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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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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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阮胥飞所想的并不止于此,而是为了保全兵力,如今西北大光明王叛乱,北夷入侵,要是自己内斗损耗太大的话,就算是太子顺利坐上了龙椅,往后的日子也会过得十分紧巴巴。因而阮胥飞才决定在这个计较时间的时候还拖着没有和二皇子正面对决,而是让皇宫的守势来消耗二皇子的兵力与耐心。

不过在千秋看来,阮胥飞应该还有另一层用意才是,那便是给予宗政家考量的时间,宗政宇和宗政明珠表面上说两不相帮,什么都不做,事实上暗地里应该是两面都有接触,而阮胥飞现在是逼着宗政宇加入他的阵营,他了解那头老狐狸的个性,不会轻易涉水,但是一旦涉水便会一鼓作气。

因为如今二皇子的阵脚乱了,质疑之声越来越大,阮胥飞确实无法拿出证据来说二皇子罪在何处,可是巧妙-地让他自己进入了死胡同,而宗政宇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不出手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而这,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更能保存兵力来对付登基之后的事情。

“就算是登基大典延后,各地也会按着太子的意思办事了,阮胥飞是不会看着因为英帝的死而让各地成为一盘散沙的。”也许阮胥飞不在乎北夷人,但是绝对不允许叶臻得意,其他都改变了也没有关系,但是叶臻永远都是阮胥飞和千秋共同的敌人。

司马星听着千秋一路分析下来,让他有些受到打击,原本以为自己是对大势算是通透的人,可如今被一个刚刚从北方回来的女人教育了,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329 权臣

我讨厌这种一三一三的节奏……

林子里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枯黄的竹子承受不住积雪的重压,又因为人声的干扰,竟是扑簌簌地往下落。

男子修长漂亮的手一勾,便折断了一截竹子,将之用来清扫坟前的积雪,真是再好不过。从腰际解下来事先准备好的醇酒,一边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了两个小杯子,蹲下身来放在坟前,注满了酒,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草率啊,不需要风光大葬,只是归于宁静吗?”阮胥飞出手将地上的积雪再挖开一些,露出了刚刚新漆没有多久的字迹,上面写着“威仪大将军卢缜之墓”。

他将视线缓缓移开一些,果然见着珍珠公主的墓碑,两人的坟正毗邻卢云的。

阮胥飞站起身来,一身霞光落在他清隽的脸上,他走了两步回到了卢云的墓前,将剩余的酒都浇筑在了上面,喃喃道:“以后就交给我吧。

“我不明白……”少年人忽而出声,阮胥飞回头,见卢象形下得马来,对着他道,“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情来这里?”

阮胥飞轻笑了几声,道:“象儿,人都要有自己的根,因为有根才不会迷失。这里是千秋的根,而你可知道我的根在哪里?”

卢象形目露迷惑之色,不知道阮胥飞这会儿说一些令人费解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那里……”阮胥飞指着竹林深处说道,“穿过这一片竹林迷障,就是阮家墓园,那里躺着阮家历代列祖列宗。”

阮胥飞背着手踱步到了竹林前,幽幽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单独的,或者和朋友,或者和情人,或者和家族在一起。而像是许多像是我这样的人更是为家族二字所牵绊,常常会处在两难的位子上,选择其一,做一些并不情愿的决定。然而这并不是借口因为那些决定确实是自己下的,不论是有了什么样的后果,自己都必须吞食下去。”

“它既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荣耀,脆弱的人或许会选择逃避而避居尘世,坚强的人则迎难而上,哪怕多为世人所诟病。我阮家祖上也是相当显赫的存在若非我的父亲早亡,当今四氏门阀,指不定会不会变样。”

卢象形打断他道:“我听说过一些灵光侯的事情。”

阮胥飞回身,看着卢象形的表情很是柔和,道:“男孩儿应该是一早就被灌注了要立志成才的远大志向吧,不过我不是这么长大的,我一直是被追赶着长大的。”

卢象形目光一动,道:“你像是有一腔委屈要诉说却是无人听。”

阮胥飞嗤笑起来,轻轻敲了敲卢象形的脑袋,没有想到竟是被这小子言中了他现在的心情。不过委屈什么的并不是他自己所想要的情绪,只是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还真是有种自我厌恶的感觉。

卢象形上前先后给自己的爹娘磕了头,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残雪,问阮胥飞道:“你都是要做权臣的人了,还委屈什么?”

