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从依那怀里跑出来,低吼一声。
“云可以动了,商皇应该追下来了。”依那自言自语,“不过太迟了,我就要葬身崖底了。”
☆、我不会嫁给你
“你是要我走,还是要我留?”
白染语气很认真,双爪紧紧地抓住了依那的衣服,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被风吹上天去了。
“走吧。”依那淡淡回道,“你刚认识我,没必要陪着我一起死。”
“好!既然你说走,我便走。”
白染双眼一转,看向周边,寻找着可以跳开的时机。眼见就要扑向崖底了,白染后肢一蹲,用力一跃,抓住了最近的枝干。依那则快速下沉。
白染刚抓住树干,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还好身材娇小,行动起来方便很多。”
不敢有半刻怠慢,白染顺着树干,沿着崖壁快跑而下。跟依那一起掉下崖底,它恐怕也凶多吉少。可如果它平安,再找到落地的依那,应该能让依那捡回一条命。
如此想着,白染的四肢交替加快,迅速冲下。
另一边,依那正闭着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耳边的风声有些缓慢了,是要见底了,是要掉向大地了。
依那其实心理还是有侥幸心理,有那么一丝希望,认为自己即使掉进崖底也能保有一口气,只要活着,不管花多少时间恢复,她都不在意。
可这点念想,依那也知是天方夜谭,从高空直线坠落,不死,是不可能的。
“我真是在玩命。”
依那轻笑一声,嘲讽自己。
“你确实在玩命。”
一个声音从耳畔响起。
依那猛地睁开眼,看了过去。
一头墨黑的长发在半空飞扬,黑色炙热的双眸紧盯着自己。
“你……”依那惊呼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殒了。”声音夹杂着绝对的霸道,“没有我的许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
尽管现在已是生死关头了,依那依旧重复了她以前的答案。这个黑衣男子在她进魂断渊之前就消失了。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插曲,就这样从自己的生命中不见了,再也不出现。可现在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了。
黑衣男子伸手环住依那的腰,轻踏崖壁,飞走而下,稳当地停落在崖底的地面上。
依那没想到现在平安无事了。这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绝美的脸颊上划过一抹冷笑,如同寒夜中开出的一朵奇葩,美艳动人,却孤高自立。
黑衣男子有那么一刹那被依那的笑吸引住了,失神了,在依那的肢体扭动中回神了。
“你还想抱多久?”
依那挣扎着,想要下来,无奈却被黑衣男子锁在怀里。
“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这男人实在是太恬不知耻了!明明已经明确回答了他的问题,为何还对她这么死缠烂打?
依那运上真气,猛力一推,整个人跌坐在地。起身,伸手拍了拍衣裳,一脸敌意,“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
“我知道。”依那还没说完,黑衣男子抢白染,“你已经说了第二次了。”
“所以即使你救我,我也不会以这个条件报恩的。”
☆、把他找出来!
依那撇清了自己和黑衣男子的关系,她不想跟他纠缠不清。
“我从未想过。要是你因为我救你一命,想以身相许,我亦不会同意。”
黑衣男子站定,墨发轻轻垂下,凌乱地洒泻在双肩,配上绝美的五官,释放着丝丝不羁。
“那更好!”依那双手一拍,“谢谢你救了我。”
转身正欲走人,一个白染点冲进依那怀中,速度极快。要不是依那感觉到怀中的温度,她定不知有东西从它身边闪过。
伸手一摸,依那知道是白染。看来它并不想让黑衣男子知道它的存在。依那轻拍腹部,告诉白染,她知道了。
正准备跨步走人,整个人却凌空了。而抱着她的人,正是那个黑衣男子。
“你想怎样?”依那气极问出,“我都说了……”
“你认为你现在走了,追上来的商皇会放过你吗?”
依那差点忘记了商皇的存在了!他现在肯定在全速赶来崖底。即使她真的摔下崖底,死了。他定要看到她的尸体才肯罢休。
“跟我走!”
黑衣男子轻声说出,却是绝对的要求。
“我能让商皇找不到你。”
依那犹豫了。
要逃离商皇的搜寻范围,她真的很难做得到。有黑衣男子帮忙,说不定真能逃开。可她并不想与他又过多的瓜葛。
正想着,腹部传来一阵轻痛,是白染。白染在告诉她,答应他。
依那也知此刻只有答应他,才是最佳选择,唯有点头同意,不再多做挣扎,任由黑衣男子抱着自己飞离崖底。
依那和黑衣男子走后不久,商皇驾着云飞赶而至。
在崖底飞走一圈,仔细地查看了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该死!”商皇朝崖壁用力捶去,“又让她给跑了!”
