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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偷食灵丹()
一听祝九渊所中剧毒竟如此凶厉,郭昊不由得担忧更甚。
祝九渊耳力未失,他运调息良久,也自发觉一身法力至左肩而止,再向前行分毫也是艰难万分,心知诸葛连城所言无虚,虽然早料到局无好局,还是忍不住暗叹一声。收功起身,拍了拍长衣后头的尘灰,拉起郭昊的手道:“走,咱爷俩到那边歇歇去。”
老少二人居住了三年的石室所在之地是一处幽谷之中,一道清泉自山间石缝中间缓缓流出,在山根处汇聚成一个小潭,澄澈幽深,是郭昊平日取水之处。泉边有一块大石,光滑洁净,祝九渊走过去坐在了上面,见郭昊一对大眼中有问询之意,知道他还在因自己不允他去取妖兽精血的举动而纳闷,说道:“傻孩子,你想要去禁魔渊,可你知道被镇压在那里的是什么东西么?”
郭昊当然不知,老实的摇了摇头。
“那妖物名叫‘炎亓’,古籍史册之中均不载其名,据闻是传说之中上古时火神的坐骑,威能通神,可驾驭九天仙火。”祝九渊续道:“就在七百多年前,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曾死在这凶兽滔天烈焰之下,单只殷州一地,就有六座人口数千的繁华市镇被它付之一炬,死难无数。当时的殷州地属大羽王朝,该国国君闻奏,钦命大将军童遥领军七千,又令京都千合寺元海方丈带领三百沙门弟子随军,同赴殷州。殊不料他们出发不到三日,便有噩耗传来。原来三军未进殷州,便遭炎亓袭击,不仅七千军兵尽被屠灭,成了妖兽炎下飞灰;千合寺一众法力高深的高僧大德亦无一幸免。事情传出,一时间天下震动,人人自危。时有正道七大名门闻风而动,凰羽门、玄圣寺、北斗星宫、南天宗等七大派各位掌教共聚凰羽山,相商大事。大家都知妖兽威能通天,纵以七派合力也恐奈何不得,于是决定由各派道行最强的数十位道行高强者,各执本派最厉害的法宝,共赴殷州,布成大劫灭阵法,誓将妖兽彻底剿灭。然而那妖兽实在厉害到了极处,大劫灭阵法乃是名震天下的杀伐大阵,然而一番大战过后,大家倾尽全力杀不死那妖兽炎亓不说,都灵派叶枫先生,南天宗褚化掌教都在此役之中殉难”
郭昊虽然不知法阵布成之后是何等的破灭山河之力,但想到世间修行最高的许多人合力都制它不住,足见那妖兽强横到了何种地步。听到惊险处,忍不住“啊”了一声,掌心已有细汗渗出。只听祝九渊又道:“眼见妖兽即将脱却束缚,逃出大劫灭阵法的困缚,那时再想困住它可难比登天,情势实在是危急万分。当此之际,时任凰羽门掌门邱常在祖师终于定下决心,从怀中取出一物,远远的就朝大寂灭阵法中间的妖兽抛了过去,顷刻入体。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此物名为寂灭神铁,乃是与大劫灭阵法相辅相成的神物,可要紧之处犹在阵法之上。”见郭昊果然又再摇了摇头。祝九渊拈须微笑,不无自得道
郭昊疑惑道:“既然有此神物,为何不早些取出来用,不是可以减少许多死伤?”
“你以为常在祖师不想吗?盖因这寂灭神铁虽然威能巨大,其本身却蕴含极大的煞气,只有本门镇山神器紫羽弓才勉强压制得住它。凰羽门历代规矩,是绝不准将之离开凰羽山的,若非此次事情急迫,常在祖师亦不会违背祖训。”祝九渊身上毒势极重,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方才续道:“那妖兽本已遭受重创,此时寂灭神铁一出,可谓以煞攻煞,顿时萎靡下去,不消多久,终于被压制住。可是这妖物性命竟然坚韧异常,尽管昏厥不醒,但任凭刀剑法器加身,也只能能损坏它皮肉毛发而已,却又很快回复如常。是以任凭众人使尽了浑身解数,终是取不了它性命。最终常在祖师提议将其移至咱们凰羽门羽画峰下禁魔渊中镇压起来,各派掌门无计可施之下,纷纷响应。禁魔渊位于羽画峰地底极深之处,实是阴煞之气汇聚之地,阴气煞火终年喷发,正与炎亓至阳至罡之火相互克制,加之今寂灭神铁还留在妖兽体内,可使其短时内不能为祸人间。然而七百多年过去,神铁之中蕴含的煞气不知还能剩下几分?若我们擅自取用精血,难保不会惊动妖兽,若因此而使其重新苏醒,实是天大的祸事。”
郭昊吸了一口冷气,道:“不是说有白猿可以接近它么?咱们大可以让它去偷偷取一滴精血回来,等您医好了毒伤,就不会再上恶人的大当了。不过只有一滴也就够了,再多的话恐怕那妖兽就真的会醒转来的。”他究竟年少,小孩心性,有了记恨也不掩藏,这后一句话却是看着诸葛连城说的,意在气一气他。
