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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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江山)- 第7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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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问,“敌军并不出兵,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李靖长身而起,“出兵。”

李靖命令一下,早就等待多时地西梁军再不犹豫,列队而行。山路虽不平整,可西梁军井然有序的前行。

关的唐军只听到脚步声隆隆,紧接着就见烟尘漫起,盘旋上空,个个如临大敌。西梁军到了城前,反倒不算急切,唐将见一列列、一队队的西梁军从山脚拐出,布成方阵前行,有如长蛇蔓延在群山中,大军无穷无尽,不由都是心中忐忑。

李奉慈讨好道:“郑王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他们必有伏兵。”

李德良没有丝毫自得之色,心中只想,都说西梁军南征北战,天下无敌,今日只见这等军阵气势,就知道不是虚言。只见对手行军,李德良已平添了一分担忧,皱眉道:“到底是谁领军呢?”

众人都望李奉慈,李奉慈满面愧色,喏喏道:“不闻荆襄一带有何名将。”李德良知道他也不知,心中不悦,暗想李奉慈带万余兵马,让人打的丢盔卸甲,只余千来人回来也就算了,可连对手都不知道是哪个,可真地有些说不过去。

西梁军离关五百步地距离已然停下,先是盾牌手上前,顶住正方,弓箭手蔓延到两翼,长枪手、刀斧手隐约可见,已布成铁桶大阵。

李叔良道:“无论谁领军,也不过是寻常之辈。眼下他们面对的是城池,布下这种阵法,我们不出兵,他们不是徒劳无功?”

李德良双眉紧锁,一言不。

旗帜飘扬,一将手持混铁枪,带着十多员偏将策马上前,身后跟着八名掌旗使。大旗红边黑底,等到了约一箭距离的时候,众人已看清上面竹着个大大的‘李’字!

李德良脸色微变道:“难道是李靖?”

众人心惊,都问,“李靖如今不是还在和沈法兴鏖战吗?”

李叔良城头居高临下,已看清对手的面容,重重唾道:“就是李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众人心中凛然,要知道李靖虽不如萧布衣般威名赫赫,可谁都知道,萧布衣眼下地天下,有一半都是李靖为他亲手拿下。这人极为低调,可自领军以来,未逢一败。当年大隋名将韩擒虎在李靖幼时就说过,‘可与论孙、吴之术,惟斯人矣!’韩擒虎威名赫赫,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他推崇之人,终于在今日大放异彩!

李靖马上横枪,遥望城头道:“城头上可是叔良、德良两位仁兄?”他不以官职称呼,倒像叙旧。

李叔良喝道:“李靖,你妄自兴兵,逆天行事,今到关,速速回转,或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只怕让祖上蒙羞。”

李靖微微一笑,“让祖上蒙羞的不是李靖,只怕是两位仁兄。想西梁王天下一统,大势所趋,不自量力抵抗,才是逆天行事。我和两位兄台在西京之时也算有过旧谊,是以才好言相劝,若能归顺东都,我想也能封王称公,岂不两全其美?”

李叔良大骂道:“李靖,你小人得志,今日竟敢劝我归顺?你莫要落在我手,不然将你斩个十段八段。”心中气闷,因为原先在西京地时候,他们都是声名赫赫,李靖不过是个落魄小子,到如今他竟然骑在自己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伸手取弓,一箭射出去。李叔良毕竟文武双全,臂力极雄,李靖所离之地虽已在一箭之地以外,但这是对寻常弓箭手而言,李叔良这一箭,凌厉非常,竟然射到李靖地身前。

李靖也不躲闪,一摆枪,已击落了长箭。城头的唐军见李叔良一箭犀利无比,都是不约而同的喝好,可好字未毕,羽箭已落地,这声好反倒像为李靖喝彩。李叔良更是急怒攻心,李靖冷哂道:“我已仁至义尽,两位不识好歹,莫怪我无情无义,如今西梁大军二十万来攻关,城破之日,可不要说我不讲情面。”

“李靖,你唬我?”李叔良怒极反笑,“你真的以为你无所不能,二十万大军能轻易调动?”

李靖微微一笑,“是否唬你,很快就知。”

他拨马回转,不慌不忙。军阵分开,拥李靖入阵。李叔良虽是愤怒,却也无计可施,知道李靖前来,更不敢轻易出兵。原来当年在西京之时,三人都姓李,也攀上点远亲,幼时也曾在一起玩耍,可无论比什么,李叔良兄弟就没有胜过李靖的时候,他们知道人有高下,凭他们兄弟想要凭用兵击败李靖,那是有若登天。

李靖回到军阵,遥望关,回头对郭孝恪道:“我看了下城池地防御,和我们掌握的基本符合,可以一试了,不过今天先要校对下方位。”

郭孝恪立即下令,盾牌手微闪,军阵中竟然出来了辆牛车。牛车上不知拉着什么,蒙着黑布,高高耸起。

唐军在城头上望见,都是哭笑不得,李叔良大笑道:“原来赫赫有名地常胜将军,丧心病狂,竟然靠一辆牛车来攻城。”

唐将均笑,李德良益的忧心,心道李靖素来不做无用之事,这牛车上不知道有什么古怪。他只怕挫伤士气,只把担忧藏在心底。西梁兵士揭开牛车上地黑布,露出车上地一件类似巨弩地东西。

那东西下方极为复杂,可最上方却和弩无异,只是规模之大、之宏,唐兵前所未见。

唐军已收了笑,李德良脸上已露出惊惧之色,失声道:“弩车?”

