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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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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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来写。”汪仪凤咬破手指,在那几张通辑令的背面写了血状。

沈妍拿出伤药给汪仪凤包扎伤口,又让她服下几粒长血的丸药。沈妍到巷子口的小饭店买来丰盛的吃食,鼓励汪仪凤和沈蕴多吃点。吃过这一顿,下一顿能不能吃上还是未知数,既然现在还活着,就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吃完饭,沈妍和汪仪凤商量告状的细节,统一口径。准备妥当,沈妍到街口叫来一辆马车,避过侍卫的盘查,真奔顺天府衙门。

此时天已过午,顺天府衙门口很安静,守在门口的衙役都无精打采。

汪仪凤抡起鼓捶,敲响那面油光蹭亮的大鼓,轰鸣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沈妍忙拉沈蕴跪下,想哭喊几声“冤枉”渲染气氛,可她张了张嘴,却没喊出来。

衙役见这时候有人来告状,很不耐烦,呵令汪仪凤跪下,想多盘问几句。看到汪仪凤拿出血状,他们知道事情很严重,忙接过状纸,快步跑进公堂。

大约过了一刻钟,公堂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板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两个衙役出来,搜检完汪仪凤母子的随身物品,才带他们上堂。

顺天府的公堂很大,后面的墙壁上,一幅红日东升的图画贴在正中间,鲜明瑰丽,顶部的牌匾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格外耀眼。公堂正中有几张摆放整齐的书案,是府衙官员落坐审案的位置,两边还有几排散椅,用来招待旁听者。

皂衣衙役手持板杖,分列两旁,对上堂告状者冷目而视,确实够威武。公堂门口摆放各式各样的刑具,流露血色腥寒,看一眼就能让人心惊胆寒。

沈妍进到公堂,扫了一眼公堂里的陈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前世,她在影视剧中看到以民告官要打杀威棒,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沈承荣是朝堂新贵,顺天府尹能不能为他们母子申冤还未知,先挨一顿打岂不更冤?

“跪下,威武――”衙役们边喊边用板杖敲击地面,声音很刺耳。

汪仪凤揽着沈妍姐弟跪下,两手分别捂在他们姐弟头上,堵住他们每人一只耳朵。沈妍见汪仪凤满脸绝然之色,心中衍生出昂扬斗志,她的头高高抬起。

看到几个官员从侧门陆续进来,尚未坐定,沈妍就向前跪爬几步,扯起嗓子高呼“冤枉”。听到她高声呼喊,衙役们安静下来,官员的目光也集中在她身上。

为首的官员看到血状,微微皱眉,威严出语问:“你们有何冤?尽管直说。”

第二十一章 认亲

顺天府尹项怀平端坐在正中的书案后面,两侧落坐的是府衙的同知,一旁还坐着三名书记官,两名师爷和一队亲卫侧立在项怀平身后。

沈妍看到顺天府衙的排场比影视剧中开封府的排场大得多,庆幸能亲眼所见,却也因为排场足够威严而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舔了舔嘴唇,刚要开口诉冤,见汪仪凤给她使眼色,她赶紧往后蹭了几步,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项怀平拿起血状,越看眉头越紧,看完血状,又翻过来看反面的通辑令,随即暗哼一声,将几份血状递给左右的同知官和身后的师爷。几个人轮流看完血状,脸上神情都别有意味,悄声讨论,却迟迟没人开口发号施令。

沈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人也感觉到疲累。告状这种事也讲究缘法运势,不是哪个有冤的人都能碰上青天大老爷。顺天府的官员看到他们状告沈承荣,没把他们打骂一顿、赶出去,而是在商量,就足见对此事的慎重。

“汪氏,你说沈驸马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有何证据?”项怀平翻开血状,说:“你说与沈驸马是夫妻,想必对他的情况很了解,本府容你细说。”

汪仪凤顾不上羞涩,从沈承荣到永州拜汪孝贤为师、两人相识说起,一直说到他们母子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发通辑令辑拿。其中,她省略了他们在徐底打零工、住在林嬷嬷家的那段日子。这番话听得满堂之人唏嘘不断,议论声四起。

项怀平深思半晌,说:“汪氏,你们母子先到偏堂休息,本府自有定论。”

沈妍惊讶,让贱民身份的原告到偏堂休息又是什么桥段?古装影视剧中没见过。这案子顺天府是不是要受理,府尹不明说,沈妍为此悬着心。

官员及亲随从侧门出去,衙役们松懈下来,坐到旁听的椅子上,兴致勃勃议论此事。两个衙役把汪仪凤母子带进偏堂,问了他们一些闲话,对他们还算客气。

在偏堂呆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理会他们。沈妍见汪仪凤满头满脸的汗,知道她忧急于心,不敢多言。通辑令上说他们母子涉嫌杀人,若他们在府衙悄无声息消失,只需编几条证据把杀人罪名坐实,顺天府也算辑凶成功了。

