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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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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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我哥对你不好?怎么会得那种病?”

“不是,是我自己,我爷爷刚去世……总之很多事情困扰,我现在好多了,衍柏,千万别告诉你哥。”

苏酒不想解释那么多,也说不清的,但她说的话衍柏会听。穆衍柏果然是点着头答应,多么纯洁善良的好姑娘。

实在吃不下晚饭,也不想多留,安廖送她到门口,嘱咐司机一定要送到家门口,上车前又拉住她说话。

千般万般的难耐,像对自己的孩子,安廖说的也心酸,“我知道委屈你了,也知道你懂事体谅他,可我们……没办法,你看你伯父还笑的出来,说不上哪天就下来了,衍森他也难,这节骨眼儿上要孩子不是时候,谢谢你体谅我们……”

“您别这么说,我自愿的,我自己有分寸,伯母您回去吧,再见。”

肯这般尊重她,已经是很不易了。不是她自惭形秽看不起自己,是阶级这种东西,永远存在,无形中打压着卑微渺小的你。即便怎样强行将其压制、漠视,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你没有资格,你永远,没有那份资格。

所谓尊严,早已是粉碎殆尽,她这一生恐怕都逃不脱厄运的枷锁,从一个困境闯入另一个困境,总也寻不到好去处,安静看好风景。又何苦连累别人走歪路?

苏酒坐在车里,红灯停,看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看路边摆摊的小贩,看马路边捡垃圾的流浪汉,心中没任何多余的奢念,也不想要所谓安慰感谢,只悲哀自己命该如此。路灯行,她慢慢躺下去,只想睡一下,很困,终于知道困。

一边瞒得严实,一边又舍不得迟迟下不了决心。开始嗜睡,消瘦,呕吐的厉害,他也开始怀疑,再编不出任何理由,万分不舍苏酒还是决定去医院。

独自坐在手术室门口,看着墙上贴着可爱宝宝的海报,忽然泪流不止。冰凉的手术刀,贴着皮肤一直凉到心底最深处,手术她不肯打麻药,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毛巾也被咬破了。走下手术台,她终于忍住不哭。医生叹息,孩子有胎角,应该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太可惜。她恍惚走出医院大门,蹲在路口,已是泣不成声,没一点力气。

打开门,他低头坐在客厅里,像是等了她很久,抬眼看着她,“去哪儿了?”

“随便走走。”

她蹲下解鞋带,其实是因为实在站不稳,又怕他看出来,埋着头,动作迟缓。

他眉宇一扬,冷漠的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眸子死死盯住她不放,声线也冷的吓人,“我不对你有脾气,是因为我舍不得,但你不要这样处处逼我!”

她心中委屈无限,抬起头,与他对视,嘴却还很硬,借机无理取闹,“我怎么逼你了?我走走有什么不对?你这就开始受不了我了!”

“不要再跟我撒谎!”他生气的打断,“衍柏都告诉我了,你给她发信息说在医院,她害怕就全都对我说了,我找遍了所有医院都找不到你,你去了哪里?你说!到底上哪儿去了?!”

人生第一次,因为害怕,又没什么朋友可以倾诉,她忍不住给衍柏发了条隐晦的信息,怕是衍柏看出端倪担心告诉了他。她去的是偏僻的小医院,省钱又不会巧遇什么认识的人。她想的周全,却到底是没能瞒住。

她哽住,只觉心一紧,狠狠揪在一起,不能呼吸,“去了你永远都不会踏近半步的破医院。”

“你居然瞒着我这么久!!”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目眦尽裂地对她大吼:“孩子呢?!”

心早已是麻木得没有知觉,竟然还能够笑着对他说:“打掉了。”

居然还能摆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穆衍森贴近她,气势压人,俯身低头钳住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与我闹我都处处忍让,就怕你不满意。可这是孩子!我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狠的心!一个孩子,你连说都不与我说一声就打掉了!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这样对我!!到底又是哪里不让你满意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如此狠心!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得到发泄,不忍对她怎么样,随手狠狠掀翻了一旁的柜子,一整柜的青花瓷,全部扬翻在地,噼里啪啦,都是又脆又薄的名贵瓷,逐个摔得粉碎。

她又忍不住掉了眼泪,用袖子用力擦掉。这些日子总是找茬想激怒他,他始终不说一句重话,她更加疲惫,之所以打掉孩子,就是心里清楚他重视,他知道一定会翻脸,不知道还可以再赖些日子,知道了就再没有任何理由,看来老天爷都不想她再厚脸皮下去。只要是他说不再要她,她才能狠下心决绝离开。

“我就是这样,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发疯就是六亲不认,你赶我走啊,你要是赶我走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我就是这么自私,没本事就这么生个孩子出来让它跟着我造孽!我可没我妈那种能耐一个人养个操心的孩子几十年,付出所有到人老珠黄才勉强嫁出去,我不想过那种日子!我宁可弄死它!”

