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丁阳听曲子的时候就觉得红玉姑娘的嗓音异常魅惑，如今换了更婉转的低吟，那种妩媚几乎就要诱惑到骨子里面去。
尽管只是些毫无意义的单音节低吟，可带来的效果却极为惊人。
若不是关键时刻红玉姑娘稍稍又有了些清醒，一把推开丁阳，咬着嘴唇低声道：“郎君还是随奴奴去保康门外的走马巷居处，随着郎君心意都可！这光天化日的，难免有些干碍。”
即便是小姐，到底还是不习惯在白天做出这种勾当。
只是她这一次停顿，却终于让丁阳满心的火焰又再次消减下来。
呼，差一点点就铸成大错，真的和眼前这妹纸发生点什么了！
当下也不敢再接茬儿，胡乱塞给妹纸一把钱，然后招呼一声阿黄掉头鼠窜而去。
再继续留下来，面对粉红色的诱惑，真不知道脑子里面的那根弦是不是能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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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瓦子
吃饱喝足走在大街上，好半响丁阳还没有回过神来。
任店的美味佳肴确实也不错，更带劲儿的则是红玉姑娘的手段。
不光是唱曲恍如天籁，翩翩起舞也照样看得人心痒痒。
喝多了酒，红玉姑娘更加诱惑力十足增长。若不是丁阳心中始终有点犹豫，怕是早就提枪上阵，出征红粉战场了。
就算没有真个**，可刚才种种，也让丁阳回味了良久。
“大宋啊，果然不愧是商品经济达到了农业社会最强大的时代！只看着娱乐生活水准，就能知道国内经济的繁荣程度了！不过到底应该如何度过试炼期，怕是还需要好好考察一下东京城的市场，才能有所收获。”
根据之前和鬼舞的对话内容来看，丁阳注意到她所说的试炼内容应该分为两个层面：其一是穿越过来融入社会本身，能够正常的生活下去；其二则是在正常生活下去的基础上还要有所发展，总不能每天出门讨饭过日子吧！
以丁阳的分析，融入异位面时空的生活是为了考验穿越者的适应能力，而生活稳定后有所发展则应该是对应穿越者的成长潜力，二者缺一不可。
目前看来，他已经高价卖掉了几方贺兰砚，手头上应该也算有点钱了。
至少依靠这些钱保障生活，应该是初步足够用了。
在此基础上，就应该考虑如何融入宋代的社会生活当中，充分体现本身的适应能力。
那么当前最先应该做到的事情，就是找到融入宋代社会生活的切入口。只是不知道位面活跃度或者说是鬼舞的判断标准究竟是什么，怎么样才算融入了宋代社会生活呢？
搞不清楚这个标杆，反正是很麻烦。
此前去仙缘洞府丁阳也曾直接问过鬼舞标准是什么，可惜鬼舞语焉不详，并没有给出确定答案。
真正值得琢磨的话，就是鬼舞在最后给他所做出的大段忠告：
“三千小世界，可谓变化多端。或许看上去很是相似的两个世界，很可能在风俗文化和环境发展等很多方面都全然不同。而真正的危险，也恰好隐藏在这些不同当中。只有真正的融入当地的社会，才有可能更深入的去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
“而三千小世界的特殊价值定位，也就意味着在其中不仅需要面对本位面时空的困难，还可能会遭遇异时空位面，乃至于大千世界的干扰。若是不能完美的隐藏自身来历，又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
“何况我所需要合作者寻找的东西，全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不管是对大千世界，还是对三千小世界来说，都是一样。那么在这种前提下，合作者本身的发展思路就必须非常的有特点。如何巧妙的利用自身现有条件，来达成最终的目标。这真是我想知道的！”
丁阳目前所做出来的推断，几乎全都是根据这番话所琢磨出来依据。
至于是否准确，他估计就算去问鬼舞，对方也肯定含笑不语。
名义上她已经打开了仙缘洞府，可是当他展开试炼任务后，仙缘洞府却也暂时性对他关闭了通道。只有当他化茧成蝶，翩翩起舞的那一天，才有机会再回去面对鬼舞。
所以试炼任务的标准他是永远也得不到了。
通过了试炼任务，没必要再去问；没通过试炼任务，也没有机会再去问了。
不过无论如何猜测判断，至少短时间内想要融入宋代社会生活，需要他先十分认真的调查情况。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做出来的计划自然也都是空中楼阁。
如今吃饱喝足，就正式开始他融入宋代社会生活的第一步吧！
考虑到近距离考察宋代生活，丁阳没有再选择去租车，而是准备走路。
话说从今天的租车过程中丁阳也算见识了宋代的租赁市场，完全不比后世差多少。
在此之前他是这没想到，宋代的分工细化程度，居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甚至完全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比后世还要更加的细化。
后世的分工协作，是建立在诸多行业分类越来越趋于细化的基础上。
