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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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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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猛的一震,脑中豁然清明,大片泪花从眼中迸出,未夏抑制不住激动,喜悦地脱口而出:“活着,我是生!是生是甜!”缓缓站直身体,未夏双手合十,虔诚向那和尚鞠了一躬,道:“苦今生修来世,未夏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和尚淡笑着摆手,转向君亦衍,合掌颔首:“得必有失,失必有得,全凭一念。施主,惜福。”说罢抱着怀中的猫仔悠然离去。

“多谢大师!”双手合十,虔诚行礼,再望一眼那洒脱的一袭僧衣。猛地转身扑进那具早已等待着她的怀抱,她紧紧地抱住他,喜悦不能自抑,缓缓淌下泪来。

他更紧的回搂住她,想将她嵌进身体一般,感受到肩头的湿润,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手却微微颤抖。

“你是怕会与我分开么?”他心痛地道,埋首在她肩窝中,一贯噙着笑的嗓音此刻却绷紧颤抖着:“我就在你身旁,为何还要害怕?”

未夏缓缓摇头,心里堵着很多话,却无从说起。他忽然激动起来,猛地捧起她的脸,望着她,眼里又痛又热,仿佛要将她灼伤融化。他道:“未夏,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

“信,我信!”她在他掌心狂乱地点头,大喊着回应。

他却是更激动了,捧着她的脸,颤抖而温柔地笑着:“你若怕福分不够,我便去买更多的山,更多的土地,种很多很多的红薯,救济更多的穷人,让全君国再没有人挨饿……攒很多很多的福分,这样我们就有用不完的福分。”他凝视着她,眸底深浓,双手渐渐不再颤抖,坚定而柔韧:“我答应你,永不会离开你,到这一生结束,下一世开始。不牵你的手,不过奈何桥。这样,算不算永恒?”

回程时天已经深了,街头格外安静,马蹄声便格外的清晰。娘娘庙中的偶遇和之后的失控,使未夏乏困地睁不开眼,整个人窝在君亦衍怀中,沉沉睡着,她像是梦见了很好的事,小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红唇微启,似要淌出口水来。他不禁看得痴了,情愿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看着她,一生都不够。此生他们才刚开始,竟已盼望着下世!或许他还弄不懂她全部的害怕,却懂得她全部的期盼,因为永恒,并非她一个人在盼着。

身后传来清浅的车辙声,由远及近,君亦衍皱眉回头,望一眼街尾,催动马匹加快速度。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那车辙声也加快了滚动,始终不近不远地在后面跟着。

再跟了两条街后,扯缰勒马,君亦衍厌烦地转过马头,在原地站定。片刻后,一辆马车披着夜色,从街尽头缓缓驶来,停在了距离他们五丈之外的地方。

从鞍下的布囊中取出披风,给未夏罩在身上,君亦衍眉眼不抬,边为她系好绳索,淡淡地扬起声道:“从庙里便跟了一路,是人是鬼,不妨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无存稿,要照顾眼睛,爬的慢点,不过我会尽量日更的~

O(∩_∩)O~话说,这和尚真萌啊萌啊萌啊~

评论回不上来,我在这里说吧,看到大家在问结局是否杯具,nononono!坚决不会~自诩亲妈的石头,肿么会这么坏,去写杯具呢?

☆、162完结倒计时

马车在数丈之外静静停着;几乎占去了一半宽的土路。半晌,带着宽沿斗笠遮住大半边容貌的车夫跳下车辕;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头望着纹丝不动的车帘;似焦急,又似犹豫。

马儿在等待中逐渐变得焦躁起来;不住地在原地踏着蹄子。手撰着缰绳,君亦衍也已失去耐性,见未夏已被吵醒;正睡眼惺忪地从怀中撑起身子;看着那静默的马车便越觉厌烦。

未夏揉了揉眼;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安地低声道:“相公,那是什么人?”他刚才的问话她听见了,他们竟是从娘娘庙里就被后面的人盯上了。

“不是什么人,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辈而已。”耐性告罄,君亦衍微微笑道,嗓音不高不低,恰恰能让对面的人听见。说完一手揽了她,让她再靠回自己身上,抬目朝对面瞥了一眼,提高嗓音,冷声道:“既不敢现身,就藏好些,遮头不避尾,平白扰人清梦!”说罢双腿夹了马肚,便要掉头打马。

“等一等!”见他要走,对面的马夫慌忙阻拦一声,转身对着车帘,焦急道:“小主子,您……”

一只白净而枯瘦的手从车内伸出,撩起了静默许久的车帘。继而一袭长到落地的黑色斗篷从车中钻出,从头罩到脚,是男人的款式。那斗篷看起来显然过大,却因穿着它的人体型的瘦小,即便包裹的过于严实,也不显丝毫臃肿。

君亦衍微微眯眼,紧紧盯着那抹黑色。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打扮。那人总是盼着日子,乘着夜色赶来见他,偷偷来,悄然去,每每穿着这样的斗篷,只为掩去一袭女儿身。

