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 第122部分

　　　　百万经过八年磨练的人在一亿虫群下只剩一万人，那么一万多经过不到四年磨练的人在两万虫群下能剩下多少呢？汤宵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命运不可能违抗的绝望感，他那么努力地提前铲除一切已知灾难，却眼睁睁看着本该数年后才出现在灾难提前至此。

　　　　沈灼二人和汤宵都想了很多，但是又都不过只慌乱了几分钟时间，不管从课本上还是从实践中，他们都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而不是恐惧。

　　　　莫淙烁问汤宵：“你经历过的虫群对抗规模是多少？有成功案例吗？”

　　　　汤宵皱着眉回忆：“规模要么上亿，要不然就只有数千。数千没多少可说的，强打就成。我经历过的规模上亿的虫袭中有战胜的，但是战斗方式不能算成熟，直到我重生前，对战虫群都还是没有解决的难题，而且我身处的层次比较低，没有宏观的把握。”

　　　　莫淙烁：“没关系，两万虫群算是小型，虽然不能像对付数千那样强打蛮干，但比起上亿规模来，它们的战力远远不到五千之一，你的经验是有用的。现在，配合我一下，把这部分记忆展现给我。”

　　　　汤宵：“……怎么做？”

　　　　莫淙烁：“你尽可能专注地回忆那次战胜的过程，期间我会侵入你的精神读取这份记忆，你会感到不适，但尽量不要抵抗，时间只会持续数秒最多十几秒，请稍微忍耐。我保证我不会拿出旁支的记忆，尽可能避开你的隐。私。”

　　　　汤宵：“……还是不太懂，虽然我知道精神读取……算了，反正我只要回忆就好了是吧？来吧。”

　　　　在莫淙烁取汤宵记忆的同时，沈灼跃上墙头——啊，墙头通了高压电，不过，没有蕴含魔力的电流，在沈灼身体上过滤一遭便直接给记录之书当充能了——将丧尸虫群本身的情况和它们来这里的路上会经历的地面情况仔细收集了一次。

　　　　汤宵被取完记忆后便回队将事情告诉队长，以小队的名义向上报告更能够得到重视，沈灼二人则去打印资料，一条面包就换来了一大箱纸，虽然纸已经发黄，还浸了些血。

　　　　——后来得知此事的汤宵嘲讽过两人活得不知物价，那种保存不善的次品纸居然用可以饱餐两顿的面包去换。虽然说基地里的食物问题已经算是基本解决，但靠近外墙附近属于贫民区，温饱并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食物对他们的价值是很高的。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随时都可能扔掉以腾地方减负重的纸，别说一条面包了，一口也不值。知不知道基地内的食物专注于饱腹、便携、易储存？压缩饼干那类的才是惯常态，至于面包这种存放时间短、松软虽然美味却需要更大的体积才能喂饱人的食物，算是奢侈类。

　　　　莫淙烁表示：说的对，这玩意的体积真是太大了，保质期又短，要不是买压缩饼干时店家送了两条他们才不会储备，其中一条他们已经当早餐吃掉了，然后就吃腻了，剩下的一条不想吃，扔了又浪费，能废物利用就不错了，起码比给晶核便宜吧？

　　　　汤宵：未必。能走到基地的外来人手上肯定有晶核，却不一定有食物，在他们那里晶核的价值没有食物高。就现阶段来说，人们对晶核的开发程度有限，导致晶核尤其是一级晶核，没多大价值，异能者倒是能吸收一部分，但吸收速度很慢，自给自足都太够了，根本不需要向别人买。五颗晶核换个馒头这种事情到处都发生过。那条面包换十个晶核大概不会有多少问题，然后一颗晶核可能就能让人将一箱纸换给你们。你们自己算你们亏了多少吧。

　　　　沈灼：九颗一级晶核。在欠债两百多四级魔核的他们眼中完全不值得计较。

　　　　虽然不太清楚在卫星已经报废的现在，远距离信息传递是如何做到的，总之在陶烊召跟上面报告虫害危机的两个小时后，上面确认了虫群正往基地而来的消息，同时确认的还有其惊人的破坏力，与其遭遇的人——无论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化为了丧尸，或者，只剩下了骨架，残缺的骨架。

　　　　再两个小时后，整个基地都动了起来，传单似的、沈灼二人提供的对抗虫群注意事项精简版被撒在了基地各处。大部分人依然将信将疑，不过他们已经开始习惯服从基地的总指挥，即使心中不以为然或者跟朋友们抱怨嘲讽，但至少不会明目张胆地反对。

　　　　虽然半夜被吵起来非常让人暴躁，不过基地已经承诺了如果虫群没来，今天就全基地休息，食物按标准免费提供，大家也就当给基地面子了。

　　　　再三个小时后，所有人就位，准备好了战斗。

　　　　至此，距离虫群达到只剩下两个小时了。效率之低下让沈灼二人越发地对这次抵抗虫群的战斗心中没底，尤其那些待在战斗位置的人十有七八还在吹牛、打瞌睡、嘻嘻哈哈。

　　　　基地的躁动将附近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在等待中闲得发慌的各队伍迅速解决掉了这些。

