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要喊那人的名字,却在惊慌失措中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她看到那个小身影越过了那道小门。
韩奕!
乔雪不知道韩奕是要干什么,而她看他刚才那脚步飞快身影躲闪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喊了他的名字可能会惹上麻烦,捂着嘴鼻的她正想往韩奕消失的那个方向爬去,就听见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人低低的声音。
“苏爷,您小心!”
脚步声是一阵阵的,听这脚步声的密集程度就知道,人不少!
而这个苏爷--
乔雪壮着胆子抬脸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就瞥见轮椅两个壮汉正抬着轮椅朝着那道小门走去。
乔雪心里猛得一跳,苏景今!
韩奕刚才跑过去的方向,不就是苏景今去的那个方向?
他要干什么?
以乔雪现在对整件事的分析,在b市惹上苏家的人无意是他们在自投罗网,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即便唐家在北城是数一数二的门庭,可这里是b市啊,更何况这里还是苏家,是人家的地盘!
乔雪是越想越怕,之前是被追得只剩下了半条命,那可是在枪林弹雨中捡回来的命,好歹现在还活着,她是明白了活着的不容易,但这两人明显是不要命的不消停。
紧咬着唇瓣的乔雪见到那边门的人已经离开,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她一声低咒从花丛里抬起头来,不行,她得赶紧想办法通知其他人,万一那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或是有了危险,谁能去救得了他?
乔雪拍着自己的身边,发现自己非但没有个包,自己的手机都在逃亡中不知道给掉哪儿去了,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惨了!
可让她惊魂的一刻是紧跟其后,随着她肩膀的一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转脸,后颈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晕过去时意识消散的那一瞬间,乔雪就知道--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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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老宅后门口停着的几辆车相继离开,一同三辆车,前后各有一辆,一辆在前面开路,一辆殿后,而行驶在最中间的那俩车是一辆黑色的加长版林肯,此时的车内,除了司机和副驾驶座上有人之外,车内就坐着两个人。
“苏爷,老爷的遗体火化之后将会择日下葬,具体是什么时间,大少说是要找人算算才能订下来!”
坐在旁边的人没有出声,目光淡淡地看着一个方向,在属下正要跟他汇报其他事情的时候,他放在轮椅上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西装衣袖里露出一只十分精巧的小小弓弩,就像孩子们玩的那种玩具,但却比那些玩具要精致百倍,淡金色的弩,巴掌大小,但弦上却架着三根五厘米长的细针。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用枪吗?血太多,会脏了眼睛;别小看这一根小小的针,要你的命,一根便绰绰有余!你猜,这根针是从你的眉心穿过去还是会从你的心脏穿过去!”
握着弓弩的手一转对上了对面座椅的下方,针尖指着向那边,一声慵懒地低喝。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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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白霖不停地朝手腕上的表看去,十分钟,要是十分钟再得不到唐易恒的消息,他就要带着人直接去苏家要人了!
他很确定唐易恒还在苏家,因为他是最后离开的一个,而守在大门口的司家人是没有见到他出来的身影的,不仅是大门没见到,苏家老宅的几个小门也没见到。
不仅唐易恒不见了,连韩奕,还有乔雪也不见了!
三个人都消失了!
得知乔雪也在苏家时,白霖很震惊,而没有等到乔雪出来的司承嘉到现在还内疚不已,司家派出了几波人去打探消息,他们还在等待着消息。
“岚少,苏家二少的亲信,前来传个口信!”
司岚让人叫对方进来,对方确实是苏景今的亲信,正是出入都陪在苏景今身边的人。
“岚少,白少,我家二爷有句话想转告唐少,可否请唐少出来一见?”来的人彬彬有礼且态度温和。
“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达!”司岚淡淡出声。
对方笑了笑,“我家二爷要转告给唐少的话只有一句,若唐少还想保住他儿子的命,就请唐少拿自己的命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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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借我的手杀了苏景今?”
沙发上半靠坐着的唐易恒伸手取了茶几上果盘里摆着的一只青苹果,在裤腿上擦了擦咔擦一声咬了一口。
之前逃命的时候吃个饼干没有一口水喝,噎得喉头都能擦出火花来,当时又是伤口感染发高烧的他最缺的不是食物而是水,因为没有水以至于他的体温一直降不下去,也导致了他体力不支最后为了那个女人滚下山坡去直接晕了过去。
他盯着咬了一大口的青苹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缓缓坐下来的男人,“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能杀了他?万一我命不好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对面坐着的苏景怀慢慢翘起了二郎腿,笑着说道:“唐少这是在自谦了,北城里的杀戮之笔可是都是因你而起,你舅舅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呢!”