沈妍越想越害怕,不能坐以待毙,先出去看看情况,再想应对的办法。她刚打开门,就看到府尹和几名官员带着侍卫朝偏堂走来,沈妍的心顿时提到了上嗓。

“娘,他们……”

汪仪凤把沈妍揽到身后,冲门口跪下,“民妇汪氏拜见几位大人。”

项怀平让侍卫守在门外,他和几名官员进来,门关闭后,他才让汪仪凤起来。

“阿凤,你不记得我了吗?”项怀平问话的语气随意温和。

“民妇……”汪仪凤一脸迷茫,不敢正视项怀平。

十几年前,汪家也是大秦皇朝的名门旺族,亲朋故旧自不在少数。获罪败落之后,嫡系杀头的杀头,发配的发配,旁支也全部强返原籍。永州距离京城几千里,亲朋好友或是人走茶凉,或是怕被连累,和汪氏一脉都鲜少来往了。

汪家离京时,汪仪凤只有十岁,少不经事,对亲朋的记忆不多。尤其嫁给沈承荣这些年,她辛苦操劳,连父母兄弟都顾念不及,更别说旁人了。

听项怀平叫汪仪凤的小名,沈妍瞪大眼睛,惊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顺天府尹虽说只是四品官,却是京城的实权人物,若汪家有这样的亲戚,还怕沈承荣吗?她陪着笑脸给汪仪凤使眼色,希望两人快点认亲。

“我年长你七八岁,你大概是不记得我了,你还记得怀安吧?我是怀安的堂哥,师从令尊多年,你在公堂上说娘家是永州汪氏,我就想起来了。”

汪仪凤的泪水喷涌而出,饮泣点头,“记得,记得怀安,他……”

项怀安年长她两岁,也是汪孝贤的学生,与她哥哥汪耀宗很要好。两家长辈颇有交情,想给项怀安和汪仪凤订亲,日子都看好了,汪家突然犯了事,亲事不了了之。汪家回原籍之后,因路途遥远,和项家渐渐断了联系。

“哦,怀安放外任三四年了,就回过一次京城,他和令兄一直有联系。我听他说你嫁到了彬州沈家,万万没想到是沈驸马,估计令兄和怀安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家里人也……”汪仪凤悔恨心痛,泣不成声。

她和沈承荣是私订终身,汪家以她为耻,根本不屑于跟亲戚朋友提起,怕家丑外扬,才让他们草草完婚,又让她匆匆忙忙跟沈承荣回了彬州。

沈承荣无兄弟姐妹,只有年迈的父母,日子过得贫困清苦。汪仪凤是要强的人,到沈家之后,侍奉公婆,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日夜辛劳,只盼丈夫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她在沈家的日子捉襟见肘,怕人笑话责难,从不向娘家诉苦。尤其沈承荣赴京赶考,杳无音信这些年,她跟娘家也几乎断了联系。

老天不给她争气的机会,丈夫确实高中状元,却抛妻弃子,她多年辛苦付诸东流。此时回忆往事,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方式怨天尤命。

“阿凤,别哭了,别说是你,就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到公堂告状,我也会秉公处理。”项怀平叹了口气,指着他身边的官员说:“他们同我一样,都是令尊的学生,听说这件事,都气愤不已,无论如何,都要替你讨个公道。”

几名官员跟汪仪凤见礼,自报家门,说尽好话安慰她,又夸赞沈妍姐弟。汪仪凤很激动,回礼时泣不成声,又让沈妍姐弟给项怀安等人行大礼。

“阿凤,你先梳洗收拾,一会儿说正事。”项怀安吩咐婆子伺候汪仪凤母子。

“多谢大人。”汪仪凤母子施礼道谢,刚走到门口,又被项怀平叫住了。

项怀平深思片刻,说:“这件案子很简单,办起来却很棘手,你小时候在京城,一定也听说过慧宁公主,她有战功在身,很得皇上宠爱,也很难缠。你们状告沈承荣意图杀妻灭子,最终想达到什么目的,还需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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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目的

汪仪凤母子到顺天府告状的目的看上去很清晰,却又模糊不清。

通辑令上写他们母子涉嫌杀人,侍卫到处盘查辑拿,他们母子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到顺天府告状。他们只想跟官府要一个清白、一条活路,若想证明他们没杀人,就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而整事件开端就是沈承荣抛妻弃子。

他们告状,不可能只说杀不杀人的事,还要把事件的因由说清楚。官府审案也不可能删繁就减,必须连沈承荣的案子一起审。

此案涉及权贵,干系重大,顺天府郑重受理此案,他们母子告状就不能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讨一个说法那么简单了,他们必须有明确而实际的目的。

京剧《铡美案》中,陈世美罪行如下:欺君王蔑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结果,多方求情未果,陈世美被包拯铡了。

