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死神- 第6部分

石无悔端坐到沙发上。楚文华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给石无悔叩了三个响头。

“太欺负人了！又不是古时候，还要什么扣头拜师！”李月娇看着楚文华受苦，一颗心全是酸楚，看着石无悔自然没一个地方顺眼的。

楚笑天知道妻子脾气，只好陪着笑道，“拜师是大事，正式一点也好。”

“屁个大事，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小子，有什么资格做我宝贝儿子的师父！你也是的，疯了吗？儿子小不懂事，胡闹也就罢了。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也胡闹上了？”李月娇对楚笑天也十分的不满。

楚笑天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神情分外庄重的石无悔，这时真的感觉不出来他是一个少年，反而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武学宗师一样，在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对传承的严肃，是这个时代已经近乎看不见的极特殊的品质。

“我想，我们的儿子拜了一个将来会极了不起的大人物为师。”楚笑天的话让李月娇安静了下来。闹脾气是闹脾气，但对于丈夫的眼光，李月娇是十分清楚的，足以用火眼金睛来形容。

将楚文华的双臂复原，石无悔拿过一瓶疗伤药剂给他喝下，那一字马带来的不算重的伤势眨眼间就好了。“柔韧术第一层，一星期内练好，下周我再来时发现你没做到，别怪我帮你速成。”

“啊？老大，别的孩子都是三五年才练成的，我……”楚文华没想到石无悔的要求这么高，刚刚因为拜师成功的兴奋神色瞬间就苦了下去。

“没关系，有疗伤药剂帮助，一个星期足够了。当然，如果你做不到，下周我来的时候，也不介意帮你速成。”石无悔这还是初为人师，没什么经验，完全是按着自己经历过的修炼经历结合如今的科技复制出来用在了楚文华的身上。

第十一章　魔方空间手表

所谓传承就是这样，一个妖孽跑出来，传下去的东西，代代都会造出来妖孽。

听到石无悔说会帮他速成，楚文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石无悔修炼柔韧术的过程他可是亲眼目睹的，有多狠有多痛有多吓人，他这时候幻想成用在自己身上，才发现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我，我一定会努力的！决不让老大失望！”楚文华可不想被石无悔速成，心里绷着劲，准备自己完成这份看起来十分艰难的课业。

石无悔看到楚文华认真答应的表情，点点头，知道他听进去了，但具体的效果如何，他不知道，但也不在意。教徒弟就是这样，徒弟愿意自主上进自然最好，若是不肯，那师父也有的是办法逼着他把修炼继续下去。

“好，今天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下周见。”三个小时的家教时间早就过了，只是先前因为一直在修炼，所以才没离开。这时候没了事情，石无悔自然要离开。

“等一下！老大，把你的银行账户给我，我把那一万晶币给你划过去。”楚文华叫住了要转身下楼的石无悔。

石无悔听到一万晶币，心里已经明白了这小子还在较真拜师礼的事情。虽然这种执拗很幼稚，但却幼稚的很可爱。弟子家境好，平时看起来也不会缺钱，且是一番心意，石无悔想了想，便也不拒绝，把自己的账号给了楚文华知道。

师父与徒弟的情感实际上是极其特殊的，甚至大过父子亲情，钱财类的事情，在这种关系下，其实微不足道。历史上有许多师父为了教导徒弟成才，最后令得自己倾家荡产。

“时薪一百晶币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工资，希望你暂时别嫌少，来日小华修炼精进了，我一定会包一个足够大的红包感谢你的。”楚笑天这时候也走过来，对石无悔解释了一下工资的事情。

其实一百晶币的时薪真的不算少，但楚笑天也很清楚，这种工资给普通人还行，如果是给修炼者拿来花销，完全就是杯水车薪。但家教的工作本身就是由教学质量来表现价值的，所以，楚笑天把真正丰厚的收入作为红包犒赏，也是十分应该的。

石无悔当然不会见怪这种事，事实上，他来这之前，一百晶币的时薪已经让他十分满意了。只是到了这里，发生了一些不同。

石无悔从来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点头，感谢过楚笑天后，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那本从图书馆里借来的《论柔韧术的无限可能》，就要离开。

“啊？老大，你竟然连存储物品的魔方空间手表都没有？！”楚文华注意到石无悔的书竟然是拿在手里的，再看了眼石无悔的一对空空如也的手腕，猛地惊讶出来。

“魔方空间手表？”石无悔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尽管他拥有这个世界的记忆，可那必定只是一个生长在普通家庭里的十八岁少年的记忆，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科技，都是他还不懂的。

