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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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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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后听得默默。半日方叹气道:“有些话,到了如今,你还不想告诉她吗?”

石传钰听得失笑。下一刻。却反问道:“母后觉得,这样有用吗?”当年之事,确有许多内情,是远黛所不知晓的,但他从来也不以为,远黛若知道了这些,就能原谅他。

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石传钰很清楚,今日活着的若是石传珉,远黛也是断然不会原谅的。即使这整件事情里头,其实有很多的阴差阳错。

江太后无语,石传珉、石传钰乃至是远黛,年纪都只比她小了十余岁,她几乎便是看着他们慢慢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别人不知,她又如何不知。

“那……皇上如今打算怎么做?”半晌,自觉无言以对的江太后也只能问了这么一句。

石传钰不答,心中却是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得紧。许久,他却忽然反问道:“这事……依母后看来,该如何做才是最好呢?”他真心实意的问着。他知道远黛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留不下她。只是回头再想时候,他却仍觉心痛如绞,难以决断。

迟疑片刻,江太后才苦笑道:“哀家若说了皇上不愿听的话,那又如何?”

她虽没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但这话入耳,石传钰哪还不明白:“母后觉得,朕不该强留青螺,可是?”石传钰一字字、不无艰涩的问道,脸上神色委实算不上好看。

不必去看他的面色,江太后便知石传钰此刻心中正自气恼,但她既说了这话,自然也就不怕石传钰发作,抬眸定定的看向石传钰,她缓缓的道:“皇上,你须记住,你是大越的皇上!”说过了这句话后,她不觉又叹了一声:“才刚皇上也说了,如今北周之事,我们已插不上手,既是如此,那北周睿亲王继位,便已成定局。皇上可曾想过这个?”

石传钰抿唇,久久不语,这件事,他何尝没有考虑过。而事实上,这也正是让他最为难的地方。他固然可以强行留下远黛,但留下远黛所造成的后果,却又并不是他所想见。

见他许久不语,江太后毕竟又补充道:“哀家……也是女人,对女人的心思,总是比皇上知道的更多一些的!皇上愈是羁留住青螺,只怕她便愈加的想着那边!如此一来,即使不至闹到两国交恶,只怕皇上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会每况愈下,皇上这又何必呢?”

自嘲的一勾唇角,石传钰不无讽刺的道:“地位?她的眼中,如今哪里还有朕?”

对于这等敏感话题,江太后自是有意无意的将之略了去,她只径自的道:“若依哀家之见,皇上不妨多留青螺一段时日,仍使人将她送回北周去!更不妨将她的身份公诸天下,以使天下之人都知道,她不只是北周睿亲王正妃,更是我大越的郡主。如此一来,日后倘或北周帝后不和,皇上也可顺势插手,甚至将青螺接回郢都!到那时候,一切想必会有改观!”

这话听在石传钰耳中,却由不得他不目光微闪,好半晌,他才点一点头:“这事……暂且搁下吧!青螺已同朕说了,她打算等到明年十五之后,再返回北周平京!”

他这话,虽是不曾给一个明确的回答,口气却已明显的松了不少。见他如此,江太后心中也自一松,当下顺理成章的问道:“哀家愿为皇上走一趟广逸王府,皇上意下如何?”

听她一再提起,石传钰也不好再行回绝,当下应道:“母后若果真要去,不妨假借青妍的名头。这样既可与青螺相见,又不至闹得尽人皆知!”既已打算将远黛的身份公诸天下,那么如今也该是时候将她人在郢都一事透露出来了。不过江太后若以太后身份出宫,仍是多有不妥,好在石青妍已然去过广逸王府,借着她的名头,倒也并不算张扬。

更何况,石青妍刚从平京回来,倒是可以给她冠上在平京巧遇远黛的由头。

他的这些个心事,江太后虽不尽知,却也隐约有数,当下一笑,便道:“今儿已不早了,这事少不得是要等到明日了!”

当下二人又泛泛的说了几句,石传钰便也不再多留,起身告退而出。

…… ……

百里聿一路快步出宫,也并不避人。他心中清楚得很,石传钰既能将他抓个正着,那就是说,他对他用了何种手段进宫一事,早有了解,倒是可惜了早些年好容易安插在南越宫中之人。百里聿默默想着,心中不禁大感烦躁。

因得了石传钰的话的缘故,他这一路出宫,倒是未遇丝毫阻拦。然而站在宫门外头,看着眼前直通远方的一条宽阔平坦的御道,他却不由的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的,他便下定了决心。他的身边,一名小太监正客客气气的朝他行礼:“奴才就送您到这儿……”

干脆利落的截断了他的话语,百里聿冷静问道:“广逸王府在哪儿?”