“赶回徵都!”
云仰头一声长啸,正准备冲天而去。
“等等!”
商皇手一摆,示意云不要动,自己则跳下地面,朝着杂草丛走去。云停落在地,不解着盯着商皇,留意商皇的一举一动。
商皇走至杂草丛中,拨开草丛,是一块黑色的衫布。拿到手边,仔细地看着,怒火不断上升,双眼充血,紧紧地握着那一小块衫布,神情复杂。
起身,走向云,一跃而上,低吼命令,“走!”
商皇的表情告诉云,他在盛怒。不敢有耽搁,立即展翅飞去,飞至徵都境内,降落在地。
商皇背身而立,轻声唤出,“许馨!”
“在!”
一个蓝色身影闪现,双膝跪地。
商皇转过身来,将手中的黑布递给许馨,“把他找出来!”
许馨接过黑布,仔细一瞧,心中打鼓,“这人不归三国管,为何商皇想要找他?找他又何用?”
“这是本皇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商皇凌厉的鹰眼一瞪,压倒性的语气,让许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许馨知错!许馨定会将此人找出!”
“不要让本皇等太久。”
“是!”
许馨起身正想走人,商皇话锋一转,“地牢中,只你一人生还?”
☆、你在玩我?
那日商皇毁了地牢的顶部,本就无法动弹的士兵,在重压之下,全数毙命,而她关在石室之内,离士兵所在的位置较远,加之有石室顶部撑着,拖延了时间。在万分紧急关头,她毁掉石墙,奔逃出来。此刻才能站在商皇的面前。
“一群没用的废物!”商皇咬牙骂出,“死了也好!本皇可功夫培养一群废物!”
许馨眼睑低垂,如果她也在地牢死了,是不是也如同商皇口中所骂的“废物”一样,商皇连为她皱一下眉头都不会?
见商皇没有其他的吩咐,许馨俯身告退。
转身之际,一颗晶莹的液体悄然滴落。许馨倔强地仰起头,无视那一颗眼泪的存在。自古无情帝王家,她又何尝不知?既然如此,便只能独吞这个苦果了。
而此刻,商皇的整个心思都在依那的身上,在为她再次从他手中逃走而愤怒。本以为这一次定能将依那手到擒来,可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不仅救走了依那,还让他的成果扑空。这笔账,他不会就此算了!那人,他定不会轻饶!
另一端,黑衣男子抱着依那到了一片森林之中。
依那见已远离崖底,推开黑衣男子,下地,站好。双眼警惕地将四周看了个遍,这个地方看似还是安全的。
依那双眼一抬,看向黑衣男子,“这里是哪里?”
黑衣男子双手一摊,摇摇头,“我也不知。”
依那双手一紧,她就知道不该相信他。
转身,快步走离。
黑衣男子也不阻止,站在原地,双手收至胸前,嘴角上扬,似是在等着看好戏。
依那刚走不久,便察觉到怪异了。且不说黑衣男子没有追上来,单看四周一样的景致,依那心中早已不安。
蹲下身子,捡起一把小石头,拿出一颗,朝身边的树干一扔,一道划痕出现。依那向前继续走着,每走一段路,便会留下一个印记。待手中的小石头都扔完了,依那深吸一口气,大步跑了起来。
停住,依那分明看到了树上的印记。
再次奔跑,再次停止,依旧如此。
依那明白了,转身沿着树干的印记,走回了原处,看向满脸笑意的黑衣男子,冷冽目光一射,“你在玩我?”
黑衣男子笑意加深,“如果你认为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这里是一个大迷宫,进得来出不去。”依那伸手一指黑衣男子,“把我困在这里,就是你的目的?”
黑衣男子缓步走了过来,边说,“我这么做的原因,你是懂的,为何要曲解我的用意?”
进得来,出不去,即使商皇真的追到了这里,他也很难找到她。在这里,虽然自己深陷险地,可却是十分安全的躲难场所。
黑衣男子停在依那的跟前,“为什么总认为周围的人都是害你的?为什么不能相信真正想要帮助你的我?”
为何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把她伪装的外表撕开,再将真实的她血淋淋地摆在台面上剖析?
☆、吃肉!吃肉!
可不管他如何看透自己,她都不愿承认,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能走出这里?”
没有回答黑衣男子的提问,依那转移话题,回到了她担心的问题上。
“我会等你到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依那知道他指的是他刚刚的那一串疑问。
“这里我知道怎么出去,可是我不想带着你走去。”黑衣男子一脸如常,回答着依那的问题,仿佛刚刚的那些话没有说过一般。“由你自己找到出去的方法。”
依那双眼微睁,他的意思是,他要训练她,让她在迷宫中学习,成长?