尤其是魔方空间手表这种奢侈品。

“老大不知道吗？魔方空间手表可是咱们人类科技里最厉害的发明装备之一！表面上看起来，它和普通手表一样，只是选用的金属材料不同。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魔方手表通过魔方原理的空间力学在内部架构出一个类似空间叠加的结构，但却不是空间叠加技术，而是人类最先进的真实空间技术！这种魔方里的空间，不会因为时效变化而消失，是可以永久存在的空间架构，极其稳固！现在被应用在空间存储上。老大，看！我手腕上这支就是魔方空间手表，虽然里面空间不大，但有了它，还是方便很多的。”楚文华举起手，给石无悔看他的魔方空间手表。

看起来真的就和普通手表没什么两样。若不是楚文华说给他听，石无悔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意识到，这么一只用来查看时间的手表，竟然会具有空间存储这样不可思议的功能。

“老大，我把我这支送给你吧！”楚文华晃着手腕上的魔方空间手表问石无悔。

石无悔知道他是真心想送给自己，但身为师父，怎么可以总要徒弟的东西，这样的师父也太跌份儿了。

“不用。我等下自己去买一支。”石无悔拒绝了赠送。

楚笑天在一旁一直未开口，送一支魔方空间手表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事情，但他知道石无悔不会要，所以干脆不去提。这时听到石无悔想要自己去买，适才开口提议道，“魔方空间手表因为蕴含了人类最尖端的科技，所以价钱也十分昂贵，通常一只崭新的售价都在十万晶币以上。你如果想要自己买，我建议你到古玩街去瞧一瞧，里面会有店铺卖旧的魔方空间手表，各种来路的都有，卖的比新的便宜很多，或许你可以买到一只合意的。”

“好的。谢谢你的提议。下周见。”听到十万晶币的售价，石无悔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楚笑天的提议，挥手告别，离开别墅，去了古玩街。

任何时代，尖端科技都是不属于普通人的。石无悔记忆里显示着自己的父母一个月工资总和是将将三千晶币，连同妹妹一家四口人花销，日子倒是不算差，还过得去，可也剩余不下什么钱。否则也不会连石无悔修炼柔韧术需要的疗伤药剂都用不起。真要靠这种收入来买魔方空间手表，那可真是猴年马月也盼不到的事情。

古玩街到了。在如今的科技作用下，所谓的古董什么的，更多的是一种对历史的纪念意义，完全没了曾经耸人听闻的价钱。现在的科技力量下，想要复制任何古董字画，都是信手拈来，而且一丝不差的事情。所谓的真假，已经没人去分辨了，也分辨不出来了。那古董，自然也就不再因为稀少而值钱。

第十二章　妹妹的委屈

同时，因为科技力量带来的质量监督的飞跃，所谓造假，也几乎不能，许多店铺的门前，关于魔方空间手表的介绍都用最直白的解释来告知给买主这是假货，如：仿制品。

石无悔打量着路旁的店铺，不紧不慢的走着。这个科技高度发达下的时代，似乎许多人类的丑陋，因为在科技力量下的无所遁形，反而变得美好起来。

难道真像师父临终时所说的那样：任何力量的本质，都是导人向善？

石无悔忽然想起了师父临终时说过的话，一句和师父一生行事全然不同的话。这句话他还不能理解，但却像是一颗种子埋进了心底，留下了一份执念。

“放手！放手！你们不能抢我的东西，这瓶疗伤药剂是学校当奖学金奖励给我的！我要留给哥哥修炼用，你们不许抢！”走到一处十字路口，街道拐角处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惶恐的叫声，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石无悔停下脚步，往那处瞧去，原来是自己这副肉身的亲妹妹，石樱花。

石樱花身周，三个和她穿着差不多款式校服的男生挡住了她的去路，痞赖的笑着，其中一个人骂道，“你个小婊、子！拿到好东西不知道孝敬大爷我，要留给你那个废物哥哥？我呸！”

“不许你这么说我哥哥！我哥哥是最厉害的！只要有了这瓶疗伤药剂，他一定可以修炼成钻墙术的！”石樱花把药剂藏进怀里，一边反驳一边找空间逃走。

但对面三个人早就把她围住，哪里会让她逃出去。那为首的猛地伸手抢进石樱花怀里，一把抢走药剂还不放过，硬是在石樱花初长成的胸部狠狠抓了一把。

石樱花惊的双手捂住胸，又是委屈又是羞辱，眼泪霎时就流了下来。对面三个男生却只管猥、亵的大笑，转身便走。

“不要！那是我哥哥的药剂，你们不能拿走！还给我！”石樱花想到药剂，顾不上屈辱，冲上去想要在对方手里抢回对哥哥会很重要的药剂。

“去你的！”但现实是冰冷的，力量不会因为情感而增多一丝一毫，如果她真的有那种抢夺的力量，之前也就不会护不住那瓶药剂了。为首男生骂了句，三个男生接连狠狠推了她一把，砰！她的头撞到身旁坚硬的金属墙上，头破了，雪白纤薄的额头上鲜红了一块，她觉得疼，很疼；她觉得无助，很无助。她无力的蹲坐在地上，哭起来了，淅淅沥沥的泪，湿了袖角。

