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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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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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千秋拿着这几张信纸的手忽而一抖。

“……澹此生至幸,便是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

阮胥飞的面色变了,千秋捕捉到他眼眸中的讶异,这封信是一个男人写给他的好兄弟的。

澹?这人是谁?千秋不了解这些个事情,可是阮胥飞似乎已经猜出来了,他微抿嘴唇,看着千秋道:“我……”

千秋默默见信纸折叠起来,收拾好了给阮胥飞,道:“这是你的。”

阮胥飞面色白了几分,说道:“你知道这封信是给谁的?”

“大概……是你父亲?”千秋也半是猜测,这地方是景和宫,能进来的男人除了灵光侯还有谁?

阮胥飞沉默着接过那三张残缺的信纸,将之塞进怀里细细藏好,说道:“今天这事情,你别说出去。”

当然,她能对谁说啊?

“……我只记得,这名字中有‘澹’这个字的人,不多,而肃王是一个。”他说道“肃王”这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这个名字已经鲜少有人说起来了,这是一个忌讳。

肃王叶澹?千秋倒是不清楚这些人的名讳,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爵位或者官职代称,能直接称呼这些人名字的人寥寥无几,他们的名字似乎都被人遗忘了。

那么,老七又是谁?千秋虽然知道这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单丝现在这个状况下是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和阮胥飞一起,这脑筋一不小心就开始转动起来了。

“光明王叶臻,行七。”阮胥飞垂下眼睑,一手打着的烛火衬着他的脸色,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爬上了椅子,将之前掉落下这三张信纸的地方又给搜了一遍。

千秋提点道:“它们可能是夹在哪本书里面的。”因此,那信纸掉下来的时候才没有信封。

阮胥飞将蜡烛交给千秋,自己从上面抱下来一堆书,两个人蹲在地上找了起来。不过找了一会儿,除了最开始掉落下来的三张信纸,就再也找不到了。

“也许就只有这些吧。”千秋说道,可阮胥飞的脸上似乎闪现过一丝不甘,将所有的书都给翻遍了,才道:“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封吧?”

这封信中的内容一定不得了,一般人不会频繁地用书信来诉说这么些个东西的,要说只找到这么三张也是正常的。

然而阮胥飞却没有想明白这些,又将周围的一些书籍捧下来搜了一遍,他衣服上手上都沾染了不少灰尘。

千秋拿出讶异做的一块帕子,道:“擦擦脸。”

阮胥飞一顿,接过帕子擦了干净,道:“难道真的只有这么一封?”

千秋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想,任由阮胥飞找了一遍,阮胥飞似乎终于放弃了,说道:“就这些书,你挑几本带走吧。”

千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阮胥飞现在的心情显然和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明显的区别,怎么说呢,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

“我总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阮胥飞神情失落地低语,像是在说给千秋听,又像是仅仅自言自语罢了。

110 年三十

为毛写着写着某赫感觉到了过年的气氛捏?要是真的是过年就好了~在景和宫花了不少时间,阮胥飞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千秋看了看那片明若红霞的梅林,又回头看阮胥飞。

“走了。”阮胥飞捧着四本书,和来时一样往小路走,两个人很快便走到了一处交叉口,只见小满子正兴冲冲地往他们这边过来,喊道:“小郡王,县主,你们两个去哪里了呢,定慧公主找你们呢。”

阮胥飞看了千秋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小满子看见阮胥飞捧着四本书,问道:“让奴才给您拿着吧?”

“你是陛下身边的,怎么着听我娘的话来找我们?”

“陛下让奴才给照看着元昌县主了。”

阮胥飞微讶,道:“陛下真是关心千秋啊,我都没有这种待遇。”他说着眼神掠过千秋,千秋只说了一句走吧,几个人就往福寿宫而去。

戏早就唱了许久了,只是在台上挥舞水袖涂脂抹粉的都是一群太监们,千秋真心不太喜欢这种把戏。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的宫宴,千秋吃了五分饱,终于能从宫中给退了出来。

回到将军府已经很晚了,她前脚刚迈进门,后脚便来了阮胥飞的随从,将从景和宫偷偷拿出来的四本书交给千秋。

卢缜问千秋是怎么一回事,千秋只说了是从景和宫拿出来的,却是只字未提那三张信纸的事情。

“我还记得那里有一片红梅林啊,这时节应该开得正好吧?”卢缜不无感慨地说道。

千秋心中一惊,虽然卢缜和定慧公主的关系不错,可也不会去景和宫啊,卢缜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问,卢缜也不解释。不过年三十这日却是要守岁的,珍珠公主不知道这个习俗,李元给解释了一通,她面带诧异,不过很是高兴,府上的几个人都聚集在后院的花厅里头,案上都是糕点果壳,李元给萤衣和小黛们都分了一大把花生和一封红包。