“别说了……”他回身想找什么支撑靠一靠。

“我偏要说,我这个人就是自私,我自己像垃圾一样我不想——”

“啪!!”他竟是控制不住,怒不可遏的掴了她一巴掌。总是能很容易便让他开心也轻而易举撩起他的怒火,让他失去所有理智与自控力。打的并不重,可落在她脸上的一瞬便后悔了,悔的人心悸,上前去不停道歉。

“你走开!”

她捂住脸颊,缩在门边,也不是疼,只实在压抑不住情绪,凄凄惨惨地哭,有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和绝望心痛。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会忍心,可不忍心又能如何?明知没好结果还不管不顾生出来,将来和自己命运一样,不过又是造孽。宁可自己苦死,硬生生独自吞了这孽果,也不要它将来跟着自己遭罪。

穆衍森踉跄上前,心痛地将她圈住,抬起她的手,“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早点发现你不对,不够关心你,也不该发火,更不该打你,你打回去,你打我,打吧,随便怎么打,你打——我求你不要这样哭——你打我骂我就是不要这样哭——”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听不得软话,苏酒立时崩溃地大哭,心中所有绝望无助都一股脑涌到顶点,扬手打他,使不上力气也一下接一下的打,“你要我怎么样啊!我不能就这么生出来!!我自己都要死不活了,怎么养活一个孩子!为什么都怨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全世界都要这么对我?非逼得我什么都没有走投无路去寻死才甘心啊!!我恨你们,恨死你们!”

无论怎么闹,只要她一哭得惨兮兮,他就倍感铺天盖地的压力压的他无法呼吸,穆衍森就这么任她打骂,然后狠狠地抱紧她,又是哄又是哀求:“你别哭,求你,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不论怎样,你记住你还有我,有我在。”

苏酒仰着脸,哭的喘不上气,感觉大腿根湿漉漉的粘着裤子,浑身软弱无力,眼前一黑,趴在他身上,昏了过去。

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是衍柏,苏酒努力用沙哑的喉咙吭了一声。

见她醒了穆衍柏急急甩开手机,跑到她跟前,“你可算醒了,吓死人了!你傻啊,怎么能去那种乱作宣传的私人医院,不安全的!我就是怕你出事,结果你还真——”

苏酒抬了抬脑袋,屋子里再无其他人,只问:“你哥呢?”

“我赶他去换件衣服整理一下,穿着拖鞋和衬衫就跑来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看着滑稽,你知道他一向衣冠楚楚的最在乎形象,被你吓的全不顾了,我硬是把他推到门外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样子多笑话人,你不会怪我吧?”

苏酒勉强笑了一下,下/体隐隐作痛,拧着眉毛想坐起来,被穆衍柏赶忙按住,“你别动了,他不出十五分钟准会来。”想了一下,又说,“我还从来真没见过我哥紧张成那样,吓的脸煞白的,六神无主一会儿喊我看着你,一会儿又喊我回去帮他拿东西。你们……吵架了?你千万别怪我,我见你那信息,心里实在难受忍不住,一个小生命呢,多可惜。没想那么多……”

“我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乱想。”苏酒微微向上靠了靠,问:“只有你知道我在这的事吧?”

“恩,我正好在外面聚餐,一接电话我就赶紧开车去了,谁也没来得及告诉呢,对了,我得回家叫我妈熬鸡汤给你喝。”

“不要!”苏酒尽量不去看她的脸,视线落在她衣服上,“别麻烦了,我体质好,躺几天自然就好了。真的。”

“那好吧,有我哥也不可能亏了你。对了,我见他那些个宝贝碎了一地,不会是你砸的吧?”

苏酒不回答,穆衍柏更显吃惊,“看来对你真是不同,以前我去摸摸都不让。我对你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这么治他就对了。”说着又叹,“不过孩子,真的挺可惜的。不过以后、以后你们肯定会有个更聪明比丘丘还好看的孩子,我来帮你们带!”

“好啊。”实在没心情与她聊,苏酒随口敷衍,想想又嘱咐,“回去什么都别说,千万别说,好么?”

“恩,放心吧,这个点儿我也编不出什么理由了等会我去住酒店就说有公事加班,我妈最相信我了。”

人单纯率真一点多好,这辈子自己是想不来了,苏酒看着她笑,“谢谢你。”

“不用,我早当你是嫂子,只是……哎不说那些,我打电话订个酒店先。”

没一会儿,穆衍森果然是风尘仆仆闯了进来,连敲门那些都全不顾,全身换的都是新的,她没见过的衣服,也不知随便在哪里买的,不是他平时穿的那种。

进了门就走到她面前,用手摸了摸她额头,转身问穆衍柏:“医生后来怎么说?”

