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能的,”夜凤邪道,“你那儿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受得了监牢里的苦,出言不逊自然是要被教训的。你儿子杀了大皇子,是必死无疑的,狱卒和那些犯人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你骗我!我不信!”南康伯神情凄厉,“我儿不会死!我儿不会死!”
见南康伯被扰乱了心智,有大臣想要提醒,但是此时元帝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冷厉的俯视着下面,让一些人丝毫不敢开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夜凤邪道:“你儿子手臂有一块榆钱形的胎记,你既然不信,我让人把那肢解的尸体给你送上来,你自己辨认一下。”
夜凤邪朝外面喊了一声,立刻有人送上来一个木箱,摆在南康伯面前。箱子未打开,就有淡淡的血腥气飘散。
“大胆隐侯!”有大臣呵斥道,“你竟敢把如此污秽之物带上朝堂,你该当……”
“无妨!”元帝打断他的话,“恕隐侯无罪。”
那人只能悻悻闭嘴。
夜凤邪对南康伯道:“快打开看看,你儿子在里面呢。”
南康伯双眼怒睁,眼角发红,他颤抖着手将箱盖打开一条缝隙,立刻看到最上面的一条手臂上有个榆钱形的胎记,与儿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南康伯手一抖,箱盖又重新合上,所谓关心则乱,南康伯没有继续验证那究竟是不是自己儿子,就惊怒的大吼一声,惨叫道:“不会的!我儿不可能死的!那人明明答应我,只要我扳倒雪宁侯,他就会请玉婵仙子帮忙,将我儿子起死回生!对!对!玉婵仙子,玉婵仙子在哪?求您救救我儿子啊!”
南康伯如疯了一样,疯狂大叫着就想往外跑,嘴里喊着玉婵仙子救命。
“把他给朕抓起来!”元帝盛怒道。
群臣心中气急,南康伯这一吼,就说明他是受人指使,陷害雪宁侯。眼看即将事成,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南康伯被侍卫抓住按在地上,嘴里仍然发出不甘的吼叫,脸上老泪纵横。他有一颗爱子的慈父心,可惜没有用对地方。
雪宁侯冷声道:“南康伯,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快说!”
“二皇子,二皇子!”南康伯猛的看向君习玦,“殿下,求您请玉婵仙子救救我儿!罪臣给殿下磕头了!”说完砰砰的磕起头来。
君习玦脸色一变,忙道:“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南康伯他疯了!”
608 赐卫淑妃白绫()
太子外公吕尚书冷笑道:“南康伯情绪激动,这个时候说出的话才是最真实的,二皇子也未免太狠心了,谋害大皇子,嫁祸雪宁侯,将皇上和所有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二皇子当真是贤孝啊!”
“吕尚书可不要乱说话!”卫郡公厉声道,“谁人不知道淑妃娘娘和玉婵仙子关系亲近,南康伯救子心切,只是求二皇子请出玉婵仙子而已!吕尚书从哪句话听出指使他的人是二皇子了?!”
吕尚书一时无言以对,南康伯的确没说是二皇子指使他。复制网址访问
夜凤邪轻笑一声,看着君习玦道:“卫郡公有句话说的没错,南康伯没有说二皇子是幕后指使之人,二皇子何必急切否认,倒让人觉得心虚了。”
君习玦与他四目相视,似有火花在空气中碰撞:“事关皇兄的死因和我的清白,我自然急切,南康伯不过向我求情,吕尚书就认定我是凶手,我不申辩,难道还等着被冤枉不成!”
元帝神色沉凝,森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厉声道:“南康伯,究竟谁是凶手?!”
南康伯期盼的看着元帝:“皇上,罪臣求皇上救救犬子,罪臣一定实话实说!”
元帝双眉倒竖:“狗奴才,还敢与朕讲条件?!”他绝对一定要将这胆大妄为的狗奴才五马分尸!
夜凤邪笑了一声,道:“南康伯,只要你招出实情,我立刻让你见到活生生的雪上嵘。”
“当真?!”南康伯激动的看着他。
“千真万确。”夜凤邪道。
元帝神色难看,但没对夜凤邪的自作主张发怒,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真凶是谁。
南康伯的情绪终于稍微稳定了一些,道:“大皇子之死与雪宁侯无关,罪臣的确是受人指使诬陷他的,罪臣没见到那个人的脸,但是他说自己是卫淑妃的人,罪臣担心他事后不认账,就向他讨要了一个证物。”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令牌。
全福取过令牌,呈交给元帝。元帝一眼认出这是卫淑妃的令牌,非亲近信任之人不可得之。
元帝勃然大怒,喝道:“传召淑妃!”
君习玦和卫郡公都面如土色,怎么也没料到事情急转而下,祸及他们身上!
