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夸还好,若谖容貌才智皆胜于她,她是承认的。
许菌当时就冷了脸,鄙夷道“惯会拍马屁的东西,那个小贱人哪里比我强!”
马大娘为了讨好而煽风点火道“就是!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许菌一听,越发得意了,站起身来,气狠狠道“我这就会会那个小贱人去!”并且把许夸也拉了去,意思是要客人看看,她姊妹两个与若谖比起来,究竟谁更出色。
忠义王妃是初会许家两个嫡小姐,呵呵笑道“两位是夸儿,菌儿吧,长相谈吐果然不同,到底是人中之凤。”
许菌一听,一根尾巴立刻翘上了天,一脸怨念道“还是王妃娘娘会看人,不像有的人,夸别人举世无双,倒把我姐妹小瞧了。”
忠义王妃当时愣住,这话说的,自己一把年纪了,竟要一个小姑娘来表扬?这也就罢了,自己只不过说的几句客套话,这孩就当了真,该不会是个智障吧。
田夫人一听,许二小姐这话是在向自己讨说法呢!
心想,先别提容颜,光这一开口,就输了若谖不知多少条街,还竟然这么没自知之明,太可笑了!
又想到黄夫人诓了自己来,竟是要将凝烟这只烂鞋塞给田家,更是气上加气,已是近午膳的时辰了,她此时告辞是极不妥的,可再待下去,也太没尊严了,因此站起来辞行。
其她女客自然明了原因,都不敢相留。
黄氏只觉脸上无光,这么芝麻绿豆小官职的夫人都胆敢不给自己面子,却不能发作,谁叫自己脑子缺根弦的女儿说话没个斟酌,就这么得罪了人!陪笑道“田夫人难得来一次,况厨房里已备了佳肴,还是与各位夫人吃了午宴再走吧。”
黄氏故意抬出忠义王妃等人,就是想给田夫人施压你不给我面子,总要给她们面子吧。
谁知那个田夫人是个硬气的,起身道“黄夫人爱惜赐饭,本不该推辞,只可惜我等平民,实在高攀不起黄夫人这等高贵人家,还是回去吃自己的粗茶淡饭比较安心。”说罢,离开。
背后黄夫人拖腔拖调道“小碟,替我送客。”
“诶”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的声音应道。
忠义王妃等人一看,竟是个才及金钗之年的小丫头。
虽说主人正在款待贵客,但田夫人是黄夫人请来的,既要走,自己脱不开身,倒底也应派两个体面的奴才送出府,才承全了礼节,哪有派个不经事的小丫头的?这分明就是羞辱人!
田夫人只当没听见,依旧往前走。
若谖忙站了起来,道“谖儿送送田夫人。”说罢,紧跑了几步,追上田夫人,笑着道“我舅姥姥不得空,偏管事的妈妈全不在跟前,所以特叫了我来送送夫人。”
田夫人挣回几分面子,明知若谖是在打圆场,也不揭穿,顺着说道“黄夫人太过有心了,自己忙,也不必派你相送,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忠义王妃等人听了若谖的话,都在心里赞她是个识大体的。
许菌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若谖身上,很是不满,不屑讥诮道“一个京兆尹的夫人而已,犯得着巴结吗?还纡尊降贵去相送,实在是可笑!”
女客们一听,全都怪异地看着她。
许菌见来宾全都关注她了,心中很是得意,只许夸看的分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悄声道“少说两句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去()
若谖陪着田夫人走到影壁前,田夫人止了步,笑着对她道“多谢谖小姐,就送到这里吧,再送就出府了,被她娘仨儿知道,又要说话你听了。”
若谖满不在乎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们再怎么能说会道,难不成还能把一块美玉说成瓦砾不成?我不信!”
田夫人疼爱地替她理了理秀发,道“谖儿就没听说过指鹿为马的典故吗?”
若谖自信道“她们没那么大的权势,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田夫人定定地看着她道“你倒是很与众不同。”又面有愧色,歉意道“刚才我是逼急了,故意那么说,想要许家和你们母女互斗,借机出口恶气罢了,害你无辜被卷了进来,还望谖儿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才是。”
若谖宽容地笑道“如果计较,就不会送田夫人了。”
说罢,坚持将田夫人送出府去,看着她上了马车方才转身。
回到宴息处,正听见忠义王妃在问许夫人,若谖有无许配人家。
许夫人笑着道“老夫人喜欢谖儿喜欢的紧,不肯轻易将她许给别人,我这做母亲的也无可奈何。”
忠义王妃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就没往下说。
若谖这才进屋,挨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许菌横了她一眼,撇嘴道“什么高贵东西?既然王府有意,就应赶紧答应,居然敢拒绝,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是想一扬一抑,拍忠义王妃的马屁,贬低若谖母女,只可惜实在不会说话,忠义王妃听了火冒,自己只是试探,又没正式提亲,被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提亲被拒,失了面子似的,心想,薄昭仪也是糊涂,竟看中她做儿媳!