啃苹果的唐易恒目光微微一沉,原本眼底的笑意一闪变得冷厉,眯眼时唇角却缓缓一扬,“聪明人可别做糊涂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搞我可以,搞我舅舅,你在找死!
苏景怀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笑容渐深,可以嘛,难怪他舅舅为了他可以大开杀戒,北城那么乱都让他舅舅给镇压了下去,这一对舅甥俩现在在北城是无人敢惹了吧!
“我当然是聪明人,唐少也是聪明人,就你跟他的那些过节我都非常清楚,你跟他之间,注定了,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苏景怀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微笑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深沉,“唐少,你可知,我那二弟,生平最想杀的人,就是你!你一天不死,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你可别看我那二弟平日里冷言寡语,其实这种人,最狠了!”
唐易恒笑了笑,两人面对面,两个人都在笑,和气地就跟生意场上谈成了的合作伙伴一样,呀,你心情好了,我心情也好,咱俩心情都这么好,呀,你好,我也好!
谁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提防就是这种脸上带笑心口带刀的阴险小人?口蜜腹剑,说别人歹毒的,其实最歹毒莫过于他自己!
这种人,真恶心!
唐易恒在接受到苏景怀那满脸的笑意时,嚼着嘴里的苹果慢慢地咬。
这个时候的他觉得,莎士比亚有时候就是这种笑,那吖滴偶尔学人笑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唐易恒几口下去,手里的青苹果已经啃了一大半,肩膀一耸,面露遗憾表情。
“可是怎么办?我现在还不想死!”
唐易恒说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了苏景怀身后的宫汝沫,在接触宫汝沫投递过来的目光时他眼神一瞟转开了,落在了手里的苹果上,似乎对方还没有他手里那只苹果更有研究价值。
宫汝沫垂下了眼皮,放在身侧的左臂慢慢地扯上了旗袍的裙角,很轻微的一个动作。
苏景怀笑容更饱满了,亲和力十足,用近似商量的语气含笑着说道,“所以,我们,可以请他去死!”
唐易恒对视上苏景怀那有着温和笑容的脸,勾唇露出一丝笑容来,把手里还剩下一半的青苹果随手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抛,伸手将摆放在茶几上的那枚黑金色的领带夹拿在了手里,顺手往西装裤裤兜里一塞,起身潇洒地朝门口走,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转脸,脸上笑容放荡不羁。
“上位,我去,求死,他先!”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时间有点晚,等不及的可以明天来看,恩,周末一天,出去走了一圈,休息了一下,么么哒
017:还是死了的好(第一更)()
立秋之后的b市,空气变得凉了些。
苏家的老宅子是园林建筑,即便是炎炎夏日,这里的温度都比其他地方的要低,更别说是入秋后的现在。
唐易恒刚走出了房间,隐藏在暗处的两个人便缓步走了出来,对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低声说道:“爷,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三年前在那场军火交易中他可是害死了我们不少人!”
今天的唐易恒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要杀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现在为什么要杀他?”苏景怀垂眸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几片儿茶叶,轻轻一吹,没有去看旁边站着有些失神的女人,继续淡淡地出声,“我看你对他的重要程度现在还没有他那枚领带夹重要了!”
宫汝沫垂放在沙发扶手旁的那只左手慢慢地捏紧了,垂下眼眸的她将眼底里的复杂表情给掩饰了过去。
苏景怀把手里的茶杯轻轻一放,语气变得漫不经心,“男人就是这样子的,所以,女人们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了你对方就活不下去,相反的,没了你他会活得更加的轻松自在!”
宫汝沫捏紧了自己的裙子,侧过身去时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能去一趟医院?”
“急什么?眼中钉都还活着!”苏景怀淡淡笑着转身伸手拉住了宫汝沫的那只垂放着的右手往自己的脸颊上轻轻一贴,“大患未除,睡觉都睡不安稳,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宫汝沫脸色一变,被握住的手有些抖,“不行,他等不了多久了,你不能--”
苏景怀一把松开了手,抬脸,目光阴郁地看着对他的决定有异议的女人,仅仅是这么一眼,宫汝沫的脸色便变得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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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书?好多年没有接到战书了!”
