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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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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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见姐妹两个都是出自诚意,也就笑着落座,“你们不把我当外人,自然最好了。”
  随后,钱友兰才说起这些日子的经过:“……到了第二天,秦家二夫人、三夫人就开始手把手地教我处理家事,老太爷偶尔也会把我叫过去点拨几句。我倒是想着早些过来说说这些,可是内宅那些事是新上手,要看要学的太多,这才拖延到了今日。”
  香芷旋与钱友梅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话里话外也品得出,钱友兰没少受刁难——秦老太爷可不是会为一点儿是非就发火的人。好在钱友兰想得开,不然,怕是早已抑郁成疾了。
  钱友梅问道:“那你婆婆呢?”
  “她啊——”钱友兰苦笑,“跪了几日佛堂,说身子不舒服。老太爷就让人请了太医,太医说她肝火旺盛,老太爷就说该服药服药,哪日没法子再跪佛堂了再说。”
  香芷旋和钱友梅啼笑皆非,心想秦夫人这得是把公公气成了什么样,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香芷旋叮嘱钱友兰:“那你可要快些学会主持中馈。老太爷于情于理,都不能长期禁足儿媳妇。要是秦夫人免了禁足你还没站稳脚跟的话,情形怕是会更不济。”秦老太爷给了孙媳妇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若还是不能坐稳主持中馈的位子,老人家若是心生失望,保不齐就心灰意冷,不再理会这些琐事,只把钱友兰当成联姻得到益处的物件儿也未可知。
  永远不能希望一个在官场上打拼过的男子过于仁慈,仁慈之于他们,有时候是多余的东西。
  钱友兰正色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老太爷给了我机会,我抓住就是报答他老人家的恩情了。自然,也不想行差踏错惹人非议,平时还希望你和姐姐不要嫌我麻烦,时不时提点我几句。”
  心思如此活络,并且极为务实,哪里需要别人的指点。香芷旋笑着应下,心里却是清楚,末了的话,不过是钱友兰的谦辞。日后的情形,最不济不过是秦夫人与钱友兰暗里对掐,钱友兰被死死拿捏的情形大抵已成过去。
  **
  时近夏日,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
  袭朗想循着之前的例子,早些在室内放冰,香芷旋却阻止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可不能开这个先例给他惹来纵宠妻子的坏名声。
  这些事,袭朗说话是越来越没分量了,因为她一日比一日更有自己的主见,便是满心为了她着想,她斟酌轻重之后还是不认可的话,就不能再坚持。当真坚持的话,她那张小脸儿能好几日不给他一个笑容,气鼓鼓的小猫似的。
  袭朗休沐的日子大多只是个说法,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便因此,请假歇息十日的时候,当即就得到了允许。
  他在睿王陷入窘境时休息几天,让那边喘口气,也正是皇上最希望看到的。
  便因此,他带着妻子、爱犬、数名护卫去了城西别院,提前帮香芷旋安排好了家里一切,本意是还要宁氏等人也一同前去的。
  宁氏笑着说:“我可不去,倒是想去寺里住上几日。”
  钱友梅和蔚氏则是要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教安哥儿、宜哥儿学着描红认字,眼下两个小家伙刚有点儿兴致,出门一趟怕是就又懈怠,便也万言拒绝。
  袭朗与香芷旋先亲自护送宁氏到了寺里安顿下来,随后又将府里的事情交给袭刖和余下的妯娌两个,这才放心出门。
  香芷旋哪里不知道他费了一番波折,只是想让自己在入夏之前过得舒坦些——从来都是那样迁就她娇气的性子,一路上都握着他的手,脑子里则在算着城西别院与宁元娘所住的西山别院的路程,问他:“相隔的路程不远吧?”
  “不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袭朗解释道,“寻常官宦人家在城西的别院,多是临近西山,近山之处才是消夏排遣心绪的好所在。”
  “那太好了,明日我要去看看元娘,你也一同去吧?”
  袭朗就笑,“元宝呢?”