那小太监不提防他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一时怔愣当地,竟不知是否该答他的话。

看出他的犹豫,百里聿淡淡应道:“本王观郢都之大,百姓少说也有数十万之多,广逸王府又非什么偏僻所在,你便是不说,本王也自能找到引路之人!”

这话一出,那小太监倒不好再推诿什么,只得苦笑的答应一声,老老实实的将广逸王府所在的位置,及如何过去一一仔细说了。侯他说完,百里聿这才点头道了一声:“多谢!”一抬手,已将腰间挂着的荷包摘了下来,抛了给那小太监,而后大步的朝着广逸王府方向行去。

自打金后一事后,石传钰毕竟放心不下广逸王府,但也不便安插太多的侍卫在广逸王府外头,徒然招人注意。因此上,他只是遣了十余名侍卫,暗暗的护在外头。除此之外,便是斐亲王遣来的几名侍卫,守在府内,从外头看去,广逸王府,却与先前并无太大分别。

门房紧闭,大门也自关的紧紧的,事实上,如今的郢都,知道远黛回来之人,可算寥寥。

百里聿行到广逸王府门前,也并不客气,抬起手来,便扣上了门环。门环重重的响了几声后,便有人过来开门,却是一名白发的老者。显是见百里聿气度不凡,那老者便也不敢怠慢,只行礼道:“这位公子……”

他话还未了,已被百里聿打断:“劳烦老丈将这件物事送了进去与你们郡主!”口中说着,他已伸手入怀,从怀中取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金牌出来。那金牌上头,四面饰以飞凤蟠龙,正中,却是两个古朴篆字:百里。左下方一角上,却标了一个字:七。

这面金牌,正是北周皇室嫡支子弟都有的身份铭牌。在大多数时候,这面金牌便代表这百里氏的子弟,见人如见牌。百里聿相信,远黛若见了这面金牌,必会见自己一面。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惊人往事

注目看向百里聿,远黛面上既有意外之色,却也并不太吃惊:“你……这是要离开?”见礼过后,她直截了当的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显然早已猜知了百里聿的来意。

对于远黛的敏锐,百里聿早有所知,何况他今日过来,原是忙里偷闲,并无多少时间可供耽搁,闻声之后,当即答道:“父皇病重,我又怎能不回!”他有心想将话题绕回到石青妍身上,然念及父亲病重,自己却还这般儿女情长,却又不免心生歉疚。

远黛何等玲珑,这些话又何劳他说出口,微微颔首之后,她先问道:“你可是见到他了?”

百里聿点头,坦然道:“他虽未曾应下,但也并未拒绝我与青妍之事。只是我这一去,一时半会的,怕是不能再来,所以……”他说到这里,终不能再说下去。若然延德帝果真就此驾崩,等待他的,必是长达三年的孝期。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短,他不知道,三年过后,他与石青妍又会是什么模样,一念及此,百里聿便只觉心中寡淡到空落落的疼。

淡淡扫他一眼,远黛宁淡道:“你回去后,可告诉你二哥,只说我明年春上必定回去,使他不必挂心!至于青妍,两心若在久长,三年也不过转瞬而已!”

百里聿闻声,却不由的浑身一震,心下愧意也自狂涌而起。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猛然醒悟,远黛并不仅仅是南越的明珠郡主,他还是自己二哥百里聿的王妃。而自己满心里想的都是石青妍,一心只想着,远黛必能帮得上自己二人,以致全未顾虑到百里肇。

这个念头一起。他不觉又想起几年前,百里肇受伤,以致残了双腿之事,不觉默然噤声,心下惭悔无极。只是这些话,他偏还不好说出口,只臊的俊脸通红,仍无一语。

远黛所以说出这话,倒也并非专为让百里聿难堪,见他如此。少不得开口道:“我知你着急要赶回去,我就不留你了!青妍那边,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她性子执拗,已决定的事,旁人便想扭转,也是不易!你回去之后,不妨赶在皇上驾崩前。将此事定下,当可无忧!”

被她这么一提醒,百里聿这才恍然,他本不是巧舌如簧之人,心中虽也感激远黛提醒,然碍于前事。却是说不出来,顿了一顿后,却朝远黛感激的深施一礼。这才告退离去。

目视他离去的背影,远黛反倒怔忡起来,出神的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久久不语。绘春无声的走了进来,见她如此。却也不敢言语,只默默守在她身边。觉出绘春进来。远黛便抬眸朝她一笑,却忽然问道:“绘春,你觉得安亲王如何?可配得上青妍吗?”

绘春本来见她出神,心中不免担心,这会儿听她还有心情说这个,也不觉笑了起来:“原来这当儿郡主竟还有心情说这俏皮话,不过这样也好,奴婢总算也放心了!”

