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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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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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梁单结了案,锦王那边很满意,没有再生疑。”

君亦衍接过齐荆递来的信,没拆开看便放在桌上。刘完看了那信一眼,出声道:“爷还是看看信吧,听说姑娘想要过来北祁,毕竟春猎那日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姑娘说若爷同意,她便立即跟去皇上说,尽快动身。”

君亦衍瞧他一眼,拿起那封信抖开阅过,头也不抬地对齐荆道:“替我回一封,就说不准。”顿了顿,又嘱咐道:“叫她找机会辞了刑部的职,锦王若还是拉拢她,尽量不要推辞,以免身份被怀疑,叫她千万保重自己,

别担心我这里,处置好北祁的事我就回去。”

刘完还待再说,齐荆轻轻摇了摇头。系扣子的手停了一会儿,君亦衍转过头看向齐荆,沉吟道:“听闻太后派人去找百离草的事,已经有点眉目了?”

齐荆想了想,点头道:“的确是有了眉目,传闻七十多年前芸国前任阳景帝下令火烧渊山时,前去远山执行的清乐侯暗中偷藏了几株,到现在,他其手上应该还有一两株。”

君亦衍点头,站起身来慢慢踱了两步,回转过身来道:“给尤行去封信,要他即刻赶往芸国,务必在战事结束之前找到清乐侯,不管是什么价码,只要能抢在太后的人之前将百离草拿到手,都答应他。”

刘完应了,似有什么话想说,几番欲言又止,君亦衍只作没有看见。立在后面的吴赫这时忽然不解地道:“难怪那渊山到如今都光秃秃的,植被稀少,可既是能解百毒的圣药,那阳景帝为何要下令除去,一棵不留?”

正在桌前提起笔准备回信的齐荆头也不抬地说道:“芸国民间传说,是为了一个女人。阳景帝在民间体察民情时邂逅一位少女,该女极有才情,琴棋诗画无一不精,是芸国当时有名的第一才女,初入民间的阳景帝立即就

被吸引,掳去了真心,想纳此女为妃,奈何此女远负盛名,十分清高,不肯答应,扬言除非阳景帝废除后宫,一生只得她一妻,才肯跟她回宫。阳景帝自然大怒,但终究不忍治其罪,又始终不能忘怀,便强行将此女带回宫中

,岂知此女性子极烈,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入宫当夜便服毒自尽,阳景帝闻讯带着百离草赶去救人,那女人却不肯服下解药,反问阳景帝,你道为何此草名唤‘百离’?阳景帝不知其意,遂答,其一可解百毒,其二是离族

的圣草,故名‘百离草’,那女子大笑,指着阳景帝的手道,世人都道它可解百毒,名唤‘百离’,却不知,其实那个字应该念作‘白’。说毕这句话,那女子就断了气。”

君亦衍都有些惊讶了,抬眼道:“你是说,不是‘百离’,而应该是‘白离草’?”

齐荆搁下笔,点头道:“是,白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白’和‘离’,而非人们以为的‘百’和‘离’。那女子并非离族人,只是偶然听闻离族人只得一夫一妻一子的族规,记在了心中,奉扬效仿。那女人

死去后不久,阳景帝听闻了这段渊源,一怒之下派人烧了渊山,灭了离族,致使离族人和白离草全都绝了迹。”

屋子里静了一瞬,君亦衍忽的想起了一些事。她曾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曾说每个女子都是如此,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只爱自己一人。他毫不怀疑,她也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人。莫非……她也是离族人,所以她的血

中含有白离草能解百毒?她曾说的‘三口之家’,莫非就是指离族人一夫一妻一子的族规?电光石火间,似乎一下子全部想通了,继而又生出些新的混沌,譬如,她为何也叫董未夏,为何与玉湖庄里那个大小姐生的一般无二

,譬如玉湖庄戒备森严,她一个不会武艺的弱女子,是怎么混进去的,最关键的,是他们到底何时见过。她的身份已然成了一个谜,越想,谜底反而越深。

在椅子上坐下,君亦衍侧头看齐荆:“永卿那里……何时启程?”

齐荆道:“世子爷说,夫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非常生气,坚持要见爷一面,所以何时启程,还是等爷见过夫人了再说。”

“送走!”他忽然心烦起来,摆了摆手道:“不见,叫永卿直接把人送走。”

齐荆犹豫道:“世子爷说走不了,夫人发了很大的火,连他都给骂了,他也不敢劝,再说劝了也没用。”见君亦衍皱着眉不为所动,齐荆继续道:“哦,世子还说夫人拒绝吃饭,也不肯吃药,夫人说了,爷一天不见她,

她就一天绝食绝药。”

“都是死人吗,不会想想办法?秦世子向来不是很能,怎么连个女人都摆不平,”君亦衍豁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望了一眼对面的运来客栈,眉越皱越紧,忽的又一把关了窗子,退回来坐回椅上,显得有些心

烦意燥,最后一指齐荆命令道:“快点送走,叫永卿干脆些,别这么婆妈!”