是的，对石无悔而言，她只是名义上的妹妹，是存在于记忆中，却没有丝毫情感的妹妹。然而，此时，见到这个妹妹为了【自己】的心意，为了【自己】受尽羞辱委屈，石无悔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石无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柔韧术，暗影。石无悔一步迈出，身体如水般陷落到地上，钻进那三个男生的影子里，无声的走向一个石樱花看不到的转角。

砰砰砰！三声又急又快的闷响，石无悔从影子里钻出，一个个的打昏了三个欺负自己妹妹的男生，半空中接住那瓶在他如今看来已经很普通的疗伤药剂。这一瓶，却是不普通的。

真正的杀手并不是那种嗜血如命的人。除非遇到非杀不可的，否则杀手轻易是不杀人的。没意义的杀戮，是疯子才做的事情。

但不知为什么，仅仅只是打昏他们却一点也不能让石无悔感觉轻松，有出了口气的感觉。

想了想，石无悔伸出手，分筋错骨手下，将三个男生的胳膊全部扭转卸开。这可不同于在楚文华身上用出的那种纯粹的卸骨，即便之后用上疗伤药剂，这种伤势也需要人为的通过物理治疗辅助去治疗才可以真正治好。否则，就算疗伤药剂下手臂上的伤好了，可因为筋骨错位，这三个人的手臂，也形同废了。

三个男生昏迷里再遇重创，痛哼几声，越发昏死过去。但他们这时候是幸运的，因为还意识不到疼。等他们醒过来，真正开始治疗这双手臂时，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活该的，这是他们咎由自取。石无悔是杀手，可不会有心慈手软的那种情绪。

整理了下变形的衣服，拍掉灰尘，这身衣服并不太适合柔韧术的施展。但石无悔对这种小事从来不会计较。拿好那支疗伤药剂，石无悔转过街角，回到石樱花的身边。时间这时只经过三五分钟，她依然沉浸在屈辱里哭个不停。

石无悔蹲下身，轻轻把手扶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她，说，“瞧你，真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还把头撞到墙上。看，破了吧。”

石樱花发现后背多出一只手，吓的慌忙转过头，待看清是自己的哥哥石无悔，耳朵里听着哥哥温柔的话，眼泪越发忍不住，扑到哥哥怀里，呜呜痛哭起来。

石无悔此时的全身都是僵硬的。身为一个杀手，身体被人碰到可是大忌，那会让反应最敏捷的杀手也难以躲开会致命的一击。

一切人都不可信任。一切人都不能靠近。这就是杀手之所以在世人眼里是孤独的原因。

石无悔是最强的杀手，深深知道若是信任一个人，自己可能会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

所以他不会，也不敢信任任何人。但此时，尽管依旧坚定的戒备着，但看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石樱花，自己在千年后的妹妹，他却也做不出把她推开那样的事情。

石无悔是个孤儿，除了和师父的师徒情，其他的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他通通都没有过，所以，也根本不懂。

此时这样的情感，让他感动，更让他茫然，也让他害怕，害怕自己曾无懈可击的冷血被破坏。

可，或许是面前这个妹妹的力量太小，还不足以能伤害他吧，他并没有抗拒被她这样子的靠近。看着她额头上鲜红的血渍，除了师父，这是他人生里第二个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伤害的人。尽管她的保护微不足道，但却隐隐在心底泛着和师父一样的光。

“来，把它喝了。”石无悔打开疗伤药剂，扶着妹妹的下巴，将药剂轻轻送进她的口里。药剂只是一口的剂量，很容易就喝光了。

用疗伤药剂治疗仅仅额头上的一点创伤，不得不说，就是当今时代的小康家庭也不敢这么奢侈。

石樱花感觉到额头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发现那伤竟然好了，她一下子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是后悔又是好奇的问石无悔，“是疗伤药剂！哥你怎么可以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喝呢？你都不知道我多辛苦才考到奖学金，换到一瓶疗伤药剂，本想拿给哥哥修炼用……咦？哥哥，你怎么会有疗伤药剂的？”

石无悔看着她真情流露的样子，从她的眼睛里，他可以看见她对他绝对的信任，这是一种从来没出现过他的人生里的情感，陌生，却美好。

或许，有个这样子的妹妹，也不错。石无悔忍不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