而宋代的分工细化则是建立在东京城本身的人口基数上，这种本时代前所未有的超级大都市，若没有开发出来流畅的服务业市场，根本就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共同生活。
可以说宋代的东京城，只是本时代全世界的独有特例。
不过此时的丁阳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不断的惊叹着宋代的发达和繁华。
走过马行街进入潘楼街后，丁阳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好热闹。
今天既不是庙会，也不是什么集会，前方那么多人流汇聚在一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来到近前处，丁阳看清楚招牌后顿时就眼睛一亮。
桑家瓦子！
穿越之前丁阳又特意搜寻了不少有关宋代的历史文献，尽量多了解一点相关的信息。
所以他很清楚，所谓的瓦子，又叫瓦肆或瓦市，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综合性商业娱乐中心。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一切吃喝玩乐的品种，甚至连药店也有。
“嘿，这倒是新鲜，先进去瞧瞧！”领着阿黄的丁阳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见什么都好稀奇半天。
不过他虽然确实看过不少的宋代资料，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
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阵，丁阳就知道接触瓦子应该是对他融入宋代社会生活很有帮助。
但只靠他漫无目的到处看看，怕是效果和意义都不大，最好还是找个类似于向导的人物引领一下，才会更有针对性！
刚刚冒出这个想法，丁阳就开始寻觅合适的人选。
问题不大，瓦舍里有的是招揽客人的帮闲，也就起到向导的作用。
之前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自我推荐，可惜丁阳当时全都推开了没有要。
然而这不是什么问题，丁阳只是稍稍的举手招呼一声，就顿时冒出来十多个闲人，争先恐后的向他介绍自己。
“官人，想要在桑家瓦子玩得好，谁都知道应该找杜三郎陪同。小人非但要的赏钱最少，还能让官人玩得最好，花钱最省！”
“小人从桑家瓦子开业起始，就始终没断过关联。官人无论想玩什么，小人没有不知道的。若打了嘴，小人分文不要，免费为官人随行。”
“曼说官人只是游玩桑家瓦子，便是游遍东京城所有瓦舍，小人都能为官人指引方向。这东京城内，就没有小人不知道的好去处。”
尽管这些人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可最后丁阳却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反倒是避开了众人，挑了个被众人挤在身后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的半大小子。
这小子看着年岁不大，顶多也就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看上去稍稍有些瘦弱。虽然天气炎热，可他光着膀子没穿上衣却明显不像是祛暑气。
何况他挤不进来，也并非是不够灵活，只是他手上还牵着个七、八的小黄毛丫头片子。
若是他瘦，那小丫头比他还瘦。面黄肌瘦，几乎都快要皮包骨头了。
这样热闹的地方，却还有这样的孩子，丁阳心中的某根弦瞬间就被拨动了。
“好了，好了，就是你了！别人都先散去吧，我找这个小哥帮忙就是！”
虽然丁阳的选择很是让众人感觉白费了半天口舌辛苦，但到底丁阳很会做人。无论是谁，刚才凑过来的闲汉们虽然没能入选，却都各自给了2个大钱。
说多可能不算多，但说少却也绝对不算少了。
不光可以买4个炊饼，就连孙好手家的肉馒头也能买1个。
所以这十余个闲汉尽管没有被选中，可却也大都不怎么灰心丧气。
“啧啧，这般豪爽的客人，却是被那丧门星给揽过了手去，真真晦气！”
“说那做什么，好歹也有2文大钱进项。好歹买个肉馒头去吃，也尽够了。”
几乎所有的闲汉们都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豪爽客人，唯独薛九郎上下抛飞着两文大钱，眼睛里却透出来了异样的光芒。
稍等片刻，眼见丁阳领着刘二兄妹走开。心中犹豫半响，终于又看了看手中的两文大钱。一跺脚，狠狠盯了几眼后，转身就悄悄出了桑家瓦子。
“你叫什么名字？”丁阳颇为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两人，尤其小姑娘瘦的都快脱了形。
“小人刘二，没有大名。”少年倒是颇为灵动，眼看丁阳赶开了其他人就选他。待到众人散开，甚至不等说话就先连声讨好起来。
