召回来。

一阵劲风掠过头顶,烛火左摇右摆差点熄灭。

“小姐有何吩咐?”声音就在脑后。

沁兰回头定睛一看,果然是鹰九。

“你一直在附近?”

鹰九双手抱臂,犹自带着几分倨傲。

“作为影卫,怎么能擅离职守。属下一直在周围,仔细观察小姐身边的情况。”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鹰九挠了挠下巴,思索道:“嗯。。。。。。情况有些复杂:看帐的奴才贪污,丫鬟和侍卫偷情,表面乖巧的丫鬟一心想爬上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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