齐荆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世子说,他倒是想干脆,弄昏了拖走最简单,怪只怪爷自己做事不干脆,凭白给他添个累赘。”

君亦衍一怔,抬头瞪着他:“什么意思?”

齐荆掩着唇咳了一声,才吞吞吐吐着道:“世子爷说……夫人恐怕会有孕,非常时期,他也怕会伤了夫人肚子里爷的宝贝肉疙瘩。”

“胡说八道!昨夜才——”君亦衍立即斥了一声,见齐荆面色不太自然,意识到不妥,及时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就算会有,也不可能这么快……去跟他说,无论如何我也不见,叫他想办法让她吃饭,再尽快把人送

走。”

齐荆应了一声,口中却道:“就在对面,这么近,爷做什么不愿见一面?”

君亦衍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你倒是去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今晚还有更的,会比较晚,大家别等,可以明早看~~

☆、150害怕

从早晨到下午;再到傍晚,未夏度过了最为难熬的一天。若不是她现在不能露面;她早已直接冲到对面去了;哪像现在这样只能从窗缝中紧盯着对面客栈。君亦衍自上午进去后就再没出来;可气的是,她找一晗去递了几次话;那个人仍旧不肯来见她。

心情一点一点的沮丧下去,几十米不到的距离,走过来甚至不要三分钟;他却不肯来见她一面。

门被推开;有人提着食篮走进来;未夏头也不回地跺脚:“拿走拿走,我不会吃的!”

那人却不出声,将食篮轻轻搁在桌上,轻而又轻地叹了口气。

未夏身形一僵,一点一点地转过去,看见那个她念了一天气了一天想了一天的人正站在桌前。他微微皱眉看着他,一手指了指竹篮,道:“吃饭。”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未夏觉得自己被折磨的快要疯掉,可那个人却不打算解释,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的好似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又生气又委屈,未夏赌气喊道:“不吃,我不想吃饭!”

君亦衍叹了口气,上前来拉她的手,语气柔和,嗓音带着轻微的嘶哑:“听话,先吃饭,饿了一天,你的身体……”话未说完便掩着唇咳嗽起来。

明明很生气,他一咳嗽,她便心疼起来,不想问,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受凉了?”说话时还不肯看着他,脸色还很沉,语气也很生硬,显然还在赌气。

“没有。”君亦衍又咳了一声,如实道:“烟熏了。”这句话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提到那场火,未夏的脸一下子又黑了下去。

正要伸手去搂她,未夏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眼瞪着他,喃道:“骗子,骗子!你来做什么,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的么,为什么又要过来,不如等我饿死了病死了你再来见我!”

他定住脚步,看着她,眼神疲倦,尽是无奈。

整个人伤心到了极致,未夏走过去抱起榻上那个大大的包袱,扬手掷到他的脚边,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他还是一动不动,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散开露出衣衫的包袱,眉皱的那样深。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被他的无动于衷逼迫到了极致,未夏无法遏制地哽咽,大声道:“你是要我活着,只要我活着是吗,至于谁带走我,今后我与谁在一起你都不在乎是不是,是不是?那这样呢,这样你是不是也不在乎?”她扬起下巴,让他看清楚她唇上的伤痕。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绕开地上散落的衣衫,走到她面前,伸手去触她的唇角,动作轻柔带着深深的痛惜。未夏任他抚摸,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对不起,”他终于说道,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深深地叹息,显得那样的无奈:“若告诉你,你必定不愿与我分开。而我又绝不能让你踏入北祁,若到时佑坤不肯相信……即便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也不能拿你冒险。未夏,你听我的话,跟永卿去西秦,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一直摇头,好半晌才挣开他的怀抱,将手腕上的玉镯子一个一个的摘掉。

“我放弃你一回,你也要放弃我一回是吗?”泪流不止,捧着镯子的手都在颤抖,她却是笑着抬起脸看他,轻轻地道:“是不是,如此才算扯平?那好,各放弃过一次,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谁也不要再放手了!”