　　　　“哎，人多丧尸少，这些丧尸都不够塞牙缝的。”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那可怕的丧尸虫群，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到时候看我的火焰洗礼，一杀一片，就像这样。”轰的一下火焰冲倒了三只丧尸。

　　　　“对对对，多几个火系的一起喷火，分分钟搞定，只不过是一些虫子嘛，丧尸虫也是虫，不要被咬到就好了。”

　　　　“虫子那么大一点，被几只咬到也没关系，病毒根本不够量，没那么容易感染的。”

　　　　“才两万只虫，我们一人拍死两三只就够了，居然搞这么大阵仗。”

　　　　“就是，就是，让基地看看我们的厉害，以后分到的物资就能更多了。”

　　　　沈灼一边听着清晰的虫翅声，一边听着人们的乐观讨论，心中越来越平静。

　　　　＇第一，＇莫淙烁说，＇我们只能动用一级的能量，否则会被立刻弹出这个世界，当了逃兵。第二，丧尸虫没有魔气护体，普通火焰也能给它们造成伤害，但也仅限于伤害，没有足够的灼烧时间是不可能致命的，而只要不致命，伤对丧尸的影响非常小，所以魔法火焰的效果才更佳，需要交替配合。第三，……＇

　　　　沈灼好笑：＇烁烁啊，我们能不背书吗？＇

　　　　莫淙烁：＇哪有背书，我明明是在总结。别吵，我还在一心两用画符文。＇

　　　　莫淙烁的符文水平勉强算是一级，这意味着他能绘制的符文很少，而且绘制速度比较慢，忙了几个小时也只能在基地外墙上大致勾勒出最简单的防御符文，尽量把虫群隔在墙外。能做到这点还得感谢陶烊召的调解，让基地批准半夜开城门放沈灼二人出去并提供给他们所需绘制材料，主要包括丧尸和晶核。

第182章　虫群（）　
之所以需要基地批准，是因为沈灼二人要悄无声息地翻墙出去很容易，不过一直在外墙上作业还使用丧尸为原材料，完全不惊动基地那是很难的，而且也没必要，本来就必须要让基地心中有数手中的防御力量到底有多少。

　　　　常言说技多不压身，莫淙烁现在是暗恨自己的技能掌握不够多不够熟。以前对符文比较忽略，还是在学炼金术的时候顺便学了点，以至于现在他只能绘制防御符文，虽然他也会攻击符文——最基础的那种——但是在争分夺秒的时候，他没法保证同时绘制两种而不出错。他甚至不能保证将符文绘制在基地内的墙上能够全效防御外部进攻，所以只能到基地外绘制。同时，他也必须将整圈外墙都绘上才能保证不给虫子留下上空缺口。

　　　　这种全身有力，但因为技能不熟练而只能憋着老牛挪步的感觉，让莫淙烁只能靠背新总结的行动规范来排解一二了。

　　　　沈灼在一旁给他切丧尸，哦，就是加工符文制剂原材料。他们身上虽然有从博雅带来的符文材料，但是一来准备的量不够大，绘制一沓或者一箱符没问题，但要涂墙大概就不太够了。二来，现在这种追求速度、符文尽量精简的状况，好材料太浪费了，用原始版的就可以了。三来，魔气和丧尸病毒多少还是有差别的，用本土材料对抗本土敌人才针对性最佳。

　　　　两人身边有基地派来的研究人员在监督并学习。这个丧尸世界对丧尸的利用率极低，连能量最精纯的晶核使用起来都还各种障碍，更不要说尸体了，那通常为了防止病毒扩散感染更多人都是一有机会就烧掉，不然也要尽量埋掉。利用？唯一的利用就是作为实验材料研究丧尸病毒的抗体、治疗剂以及通过病毒来促进异能进化这类的。这里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丧尸被。干掉后那肮脏可怖的尸体还能作为有益材料直接使用。

　　　　莫淙烁也不吝于教导，呃，如果他那基础的程度可以教人的话，他是非常愿意教会这些好学的研究型人才，好将自己从这种重复性的枯燥且憋屈的劳动中解救出来。但显然，以他半桶水都远远不到的程度，在几个小时内，是无法完成这份传道授业工作的。

　　　　“我想你们已经发现了，”莫淙烁说，“丧尸病毒的活性非常高，从能量的角度来理解就是它们蕴含着高比例的能量，所以这些满含丧尸病毒的尸体是可以利用的，这是前提。然后我们通过符文，将丧尸病毒按一定规律排列起来，并给它们施压，将它们的能量按照我们需要的方式释放出来。这实际上跟你们常用的各种仪器是一回事，拼装、组合、运行，关键就是找出让病毒能量能够可控释放的规则。”