司家别墅二楼,正在接受换药的唐易恒被白霖用绷带狠狠一缠,唐易恒的伤口被大力一压,疼得脸都变了形,低叫一声,用眼睛狠狠剜了一眼过去,“拜托你,能不能别把我一个大活人当成你手术台上任你宰割的尸体?”
白霖神色沉郁,同样瞪了回去,手却没有停,比刚才更狠得一勒,房间里瞬间响起了唐易恒杀猪般地嚎叫。
“唐易恒,我是多么地想亲手把你给解剖了!”
他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担心死了,这混蛋居然还这么嬉皮笑脸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因为唐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白霖都在想,干脆一手掐死他得了!
唐易恒从*上坐了起来,眯着一双眼睛瞪白霖,他要是一命呜呼了那也是活活疼死的。
“想不明白,电视里太多的火拼桥段都是发生在郊区废弃的无人的什么什么工厂里,为什么就不能找个优雅的咖啡厅或是舒服点的地方来,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凳子都没得坐!”
白霖把医用纱布和药物都收好了,冷不防地哼了一声,“人家苏景今有的是轮椅坐,就你,他坐着,你还得站着,要不就蹲着,趴着!”
呸,说人家,你以前干那些事儿的时候不也是找的郊区的废弃场地么?难不成真枪实弹地还要找一大票的观众来观看喝彩?
说的你好像很纯洁似的,唐渣渣!
白霖还没有在心里低咒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方才还嬉皮笑脸哀嚎不断的男人脸色变了些,冷沉了不少,低着头一边扯着包扎好的伤口,一边低声说道:“晚上我自己去,你们不要跟着了!”
白霖浑身一震,转身,“我看你是想死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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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傍晚,下起了大雨,昨个儿入秋,今天便是大雨磅礴,气温也骤然降低了。
郊区外的路不比城里的路好走,路过一大片的农田时,溅了一车身的泥水,路显得坑坑洼洼的,车身时而颠簸,车轮驶过坑洼里时,又是一阵泥水飞溅。
这辆黑色的轿车冒雨前来,最后驶进了指定的那个废弃的化工工厂,杂草丛生的工厂里连路都没有,车驶进去时,一人多高的杂草全划在车窗车门上,加上又是下雨,车辆的照明灯视线受阻,前行到一处稍微平坦一点的区域时,车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辆车停下来的那一刻,四周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卡擦声,无数把枪的枪口指向了停在中央的那辆车上,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
啪,灰暗的光线下,一朵大黑伞云绽开,从车里下来的人一只手撑着一把黑伞,一脚踩下来踩在了一瘫软泥上顿时忍不住眉头一皱,把沾了泥巴的脚伸到旁边的草丛上去,擦了擦。
一边擦还一边嘀咕着,脏死了!
围绕在车辆旁边草丛里守候着的那些人不由得将枪口的方向调整了到一个角度,都要死了还嫌脏?
唐易恒擦完了皮鞋上的泥巴,借着车灯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觉得稍微满意了些才迈步了步伐,迈步走出几步时扬声开口,“你们家主子眼睛洁癖得恨不得杀个人都看不到一滴血,我要是被打成了一个筛子满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估计也要恶心死他,恩,正好,反正我也要死了,死之前还能恶心死他,这主意倒是不错的!”
冒雨隐藏在四周草丛里的人们都在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地抽了一下嘴角。
这么恶毒!
唐易恒踩着一地的泥水漫步走了进去,在废弃的厂房内,他将手里的伞往旁边一扔,伸手拍了拍沾在自己风衣上的雨水珠子,踩着一地的碎瓦砾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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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唐大少果然为了那个孩子一个人去了郊区外的废弃工厂,一个随从都没带!”
坐在车里的苏景怀看着车场外的瓢泼大雨,喃喃地念了一句,“今天晚上可是个好日子,恩,先生不是说那个工厂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么?恩,葬在那里的人那该是有多大的福分啊?”
“是的,爷深谋远虑,二爷确实很适合那边!”下属沉笑着回应。
苏景怀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很有频率地敲了敲,压低了声音,“你查清楚了?老二的人是不是全在里面?”
“是的,爷,二少对唐易恒是恨之入骨,不仅在废弃工厂之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