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臣。」他很坚持地道。
「好吧,凯臣。」他妥协的态度换来的是薛凯臣高兴不已的表情,「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当然是朋友,只是我真不希望为你带来太多的麻烦,所以……」
他话都没说完,一口就被眼前这个实在是不能称之为大男孩的男子给打断。
「既然是朋友那就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走吧!」不容他人拒绝,薛凯臣率先走了上去。
但走没几步,他回头问道。
「对了你住几楼啊,沐言。我可以叫你沐言吧?」薛凯臣小心翼翼的态度问着,难道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叫了好几声了吗?根本容不得人反驳嘛!
「五楼。」抱着孩子,柳沐言无奈至极的表情。
「当然可以。」他都叫了那么多声,自己还有反对的余地吗?他真的很怀疑。
「谢啦!沐言,那我们走吧!」薛凯臣就好像叫上了瘾般地再三唤道。
跟在他后面的脚步,柳沐言不禁有个很严重的怀疑:自己似乎是被一个超大牛皮糖给缠住了,是吗?
平静无波的生活亦似乎会起了不得了的变化,如同惊涛骇浪?
又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像对待其它人一般用着有礼又有距离的笑容与态度狠心地将他隔绝于外呢?
毕竟两人根本就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啊!
怎么也扯不上关系,是吗?
唉,真是难解的心情。他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第三章
毫无预警,
你就这么闯入了我的生活,我的感情;
这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 # #
打从那一天起,薛凯臣几乎是逮到机会就往柳沐言的家里跑去,而且还是尽其所能地左提一大袋,右拎一大包地飙去,好像他本该就出现在那里似的,让柳沐言也不知该说是头疼还是高兴。
他欢喜的是,他也真的很希望能看到薛凯臣的到来,喜欢看他因为自己的一个笑容而雀跃不已,喜欢他散布在家中那种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喜欢看他吃尽自己做的食物时那种赞不绝口的表情,喜欢……被他近乎宠爱的对待;但,他头疼、害怕的亦是如此。
他知道短短几天下来,自己已经恋慕上这个还小自己两岁的男人了。
而,这是不应该的,不但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不允许,就连两人相差过大的身份亦是一大问题,他不能说出来,更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薛凯臣知道而鄙视他的存在,最后脱离他的身边。
柳沐言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他贪婪地汲取薛凯臣源源不断的照顾与关心,从小到大,就连父母都不曾如此地付出,他是贪心的。
这错误又痛苦的一切就交由自己深深沉沉地将它埋在心底藏起来,等待永无天日的一天来临。
分了神,柳沐言手拿着菜刀意识恍惚地一下下切着,一个儿不小心,直直地往手指上划下一道不算浅的伤痕,鲜红的液体亦缓缓流出。
「怎么了,还不赶快包扎起来。」坐在客厅,虽然薛凯臣是陪着遥遥在玩,但他可是半点儿也没放松地盯着厨房里的身影凝视。
而在发现柳沐言失神的表情,居然大胆地拿刀子往手指下去时,他真是给他吓破了胆,冲上去也只来得及救回即将挥下的第二刀而已。
被薛凯臣抓住手腕,柳沐言这才稍稍感到麻麻地刺痛。
「痛!」他蹙起眉头轻喊。
「废话,不痛才怪哩!」薛凯臣抓着手指看向这不浅的伤痕,不悦地说着;跟着他一口将他的手指含到口中,湿软的红舌缓缓摩擦他的指头,舐去溢流的鲜血。
「你……」柳沐言苍白的脸颊倏地通红,羞得不知该说什么。
薛凯臣近似贪求地又舔了下他的手指,这才放了开来。
「好了,去消毒擦个药就好了。」他熟练地就好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其实这房子说大是绝对不大,说小……对薛凯臣而言还真是太小啦!家里随便一个房间肯定都比这儿大得多了。
一个厨房、一间盥洗室,再加上一个权充客厅的卧室,小小的行军床就放在房间的一角,除了简单的矮桌子、柜子、冰箱与一个小巧的电风扇外,就连椅子都没一张,真可说是无一长物。
天那!全部加起来他推估绝对不超过十坪大,甚至于大概只有六、七坪的大小而已。怎么到了这个年代,还有人是生活在这么小的屋子里,让他大开眼界。
当天晚上,他率先走进来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难不成这儿刚遭小偷不成,东西怎么这么少啊!?但看柳沐言习惯的动作,整齐地将所有东西放到它该有的位置时,他才肯定自己并没有踏错地方。