阮胥飞一愣,这小子说话还真是直接啊,权臣可并不算褒义,通常与奸佞挂钩。阮胥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这话你以后只在我面前说说便算了。”

卢象形自知这话不能随意乱说但是想必很多人心中都是清楚的,且抬眸问阮胥飞道:“我还无法明白那些事情,但是我知道大多数权臣都没有什么好结局,多事死相凄惨,我不希望你以后也变成这样。”

阮胥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这麽说还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爹娘都死了,所以成长得特别快吧。他其实挺喜欢卢象形的,看着现在的他仿佛能够看见过去的自己的一点点影子,却是和以前的自己以不同的方式成长。

卢家的人都很有意思,阮胥飞真想说卢缜还是留了一个不错的儿子在世上的。

阮胥飞将披风给卢象形,卢象形却是推辞道:“不用了,我不冷,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雪地里缓缓走着,一时间都静默下来。

等回到了城外的庄子,阮胥飞便接到了从宗政宇那边秘密过来的消息,算是变相同阮胥飞妥协。左亮很是高兴地拍了拍阮胥飞的肩膀,道:“真有你的,看来我们没有操之过急是对的。”

阮胥飞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一边思考着关于千秋的事情。门外刘四敲了敲门,说是有事情,左亮一说还有事情要去办,便也告辞了“是司马家那边给来了消息,县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司马家做了决定。”

阮胥飞面露苦笑之意,先是让自己的丫鬟来寻找卢甲兄妹,自己却是一个人偷偷进城去了,进城且不说,还是去了司马家,然后直接让司马家的人过来通知结果。虽然这事情让人高兴,可总觉得自己是被她远远地推开了的感觉。刘四观察着自家主子的面色,诧异道:“主子,您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

阮胥飞摇了摇头,道:“知道了,将这消息告诉太子吧,想必太子很是高兴的,一直让他按捺着不要急于入宫,现在应该是时候反击了。”

他脑海中闪过之前卢象形那一句“权臣”的论调,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

叶禄在宫中用三千兵马同赵文思抗争数日,赵文思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皇子已经双目充血,他已经没有丝毫退路了。

然砀随着宗政家和司马家的介入,局势正在以不可逆转的方式靠向太子这边。

于是明明是寒冷的早春,赵明初还是在空气中感受到了一丝紧迫讶异的灼热感,那是出自于他内心的焦灼。

“我要见他!”门外女子的声音将赵明初的思绪拉回来,他皱眉,出门便见玉琼公主正想要突破几个随从的想要进来。

赵明初挥了挥手,示意玉琼公主可以进来,玉琼公主对着几个随从冷哼一声,便对着赵明初嚷嚷道:“你为什么要叫人将本宫关起来,本宫才不要在这里,本宫要出去,我本宫要找胥飞哥哥,别想要控制本宫。”

赵明初对这女人实在是有些无语,如今城中如此乱,他还有心想到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跑来找她理直气壮地说这些,她有没有自觉?

“闭嘴,不识好歹的女人我认识一个已经够了,你少给我惹麻烦了!”赵明初毫不客气地说道,先不说玉琼公主这个公主在英帝死后还剩下多少价值,就冲着敢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他就算是将她丢出去不理会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周围的人都知情识趣地散去,知道这两位快要成亲的人实际上关系简直糟糕透顶,有些话还是不停为妙-。

“你说什么?你说本宫不识好歹?你们赵家意图叛逆,本宫才不要跟着你们赴死,你将我禁锢在此处,分明就是想要将本宫拉下水!”玉琼公主气急败坏地说道。

赵明初冷笑,一手捏住玉琼公主的下巴,道:“就算是如此,你也是我的女人,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赵明初的女人,就算是我赵家覆灭了,你也要跟着陪葬!”

玉琼公主尖叫起来,不管不顾地用指甲抓他的脸。赵明初冷不丁地被她的指甲刮伤了下巴,他一巴掌甩了过去,指着厉声道:“像你这种残花败柳还想着阮胥飞?你以为阮胥飞稀罕你,你除了玉琼公主的头衔就什么都不是,你少在这里做春秋白日梦了,正因为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赵明初的女人,我才会留你在这里,你现在想要跑出去京城被四处逃窜的贼寇爽呢,还是想要落在北夷人的手中做军妓呢,嗯?”

玉琼公主见他杀气腾腾的表情,面容怔愣,赵明初竟是将话说得如此不堪,着实有些吓到了她,到底是一个没有见识过丑恶的公主,因为知道面前的人无害才会发脾气,但是一旦确认面前人是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的人的时候,而自己又没有相应的靠山,那么,是时候该收敛一下了。

玉琼公主伏在地上瑟缩成一团,啜泣道:“本宫……本宫……”

“少来和我摆你那公主的架子!”赵明初恨声道,他刚才正心烦着呢,这女人还要来添乱。

玉琼公主呆呆仰视着赵明初的脸,讽刺道:“还不是因为你……当初不是因为你对我做了那些,今日我早已经是南承郡王妃了,怎么会在这里劳烦你!”