陈世美的罪行都可以套在沈承荣身上,可沈承荣不会死,不死的因由有很多。

项怀平不是包拯,此人顾及情面,却也很圆滑,深谙为官之道。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顺天府尹,相当于首都市长。慧宁公主势大得宠,要想保住沈承荣,自然有手段和办法。还有最主要的一条就是《铡美案》中,陈世美的罪行漏洞及多,根本经不起考量推敲,也只有包拯能如此断案。

沈承荣不孝父母、抛妻弃子,有违礼教道义,为人所不耻。不知大秦皇朝的法律有没有“遗弃罪”,如果没有,沈承荣的所作所为就构不成犯罪。说他杀妻灭子,汪仪凤母子现在不是还活着吗?而且还成了杀人的嫌犯。至于说他欺君罔上,骗娶公主,若皇上和慧宁公主不追究,别人说什么都是扯蛋。

如何为汪仪凤母子讨公道,把事情办得圆满,项怀平做为官府代表,就需多方权衡,深刻考虑。他们母子告状要达到什么目的,也需从长计议,不能草率。

《铡美案》中,包拯迫于多方压力,也曾劝秦香莲放弃,唱词如下:这是纹银三百两,拿回家去度荒年,教育子女把书念……

秦香莲要讨个说法的心思很坚决,一句“官官相护”就把包青天激怒了。包拯就“拼着官儿我不做,天大的祸事我来担……铡了这负义的人再见龙颜。”结果,陈世美被咔嚓了,原有一个弃妇,后有两个寡妇,而包青天美名扬天下了。

若沈妍处在秦香莲的立场上,她会要三百两银子,而不要陈世美的命。陈世美死了,秦香莲母子出了口恶气,照样一无所有,哪有得三百两银子实惠?

前世,小三插脚,男友劈腿,沈妍被抛弃。对于因女人而背叛的男友,她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青春损失费她开价五十万,以二十万成交。当时,前男友和小三都鄙视她,认为她贪财,连好友都对她的做法很不解。

沈妍对小三说:这人我用了八年,太旧了,修补修补还能勉强用,二十万转让给你,便宜你了。结果,男友颜面扫地,脸都绿了,小三气得直抓狂。

现在,他们母子有二两多银子,比起刚穿来的时候吃糠咽菜,沈妍觉得这日子已达到小康水平了。若沈承荣再给他们母子几百两,那岂不是到了社会主义水平。比她前世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更进一大步,想想都觉得日子无限美好。

所以,项怀平提醒他们慎重考虑告状的目的,沈妍第一想到的就是银子。

这件事闹上公堂,沈承荣已无脸面可要,慧宁公主不责难他才怪。看到沈承荣丢人,沈妍就觉得出了气,再还他们母子清白,接下来就要考虑实际问题了。

汪仪凤出身书香世家,又是一个坚定要强的人,沈妍怕她执拗,又怕她以廉者自居而扯后腿,要达到用银子摆平的目的也需汪仪凤出面。

沈妍寻思半晌,说:“娘,项大人的话很有深意,事情闹开,我们就不只为清白、讨公道这么简单了,而必须考虑我们最终想要得到什么。”

“娘最初只想让你爹认下你和蕴儿,可现在看来,他……”

“他不是我和蕴儿的爹,就是他想认下我们,我们还不认他呢,想都别想。”

汪仪凤把沈妍姐弟搂在怀里,长叹几声,说:“慧宁公主她……”

“慧宁公主很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能上战场杀敌的女人那杀人不眨眼。”

沈蕴见汪仪凤一脸担忧害怕,也面露惊恐,小脸上布满惊恐。

沈妍则不然,她很想见见慧宁公主,男尊女卑的社会形态,一个女人能战场杀敌,单这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壮志就能感染了她。

当然,她也有促侠心思,她很想知道慧宁公主得知沈承荣有妻有子、又颜面尽失、金枝玉叶屈尊为妾,会不会气急败坏,左右开弓,赏沈承荣几个耳光。

“娘,不用怕,这件事众人皆知,公主也要讲道理。”

汪仪凤母子梳洗完毕,回到偏堂,项怀平正同几名官员边说话边翻看血状。

沈妍故做幼稚,嚅嗫说:“项大人,我们、我们没杀人,别、别通辑我们了。”

项怀平笑了笑,拿过通辑令冲沈妍晃了晃,递给汪仪凤,说:“通辑令是巡城卫发的,也是他们在盘查抓人,顺天府根本不知道。巡城卫管辖治安,按理说没有发通辑令的权利,御亲王统领巡城卫,这其中大有文章。”

一名官员说:“前天,锦乡侯府的总管遇到我,还问府衙有没有新鲜事,当时他含沙射影提到沈驸马,估计就是在打听这件事,想必他们早就知道了。”

另一句名官员接着说:“锦乡侯庞家是御亲王的外祖家,想做文章也未可知。”

沈妍一怔,那夜在破庙,第二次来刺杀他们的人是庞家的死士,肯定是御亲王一派的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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