但,他真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过得那么苦。对于辛勤打拼赚钱的例子他不是没看过,可是这么辛苦过日子的,他倒是第一次瞧见。
听柳沐言道,他早上先是出去送报、送牛奶,接着到工地或是有需要的地方打零工,晚上再接着到有些远的地方的快餐店或便利商店工作,直到月亮与星子都落下后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
在这经济不景气的年代,也不是随时都有工作的。
看柳沐言一副没什么哀怨与痛苦仅是平缓的阐述道,薛凯臣只能自己在心中为他感到痛心。难怪他的身子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弱,挺立的身躯也彷佛随时会被风吹倒一般,摇摇欲坠。
这样辛苦一天下来,能赚多少钱。扣除小孩子与房租、吃食外,还能存下多少钱来。
对了,说到这边就不能不提起还有一样,那就是他继母的赌债。每月每月增加的费用与利滚利的压力,也难怪柳沐言沉重的眉宇间总是没有松开的时候,得不到休息的身心也只能这么一再一再地拖下去。
薛凯臣想到这边就痛心不已,想帮他,柳沐言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坚持他若真如此做的话,他就要跟他断绝来往。
这么着,到口边要他来公司工作的提议也就吞了下去。
他晓得,柳沐言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对他而言,也是自尊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容不得人侵犯领域。
「你呦,就是工作的太累了。要你多多休息你又不肯,早晚会垮掉的。」拿着从柜子里挖出来的医药箱,薛凯臣像个老妈子一般碎碎念个没完。
这时,他总算认清原来自己也有鸡婆的天份,只是以前时候未到而已。
红着脸让薛凯臣拉来拉去,柳沐言尚未能从刚才的震撼中回复过来。
这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他不住地提醒自己刚才凯臣的动作不过是帮自己做消毒前的工作罢了,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他太害羞才没注意到的,回过身拉着他走时,凯臣那俊美的脸庞上可是挂着抹明显地偷腥笑容,窃笑不已呢!
「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他努力平抚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跳声,让自己出口的语调能同平时一般毫无差异地说出口。
「是是是,你好到风一吹都不会倒,是吗?」薛凯臣打量自己包得似乎有点离谱的伤口,呃……干脆当做没这事地跳过不看,毕竟自己又没帮人服务过,更别说是包扎了。
听着薛凯臣的调笑话,柳沐言羞得讷讷无语,真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顺着他打量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真的太单薄了,可是经济的压力让自己不得不如此拼命啊!虽然凯臣有说过愿意帮自己,但他不要他的同情,他不想要让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必须要靠自己才行。
# # #
「好啦!」薛凯臣放开自己的得意之作,将医药箱放回去后,顺手关闭炉上的火将汤端了过来。
望着自己不过因为一个小伤却包得像金华火腿般的指头,柳沐言还真是哭笑不得。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爸爸……痛痛……呼呼……」在一旁玩薛凯臣带来的玩具的遥遥也摆动着不稳的身躯走了过来,趴在柳沐言的腿上学柳沐言在自己跌倒时的动作,小嘴嘟得老高,呼呼地吹着。
「乖,遥遥……爸爸不痛了,谢谢。」听到柳沐言这么说,遥遥开心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来,遥遥过来,来叔叔这儿坐。」薛凯臣大手一捞,稳稳地将遥遥置在自己双腿盘坐的大腿之间放了下来。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7 t x t。c o m (爱去小说)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看着这一幕「亲子和乐」的表情,柳沐言更是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一向讨厌不认识的人抱的遥遥居然毫不排挤薛凯臣的存在,反而与他热络地玩在一起,有时候看起来,反而比他这个当爸爸的人看起来还亲呢!