撰着马缰的手握的死紧,已然泛出了骨节。未夏无声地握住那双手,君亦衍毫无反应,依旧唇角紧绷,面色严肃地盯着前方,似要将它看穿一般。

未夏轻叹一声,他和她想到的是同一个可能吧……

果然,那人缓步上前,抬手摘下风帽,露出帽沿下一张瘦削而带着病容的脸。

“阿……”尽管已猜到是她,看到那张脸,君亦衍仍旧瞳孔骤缩,几乎脱口喊出。深吸一口气,及时改口道:“安小王爷!”贴着他的胸膛,未夏听的清楚,他的嗓音干涩又僵硬。而对面那人,眼圈通红,未语泪先落……

身后蓦地空了,君亦衍丢掉缰绳翻身下马,大步走过去。见他行来,阿箩甩掉眼角的泪水,奔跑着迎上去,扑进他的怀里,力道大到将他撞得后退一步。

背对着她,未夏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见那背脊僵了一瞬,然后抬起手想似拉了拉开怀中的女子,却被她更紧的抱住。阿箩无声地抽泣,诉尽委屈,她甚至不敢哭出声,始终记得,他讨厌哭泣的女人。

心中剧烈挣扎,终究不忍回头看上一眼,她……会难过吧。君亦衍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阿箩的肩头,温声道:“万棠,到豫蜀来为何不通知为兄一声……”

“不要叫我万棠,我是君忆箩,是你的阿箩啊!”她抬起一双泪眼,泪眼朦胧地地将他望着,解释道:“很安全,没有人跟踪,不会暴露身份。”

君亦衍皱了皱眉,未再说什么,抬袖逝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叹一声道:“阿箩。”她出现的太过突然,突然到除了喊她的名字,竟再也找不到旁的话可以说。半晌,他终于说:“阿箩,你……像是瘦了。”

“想你想瘦的。”她噙着泪花笑着答道,双眼贪婪而痴迷地望着他。

君亦衍愣了愣,温和一笑,拍着她的脊背道:“好了,阿箩,夜深了,我们先回府。”

“不要!就一会儿,两年了,我们分开足有两年了,让我抱一会儿,”她的眼中又蓄满泪水,不管不顾,耍赖一般不肯放手,抽泣着趴在他的肩头:“你知道吗,我日日想你,平日里想,毒发更想,总盼着你能在我身边像这样抱一抱我,让我不那么的疼。”

他的心一下子软了,愧疚了。当日在城门外接到圣旨,走的那般急促,甚至没有机会见上她一面,该说的话没有来得及说,拖了两年,做出的决定仍旧没有机会让她知道过。

肩头再次被眼泪打湿,他挺直着脊背,抬手一下下轻抚着,安慰怀中的阿箩。心里却想着,她……是不是会生气,会不会气他弄脏了她一针一线辛苦为自己缝制的衣裳。

失去依靠的后背渐渐的开始失温,未夏安静地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不知是该上前打声招呼,还是默默地走开。

罢了,还是回避吧。从前的事虽已释然,但此时此刻,对于一对久别重逢的男女来说,自己的存在终究是尴尬的。

扯动缰绳时,忍不住再看一眼,那女子正伏他的肩头,低低喃喃地倾诉着思念。心狠狠的抽痛了,不为别的,只为这样的思念,她也经历过的,她……也曾这样思念过他整整三年!也许心底深处,隐隐酸痛的还有一点别的什么,但她绝对绝对不会承认,不会承认那是因为,那双正轻柔拍抚阿箩肩背的手,一个时辰前,也曾经这样拍抚过自己,安慰过自己。

他说的没错,董未夏真的是一个妒妇!明知不应该吃醋,明明心里是理解他的,却还是不愿意看见这样一幕。忽的自嘲的笑了,这一刻,她心里竟然想到了小狗,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和骨头,就到处撒尿宣示主权,不容别的狗侵犯一步。要是可以,她也想这样做呢,可惜自己又不是小狗,君亦衍又不是骨头,要是跟细细一样变成了猫,或许就可以了,可是似乎猫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呐……想着想着,不由便笑出了声,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这是一匹彪壮的成年马,马身很高,因为之前一直是被君亦衍抱在怀里侧身坐的,未夏不得不小心翼翼爬在马背上,改为跨坐的姿势,骑上马鞍上,未夏便又发现了一个难题,这马太高了,脚蹬又隔得太远,她虽不会骑马,却也知道不勾马镫,是很危险的。

先小心翼翼地把缰绳拉进手中握紧,经历朽木兰的那次意外,她对马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到豫城两年,也不曾学过骑马,君亦衍也从没让她独自上过马,刚才却是太急切,把她独自留在了马背上。未夏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深吸一口气,倾身抱住马脖子,马身子贴在马背上,努力伸脚去够那马镫,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脚也无法成功勾上去。几次后,马儿便不舒服地弹了弹耳朵,鼻息不耐地响动。