黑衣男子眉头一挑,勾起嘴角,“怎么?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想认输?”
“认输?”依那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输’字怎么写?如何认?”
黑衣男子满意一笑,他等的就是依那这句话。
自从答应之后,依那每日都沉浸在如何破解出逃之法之中。虽是棘手,却也富有挑战性。这给依那无趣的森林生活中,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这几日他们都是一同生活在木屋之中,虽说两人共住一屋,有点挤,但总比夜夜露宿野外好多了。
本以为与黑衣男子同住,他会有所收敛,毕竟是他们是一男一女。谁知黑衣男子非但没有收敛,更是没有男女之别,愣是要与她同睡一张床,说是联络感情。
依那没有过多的抵触。只要他不动手动脚,睡一张床又有什么关系。于是,两人就这样生活下来了。当然他们中间还隔着一只宠物,这只有依那和白染知道。
“白染,今日看来又要无功而返了。”
今日一大早出门找方法出迷宫,晃荡了一天,依旧如同前几日一般,一无所得。
“好!”白染从依那的怀里跳出,一下子蹿到了依那的肩膀上,“回去吧!”
依那一白染眼,伸手把白染逮了下来,“我找不到,你很开心?”依那捏起白染的耳朵,“是不是想早点回去吃肉?”
“哎呀……很疼的……”白染伸着前肢推着依那的手指,“出来都一天了,你不饿,我都饿了。我想吃肉,有什么错的?”
依那一想起肉,头就疼。还记得第一天,与黑衣男子进食,强抢了一整只野鸡进了木屋,说是很饿,需要补充足够的体力。事实上,她只吃一点,剩下的都归白染所有了。
第一日是如此,第二日也是如此,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
黑衣男子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转变为习以为常,甚至怕依那不够吃,每日的分量都在逐渐加多。
想到此处,依那无语地抽动着嘴角,在黑衣男子眼中,她肯定跟猪没什么两样了。
“走吧,快点回去!”白染拉着依那的手指,“吃肉!吃肉!”
依那轻笑,既然都已成定局了,她也无谓纠结此事了。抱着白染,抬步走向小木屋的方向。
一回到小木屋,便看到屋前摆放着的两大只烧鸭,白染闻着香味,忍着诱惑,蹿进依那的怀里。
☆、稀有物种
“回来了?”
从住进小木屋开始,依那便认定黑衣男子是来度假的。先是有搭建好的木屋供他们休憩,再有满屋的书籍供他们解闷,还有源源不绝的食材出现在桌上。
这样万全的准备,根本就不是误入森林,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肯定依那一定会与他住在这里而提前做好的准备。
这样的用心,依那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但这‘刮目相看’可不是褒义,是完完全全的贬义。他,典型的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今日如何?找到出去之法了吗?”
黑衣男子倚靠门边,手下摆,懒散之意尽显。
“没有。什么都找不到。”
依那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伸手按了按脚踝,一脸疲态。
“饿了吧?”黑衣男子走了过来,坐在依那的对面,将桌上的烧鸭一推,“今日特意准备了特大份,让你一次性吃饱。”
依那睁眼一瞪,将两大只烧鸭捧起,起身走向小木屋。
“为什么不在这里吃?”黑衣男子出言制止依那走进木屋,“这么多天了,你吃多少,我已经知道了。你大可在这里吃,不用顾忌。”
依那停住脚步,巴不得上前抽他一巴。难道他是认为她害羞,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吃东西?要不是因为白染,她才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
白染为什么不想在黑衣男子面前出现,她不知,也不想过问。
依那忍住想要骂他的冲动,头也不会迈步走向小木屋。
黑衣男子起身,跟上了依那,打算跟着依那一同走进去。
依那停住,回头,一瞪。
“我也要进去。”
黑衣男子笑意依旧,拿着手上的书一晃,是在说他要拿书进去放着。
依那侧身,让出一条道,自己则往回走。
黑衣男子朝前走,进屋,表明自己是真的想要进屋。
依那端着两只烧鸭,两脚一蹬,踩踏着树干,飞身离去。
夜色渐暗,依那在森林之中穿梭,飞踏树间,最终停落在一处粗壮的树枝上。一人一物,手执烧鸭,啃咬,赏着夜色。
“边赏月边吃,感觉不错。”
白染感慨,不忘多咬几口烧鸭。
“要不是你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存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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