　　　　研究人员一边记笔记一边点头：“那么规则是什么呢？”

　　　　莫淙烁：“啊，你问到重点了，我现在画的就是规则之一。但是要注意，不仅仅是图案本身，还有在绘制过程中输入的异能。如果不按一定方式输入异能，病毒是无法被控制住的，更不可能乖乖按照图案运行。”

　　　　研究人员顿了一下，又问：“所以说只有异能者才能以这种方式利用病毒吗？”

　　　　莫淙烁晃了晃晶核：“这里面也有异能，提取、使用。”

　　　　研究人员恍然：“但是异能的提取本身也是需要异能的吧？我们现在用电力刺激提取，效率非常低。”

　　　　莫淙烁：“这可以形成循环。最开始的时候是需要异能者协助，但是当成功制造出晶核能量提取器之后，就能利用这个提取器来进行之后的晶核利用。”这也是博雅炼金术制品得以通用化的基本依据之一。

　　　　旁边被派来保护研究人员的异能者跃跃欲试，沈灼友好地塞了条丧尸胳膊给他。

　　　　异能者：“……”

　　　　沈灼：“从处理材料开始。基本原则是，异能控制住病毒，所有的病毒。由于病毒与病毒之间有个体差异，所以如何控制也没有完全一致的方法，你得去感觉。”

　　　　异能者：“感觉什么？”

　　　　沈灼：“感觉它被你控制住了。就像……你平时揍人把人揍趴下揍到他再无还手之力那种感觉。”

　　　　异能者：“我试试？”

　　　　沈灼：“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研究人员：“闲？”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远方，虽然看不到虫群，但是理论上它们应该是在快速逼近的。

　　　　沈灼：“虫子还远，现在又打不到，基础符文重复性绘制完全是个体力活，不太用脑，但为了不出错又得仔细画。实际上我们现在就是没什么事可忙不是吗？”丧尸虫，确切地说是丧尸蝗虫攻城时是个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除了做通用准备外，也就只剩下等了，等的时间里最好有点其他事做，以免越来越烦躁。

　　　　当虫群的声音连普通人都能听见时，基地内的气氛沉重了起来，交谈声越来越少越来越低，似乎很多人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那些虫子是丧尸，它们不仅仅会啃食植物，植物对它们已经没有多大吸引力，它们食谱上的第一位已经变成了充满鲜活生气的血肉，它们甚至连骨头都不放过。

　　　　当虫群出现在视线中时，人群中出现了慌乱。那样黑压压一片的虫子，也许被三五个啃咬不会感染，但同时被三五十个啃咬呢？那么多，一瞬间铺满全身，一瞬间活人变成丧尸，根本来不及逃跑或者救援。

　　　　“不要慌，别急着使用异能，先用□□，回忆之前说的战术，配合，注意配合！”有人在喇叭中大声喊着。

　　　　“别分散，子弹收起来，那玩意用不上。把烟熄了。能范围攻击的站到前面。”有队长在做开战前最后的调整。

　　　　沈灼将大黑留在莫淙烁身边，先走到了人群的最外围，天鸦也在那里。

　　　　“你一个人？”汤宵居然还有闲心问这个。本来最惶惶不安的家伙，在虫群近到眼前时，反而完全镇定了下来。

　　　　“烁烁要等激活符文后再过来。”沈灼说。其实那满城墙的符文，已经算是个简陋的魔法阵了，于是要完全启动也比一般符文麻烦点，还要嵌套晶核以保证魔法阵的持续运转。不过简陋版就是简陋版，如果太多虫子冲击防御阵，要不了多久就能冲破，初步估计能维持一天就不错了，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一天时间，如果再考虑到夜间作战的困难，最好是能在天黑前控制住局面。

　　　　对沈灼而言最麻烦的是，作为剑师，当虫群在远处时他没法攻击，可如果等虫群近到他方便攻击了，其他人可扛不住。

　　　　所以当沈灼听见莫淙烁开始往这边走来时，他往虫群方向跑了过去。

　　　　虫群被血肉的鲜活气息所吸引，很快将孤零零一人站在空旷处的沈灼包裹了起来。城墙外的人群中发出惊呼，都以为下一刻他们将会看到一具骨架或者一只只剩骨架的丧尸。汤宵一愣，他可不觉得沈灼是个贸然找死的人。

　　　　只听一阵噼啪声，虫团猛地炸开，虫尸掉落一地，露出其中刚一剑挥完的沈灼，别说骨架了，他连衣服都没破。一颗大大的水球突显在沈灼头上，将他从头到脚砸了个湿透，然后水滴从他身上一一脱落又聚成了一个水球，沈灼一身干爽的握剑朝走到汤宵身边的莫淙烁挥了挥。

　　　　莫淙烁：＇别摆造型了，没看到虫群都躲着你了吗？＇

　　　　沈灼：＇这我可没办法，它们不会乖乖再包裹我一遍让我炸第二次的，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