站起身来,远黛慵懒的伸个懒腰,无谓道:“与其相对愁眉,不如找些乐子,日子也过的快些!走吧,陪我过去后花园喂鱼去!”绘春答应着,便忙上前搀了她的手,一路出去。

…… ……

次日,远黛用过了早饭,一时兴起,便带了绘春,往后花园去。腊月时节,后花园的腊梅花正自开的芬芳,只是郢都气候温暖,赏起梅来,却真不如平京雪覆梅花之冰清艳绝。

远黛正自立在一株腊梅树下,抬手指了那梅同绘春说起绿萼岭寒冬雪落时节的盛况时侯,却见那边晴宁匆匆的走了来禀道:“郡主,明瑜公主又来了!”

远黛听得一怔,倒也没有多想,便吩咐道:“你去请明瑜公主同来赏梅吧!”

晴宁闻声,却是一时踟蹰,而后毕竟低声禀道:“郡主,公主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眉心不期然的一蹙,看一眼身侧面色不无凝重的绘春之后,远黛这才点头道:“既如此,便回去吧!”言毕朝着绘春略一示意,转身径回含玉轩。

含玉轩外头,此刻正守着七八名侍卫,另有十余个太监宫女,见远黛过来,忙自躬身行礼。远黛却只一颔首,便直直的往自己屋内走去。行到门口时候,早有两名宫女上前拦着:“主子请郡主一人进去说话!”态度虽则恭谦,神态却自坚决。

远黛早猜知里头是谁来了,当下也不多说,便朝绘春使了个眼色。绘春会意,便拉了晴宁守在了门侧。那两名宫女见状,这才道了一声谢郡主恩典,而后伸手揭了夹帘请远黛入内。

远黛迈步进门,目光微动之下,便已落在了正坐在桌边的江太后身上。事实上,这屋里,除了江太后外,也并无他人。微微一笑,远黛缓步上前,蹲身盈盈施礼:“数年不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风采依旧,委实可喜可贺!”既无惊喜,也不诧异,有的只是纯粹的客套。

见她如此,江太后却不免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从前她亲近远黛,虽确有讨好广逸王与石传钰兄弟之意,但这份心思,可从未表现在面上。许是因为无有母亲的缘故,远黛与她,也是极为亲密的,但今日远黛表现出的态度,却明显与从前大不相同,怎由得她不心生惆怅。

只是她也是宫中打滚多年的,又怎会将这些放在面上,见远黛行礼,少不得站起身来,笑吟吟的扶了远黛起来,又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上下仔细打量了远黛一番后,江太后终究赞道:“青螺如今可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言语之中,却是怅然中又带失落。

远黛自是能明白她的,而也正因她这由心而发的失落,让她对江太后多少有了些同情,微微一叹,她道:“太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其实也该满足了!”言下甚是诚挚。

绝美的面上泛起一丝自嘲,江太后慢慢的道:“人心若有足时,哪里却还有这些乱子!”

远黛闻声,却也是好一阵无语。

静坐许久后,却还是江太后先开了口:“青螺可知道哀家此来,是为何事吗?”

远黛本也没有多少与她虚以委蛇的打算,当下笑道:“太后此来,想是为了做说客的吧?”这句带了几分戏谑的言辞一出了口,屋内僵滞的气氛倒是为之一改。

抬手轻戳一下远黛额头,江太后笑骂道:“皇上说的果然不错!几年不见,你这丫头,脾气倒是一些也没有变!”见远黛只是笑,却并不驳嘴,她才又接着说下去:“哀家此来,做不做说客,倒还在其次,只是有些事情,哀家总觉得,该让你知道才好!”

明了她的意思,远黛又是一笑,却道:“有些事,我本没打算非要追根究底,不过太后既来了,又想说,我也只得听着了!”对于石氏兄弟争位一事,她其实所知不多。这里头的原因,若说了起来,倒也并不难于理解,她乃是石氏兄弟心中最要保护的人,这些个兄弟相争的丑事,二人瞒她犹且不及,又怎会同她说起。

江太后一听这话,便知远黛的意思。死者已矣,从前之事,她已不想再问也不想知道,然而远黛却又很清楚,她既亲自来了,有些话,她便是不想听也得听着。

摇一摇头后,江太后也并不说破这一层,只道:“青螺,你可知道,你大哥与你四哥,乃是亲兄弟?”

这话入耳,远黛便是一震,看向江太后的眼神也一时古怪。

“他们……是亲兄弟,都是……你父王的亲生骨肉……”说着这话的时候,纵然明知左近无人,江太后仍是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轻轻细细的声音,恰可入得远黛之耳。

到了这个时候,远黛满面的震惊之色,已再掩饰不住,直愣愣的看向江太后,她已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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