“这小孩子看似憨厚,却也知道记仇,不过好就好在回护的是我老头子。”祝九渊心中想道,捋须笑道:“那只死猴子原本只是一只肉体凡胎,实无丝毫灵气可言,我年轻时在羽画峰树林之中见到了它,觉得讨巧可喜,便带在身边。”说到这里,祝九渊脸色慢慢变得红了起来,似乎忆起了什么着恼之事:“谁料这畜生委实不是个东西,来到山门之中,有一日竟趁着我疏忽之际,暗中跟在我身后进入了丹房之中。那里面有丹药无数,其中一颗尤为贵重,便是前代祖师从蛮荒山脉之中猎取的一只异兽内丹炼制而成,名为朱灵丹,由于药性难测,是以尽管成药已久,却一直无人敢于服用。不料这死畜生不知死活,抓过来就吞了下去,我发觉之后,当真是又惊又怒,可又不能从它肚子里把东西再挖出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狠狠揍了他一顿,气才消了一些。”
祝九渊口上咒骂不已,脸上却满是微笑,郭昊心想:“遇到师祖这样的主人,老猿实在是幸运。”
祝九渊道:“好在这颗丹药并没有全部白费,不久以后,我发觉这猴子会了一些简单的灵力运用之法,倒是意外之喜。不过它原本只是一只凡物而已,能够承受住猛烈药力已属意外,虽然身有灵力,却也不能任意使用,否则性命便不久长。你看它一身白毛,其实原来不是这样的,它每催动一次灵力,都是以消耗生命之力为代价,等到他全身毛色尽数变白,那么寿数也就尽了。”
郭昊恍然想起刚刚与老猿相遇之时,它一身毛发虽然白多灰少,但总算清晰可辨,可今日再见之时灰毛却已聊聊若无,若按祝九渊所说,那么它性命岂不并不长久了?念及此处,顿时忧心不已。
第95章 决死一战()
见到郭昊面有忧色,祝九渊猜到了他心思,道:“那死猴子偷吃灵药,已平白多活了百十年,纵是立刻死了也是长寿已极,试问这世上还有哪只猴子比它更长命的?不过既然它寿术未尽,我们总不能叫它去送死就是。禁魔渊之中封困炎亓之地凶险异常,任何人都难以接近,但不知为何,唯独死猴子却可以勉强可以安然无恙的出入其中。可是你想一想,就凭它目下的情形,活着已属不易,如何还能取来精血?单只焚亓和寂灭神铁发出来的惊天煞气它也承受不住,否则以诸葛连城这老儿道行之高,当世胜过他的又有几人?到头来还不是变着法的求到我头上,就是因为那只死猴子向来为我命是遵,别人是谁也指使不动它的。”
虽然强敌在侧,但一想到诸葛连城这位修真道上一等一的大魔头绞心脑汁,连声望脸面也都弃之不顾,想要逼自己就范而不得,祝九渊亦不禁有些得意。
郭昊沉默不答,心中两样心思却交战起来。就他而言,自然人命重于一切,一只猿猴焉能与之相提并论,但如今他已深知自己老猿的与众不同之处,远非寻常兽类可比。它通人性,懂人言,除了不会开口说话以外,其余行止几乎与人无异,若要舍却它的性命去换回师祖平安,委实难以择决。
见他对一只猿猴也如此重情重义,祝九渊心道此子虽稍嫌迂腐,人品倒是不差。在他头顶轻轻一拍,微微笑道:“生死在命,穷富由天,你师兄一生修真,岂能被小小寒毒骇破了胆?”他明知事不可为,便已绝了求生之念,转过头道:“诸葛连城,您今日所为卑鄙龌龊,太不光明,实令人不齿,不过你冥教中人行事向来如此,任谁都无话可说。然而尽管你人品不济,但冥教的天脉篇之中所述真法被奉为不世出的上古奇术,却是绝然无虚,与我凰羽门太虚无极道法被称为并世双绝,我生平一大遗憾便是只闻其名,却无缘见识神功的莫大神威。风闻冥教前教主木易天与阁下相交莫逆,曾不吝以天脉篇中功法暗中传授。若你还为刚刚所为有一点内疚之心,可不可将此神功显示一番,好教我临死之前也长点眼界,如何?”话音甫落,便即长身而起,伸手一招,忽然间水声鸣响,只见刚刚还波澜不惊的幽潭之中,一道剑光破水而出,落在祝九渊掌中,艳阳映射之下,散出道道幽芒,反射在山壁岩石,枯木荒草之上,森然冷彻。
祝九渊并未察觉,当他说出这番话时,诸葛连城与郭昊两人竟是同时身子一震,诸葛连城凌厉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郭昊心中却掀起滔天波澜,诸般疑问同时涌上心头:“这是怎么回事?冥教神功与娘教我的‘天脉九篇’为何仅有一字之差?莫不是当中竟存在着甚么关连么?”母亲嘱咐过的言语重又响于脑海:“这篇经文神秘莫测,却正邪难断,你千万不可胡乱擅自修行,亦不可透露给人知道。”念及于此,郭昊当真有些不寒而栗,背心冷汗直冒。
他年纪虽幼,于善恶之别却分的极清,来到凰羽门后更是从赵活虎口中听出了本门对于邪派中人的深恶痛绝。一想到自己长久以来刻苦修行的功法极有可能与魔道大有牵连,登时有些心慌意乱起来,一时怔在当地,作声不得。
祝九渊深知此番与诸葛连城兴许已是决死一战,他不知郭昊心中所想,瞥见他在那里发呆,心道此行浅薄,待在这里,就算被剑气余波所及,也会伤了性命,说道:“郭昊,你先回到石室中躲着去。”
郭昊方才想起眼前之事,道:“您有毒在身,如何还能与人动手?”
