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自老人额间流下,呼吸声急促起来,一手不停掐算。
少年似乎也察觉了不对,小心翼翼道:“师傅。。。。。。怎么了。。。。。。”
老人依旧未理会,而是自顾自地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会有修成先天八卦的同脉渊源。。。。。。”
他转头望了那名少年一眼,接着兀自开口道:“林儿得了因果传承选择,乃是当世诉命唯一传人,而老夫则是拥有龟甲传承,怎还会有第三人修得出先天八卦!”
少年愈发不解,却见自己师傅如此神色,他也不敢轻易说话。
半晌后,老人起身,面无表情地望向远处。
然后,他回头,脸色变得和蔼,望着那名少年,道:“林儿,过几日便随为师下山吧。”
少年怯懦道:“师傅,山里不是很好吗?”
“山里着实清静,但林儿你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那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吗?”
老人一怔,又复笑容,慈祥道:“会的。”
“那师傅要领着林儿去哪?”
老人闻言,目光遥望远方,轻声道:“去那最繁华的帝京,寻一人。”
。。。。。。
烽火之前。
张溪云整个人都犹若妖魔,诡异至极。
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充满着血腥之味。
南若安迟疑片刻,开口道:”溪云。。。。。。?”
张溪云并未回答,反而古怪的笑声不断。
南若安神识笼罩开来,张溪云的状态极为诡异,甚至连气息都变得更加强大。
“一身气息竟不弱于五气朝元,即便他本身实力如何强横,可气息只该停留在八门破六之上。。。。。。”南若安吃惊不已,“这便是所谓的入魔吗?”
“传闻昔年高祖少年时亦是凡尘斩仙路,步入神境后,更是归一戮羽化,莫非也正是源于入魔。。。。。。“
眼前的张溪云,全然不像存有理智的样子,此刻虽未有任何举动,可若是他发狂,要叫自己如何是好。
南若安将一道神元凝聚,其内充斥正气,尝试将其渡入张溪云体内,助他压下一身血气。
岂料,张溪云竟猛地闪身避开,扬手时血色挥舞,身影急退。
他眸中有着极重的忌惮之色,不愿靠近那道神元。
“溪云你。。。。。。”南若安再度开口,还未说完,便见张溪云脸色忽然变得痛苦,双手抱住了脑袋,不断发出低吼。
“啊——!”
嘭的一声巨响,他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将地面砸裂。
他仿佛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哀嚎,眸中血色愈发之重。
南若安心急如焚,急忙上前,想要查探张溪云的身体,却不想,张溪云竟猛地一纵,欺身而来,手中血剑挥斩。
“杀!”声音如是嘶吼而出。
南若安摆手,神元流转,神纹浮现,血剑持在张溪云手中,却根本斩不到他的身上。
张溪云抬剑再斩,依旧被神纹拦下。
南若安愈发心急,他不能伤了张溪云,故而不能有任何还手之举,只能不断卸去张溪云的力量。
“入魔后便只知杀戮,不明其他吗?“他心中焦虑不安。
此事恐怕是张溪云也未想到,那日在楼舟入魔,若非要说,便犹如喝醉一般,他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仿佛有种本能在催动自己行事,可如今,因为辛伍那滴血,他再次入魔,全然失去了理智与自己的思想,如同野兽。
张溪云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朝着南若安杀去,杀意一次比一次更重,到最后,甚至朝着南若安撕咬,像是想啃下他的血肉一般。
“再这般下去,即便我不伤他,他也会自己伤到自己,最终死在这不妙的状态之下!”
南若安挥动神元,神境真意迭起,秩序神链自其中而出,将张溪云绑缚。
张溪云虽被秩序神链困住,难以动弹,却仍旧不断挣扎着,不时发出不甘地咆哮。
“溪云,快清醒过来,再这般下去,你会死在这里!”南若安喝道。
其喝声之中,充斥着一股唤醒他人的力量,犹如佛门棒喝之法。
“醒来!”
张溪云表情渐渐变得痛苦,但除了痛苦之外,眸中依旧没有一丝清明之色。
手段尽出,依旧难以让他恢复清醒,南若安翻手,再次取出龟甲。
“既如此,老夫便为你再算一卦!”
诉命法门运转,龟甲在掌中自转,片刻后吐出了三枚铜钱。
此卦直指修罗。
修罗,意为果报,似天而非天之意。
则此卦无解。
南若安睁眼,大口咳血,面容再度衰老,寿元削减。
“其命竟为无解之卦,似天非天。。。。。。”
“那老夫为护道者,更不能让你死!”