  “委屈它一半日吧,我怕初七、十五一见它就害怕,它要是再淘气欺负那两个,元娘可就该头疼了。”
  “依你。”
  香芷旋抬眼凝着他,“唉,在一起的日子越久,你话越少。过不了多久,兴许就该嫌弃我絮絮叨叨个不停了。嗯,以后我也要少跟你说话。”
  袭朗哈哈地笑,“不准。没你絮絮叨叨,我这日子还怎么过。你那絮叨跟别人不同,你会说话,我喜欢听。”
  三言两语,说的她又由衷笑起来。
  翌日一早,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元娘所在的西山别院,随行的只有车夫、蔷薇和一名护卫。
  有他在,就不需如平日那般防范了。
  趋近西山别院的时候,香芷旋被山花烂漫的情形吸引,要去上面看看。
  袭朗看着她白色缎子绣着精致花纹的绣鞋,心知这小东西最多能到山上,下来时兴许就要他背着或抱着下来了。却也同意了,她说想要怎样的时候越来越少。
  点点滴滴的,她一直在长大,在为他为家族迁就、让步,他都清楚,只是感情上不肯承认罢了。阿芷,再过多少年,在他眼里,都是个孩子气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这感情上的认知,大抵无法改变。
  两人下了马车,他让车夫、含笑和护卫径自去别院。马车走远,携了香芷旋的手,去往那座小山。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妻子的体力,最起码,到了半山腰,她还未气喘吁吁,一丝疲态也无。
  “体力渐长啊,怎么练出来的?”他问。
  香芷旋想了想,“还不就是平日里内宅那些事,有时候少不得像个慢性子的兔子似的,来回折腾。”有时候一日里各房都会出点儿不大不小的是非,她只能慢吞吞地各处走。不能走快,快了就来不及理清楚思路想出应对的法子了,所以好多时候都是步行。倒是没想到,脚力体力因此而好了很多。
  袭朗被她言语引得失笑,凝了她一眼,“不是兔子,兔子早迷糊了,明明是个慢性子的猫。”
  “都差不多吧。”香芷旋倒是不在意猫和兔子的差别,随意望向山下时,目光微凝,扯了扯袭朗的衣袖,另一手抬起,食指放到唇边,要他噤声。
  山下芳草地上,有一对璧人、两条白色的狗。

  ☆、121|118。5。22。111

  宁元娘神色微滞,之后仍是笑,“蒋大人想见谁,岂是妾身能够左右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言语,可已不易。换做别的时候,她早就恼火的驳斥了。以前最生气的时候,见了他是怎样刺心的话都说过的。
  蒋修染目光不自觉地变得分外柔和,看一眼十五,又是蹙眉,“它跟初七,就是俩摆设吧?”
  “就是要它们做摆设啊。”宁元娘敛目看着十五,纤长的手指抚着它的头,“走到何处,都有四哥和蒋大人的手下在周围,难道还需要它们帮我看家?”
  蒋修染唇角翘了起来,“这都知道?”
  “就是再傻,到眼下也知道了。”宁元娘抬眼看他,“其实不用的,四哥的手下就足够保我安稳。”
  “我就图个心里踏实。”蒋修染解释道,“你别多想,我但凡有点儿别的心思,袭家老四也不允许。”
  “那是我四哥。”宁元娘不满地看着他。什么叫做“袭家老四”?
  “嗯,你四哥,袭少锋,这总成了吧?”她有多欣赏多仰慕那位四表哥,他清楚,自然不会逆着来。
  宁元娘神色缓和几分。
  十五看到了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猝不及防跳到了地上,去追逐蝴蝶了。
  蒋修染失笑,“你把它养得像只猫。”
  “才不是,它就是这个性情。”宁元娘道,“你以为这些狗都似四哥四嫂养的元宝么?其实元宝也一样啊,最喜欢追赶蝴蝶蜻蜓了。”
  袭少锋家里养了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是从夏家抱去府中,他听说过。寻找性子温驯的狗的时候,还专程去过夏家一趟。一看到那满院子的大狗,心里喜爱得很,却担心元娘养不了,一见就先害怕,也就敛了这份心思。
  此刻,他就将这档子事儿跟她说了,又问:“你不怕么?”
  “自然不怕了。”宁元娘说起元宝,话就多了一些,“我可是看着元宝长大的,它很有灵性,知道谁是打心底喜欢它。”又道,“我跟夏家婶婶说好了,到明年开春儿,要一条三两个月左右的养在身边。”
  “好事。只是平日留神些,别让它们几个掐架。”
  “嗯!”宁元娘笑着点头,“这是自然。”顿了顿,终于说到正题,“你不是碰巧来这儿的,可是有什么事?”说巧合的那句,只是没话找话寒暄罢了。
  “能有什么事?”蒋修染如实道,“来看看你而已。”
  “我——”宁元娘抿了抿唇,“现在很好,一切都好。”
  “我知道。”蒋修染笑着对上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要是你过得不好,我也不会来。看了添堵,又无能为力,看你做什么?”