祝九渊洒然一笑道:“放心,诸葛连城怎么说也算是一代枭雄,原不是这么卑鄙的,他只是救人心切,有些不择手段罢了。而且以我的道行,就算他真想杀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郭昊尽管木讷,也看得出情势不妙,不无担心道:“可是比试起来,刀剑无眼,您体内毒素势必运行更疾,发作岂不更快?”
“你刚才不也听见了么,我剩下性命只有七日而已,早死一刻晚死一刻又有何分别?临死前若能够见识到冥教天脉神功的惊世神通,我死也无憾!”祝九渊说这番话并非事出无因,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的宝贝念儿你也见过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便是念儿她从小便为人所伤,据玄圣寺那个胡说八道慧通和尚说最多只有七八年好活。放眼当世,只有修行冥教的天脉篇秘法能够救治。传闻中这功法神秘莫测,威力惊人,历来唯有冥教之主才可修行,可惜知悉圆满天脉篇经文的木易天失踪多年,神通早更是早已不复得见。不过江湖传闻,木易天当年属意诸葛连城接任教主之位,早已暗中传下功法,可是这些年来我与他数次斗法,却始终不见他有所显露。稍后我会想办法迫他使出这门神功来,到时我将所见所悟暗中传音与你知道,你要给我牢牢记住了,或许能从中找出相救念儿的法子也未可知。”
诸葛连城虽为魔道中人,向来行事却不失磊落,但其今日不择手段之举已让祝九渊以往看法全盘打翻,只怕他知悉自己意图后,会对郭昊再下毒手,是以说出这番话时,声音压得极低,又道:“石室床下有一道暗门,打开之后有里面两条甬道,左边那条通向羽画峰外,你听到我喊出‘太虚无极,天雷正法’这几个字时,片刻不许耽搁,立刻带着死猴子从那里离开。记住!右边的那条通往的乃是一处绝地,万万不可走向那里,知道了么?”说到最后,语气已是严厉至极。
那“太虚天雷正法”乃是凰羽门有名的杀伐大术,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若要施展此术,须以施术者自身本命精元为代价,籍以搅动天地元气化为毁灭之力,摧灭敌手。其威力固然沛然莫可与匹,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就目下情形而言,祝九渊身中剧毒,已然元气大伤,如此做法实属勉强为之,无异于自戕性命,显然是存了和诸葛连城同归于尽的心思。
郭昊不明端的,但要他独个逃走,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的,道:“可是我从小就笨的很,您说的话不一定能记得住。”
祝九渊也知要他短时内记住太多东西确有点强其所难,暗自叹息,道:“咱们这么做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至于能否救回我的念儿,本就希望渺茫,我可从没说过有十足把握。你尽管放松心怀,能记多少记多少便是。”
第96章 正邪之别()
见师祖并没有勉强自己既,郭昊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暗想:“那诸葛连城魔功深湛,师祖话虽说的轻巧,身中剧毒之后又如何能他是对手?我虽然修行不济,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殒命于此。”又有一张冷若寒霜容颜绝美的娇靥自眼前倏然掠过,又想:“若没有祝姑娘相救,当日在天阶崖我就已坠崖而亡。若是我人都没了,保守天脉九篇的奥秘又有何用?”
念及于此,心中已拿定主意:“几年之前,我被雪蟒伤及筋脉,亦能自行修复,全凭天脉九篇功法妙用不凡。那女孩的病症虽奇,但说不定亦可依此法医治。不管冥师祖口中的天脉篇是否真的就是我所知道的天脉九篇,我权且一试便是,只消遵照娘说的,不跟人说出这功法叫什么,那便不算违背毒誓。”
在别人珍若性命的修真秘本,对郭昊而言却远不及人命更加宝贵。只是对于母亲所言,他向来遵从,若非今日事情急迫,是万万不肯违背的,这般思索再三,心中才终于有了主张,说道:“您说的那种怪病,或许并非只有冥教的天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