南若安抬手,竟以神元割开了自己手腕。
“若是那滴血太过霸道,才会侵吞你的意识,那老夫亦将自身神血渡予你!”(。)
章二百零一 入不得,出不去()
神境之血,同样拥有神性,伴随着神境真意的存在,单凭神血,便可镇?12??仙路修士。
南若安修行法门当属纯阳正道,其血更具备驱散阴邪之力。
而融入张溪云眉心的那滴魔血,无疑是至邪嗜杀之血,融能以神血中和,或能令其清醒,恢复神智。
南若安手腕划开一道血痕,泛着犹如星辉般的神光,他另一只手从这手腕处轻抹而过,一滴神血在他指间不停回转,散发着别样的异香。
纵使张溪云再如何不凡,终归是难以容纳神血,还好他体内存在了一滴魔血,能在此时中和神血,甚至南若安都有些不解,他没想到那滴魔血竟会如此霸道,可为何张溪云却能融那滴魔血却不因此而死。
但南若安同样心存担忧,他恐怕两滴同样血液同时存在于张溪云体内时,彼此中和而产生的强大力量会将张溪云整个肉身撑爆。
“可若是不这般做的话,我恐怕你会迷失在魔血之中,落得竭力而亡的下场。”南若安再无犹豫,手指朝前轻点而去,指间那滴血被他送入张溪云眉心。
神血融身之时,张溪云身躯一颤,血瞳放大,一股磅礴力量自体内轰散,心脏跳动极快,身上缭绕的血气竟掺杂了一抹金芒。
“啊——!”
他再度发出了痛苦的怒嚎,却被秩序神链锁住,难以动弹,只是双脚踩得愈发之重,深陷地下。
“静心。”南若安手捏印法,开口断喝。
其喝声为神音定心之法,同样是在催动那滴融入眉心的神血。
那滴神血落入识海,卷起波澜。
张溪云周身神光显化,中和血色,同时眸中血色隐隐有淡去迹象。
南若安见状大喜,再度手捏印法,一掌轻落张溪云胸口,神光自掌间散开,笼罩张溪云的肉身,他是要以此法来保全张溪云性命,护其肉身,卸去两滴血中和产生的力量。
张溪云仿佛真安定了心神一般,逐渐不再挣扎。
可他心脏的跳动依旧剧烈无比。
识海内,那滴神血大放光芒,犹如想主宰识海。
下一刻,此举却引动了陷仙剑反噬,那柄血剑自主飞掠而起,一剑朝神血劈下!
三足鼎立的识海内,绝不容一滴他人神血放肆!
神血光芒大盛,神辉流转,抵御陷仙剑之力。
可当剑锋落下,那滴神血竟犹如一滴再平凡不过的血液,全无抵抗之力,瞬间被切割开来,继而剑锋一挑,一滴神血化为无数血团,散落识海四方。
已成血海的识海只在瞬间,便将神辉吞噬,容纳神血。
正当南若安稍微放心之时,猛然间,张溪云抬头,血瞳流光,血色中夹杂缕缕金辉。
南若安大惊,往后踉跄两步。
“不可能。。。。。。不可能!”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那滴魔血竟能将老夫神血吞噬!”
“那究竟是何人之血!?”
“魔血虽然是那位道友自体内取出,但绝不是他的血,此血古老沧桑,却也几近枯竭,真正力量百不余一,怎可能如此轻易便吞噬神血!”
“那滴血的主人莫非是圣人不成!”他脸色剧变,“魔圣。。。。。。?”
被秩序神链捆缚的张溪云挣脱不得,仰天长吼,其音震得本就裂开的壁顶更是沙尘洒落。
此刻,就连他身后的烽火竟也有了丝丝荡漾。
南若安撤掌,神色数变,焦急如焚。
“他让老夫将血带来,却未与老夫说过别的,难道是想害死张溪云不成!”
辛伍自然不是想害死张溪云,只是他没想到,张溪云如今体内竟还有一柄陷仙剑存在。
而且,辛伍认为,若是张溪云,无论修为高低,终归是掌控得了那滴魔血的。
那是他在听到“入魔”二字时,终于回忆起并想通的关键。
神血消弭无迹,但魔血却因此愈发强横,几乎要冲破张溪云肉身。
若是魔血破体而出,张溪云必死无疑!
。。。。。。
池山城上空。
辛伍一步踏出,脚悬落之处犹如空间裂开,蔓延而去。
大道神痕浮现,辛伍重拳轰出,神辉自拳而出,犹如星河砸去。
丹老怒喝,手捏数道大印,神海层层迭起,浩瀚无边。
“汝,不配执掌风火轮!”
话落之时,重拳轰至,如同要将空间轰碎般的恐怖之力倾泻而出,神海被打穿,丹老身子横飞而出。
辛伍揽手,大掌扫过,将风火轮摄来!
然后,他顶悬九龙神火罩,脚踩风火轮,傲立天地之间。
罚雷轰鸣,先前亦被辛伍引动,此刻竟还有罚雷轰下。
“皆来之,吾不惧!”