“官人眼力真好。别看小人年岁不大，可却绝对不会让官人您后悔。这桑家瓦子里面，没有小人不知道的。只是领着妹妹，很多时候挣抢不到机会罢了。这是俺妹妹，也没大名，就叫小妹。若是官人开恩，能容小人也带着她，那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了。”
丁阳倒是不反对他带个妹妹一起，只是有些奇怪：“怎么回事儿呀？你妹妹这么小，就跟你在外面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唉，官人说的没错儿，小人这样做也是没办法呀！”
“那你不妨说说看，若是有理，留下你妹妹陪着也无妨。”其实丁阳没什么意见，只想听听真话。
小孩没娘，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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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勾栏
“原来如此！”听完刘二的悲情诉说，丁阳若有所悟。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没多复杂，就像他从很多古代故事当中所看过的那样，不算太稀奇。
无非是因为瘟疫，父母长辈全都死掉了，只留下了他和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结果当初为了给家人治病，几乎把家里的田地都给卖干净了。结果最后也还是没能救下来一个亲人，反倒在长辈们亡故后不久，同族中又有亲眷登门要债。
刘二也不知道对方手里的欠条到底是真是假，至少他父母临终前并没有留下遗言。
但是华夏社会从来都是个宗族血缘社会，尤其是广大的乡村当中几乎没有太多的官府行政力量介入，而是依靠本身的乡绅和族长们处理常规事务。
于是在族长的点头下，刘二和妹妹就被赶出了家门——家里那几栋茅草屋都被同族亲眷们以还债的名义强占了过去。
他和妹妹也没办法，只好逃到东京城里面讨生活。
总算靠着他的一股机灵劲儿，外加东京城里的机会众多，勉强糊口还可以做到。
可因为妹妹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总是不肯离开刘二的身边，所以导致刘二也不太方便。
于是两个人的生活，也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
若不是还有居养院可以混口饭吃，两人现在或许早已饿死街头了。
别的丁阳比较清楚，但对刘二嘴里的居养院有些陌生。
问过之后，才知道居养院就是宋代的救济处，专门由官府拨钱来为一些贫困孤寡之人救助些免费的稀饭和少许救济金，也会免除徭役或减免赋税。
不过目前东京城也不过才东西南北共4个福田院，负责救济事务。
满打满算，每天也就能供给300人勉强有口饭吃而不至于饿死。
刘二兄妹若是运气好，能够抢上两碗粥喝。若运气不好，赶不上放饭也是有的。
尽管数目不算大，可丁阳依旧有些惊讶——敢情在古代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时候，也有过颇为先进的社会保障制度。不过受困于中央财政，直到神宗以后才逐渐扩展全国。
“唔，既然小妹妹离不开兄长身边，那就跟上！说起来，我倒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多谢官人慈悲，多谢官人慈悲！您好人有好报，必定是要公侯万代，福泽子孙的！”
尽管刘二的很多恭维全都说不到点子上去，可看见小姑娘怯生生的样子，丁阳还是蛮有点成就感的：“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先不说了。还是领我去看看，这桑家瓦舍里有什么好玩的！放心，小姑娘，我这条狗不咬人的。”
看见阿黄总是想要凑到小姑娘身边，吓得小姑娘满脸的紧张，丁阳连忙安慰几句。
说起来阿黄也的确是非常听话，这一路上跟在丁阳的身边随同走路，没有半点不适应。
让别人看来，这一人一狗怕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谁也不知道，今天才是丁阳收下阿黄的第一天。
不过有了导游果然是不一样了，刚才还让人眼花缭乱的瓦子，登时在刘二的讲解下清楚明白的解剖在了丁阳的面前。
原来这里面分布四周的大小木棚子，就是传说中的勾栏。
从前丁阳看武侠小说，一直以为勾栏就是妓院。
结果听了刘二解说之后才明白，敢情发挥妓院功效的勾栏，仅仅只是众多勾栏当中并不起眼的一个意义。实际上勾栏更接近后世的小剧场，是作为演艺场所的存在。
东京城中首先分布着不少瓦子，这些商业娱乐中心里面，则又分布着大小不一、功能也不尽相同的众多勾栏。
事实上每个勾栏都有着独特的个性化名号，用以和其他的勾栏区别开来。
因为勾栏又被叫做勾肆，就和茶肆、酒肆都差不多，或者叫做棚、邀棚、游棚等。所以桑家瓦子里面就有羊棚、金刚棚、夜叉棚之类，直接表明了自身所表演的节目特点。
“……这些勾栏里面，全都是演丑戏，逗人发嚎为主的。要说真正好看的，还得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