“父皇,母妃冤枉!”君习玦跪下道,“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这种令牌母妃有很多个,这个一定是被盗走的!”
“你住口!”元帝火冒三丈,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若说朝中哪个最恨不得大皇子死,又处处与雪家作对,除了卫淑妃和二皇子这对母子,还能有谁?!元帝心中已有八分相信幕后真凶就是他们!
卫淑妃接到传唤时,心里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今日太和殿中应该是朝议大皇子被杀一案,她正等着看雪宁侯的下场,皇上突然把她召去却是为何?
路上旁敲侧击的问传旨的太监,那太监不愧是全福带出来的奴才,顶着一张笑脸有问必答,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问不出来。
等到了太和殿,看到脸色阴沉的元帝和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卫淑妃心中咯噔一声,再一看父亲眼神中满是焦急慌乱,卫淑妃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卫淑妃还未行完礼,一个东西就砸到了她面前的地上。
元帝冷道:“淑妃,这可是你的令牌?”
卫淑妃将令牌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小心的回答道:“皇上,这的确是臣妾的令牌,不知皇上从何处得来?”
“你好大的胆子!”元帝怒火冲天,“你居然敢谋害大皇子,陷害雪宁侯!你这个女人如此蛇蝎心肠,朕真是错看了你!”
卫淑妃满脸惊色:“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冤枉!大皇子惨遭横祸,臣妾也万分悲痛,若非国有国法,臣妾恨不得手刃凶徒!皇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元帝怒而冷笑:“你还在朕面前装模作样,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父皇明鉴,母妃真的是冤枉的!”君习玦急切道,“南康伯先是诬陷雪宁侯,现在又陷害母妃,他的话根本不能信,求父皇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一定查明真相,还母妃清白!”
“够了!”元帝根本不信他们的辩解,这母子二人为了皇位汲汲营营,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朕不想听你们狡辩!”
“大皇子死的冤枉,皇上一定要严惩凶手!”夜王爷说道,夜家虽然放弃了大皇子,但是大皇子毕竟流了一半夜家血脉,他心中很是难过。之前真凶疑似雪宁侯,他看在轻笮的面上不好开口,现在既然证实是卫淑妃,他就没有丝毫顾忌了,“皇上,卫淑妃今日敢谋害皇子,他日说不定就会做出更大胆的事,绝不可姑息养奸!”
更大胆的事是什么?夜王爷不敢说,元帝却是明白的,今日他们敢谋害皇子,他日说不定就敢弑君!元帝眼中爆出冷光,他的二儿子一向是个心机深沉的,他没有立他为太子,焉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来人,将淑妃打入冷宫,废黜淑妃之位,贬为庶民,赐白绫!”元帝冷声下令。
卫淑妃顿时瘫软在地上,二十多年的夫妻,就因为一个令牌,皇上竟不相信她,还要杀她?!卫淑妃泪流满面的尖叫:“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
“父皇开恩!求父皇饶恕母妃!”君习玦膝行到卫淑妃身边,挡住要押走她的侍卫。
卫郡公和一干大臣也都慌忙跪下,磕头求情。
元帝眸光森冷的瞪着君习玦,他只治罪卫淑妃,没有迁怒二皇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个孽子居然还敢忤逆他!“把二皇子拉开,将淑妃押走!”元帝怒喝道。
“殿下,得罪了!”两个侍卫挡住君习玦,另有两个侍卫将哭喊不休的卫淑妃拖走了。
“母妃!”君习玦红着眼睛望着卫淑妃被押走,转头给元帝重重磕了个头,“儿臣求求父皇,求父皇饶母妃一命!”
元帝余怒未消:“再敢多言,朕就连你一起罚!”
卫淑妃一路被拖往冷宫,头上的凤冠金钗一个一个被摘掉,身上的金凤牡丹宫裙也被扒掉,只剩里面的白色亵衣,浑身狼狈、妆容都被泪水糊花了,沿途被众多妃嫔和奴才围观,向来高高在上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人还没到冷宫,卫淑妃就已经去掉了半条命。
等到了冷宫,许多以前被她害过的废妃认出了她,疯狂的涌上来对她打骂,又将她剩下的半条命去了大半。
太监将被挠花了脸,瘫在地上呈半昏迷的卫淑妃用白绫吊起,看着她无力的挣扎了一会,等人不动了,连尸体都不管,就冷笑着带着一群人走了。
太和殿内,太监来向元帝复命:“皇上,罪妇卫氏已经伏诛了!”
君习玦目眦尽裂,额头的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
卫郡公身形晃了晃,面如死灰,眼前一片昏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元帝下令将雪宁侯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南康伯一家满门抄斩,然后便拂袖而去。
南康伯被押走前冲夜凤邪喊:“隐侯,你答应救我儿的!你答应我的!”