话音刚落,他不管眼前咳血的丹老,身子一闪,再度朝罚雷冲去。
剑动四方时,他携千剑撼雷!
“那后世汉高祖倒是不俗,死去数载,圣谕一言竟还能引动如此可怕天罚,甚至遁入池山城内的仅是半数,还有雷池在池山城外候着!”辛伍纵剑狂笑,却也对汉高祖颇为赞赏。
他自中古而来,见证过五洲最为繁荣的大世,汉高祖能得此赞誉,可见当真乃是绝世奇才,方能建立偌大龙庭基业。
商后虽为近古,但说到底,周朝是于中古而起,大汉方真正算是近古第一朝!
一剑动罚雷,天地轰鸣。
城内众生跪拜,望见天上身存大道遮掩一切的三人,犹见神祗。
池山城沙石飞溅,已有不少人死在神境之争的神威之下。
而死去之人,几乎都是身子惨白枯瘦,满身血液皆化血雾,被臣家大阵摄取,为杀阵基石!
池山城正中之处,唯有臣刑一人,他身旁躺着数具臣家子弟尸骨,皆死在浩荡神威之下。
他脸色苍白,嘴角溢出的血却也同样在瞬间化为血雾飘去,他守在阵杵之前,不畏生死。
满城死气之上,悲声响动天地。
姬宫湦帝冠不再,披散长发,无风而扬。
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
他深邃的眸中,帝炎再度燃起。
“王后,孤唯有你一人了。。。。。。”
身处雷罚中央的臣子安因为辛伍牵引雷罚的缘故,无疑轻松了许多,但依旧狼狈,不是他不够强,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圣谕之下,他为臣,自然受到克制,况且他还要保留大部分力量,来运转杀阵。
张溪云魔血深重之时,正在制衡雷劫的辛伍身子一颤,神境奇异的“心血来潮”之感产生。
他回眸望向了烽火所在,惊疑万分,“莫非我想错了,溪云他并非是。。。。。。”
“不可能,否则岂会有入魔之卦!”他转身轰碎一道罚雷,“必是出了差错!”
辛伍身子一闪,欲回烽火台内,岂料他刚迈步,一道罚雷便轰在了他的身上。
魂血溅起,辛伍闷哼一声,“罚雷被我引动,此刻不准我离去么。。。。。。“
他眸中寒芒闪过,“那吾便将此方雷劫彻底破去!”
接着,他一步迈出,竟是朝着罚雷中央那方雷池而去!
丹老见之色变,迟疑道:“此人要做什么,竟想去轰碎雷池不成!”
“这乃是臣子安之劫,纵使他亦引动了天雷,但只要臣子安死去或渡过,他便自然无事,他为何要助臣子安!”
臣子安执掌杀阵,乃是丹老心腹大患,恨不得他死在雷罚之下,偏偏这强悍至极的大修士要横插一手,岂能不恼,纵使风火轮被他夺去,可丹老真正依仗的乃是乾坤圈,只要乾坤圈尚在,他仍旧能够谋夺烽火!
可辛伍却因心血来潮之感,担忧张溪云入魔之举,再不得拖延,唯有将雷池轰碎,方能即刻离去。
正在抵御雷罚的臣子安忽然感到雷劫之力减弱,抬头望向上方,随即脸色变得古怪。
竟有人去替他抵挡雷罚之力!
“此人究竟要做什么,引出了周幽王,接着夺老朽九龙神火罩,如今却又替老朽挡劫。”
罚雷被辛伍拦下,只见他持剑冲入雷云,朝那方雷池而去!
臣子安虽难以想通,但既然有人愿做傻子,他何乐不为,旋即瞥见神色忌惮的丹老,他苍老的脸上露出笑意,再取其性命而去!
雷云内,辛伍持剑劈开如同群龙盘旋般的雷霆,踏着雷龙朝雷池而去。
他唯有轰碎这方雷池,方能令雷罚消散!
雷云震动,天雷四起。
那方雷池见他,竟朝深处遁去。
辛伍挑眉冷笑,“雷罚依旧如此无耻。”
未等雷池遁去多远,他便将手中魂剑递出,一剑化百剑,在雷云内穿梭,最终掠至雷池前,犹如一道剑壁,拦下去路。
辛伍揽手,大手虚影扫过,雷霆在掌影之中逐一湮灭,犹如被捏碎一般。
秩序神链自身后显化,捆缚那方雷池,辛伍再迈一步,战靴踏下时,脚下雷云如被轰开,四周雷霆烟消云散。
手中再执一剑,神芒射向四方,戳穿雷云,那方雷池彻底暴露在死气之下。
已然再起争斗的臣子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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