黄氏忙笑着替自己女儿遮掩道“菌儿平日里说话最有进退,就连她皇上表兄都赞不绝口,今儿是怎么了,尽说错话,莫不是哪里不舒服?夸儿,你还不带妹妹下去好生养着?”
许夸忙叫许菌跟她退下,再待下去,不知她还要说出些什么,把来宾都悉数得罪了。
这时忠义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进来,跟王妃耳语道“娘娘,您急切要的东西已送到了。”
忠义王妃笑着道“许大小姐、许二小姐,且别忙着走,今儿初见,我有见面礼要送你们姐妹两个并谖丫头。”
忠义王妃的手下忙呈上特意快马加鞭回王府取的礼物来。
一份是十匹锦缎,并十锭金元宝,外加一只镶了宝石的凤头钗。
另两份均是一样的二匹锦缎,四锭金元宝,再别无其它。
在座的人都暗暗猜测,那份最重的见面礼肯定是赏给许夸的,一来她是许府嫡长女,二来她年纪最长。
熟料,忠义王妃轻飘飘的把那份份量最重的见面礼赏了若谖。
若谖哑然失笑,今天什么日子,自己频繁躺枪。
她顶着黄氏和许菌嫉恨的目光,上前双手接了见面礼,莺声婉转道“多谢王妃抬爱。”
许夫人也致谢道“小儿家的,赏几粒银豆子就行了,娘娘实在太破费了!”
忠义王妃道“许夫人客气,不值什么。”,等许氏二姐妹也接了礼物,方站起身来,雍容地笑着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家去了,不然可要错过了午膳。”
黄氏一听,脸色一僵。
如果说刚才田夫人拂袖而去,她心中恼怒,但并不觉得十分丢脸,毕竟田夫人在她眼里实在算不了什么,可以当时就羞辱回去,出了那口恶气。
可这忠义王妃却非同等闲,许府是得罪不起的。
黄氏只得陪着笑,涎着脸道“今儿想着王妃娘娘要来,特叫厨房准备了山珍海味,虽不及娘娘府上,但请将就用了膳再去吧。”言语间颇有些请求的意味。
忠义王妃笑着拒绝道“其实此刻我肚子很饱。”说着,意味深长的瞟了许菌一眼。
许菌并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忠义王妃,更不明白王妃话里隐藏的意思,还对着她甜甜一笑,多亏了许夸机警,站起身来,对王妃深深福下“拙妹向来不太会说话,得罪了王妃娘娘,还望海涵。”
王妃不置一词,淡淡一笑。
忠义王府的仆人簇拥着王妃去了。
御史夫人等几位夫人想着忠义王妃都走了,自己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纷纷说着客气话告辞。
黄氏急了,扯这个,拉那个,依旧没人肯留。
看着空荡荡的宴息处只有若谖母女俩个,心中很不得劲。
这时一个丫头走到门口,看黄氏脸阴沉的尤如乌云压顶,不敢进来,站在门口怯怯禀道“夫人,午膳准备好了,在哪里开宴?”
黄氏勉强扯起一个大大的假笑,对许夫人道“侄女,咱们娘几个吃顿豪宴。”
许夫人徐徐地站了起来,若谖也随着她起身。
许夫人仍是一贯的平静从容,优雅浅笑“我和谖儿又不是什么高贵之人,不配的。”
黄氏一愣,旋即笑道“一家人怎说两家话,什么配不配的!”吩咐小丫头道“还愣着干嘛,快叫厨房上菜!”
小丫头答应一声,撒腿跑了。
许夫人笑着道“我带着谖儿去她外婆家,没有为了留在这里,冷淡了自己父母的理。”说罢,牵着若谖出了门,任凭黄氏在后挽留,只当听不见。
许菌看不下去了,尖着嗓音道“娘亲,这种人有什么好求的,她走由着她好了,耍威风竟敢耍到我们家里”
她话未尽,黄氏已怒火冲天给了她一巴掌,厉喝道“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说到这里,痛心疾首道“你知道你今天这张嘴坏了多少事吗?”
许菌捂着脸,委屈不已,哭着道“我哪有说错话?”
许夸叹道“客人都被妹妹气跑了,妹妹还不知错在哪里了吗?”
黄氏捂着胸口道“你知道忠义王妃带着御史夫人她们来干嘛的吗?”
许菌边用帕子拭泪,边抽泣道“我哪儿知道原因呀,她们事先又没和我说过!”