“没说什么,好好挂水,别着凉就行了。”穆衍柏见自己二哥那一身完全称不上搭配的搭配,笑话他,“你这身跟哪儿买的呀,土大款似的!受不了你!用不用这么急,人有我给你看着又跑不了!”

“我哪儿有那功夫!行了行了!你别在这儿捣乱打扰人休息,回家去。”

“使唤完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哼,我走,我不当电灯泡!”穆衍柏朝苏酒摆手,“嫂子我走了啊,明天再来看你。”

穆衍柏一走,屋子里忽然安静的吓人,苏酒不开口,他也默默坐着不说话。良久,他问:“喝水吗?”

“不喝。”苏酒伸了伸胳膊,“我想起来。”

“躺好别动。”穆衍森轻轻帮她稍稍调高床位。

苏酒就这么靠着躺了片刻,开口轻轻道:“对不起。”

“恩?”他以为自己没听清。

她加重声音力道,“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就那么冲动——”

他靠近她身边,手心轻轻覆上她嘴唇,“别说了听话,好好休息,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我们不要吵架,以后再也不吵架,好吗?”

“恩。”苏酒鼻子一酸,眼角湿润却是硬憋了回去,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的,放在唇边吻了吻,很无力的拥着她。

“我现在,没办法同你结婚,我家里……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有跟着他从政,可以帮帮他,弄的现在这样艰难,举步维艰。他是个好官,我知道,他从来最孤高惩戒人手段快又狠,多少人想要弄倒他,他总是笑得傲然无畏。从小教我们做人要高风亮节绝不能忘本。也不钟意我们从商或出国,我大姐开始想嫁个外国人移民,他硬是让他们断了联系。以前我总是问我母亲为什么我们做什么都是错,她说因为我们不同,别人做错十件我们都不能随便做错一件事。我从来最不听话,与他作对抗衡,现在真的后悔没有听他的话,他就算赢得多少爱戴,没人知道他背后多么难,也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帮他——”

这样的家庭危机即便看不见弥漫的硝烟也一样能使人剜肉锥心。苏酒靠着他,噙起一抹苦涩的笑,夹杂淡淡的隔膜感,与他从来处在不同世界,心里再明白,也终是局外人。

“会解决的,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累赘,没有任何力量的累赘。说的话也没力量,只当是听听罢了。

一夜都睡的不那么安稳,总感觉人半梦半醒,挨到天亮,睁开眼,见他窝在沙发里,眼眶微青很疲累憔悴,拿了被子给他盖上。一个人站在窗边俯看,仿佛大半个城就在脚下,总不能适应这样的高度,她还是喜欢脚踏实地,哪怕是在最深的深渊里,只要不再下坠,不再惧怕向前。

不知何时,他醒了,悄悄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想什么呢?”

她微微转过脸,听见自己说:“我想去意大利,你送我去意大利吧。”



第39章 13——3

僵持了一段日子,见她过的实在不开心,再没了从前那般闪耀的灵气,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安静的吓人。穆衍森看着也不忍心,终于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整理东西时,苏酒翻出自己的那些“石头”,挨个看了又看。

后来他真的一个不差都帮她找了回来,可就是怎么都没有那种最珍贵宝贝失而复得的狂喜,只看了看放在一边。也不想带着,一盒子沉甸甸的,到哪里都是累赘。也想通,再好的东西,于她,都是留也留不住。

他空出一天,特意给她买了许多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在商场整个购物过程,始终是低眉垂目,不多说一句话,某个抬眼之间有心的导购小姐发现他眼里充满了雾气,让人觉得他似乎哀伤无限,阴郁又多金的客人让专柜小姐都好奇,不明白是为什么买东西买的这样痛快却又如此痛苦。走后给年轻的售货小姐们留下了无数的猜测。只有穆衍森心中最清楚,他有多么的不舍,千般万般,又无能为力,只能是这样弥补。

整整几大皮箱的新东西,苏酒一样都不想带,自己收拾来收拾去,还是只有那么简单一个箱子,里面装的,也都是些最简单不过的平时常用的衣物,每一样都是自己的东西,只有那条他送的链子,苏酒始终戴在脖子上,始终是意义不同舍不得。

办签证的日子,苏酒拿着自己的房产证办了过户手续,将房子写了弟弟苏靖宇的名字。去酒吧找了四叔,他和一帮人在唱歌。见苏酒瘦成一把骨头,到底是亲人,心软,直问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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