「沐言,你又在发什么呆啊!?」薛凯臣看柳沐言又神游出去了,出口唤道。
他真的觉得柳沐言还有一项最厉害的招数,那就是不管身边有没有人,或是他正在做什么事情,只要他想要发呆的话,马上就可以开始而且彻底地进入忘我的境界,很难唤得回来的。
「呆呆……」正在牙牙学语的遥遥,只要碰到机会就想展现他高度的学习能力。
「是发呆,不是呆呆……。」薛凯臣也配合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呆呆……呆呆……」看来遥遥想展现他聪慧的一面,还有得等了。
薛凯臣轻轻地敲了遥遥的小脑袋瓜一下以示惩罚,待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时,就见柳沐言一脸温馨美满的表情直望着自己与遥遥看。
他大大地露出一个笑容出来。
「好了,快吃吧!不然我带来的东西又要冷了。」薛凯臣先是夹了块鱼肉进柳沐言碗里,跟着又弄了一些较适合小孩子吃的东西到遥遥的塑料小碗去。
由于柳沐言说什么也不接受他的帮忙,他只好换一种方式,好好地帮这对父子补一补。
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帮柳沐言好好地调养身体才是,他根本就是把最好的都给遥遥了,自己却胡乱吃一通,早晚身子会搞坏的。
也因为这样,他三天两头就带着从各家餐馆与饭店搜括而来的食补一样一样往这儿送。当柳沐言要出声抗议时,他就说自己习惯吃这些东西了,所以带来请他们帮忙吃完罢了,不然也只是丢掉一途。
这么一说,纵使柳沐言有再大的脾气或是知道他的本意都会忍了下来,跟他一起把东西吃完,他根本见不得有人把还可以吃的东西丢掉。而他也就是抓住了这点才那么大胆的。
「你实在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柳沐言叹了口气,吞进薛凯臣送到碗里的东西。
「才不会呢!反正这些都是我平时吃的东西,不买白不买嘛!」他顽皮地眨眨眼道。
「你……谢谢你,凯臣。」柳沐言感激地道。
对于薛凯臣的心意,希望自己身子好的作为,他只能说是无以回报。
只见他丝毫不在意地挥挥筷子,又夹了肉跟菜进柳沐言的碗里,当然也不会忘了睁着水汪汪大眼盯着自己瞧的遥遥。
「说什么谢,我们不是朋友吗?还这么见外做啥!」薛凯臣按捺下自己心中的真实心愿,轻松地说出「违心之论」。
一瞬间柳沐言透着光彩的脸颊暗淡下来,但很快地就回复。
是的,我们只是朋友罢了。这样就好了,不可能再多……也不允许自己再要求更多的爱了。
「嗯。」他将头埋在碗里,一口口扒着饭吃,不愿让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 # #
待饭后,薛凯臣以柳沐言手受伤了不便行动为理由强制要他乖乖地坐在一旁休息,他来收拾就好了。快速地洗过碗筷,擦好桌子,两大一小三个人就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口中还吃着薛凯臣带来并刚削好皮、切块的哈密瓜,笑笑闹闹地玩着。
「来,遥遥……啊……」薛凯臣像钓鱼一般逗弄着小孩儿,其实以遥遥那没几颗的牙齿,说是吃东西倒不如说是在啃它还来得实在多了。
就好像现在,遥遥两手抓着小口根本塞不进去的哈密瓜,很努力地用门牙啃着,橙黄色的汁液也就随着嘴边流得满地都是,他还是开心地咯咯笑个不停。
「你太宠他了。」柳沐言看一大一小开心地玩着,手也不停往地板上擦去。口中埋怨地说。
「那也是因为遥遥太可爱了嘛!对不对!?」薛凯臣摆明问着眼前的小家伙。
「对对……对对……」发音不准,遥遥还只会抓别人话中的最后一个字,挥舞着短短的小手,随着薛凯臣的话不住地点头。
「你看遥遥也这么说呢!」薛凯臣奖赏地在软软的红通通小脸颊印上重重的一吻。
看着这幕,柳沐言也只能无奈地跟他们一起玩起来了。
过了会儿,三个人浑身沾满了黏黏滑滑的哈密瓜汁液,气喘嘘嘘地倒在地上大笑,柳沐言彷佛踌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凯臣,不知道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小小的嗫嚅声,若不注意听可能还发觉不到呢!
「怎么啦!?」薛凯臣正兴致勃勃地与遥遥玩起抛接游戏,一声声笑声与制造音效的呼啸声此起彼落。
「我想……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吗?」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他深吸了口气流畅地说完,接着就好像等待告白结果的人一般,屏息以待。
薛凯臣听到这话,抱着遥遥坐了起来。
「这周末你没班吗?」他疑惑地看着柳沐言。
柳沐言的班随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