“你还给我提起这件事情?”赵明初眸光危险起来,他还想要觉得恼恨呢,但是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赵明初一步一步走近玉琼公主,玉琼公主看着他的表情心下恐惧,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最近的事情而拿他来发泄脾气,虽然知道赵明初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可是就是觉得不甘心,觉得委屈想要找人发泄,没有想到会撞在枪口上。

正在这时,却又随从急切到来,手中竟是拿着一盏小兔子灯笼,让赵明初的表情从可怖一瞬间转为了呆滞。

330 最好的劝降的方式

冷月如钩,冰凉的风吹过脸庞,像是薄冰刮过。千秋一转身便见一身黑衣的男子从马上下来,一阵血腥味扩散开来,千秋的视线在他染血的袖口停顿了一下。

赵明初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将收往后藏了一下,挺直了身躯,目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细细的发丝在额前飞舞,脸有些冻得红了,一双清丽的眼睛似是带着些许笑意,银白色的短袄绣着一朵朵木槿,像是要攀上无边无际的天穹。

“这样好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敌人,也许直接抓了你能解决很多麻烦。”赵明初淡淡道,即便在看到那一盏小兔灯笼的时候心口骤缩了一下,以为和她再见面时候应该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许是他快要死了的时候,却想不到是这种平静清冷的夜里。

“没关系。”千秋答道,也许在心中并没有将他真正当做过敌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决定用那一盏小兔灯笼约了他出来吧。不过原谅她的谨慎,即便在说着“没关系”的时候,她却并不是一个人前往,只不过暂且装作只是她一个人的模样罢了。

“那找我干什么?”赵明初话语中含着一点嘲讽,当初话说得那么彻底,自己也早已将那一颗少年满怀爱意与期待的心亲手粉碎,就算是想要重新拼凑起来也早已伤痕累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深情。

“若我卑鄙一些,耍一些手段,比如美人计什么的,还管用吗?”。千秋笑着,带着玩笑之意,却是让赵明初愣了愣。

即便知道她是玩笑的话,可是这样子亲耳听她说,还是忍不住臆想一番呢,这就是男人的可悲吧。

“管用。”赵明初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过河拆桥的事情我也是做得出来的,你敢对我投怀送抱,我为什么不敢要?”

千秋摆了摆手,两只手搓在一起哈了一口气。

赵明初忽而觉得千秋这个模样很是可爱,比之小时候那副清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要柔和许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吗?

他很想要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给她披上,可是袖口上沾了血。因为那个时候看到小兔灯笼太过惊讶,他都来不及换衣服什么的,等到了半途察觉到的时候,又有些赌气地想管那些做什么,又不是真的去会老情人。

结果赵明初踌躇到了现在,又有些后悔了。

“我是来劝降的……”在赵明初想一些七七八八旖旎事情的时候,千秋猛地一盆冷水倒下来。

赵明初将手一松,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露出一副“你再说一遍”的表情,结果千秋果真很认真地对着他说道:“我是来劝降的,在路上的时候我想过要用什么样的措辞,为你描述一番如今的局势?还是说以情动之?然而到了刚才,还是决定直接出口。”

赵明初一手扶额,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他是笑自己想得太好了,这女人每次都是说一些狠心的话的呢,任何时候都不例外。

“你还真是……没有变呢。”赵明初苦笑着,目光却是转冷,如今这女人就在离他五步之遥,以他的立场,完全应该将她抓起来交给二皇子用来威胁阮胥飞叶惜京什么的都好,本身也是家财万贯,利用价值海了去。

或者说,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变成他的女人更好一些?她和阮胥飞还没有成亲不是吗?反正和阮胥飞早已撕破了脸,抢了他的女人又如何?当初就是阮胥飞设计害他如此,如今反过来正好。

这样的想法在赵明初的脑海中转悠,到最后他只是开口道:“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千秋抬眸,够上他的视线,正色道:“以故友的身份,以卢千秋的身份。”

一阵静默,河面上倒映着那一弯清冷的月亮,马儿低声喘着气,赵明初缓缓闭上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做不到,如果是当初的我或许还会有些犹豫,现在的我是清楚不可能的。或许你真的可以试试用美人计,我承认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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