夜凤邪勾唇冷笑:“我只答应让你看到活生生的雪上嵘,可没答应你救他。你儿子在牢里等你呢,快去好好见他最后一面吧!”
南康伯才知自己被骗了,想要怒骂,被侍卫一个手刀劈昏,拖死狗一样拖去了监牢。
傅南峰上前将雪宁侯扶起来,道:“侯爷受难了,还好终于真相大白,皇上也没迁怒侯爷和雪宁府。”
雪宁侯脸上有了笑容,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总算有惊无险,他感激的对傅南峰道:“多谢元帅仗义执言!”又冲夜凤邪作了个揖,“今日若非隐侯,我恐怕真要遭劫了,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无需谢我,都是千歌的主意。”夜凤邪笑道。
“要谢要谢,都是要谢的!”雪宁侯道,“我回去梳洗后,即刻登门拜谢雪尚宫救命之恩!”雪宁侯心中是真的感激,若非雪尚宫提醒,他昨夜说不定就已经丢了性命。
百官渐渐的散了,今日的惊变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有人欢喜有人愁。卫郡公离开的时候是被人扶着走的,脊背弯曲,倍显老态。
君习玦去后宫给卫氏收尸,正好远远遇到千歌,他看着她的目光露出刻骨的恨意。
以前他总想着让千歌认清,她的选择是错的,他才是最值得她许身的男人,总想着有朝一日得到千歌,会好好宠爱她,现在他改变主意了,等他登上帝位后,他一定要挖开她的心看一看,她的心脏是不是黑的!他一定要让她后悔莫及!
千歌对他仇恨的目光抱以冷笑,他们今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不管他对她是爱是恨,对她来说都没任何区别!君习玦,迟早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他!(。 )
609 太子反目成仇()
610 五皇子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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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妃见元帝进来,立刻擦干脸上的泪水:“皇上千万别误会,不是雪尚宫欺负臣妾,都是臣妾不好,惹了雪尚宫不高兴。 ”
元帝脸色不豫,视线在她与千歌身上扫过,然后又落回菀妃的膝盖上,道:“既然受伤就回落雁宫养伤吧,来人,送菀妃回去!”
菀妃一脸感激的模样:“臣妾谢皇上关心。”
她搭着宫婢的手艰难的站起来,脸上极力掩饰着痛苦,然后怯怯的看了一眼千歌,步履缓慢的往外走。
雪千舞吩咐绿茵:“去把我的软轿抬出来,送菀妃回去,太医到了就直接引去落雁宫。”
绿茵答应一声出去了,顺便喊了一个宫婢进来把地面打扫干净。
千歌的目光隐晦的在元帝脸上细细察看,皇上的唇角紧绷着,虽然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定然不高兴。菀妃使得苦肉计是个小伎俩,皇上未必不清楚,但是看着他的妃子向她一个内臣下跪,必然会觉得她积威深重、势大压主。
雪千舞向元帝解释:“皇上,刚才的事只是误会,可能我们话说的有不妥之处,让菀妃误解了。”
“朕知道,你不用在意她。”元帝看着千舞眼中还有一丝没散尽的怒气,千舞脾气好,极少与人生气,怕是菀妃真的惹恼了她。千舞待后宫妃嫔如何,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菀妃的小伎俩他并没有当真,但是雪千歌在后宫的确是一手遮天,德妃、淑妃相继去世,已经无人可与她抗衡,如此下去可不是好事……
千歌垂下眼睫,掩去眼中的情绪,皇上用她做姐姐的挡箭牌,她倒不怕皇上对她做什么,最多削弱她的权力罢了。
“姐姐,我去看看御膳房的早膳是否送来了。”千歌对千舞道。
雪千舞点了点头,千歌便对元帝行了个告退礼,退出了房间。
元帝拉着雪千舞在椅子上坐下,道:“琛儿呢?怎么不见他?”
雪千舞笑道:“五皇子昨天背了一首五言,早晨起床的时候还嚷嚷着要背给皇上听呢,臣妾打发他去认字了,他还不知道皇上过来,否则早跑过来向皇上讨赏了。”
元帝朗声一笑:“琛儿还不足三岁,就这般聪颖,果然不负朕对他的期望。”
“五皇子太调皮了,一点也没四皇子乖巧,”雪千舞笑着说,“臣妾听说四皇子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学练字了,五皇子才开始认字而已。”
“不过是会写一两个字而已,都是别人传的厉害,珂儿有几分真才实学还不一定。”元帝道,“琛儿可不一样,朕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也就是你不爱炫耀,否则琛儿的名声早就传的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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