  “……”宁元娘语塞。
  **
  袭朗携了香芷旋的手,和她原路返回。
  上山容易下山难,并且不分高山小山。
  香芷旋忍不住担心,“车夫让你遣了,下山之后里元娘那儿远不远啊?要是太远,我可撑不住。”又抱怨天气,“过了清晨,日头就越来越毒……”
  袭朗失笑,打量四周并无闲杂人等,将她捞起来打横抱在怀里,“你先攒着力气,下山之后再走动。”
  香芷旋视线飞快地梭巡四周,没看到人,也就由他抱着,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找到了嫁给你的一个好处。”
  “算你有良心。”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
  夫妻两个并未提及蒋修染和元娘的事儿。
  有些事情,谁都不能阻拦,何况他们从来就抱定顺其自然的心思。
  趋近山脚,香芷旋让他放自己下地,挽了他的手,和他漫步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氛围之中。
  她一面走,一面采摘些沿途的花,是有选择性的,要带回去放在花瓶中。
  袭朗则瞥见了远远而来的一骑白马。暗自叹息一声,飞快错转视线,不让人留意到他曾注目。
  那是秦明宇。
  府里并无多话的人,关于他们的行程,被逼急了都不肯说。眼下秦明宇来的又是西山,必然是为元娘而来。
  这世间只要是秦明宇想要的,他都会尽力谋取,因为那是他从少年时便结交的兄弟。但是对这个兄弟,只有元娘,是他不能给的。
  他不能因着兄弟情义就委屈元娘一辈子。
  到底是无缘。
  私心里想过成全秦明宇,可是运道都不帮秦家,还有什么法子?
  以往只能在心里唏嘘,而今日,更为兄弟平添一份落寞。
  元娘对蒋修染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情形,秦明宇若是看到了,唯有失落。
  到底已错过。
  便是不再争,便是已放下,心里能好过?
  香芷旋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却看得出他有些怅然,问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方便与我说么?”
  “我看到明宇过来。”
  是该伤感的。随后,她就劝他往好处想,“想想元娘,要是嫁到秦家……天,别说她了,就算是我或是三嫂、五弟妹这样的,怕是也不得安生。”有那样一个根深蒂固的计较出身的婆婆,日子怎么过?
  袭朗因此心绪明朗起来,“没错,相信明宇也能想到。”
  这尘世,不是你喜欢谁就理应让谁陪伴自己。
  也许,对方不需要你。
  甚至于,你的家人会让对方受苦受难。
  何苦来。
  到了西山别院,两个人在花厅等了小半个时辰,宁元娘才回来了。
  袭朗道:“去哪儿乱转了?害得我们好等。”
  香芷旋默契地配合他,“是啊,早知道就该提前命人来传句话。”
  宁元娘很是不安,“带着初七、十五去外面了,都是我不好。”
  夫妻二人笑开来,袭朗更是道:“你又不是算卦的,谁也不能让你每日坐在家里防着有人登门。下次再来,提前命人知会你一声。”
  宁元娘释然一笑,之后就四处寻找,“元宝呢?”
  袭朗哼一声,“你那两条狗,还不够元宝塞牙缝的,没带它过来。”
  宁元娘睨了他一眼,“威风什么啊?以后我也要养一条和元宝一样威风漂亮的!”
  香芷旋听着兄妹两个斗嘴,其乐无穷,逗留至午后才回了别院。
  两个人出门来,粤菜厨子也随行。
  晚间,香芷旋坚持要他吃与众不同的灌汤小笼包,“汤不多,你尝尝。”
  传统的灌汤小笼包,他不吃,嫌麻烦。
  袭朗也就顺着她心思尝了尝,发现汤汁较少,馅儿则鲜美得很,全不需人为个小笼包费神又分外狼狈,不由笑了。
  “我和厨子折腾好多天才做出的这种汤汁少又美味的小笼包,还好吧?”香芷旋眉飞色舞的,“跟你说,我也快学会做法了。”
  袭朗失笑,“你会吃就不容易了。”他才不指望她会做。她生辰前后几日,偏要嚷着给他做一餐像样的饭菜,到末了也不成,迄今也只会做几个凉菜、两个炖菜。
  也不易了。
  吃货跟厨子从来就是两种人。并且她连吃货都算不上,挑挑拣拣。
  “这回我可没骗你啊。”香芷旋认真地道,“我不是只管尝味道,每日都学一点点,很久呢,前两日都会做几个了,只是卖相不大好看,还需要精雕细琢。”
  袭朗哈哈地笑,“有那份心就行了,谁要你做这些?”
  你不需要,孩子不见得不需要啊,总不能以后一说起家里的美食,张嘴闭嘴都提哪个厨子吧?那她多没面子啊。她腹诽着,却没应声,只是笑着劝他,“多吃几个,特意让厨子多做了一些。”
  袭朗从来不是劳逸结合的人,有时候休息的时间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候则是该忙碌的时候也会偷闲躲懒。
  这次他放下所有事,一心一意享受这闲暇光景。
  闲来作画,画下阿芷今时容颜。
  与她说较之往日愈发美丽的时候,她总是不信,不大能够承认容颜蜕变之后是怎样惊人的美。
  他愿意将她每一年的容颜画下,让她闲来赏看。
  “长大是多好的一件事。”他这样对她说。
  她却还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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