李奉慈不解,“郑王,这弩车是什么玩意?”李德良不等回答,李奉慈很快就知道弩车是什么玩意,西梁军将车横斜,迅疾调整方位,对准了关。虽然那东西离众人还有五百步的距离,就算投石车也是不能从那远投石头来,可见到那车上的巨箭,众人忐忑不安。

弩车上只上了一支箭,箭杆极长,粗如车辐,箭头极为让人恐惧,因为那就像个开山巨斧,泛着寒光。

李德良心中大惊,他见多识广,知道汉魏南北朝的时候,弩这种利器一直都被使用,但受工艺约束,

用不广。在北魏年间,就出现了一种弩车,又称作弩车就要配备六头牛来拉弦,可见射程的强劲。但弩车威力虽大,可使用繁琐,一直得不到广泛地应用,甚至后来渐渐被废弃,没想到李靖竟然改良了弩车,如今用来攻城拔寨!

李靖脸色如铁,等兵士校正无误,点点头,郭孝恪厉声道:“射!”

那声喊惊天动地,可更骇然听闻的却是那铁矢破空地声音!

‘嗖’的一声响,尖锐刺耳,唐军虽隔着五百步之远,可那声音仍如锯子般拉着他们的心弦。紧接着惊天动地的一声轰响,铁矢已射在城门左侧的城墙之上。

那一铁矢虽中在城墙之上,可站在城头的唐兵还感觉到地动山摇,城墙震颤。

一弩威力,竟至如斯!

铁矢将城墙轰出个大洞,而非牢牢地射入城墙之内。可所造成的破坏力,却远超乎唐军地想象。

城头上的兵士骇地脸色如土,这样的威力若是射在人身上,十来个兵士都要被轰成肉泥!

李德良心头狂颤,暗想当初地弩车威力也是不过如斯,甚至还是稍逊。李靖这次用地弩车比起以往,轻便了许多,威力更胜,这……他要用弩车攻城吗?

李叔良见众人脸色苍白,大笑道:“这东西也不过就比弩箭多点威力,而且准度奇差,就凭这弩车,难道还想把城墙射塌吗?”

众人默然,只想着凭一个弩车当然不行,可看李靖自信踌躇,难道只带了一个弩车?

见弩车威力如斯,西梁军都是振奋非常,李靖却皱了下眉头,低声和郭孝恪耳语几句,指指点点,比比划划,郭孝恪连连点头,又去吩咐弩车手。

这次弩车却是推进了五十步!

可饶是如此,关守将也只能干瞪眼,他们除非出城作战,不然对西梁军的举动无能无力。

要知道现在弩车距离城门还有四百五十步之遥,而寻常的弓箭不过射百步左右,就算城中的投石车,也不过只能掷出二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李靖如此举动,那是早有预谋。

弩车手又是一番校正,郭孝恪一声喊后,铁矢暴打而出,这次却是击中了城门右侧的城墙,只是位置稍高,几乎要击在城垛之上。

尘土飞扬,铁矢所中位置现出个大洞,唐军有的已簌簌抖。

这种威力,绝非是人能够抗衡!

李靖冷冷一笑,下马蹲下来,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划起图形来。郭孝恪看的是一头雾水,萧布衣若见了,多半要叫声卖糕的,原来李靖绘制的图形,也就是他那个时代学习地几何。不过古人叫做周~算经,李靖博学多才,波斯语也会一些,又是一双巧手,融合中外,倒是算地头头是道,只怕就算萧布衣来此,也是自愧不如。

等计算完毕,李靖亲自来到弩车前,调整方位,对郭孝恪解说片刻,他不讲什么道理,只说实际应用,郭孝恪点头记住,弩车再推进五十步,然后又是惊天一弩打了出去。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远山震颤,这一弩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城门正上,城垛之下。李叔良脸色黑,李德良震的想要吐血。李靖望见,向郭孝恪点头一笑,示意嘉许,命令道:“暂退扎营。”

西梁军暂且退后,唐军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的不安之意。

这三弩下来,虽未给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威力巨大,可说是耸人听闻。关本来在唐军眼中是坚不可摧,可这三弩过后,青石纷下,已露出青石下地夯土城墙。关是关中要塞,历朝来几经毁建,到如今是用夯土筑墙,青石辅助的方法,寻常地弓弩投石器械对城池损伤不大,可这种车弩可说是专门对付这种夯土城墙,李靖这次有备而来,他们如何抵挡?