看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君亦衍,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喊出声。也罢,不要脚蹬了也不骑马了,便直接跳下去吧。

可就在她滑下马背的一瞬,马儿许是被她扰的烦了,不耐的甩了甩头,马身也随之焦躁地晃动起来。不受控制的恐惧感一下子袭遍全身,未夏双脚发软,身体便直直地摔到土路上,便发出一声闷响。

这真是又喜又惊又烦又倒霉的一晚,也许会成为毕生最难忘的一个生辰吧。未夏叹一口气,吐出满口的灰尘,吃力地从土里爬起身。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君亦衍蓦地变了脸色,松开阿箩,转身快步赶过来,以防马蹄踩到未夏,先把马驱到一旁,才伸手拉过她道:“摔到哪里了?”

他的声音焦急又担心,未夏侧头看去,那个女子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已然有了怨恨,阿箩会以为她是故意摔下马,好吸引君亦衍在意吧,因为……现在,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这样想了。

“伤了没有,说话,有没有哪里疼?”君亦衍焦急地道,伸手慌乱地在她膝盖手臂摸索着,仔细检查。

未夏摇了摇头,背转过身默默拍打身上的尘土,等收拾得稍微干净些了,转过身却发现他仍旧在身后站着,皱眉看着自己。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马上?”他责备地道,掏出绢子给她擦拭脏兮兮的手脸,心里却明知是自己的疏忽,不该独自把她留下马背上。

“我……”她忽然便委屈了,眼泪一下子就要溢出来,垂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心中鄙夷地想,这下子,他更要以为自己是在使苦肉计了吧,也认定她是个妒妇吧。

她垂目躲闪的样子,使他的心里狠狠地抽痛了,明该是让她很开心的一晚,最终却变得这样糟糕。阿箩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原来的计划,他烦躁不安,他愧疚难当,于是便将自己的烦躁加诸在她的身上,惹得她伤心难过。

“对不起,未夏,对不起。”他低低地道,收起绢子,一把抱起她,走到马前,将她拖上马背上安置好,双手扶着她转身对着身后沉声道:“街上不宜久留,先回府去,我骑马先行,邱大驾车跟上,府里有眼睛盯着在,你们晚我半个时辰进去,等我部署好叫人出来接应。”

带着斗笠的车夫立即应声跳上车辕,整顿马儿,站在路中央的穿着黑斗篷的女子却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君亦衍转头注视着她,柔声笑了笑:“回去再说吧,阿箩,夜深了,你吹不得风。”说罢翻身上马,抖了抖披风重新裹在未夏身上,转过头嘱咐一句:“邱大,车赶稳些,阿箩累了,让她在车中休憩一会儿。”

马鞭轻扬,他骑得并算不快,马车还是渐渐落在了后面。一路沉默,彼此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君亦衍紧搂着未夏,直觉胸口压抑的闷痛。

快到府门前时,他忽的勒马停住,将她转过来道:“在想什么?”

未夏缓慢地转动眼珠,木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未夏,方才我不是有意。”他压抑住心中的烦乱,柔声解释。听见她低声“嗯”了一声,心中更加烦乱。抬起她的下巴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未夏抬目,认真的凝视了他许久,握了握手心,笑了笑,慢吞吞地道:“如果我说,我在想……如何能快点找到另一株百离草,还了阿箩姑娘的情,相公会不会觉得……觉得我这样想,太狠心了?”

君亦衍一愣,未夏自嘲地掐了掐手心,那和尚果然是看走了眼,自己明明是个多么自私狠心的人呐,怎会是个善人?

侧过头,垂了垂眼,未夏盯着不远处的沉浸在漆黑夜色中的王府家门,慢慢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摔下来引你注意,我只是想驾马回避一会儿……马太高,脚蹬隔得太远,我够不着……便想跳下来,马忽然在动,我、我很害怕……”还是忍不住哭了,在他眼里她已是个坏女人了吧,不惜耍弄心机演苦肉计去破坏他们的重逢,没有情爱,他与阿箩也是有着兄妹情谊在的啊,她自认还没有小气到这样的程度,只是她太没用了,连下马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好,合该惹阿箩恨,惹他生气责怪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心抽痛不已,君亦衍紧紧地搂住她,将她的脑袋压回怀中:“是我不好,不该责怪你,你本就惧怕骑马,还将你一人留在马上……未夏,我只是在责怪自己,恼恨自己总也解决不好这些事,总也不忍与阿箩讲明白,拖延至今,才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知道,相公,我全都明白。”未夏破涕为笑,伸臂圈住他道:“虽然阿箩姑娘心中一直恨我……但我、我很感谢她救过相公的命,两年前从董逢手中得来那株百离草,我原以为可以……岂知还是不够。这两年相公虽然到处去寻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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