“喏,这是给你的。”卢缜拿出一份红包,“压岁哟,你最近都成一个小富婆了。”虽然封了县主却没有封地,但是宫里头却是给了赏银的,且卢家的产业现在都是归到了千秋的名下,她现在这个年纪有这么多银钱,说是小富婆也不为过。

这东西是讨个吉利应景的,千秋也便欣然接受了。

“不看看爷爷给了多少?”卢缜打趣道。

“不看,怕让你看着我嫌少的表情。”

卢缜哈哈一笑,却是将另一封红包给了珍珠公主。珍珠公主以为这也是惯例,千秋却是心中笑得不行,这卢缜也是将珍珠公主当做女儿在养的吗?

珍珠公主一拿到红包就拆,从里头发现了几张银票,问道:“多少钱算多?”

千秋心道,这整个将军府以后都是你的,还在乎这一点钱啊?不过珍珠公主显然很高兴卢缜送她东西,好吧,她是将这个当做卢缜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了,妥妥地藏好。

李元给千秋弄来了一盏小兔子的灯笼,萤衣却是看着比千秋更为欢喜,道:“还没有到元宵呢,这灯笼真好看。”

珍珠公主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道:“我也想要一个。”

卢缜淡笑着朝李元挥挥手,过了一会儿李元又给弄来了一个小兔子灯笼。

“这算是提早过元宵不成?”千秋却是一直趴在桌子上剥花生的,丢了几颗在嘴里,说道。

过了一会儿,珍珠公主走回来坐下,说道:“这中土的规矩真多,不过还挺好玩的。”

卢缜又让人给添了点火,目光温柔地对着珍珠公主道:“你这么一下子跑来了中土,想不想家?”

这问题让珍珠公主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想是想的。”这后半句却是,想是想,但是她也想要留在这里,她想要参与进他的生活。

卢缜修长的手指摩挲过蓝底白纹的茶杯,他本是长得极其温雅的男子,这种男人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气韵最是容易让少女动心。

千秋瞥见珍珠公主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卢缜,也替卢缜这晚来的姻缘感到高兴。可见卢缜也是一个口不对心的人,虽然说一开始觉得娶珍珠公主是一个麻烦吧,但是这两天的相处中千秋也感觉得出卢缜对珍珠公主也不讨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欢喜。

他不年轻了,不是像少年一般热烈地去爱,而是总是站在她身旁为她妥帖地安排好一切。其实在这个时代的人的眼中,像是卢缜和珍珠公主这样的年龄差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那些六十老头娶十六少女的事情也多了去,只不过珍珠公主身份特殊。

千秋只觉得卢缜今后貌似想要养两个小孩子,他是将珍珠公主既当做女人又当做女儿来疼爱吧?

那,这也未尝不好。

外间爆竹声声,节日气氛浓郁,萤衣跑回来对千秋说道:“小姐,有烟花,有烟花。”小孩子最喜欢这等玩意儿了,特别是女孩子。

千秋只好被萤衣拉走,烟花是宫里在放的,这个点,应该是辞旧迎新的第一时间吧?

千秋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哎?好像又下雪了。”

果然,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在这躁动的节日氛围中,这雪花竟然显得异常静谧。

珍珠公主也出来了,看了看雪地,又看了看卢缜。卢缜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也走了出来,看见珍珠公主只穿了一件小袄,便将自己披着的外衣给她穿上,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跑到雪地里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个儿的孙女都比她沉稳得多。珍珠公主吐了吐舌头,似是不太乐意。卢缜只能摇头苦笑,说道:“整日里头都是雪,有什么意思啊?”

萤衣和小黛都是出生在北方的,不过小孩子看见雪总是欢喜的,好在今儿个卢缜在都不敢放肆,平日里都会去玩闹一番。

“前几日看你们在写春联啊,拿来我看看。”卢缜朝着千秋几个说道。

千秋示意了一下芽衣,芽衣就将几副春联都给去拿了来,卢缜一一看过,点评道:“看来我们府里头还真出了个不错的小先生,写得都有模有样的啊。”

“可不是吗,小姐这几句意思也好。”李元道。

珍珠公主却是只会说中土话但是完全看不懂这字的,便问卢缜那写得都是什么,卢缜耐心给她解释了。珍珠公主想来一会儿想不出一句合适的春联来,有些懊恼,道:“这么麻烦,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卢缜摸了摸下巴,读了千秋的那一句合家欢乐,道:“怎么都没有你写的啊。”

萤衣道:“有啊有啊,之前有一副财源广进的,给让卢甲送去了喜福楼。”

“哦?”卢缜面上一乐,这都给挂到了外头去了?可他也知道千秋右手有伤过,这莫非是小姑娘要强,特特给表现一下不成?