黄氏一听,气得两眼发黑。
许夸忙过来给她抚背顺气。
好半天,黄氏缓过气来,看着自己的糊涂女儿连连摇头道“她们全是来保媒的,想将你许给二皇子!”。
第一百三十章 权衡()
许菌闻言,立刻止了哭,惊喜地问“是真的吗?”
黄氏点了点头。
许菌见状,一脸不可一世的傲娇,气狠狠道“等我嫁给二皇子之后,定要忠义王妃她们好看!以为自己是王妃了不起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到那时皇上就是我公公了,我叫皇上革了她家的王爵,再一家大小拖到午门问斩,这就是她们今日羞辱我们的报应!
至于若谖那个贱人!”一提到若谖,许菌就咬牙切齿,满脸恨意“我要让她五马分尸,痛苦的死去!”
黄氏只是凉凉的看着她,心想,自己怎么就生养了一个这么脑子不清不楚的孩子,淡淡道“别做美梦了,我还没答应人家呢!本想拽一拽,被你这么一闹,亲事都充满了变数!”
许菌先是不可置信地大叫了声“什么!”可看到黄氏笃定的眼神,才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没一句是吓唬她的,当时就变了脸,愤懑埋怨道“你有病啊,我们什么身份,敢跟二皇子拽!没听说过夜长梦多吗?你非要弄黄我的亲事不可!”说罢,气哭,跑掉。
许夸嘴里叫着“妹妹!”追了出去。
黄氏气得大骂“不孝女!”其实心里也甚是后悔,如果当初交换了生辰八字,现在就不会这么提心吊胆了,不知三日后事情会不会有变化。
若谖随着许夫人进了一墙之隔的外婆家。
外婆沈夫人见到她很是高兴,一面要她坐到自己身边来,一面笑嗔“又有许久不曾来看外婆了。”
若谖委屈道“不是谖儿不想来,是母亲不带我来。”
许夫人正指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把礼物抬进屋来,闻言,笑着道“是我近些日子不得空。”
沈老夫人看着礼物,问“过那边去了没?”
若谖答道“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沈老夫人随口问道“吃过午饭了吧。”
若谖答“还没呢,肚子都饿痛了。”
沈老夫人怔了一怔,抬眸诧异地问许夫人“怎没在那里吃了午饭再过来。”
若谖不满道“还吃什么!气都气饱肚子了。”
沈老夫人更是疑惑“谁敢给你们气受?”
若谖一脸不屑道“是舅姥姥和菌姨。”随后把经过讲了一遍。
沈夫人听说若谖母女俩尚未吃午饭,命厨房传饭,疑惑道“那边儿的菌丫头不是个伶俐人,只不知她如今说话愈来愈嘴里跑马了,只是黄氏为何会帮凝烟操持婚姻大事?”
若谖讥诮道“还不是因为她家的夸儿昨儿夜里在酒宴上丢了脸,怪罪在我和娘亲身上,特意想给凝烟找个好婆家,有能力对付我们,她好借刀夫杀人,替许姨报了仇。”
许夫人笑着道“就你鬼机灵,看的如此清楚。”
老夫人感叹道“万没想到黄氏竟是这种人!”
许夫人云淡轻风笑着道“不光为了夸儿在咱们家丢了脸,还有其她原因。”
若谖好奇地问“什么原因?”
恰丫头们端着菜肴而入,许夫人换了话题。
忠义王妃在自家吃过午饭,就到了宫里,求见薄昭仪。
薄昭仪见她来的这么急,屏退众人,问道“事情已经办妥?”
忠义王妃摇头。
薄昭仪费解,许家竟会拒绝堂堂二皇子定陶王,这是何故。
忠义王妃道“黄夫人故意想在众人面前显摆她家女儿不轻易许人,说是自己不敢定夺,三天之后才能给我答复。
我当时还悻悻觉得很扫兴,可后来见了许菌本尊,觉得实在是幸运。”
薄昭仪讶异道“这话怎说?”想了一回道“许菌难道相貌不行?”
忠义王妃摇头道“非也。是那孩子人品太差,又不够机灵,一开口就得罪一大片人。
娘娘本意是想找个帮手,扶佐二皇子,可我冷眼看去,那个许菌真要做了定陶王妃,不仅不能帮扶二皇子,只怕要惹下祸端。”
薄昭仪沉默不语。
经过无数次在枕边旁敲侧击套皇上的话,她已知太子妃之位的人选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就是许夸。
因想着皇上在太子人选上曾几经动摇,欲废了刘鸷,立她的儿子刘康,只怕王皇后和当今太子已对刘康起了戒心和杀心,只是碍于皇上偏爱二皇子,不敢轻易动手罢了。
可万一皇上哪天驾鹤西去怎么办?
到那时全是王氏母子的天下,她母子两个想灭了谁不过一句话而已,到那时她和她儿子恐怕性命难保,所以她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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