他动容,嗓音干涩:“我……”

她把镯子塞进他手中,轻轻地偎进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再也不想放手的样子。从啜泣到痛哭失声,她难过地颤抖地说:“即便只有一天可活,我也要在你身边,我们说好了的呀,相公,你忘了吗,我们说过要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相公,你食言、你食言了……你给我戴这么多镯子做什么,我说过了,每年只能送一个啊,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戏,要听我讲我们的初识,可是你却食言了,相公,那日你在牢里对我说要我留着命,与你好好在一起,我是为了你才坚持下来了,你说若我离了你,我还留着这条命做什么?你给我吃那些药,算准了时间在我最容易受孕的时候碰我,是想给我一个孩子吗,你交给一晗一个金锁,让他等我生下孩子的时候交给我,是以为我若有了孩子也不会回来么?相公,你说,我要孩子做什么,你不在,我要孩子做什么?”

他紧紧地回抱住她,心中又是疼痛又是喜悦,手安抚地顺着她的长发,闭上眼亲吻她的眼皮,无奈地叹道:“好,不走了,不分开了……未夏,我只是怕,这一次护不了你。”

“我不怕,只要我们不分开,我就什么都不怕。”她扬起脸,扁着嘴看他,那样委屈:“你不知道我最怕什么么,相公,我最怕的,是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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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衍一跃上了屋顶,夜已经深了,月亮正圆,有一个人躺在瓦上正举着酒坛,对月酌饮。

“好了?”见他上来,秦一晗微微坐起来一点,扬了扬手中的酒坛道:“来一点?”

“嗯。”君亦衍低应一声,摆了摆手,推了酒坛道:“你也少喝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一晗扬了扬眉,收回酒坛放在一旁,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在你们这个年代,像你这样不喝酒的男人,基本跟恐龙差不多了。”

“我们这个年代?”君亦衍皱眉重复一片,似笑非笑道:“恐龙,应该是稀少的意思,却又是贬义吧。”

秦一晗挑眉不语,拎起酒坛喝了口酒,道:“想好了?”

“是,”君亦衍道:“不送她走了。”望着天上的月亮,他忽的叹了口气,整个人歪躺下去,闭上眼,轻声地叹息,“永卿兄,你是不是觉得,不像我了。”他慢慢说道,带着一丝迷惘与自嘲:“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中了蛊,魔怔了……”

“不,这样才像你。”秦一晗侧脸看他,静默良久,摇头笑道:“想不通便别想了,子行,命中注定的,便当做是天赐吧。”

“天赐……”君亦衍微微勾起唇角。

“她一直觉得欠了你,如今这样,也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便当做重新开始,过去的,不记得的就不记得了吧,往后这一生还长,北祁的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扛着要好些,天无绝人之路,往后有什么事,不要瞒她了。”抿了口酒,秦一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子行,你的那个阿箩,你打算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任务完成,睡觉去~~~

☆、151完结倒计时

一场国丧;似乎连老天爷都沉浸在哀默中,空气中灰蒙蒙;如霜似雾;使辰都的天总显得阴阴沉沉。从踏进这座国都;一路上,无论白昼;每家每户屋舍院落里的院墙上必定都放着一盏白灯,夜幕降临,点点烛火在风中摇曳;使这座本就过分安静的城;更加的沉寂。

推开房门;秦一晗瞟一眼窗前,信步走进,从桌下拖出一把圆凳,给自己倒了杯茶,上好的雾山银针下肚,浓淡适宜,水温恰好,使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秦一晗不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抬目却见那人仍立在窗前,不由皱眉搁了杯子,走过去搭上未夏的肩膀:“你没易容,不可久立窗前。”说罢伸手就去取支窗的木条。

未夏没有阻止,再望一眼由近及远的点点星火,心不在焉地回道:“客栈是你的,上下都是你的人。”方圆几条街,但有生人异动,都会有人来报。

秦一晗古怪地瞅着她,拍拍手上的灰尘,耸然笑道:“我是老板不错,可这底下的土地却不归我,仅有使用权却无所有权呐。”虽是调笑,说话时,却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一手无意识地在窗棱上轻敲着,微微眯起的眼眸中竟有一丝异光,未夏看得清楚,那是对某一种事(文*冇*人-冇…书-屋-W-R-S-H-U)物的认笃和向往,隐含着蠢动的憧憬。

那是男人的眼光,想要征服一切,将天下都握在手心的野心。似乎只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强烈而显著的不同,现在的一晗,是一个男人,身姿昂扬,神色精利,怀揣着同所有男人一样的、征服天下,坐拥江山的梦想。

“做皇帝,好吗?”话出口时,其实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这样问了。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君亦衍黄袍加身、端坐龙椅的样子。只进过寥寥几次宫,只在电视上看过,只知金銮殿,九重宫,高耸凛凛,金碧辉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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