李叔良表面狂妄,也看出事态的严重,见西梁军稍撤,马上和众人回转商议对策。可他们缺乏像西梁军一样的利器,已完全处于只挨揍无法还手的地步,这些人的心情郁闷可想而知。

计谋虽想了千百条,但无一管用。等到夜幕笼罩苍穹,星微月淡的时候,有兵士急匆匆地赶到,“大事不好,西梁军满山遍野都是,足有数十万之众。”

李叔良拍案而起,怒道:“胡扯,李靖再是大才,这会的功夫,如何能带数十万兵马到了关,这些人都是神仙,不用粮草吗?”急急带众人到了城头,举目望过去,只见到远山近丘,无不闪着火光,乍一看,关前几乎尽是敌手,李叔良知道这多半是对手地兵之计,但唐军见了,人心惶惶。这时候两侧山岳遽然间又是金鼓大作,只听到西梁军喊杀声震天,众人看不分明,只能严阵以待,紧守城池。

陡然间天地间好像静了片刻,然后就听到利器破空之声。

那声音如霹雳,似雷鸣,从关城门对面轰然传来,揪的众人一颗心就要跳出口来。

然后唐军就见到暗夜中无数黑影撞向城池,‘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远山轰鸣,城池摇动,唐军在城楼上受到猛烈冲击,竟然站立不稳。李德良大惊失色道:“李靖到底准备了多少弩车?”他还存有侥幸心理,只希望李靖白天不过是虚张声势,那种弩车是可遇不可求,可现在看来,弩车只比想象中要多。

关完全处于挨打地状态,铁矢过后,无数巨石又砸了过来,唐军已处于绝望状态,也投石还击,可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敌手到底在何方,砸到对手没有。

投石过了许久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弩箭射来,李德良脸色苍白,浑身冷汗,不知道噩梦什么时候能结束,不知坚持多久,西梁军不停地用弩车、投石器狂轰关正门,李德良声嘶力竭的号令唐军还击,遽然间脚下一颤,惊叫声中,向下落去,城门上的弧形城垛活生生的被弩车、投石器的狂轰击断,向下垮掉。

西梁军精神大振,杀声震天,已用席卷天地的气势,向关杀去!

五七九节 杀破狼

关被破、关被破,李靖率大军长驱直入,已兵近

这算是三道消息,可传李渊的手上,不过才间隔了三天。

李靖发力之猛、手段之狠、进攻之疾,实在超乎了太多人的想象。若说当年刘武周兵下河东,关中震动,那这次李靖连破两关,可说是让关中悚然惊怖!

只因为这两关实在太重要。

李渊在这两关倾注的心血丝毫不比河北、河东要少。李叔良、李德良、李奉慈、李博义等宗亲都被李渊封王重用,而这四个王爷不过是要守这两道关口,可见李渊对这两关的重视。

李渊得到李叔良的消息,说武关失守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时候只以为李叔良传错了消息,他正在等着襄阳大捷的好消息,武关怎么会突然失守?

武关怎么能失守?

可随后的消息,让李渊一夜无眠,武关的确失守了。李奉慈、李博义两万大军驻守武关,倚仗地势,竟然没有坚持上半天。

李渊差点吐血!

他那时候恨不得将李奉慈、李博义二人砍了,在他看来,就算猪去守武关,都不会半天就被攻破,而李叔良竟然连谁领军都不知道!李渊却已怀到是李靖出手,他一直也在惑,以李靖的用兵之能,应不会这久还不能攻下沈法兴,他一定会有图谋。可就像萧布衣难猜李玄霸的心思一样,李渊也很难猜出李靖地用兵之向,他已无力做到面面俱到。

李渊得到武关失守地消息后。一刻都没有闲着。他马上命令关中集结兵力。急赴蓝关支援。同时命令蓝关地李神符。尽快去支援关。他不能容忍西梁军打到蓝关下。如果那样地话。胜负难料。蓝关一破。关中已无险可守!

这三关在李渊看来。本稳如天险。有秦岭横绝。终南俯瞰。他坐镇关中。大半疆土都不用费心。可两关被破。李渊就像被接连连刺两刀。心头都在滴血。

李渊压力很大。以往地时候。他都是一个个地解决对手。取西京如此、对薛举如此、战刘武周亦是如此。可到如今。对萧布衣这个敌手。让他比对薛举和刘武周加起来还吃力十倍。

可调动兵力。增援蓝关并非那么简单地事情!

河北沱水一战。唐军损失惨重。再加上如今在河北、河东、河南三处作战。如今关中已陆陆续续地派出二十多万地大军。

在李渊看来。没有比出兵更烧粮地事情。

唐军战线太长,出兵太多,唐军供给已是有不畅的局面。关中不比东都,关中地势狭隘,粮储一直都是大问题。当年大隋文帝英明无双,可关中大旱的时候,还带着百姓逃荒,关中粮食供应地局促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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