“小姐写得可好了,还是用左手写得。”萤衣又说道。

卢缜牵起千秋的右手,顿了顿,又看了她的左手,几个手指之间显然已经起茧了,可见千秋练着有一段时间了。

“好孩子。”卢缜欣慰地点了点头,她不埋怨,不哭闹,她太坚强了,都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孩,倒是让他这个做爷爷的多少有了愧疚,也更难过了。

珍珠公主不知道前事,问道:“怎么不用右手?难道平安是惯用左手的?”

“是啊,喜欢用左手。”千秋一语带过,大过年的何必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最不开心的肯定是卢缜了。

卢缜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儿,珍珠公主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什么问题惹得卢缜不开心了,立刻讨好地说道:“我们来吃饺子吧,那东西真好吃。”

珍珠公主喜欢吃那东西,厨房里头便常常给她做,今儿个她自己还动手做了几个,虽然有些四不像。

厨娘端上来了一大碗饺子,给卢缜却是特别的一碗,卢缜瞧着自己碗里头的饺子,再次苦笑不已,说道:“这厨房里头的师傅是不是要换一换了?”

珍珠公主却是不管不顾,说道:“不行,你就只能吃这碗。”

李元在卢缜耳边耳语了几句,卢缜只能笑着叹道:“行行,也就是外表不怎么好看罢了,这吃了味道都是一样的嘛。”

珍珠公主轻哼一声,却是动手给千秋盛了一碗。

卢缜吃了一口,差点吐出来,但是看见珍珠公主盯着她呢,只能苦着脸给咽下去:“我说,这盐是不是放得多了点?”

珍珠公主一愣,卢缜却是不动声色地将第二只饺子塞进了嘴里,然后面色如常地将一碗饺子都给吃了。

珍珠公主看着卢缜将一碗饺子都给吃了,喜滋滋道:“好不好吃?”

“还行吧。”

千秋却是感觉到了卢缜的面色古怪,果然,卢缜吃完之后,立刻喝了三杯茶,千秋心中憋笑,这珍珠公主是怎么在放盐的?难道不是和别的馅一起?

珍珠公主看着卢缜灌茶的样子,小声问阿依玛道:“莫非是那时候不小心给撞到了盐罐子?”

阿依玛和图丽巴都不敢正眼看珍珠公主了。

111 故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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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也不记得昨晚上是什么时辰睡下得了,只记得自己摇摇晃晃着回到了自己屋子,然后再起来的时候,就见着萤衣芽衣几个围着她团团转,穿完衣服之后还在她的头发上坐了文章,扎得整整齐齐之后,终于停下手来。

“今儿个是年初一,小姐呀一早起来给将军老爷磕头的。”芽衣说道。

千秋哦了一声,耷拉着眼皮就往卢缜的院子里去。千秋也不知道卢缜是一早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睡过,反正等她到了的时候,已经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了。

千秋结结实实地给卢缜磕了三个头,因为红包是昨晚上就分了,今儿个就没有红包了。

“困不困?”

千秋想说困的,可是看见卢缜神采奕奕的目光没好意思说出口,便只能说不困了。卢缜抿唇一笑,今日里他穿了一件苍青色澜袍,露出内里玄色的衣襟,成熟男人的味道尽显。

他起身背着手,道:“一早要出城的,才不得不让人早早地叫你起来。”

千秋才想起来今儿个初一,她在奉昌城活着的亲人只剩下卢缜几个,可还有需要去城外祭拜卢老将军。她蓦然发现自己还没有去拜祭过她的姥姥和姥爷,卢雨蝉也没有提起。

这回珍珠公主却是没有跟着去,毕竟她还没有过门,且卢缜也没有一大早让人将她叫醒。千秋没有骑着大宛出城,是和卢缜一道乘着马车走的。

一路上卢缜问了一些昨日在宫中的事情,千秋挑跳着一些段子和他说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出了城。

城外的空气和城内的不同,昨晚上刚下过雪,特别清新,下了马车便可看见一片洁白,不是白雪点在树上,而是绿意装点雪白。

“这里?”千秋问道,且一看四周都是竹林子,枯黄的竹子上是堆积的雪。

斑驳的墓碑上,依稀可见几行字迹。卢管家将香烛和贡品都给摆开了,躲着风点了火,将三株香交给千秋,道:“小姐,给老爷上香。”

千秋接过三株香拜了拜,卢管家又给插在土里,那土被冻得很结实,卢管家用手刨了几下才将三炷香固定住。

卢缜面色凄凄,将三杯酒都给满上了,口中念道:“今日是年初一,弟卢缜给大哥大嫂拜年来了,雨蝉过得很好,在江南安胎不能过来看你们,我只带着平安过来,平安身子健康,聪明好学,我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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