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灵玉的眼力判断,劈下这一刀的人内力强横,刀法伶俐……刀法!
是……黄泉刀吗?
心思一动,她忽然想到了这里,不禁又将目光在沐宇鑫身打了三个来回。心里想着,方才那一问怕是等不到答案了,是不知道宇哥哥将她带来这里,是想要如何。
然而,在这时,沐宇鑫却开口了。
“三十六年前,碧落宫丢了最重要的镇宫之宝,碧落珠……”
1837。第1837章 京城大戏之惊现秘戏()
弦乐起,舞步移,腰肢婉转,裙带堆叠,长发墨舞。 ()
两女子容貌相似,妆容一致,几番流转下来,像是市井赌博惯玩的三仙归洞,还真是让人一下子分不出谁是谁了。
只是,这歌舞正好,却翩翩飞来几只“白蝶”,蓦然闯入眼帘,引走了人的注意力。
旋转的舞步走的极是流畅,有几点白色顺势飞的稍远,飘飘然钻入了两侧的矮桌地下。有好事者耐不住心头的好,探手在桌下一阵摸索,这才明了飞来的是一张薄纸。
捻来到桌看个仔细,却在目光触及的瞬间涨红了一张老脸,几位夫人登时脸色一变,一阵红来一阵青。
零零散散的纸张落了一地,几来回间,众人皆已看清了头的东西,不止旁人,连正跳舞的毓筱和韩慕晴,在旋转的间隙里也瞅清楚了画的内容,不由的脚下一绊,仓皇间断了舞步。
看着眼前的东西,毓筱恍惚间想起:张衡曾在《同声歌》里怎么说来着,“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为我师,仪态盈万方”,这词写得颇为生动,可这画,却尤胜三分。
不知觉间,乐声已歇,此处寂静的可闻落针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针一样看向站在大殿央的毓筱和韩慕晴,批判之语未出声却已犹言在耳。
“啪——!”
全大殿的人都吓得震了一震,皇后带着华美护甲的手重重的拍在桌案,昭示着雷霆之怒。
“大胆!”
一声厉喝,四周的丫鬟已忙不迭的下跪,唯唯诺诺,连各席位的夫人小姐也都换了盘坐,改跪在蒲席,垂眉信手。
只是,大殿里的两位当事人却太过坦然,依旧静静站着,丝毫没有要动一动的意思。
自古来,秽乱宫闱从不是小事,后妃若私藏秽物,入冷宫都是小事,细数往来,因秽乱宫闱香消玉殒的后妃都不在少数,更别提未出闺阁的女子。
扫一眼底下那不堪入目的秽乱之图,荀雪舞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的别开眼,不看毓筱和韩慕晴。
“这些……”半晌斟词酌句终究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些东西,皇后也只是模糊略过,问道:“是你二人谁的东西?”
东西散落的时候两人舞步走的太快,连人影都不甚清楚,更遑论这纸张是从谁身飘出?
再者说,此刻舞步已停,可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荀雪舞一时间也分不出哪一个是哪一个。
此事两人极有默契,侧首相视一眼,而后又同时看向皇后,出口的话不卑不亢,异口同声:“非民女之物。”
这等东西,兴许私下里不少人都偷偷看过,可却不是能在明面认下来的东西。
一人名声受损连累家姊妹,若是谁家里出了个不检点的女子,怕是不止家的女子无人敢要,是别人家的姑娘也不敢嫁过去,好那粪坑,晃一圈都惹得一身骚。
只是,众目睽睽,颇有种百口莫辩之感。这不,这二人话一出口,皇后那里脸色变了变,多了几分威严。
“韩氏姐妹二人,本宫再问一次,这究竟是你二人谁的东西?!”
这一回不一回客气,很明显,皇后娘娘已经摆出了她皇后的威仪,也打算尽她皇后的指责,肃清后宫!
然而,态度依旧不曾改变,两人弯腰拱手,多了郑重,沉声道:“回皇后娘娘,此物并非民女之物。”
1838。第1838章 京城大戏之时机未到()
御书房里,皇正与墨宸探讨着对西域一事的看法。
杀安娜乃是不得不为之举。从西域使臣贸然入京,便可看得出西域王是个自大的,他提出的条件无法达成便已然意味着和谈失败。左右都是要失败的话,又何必好言好语显得如此软弱可欺,倒不如铁血手段,至少告诉对方蓝雪国的君主不是个心慈手软妇人之仁的懦夫。
于此事墨宸并无异议,他猜得到皇的心思根本不必这些解释,同样,他亦知晓皇宣他至此是想知道他的看法,关于西域出兵的看法。
一则,他墨家从前朝便是混行伍的,千年有余,总有些心得,于世事、局势之发展,都有份独到又刁钻的看法。
二则,西关一战,到底他是亲眼所见,皇道听途说,不免多了些虚缈,估不准两方兵力之差。
当然,关于此事,墨宸压根也没打算瞒着皇,便是今日皇不来找他,他也是打算用些或直接或间接的手段让这一位知晓的。
“依墨宸之见,西域兴兵,时机未到。”
一句话指点关键,却也让皇满头雾水,再三咬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宸世子因何故言此?”
略微沉吟,墨宸开口:“皇有所不知,这西关瘟疫来的诡谲,必是有西域之人从作梗,但……”似乎是斟词酌句,墨宸一直掂量了许久,才接着说道:“西关边防这些年始终不曾松懈,可瘟疫却来的悄无声息,只怕是……”
只怕是有人做内应,与西域暗勾结!
墨宸这话并未说出,可皇心里却已经清楚的很,龙庭震怒,他凛冽的声音仿若寒冰:“当诛!”
墨宸不会说什么“皇息怒”,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皇因愤怒而冰寒的目光,默了片刻后又道:“足以与西域王勾结的,绝非无名小卒。”
此言乃提点,至于皇会怀疑到谁,看皇手的情报也看皇的智慧了,总之语言也是一门学问,有些话说多了太满,反倒不好。
“既然不是无名之辈,那便该懂得,西域和蓝雪开战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情。”稍顿片刻后,墨宸又道。
两虎相争的结果往往并不是所谓的必有一伤,大多时候只会是两败俱伤。
“然,想必安娜公主之死必定会成为西域王心头的一根刺,所以,西域出兵东进是迟早的事,故,还望皇早做打算。”
这番话是一份责任,是他身为臣子的责任,也是他对墨家世世代代守护着的这座江山的责任。
皇家不容墨氏,千年来分拆墨家军,重要关塞从不许墨家军染指,更过分则是与蒙骑内外合谋,画一个圈害了他的父王。现如今,这一句忠告怕也是他唯一能尽的值守江山之责了吧。
收敛了莫名的心思,墨宸不再言语。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只待皇点了头,他便可以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地方。
然,在这时,安公公忽然在屋外出了声:“皇。”
安公公侍奉皇**个年头不会不懂规矩,若非是重要的事情,他决计是不会出声的。
皇虽皱眉,却还是宣了人进来。
一抖拂尘匆匆向墨宸打个千儿,安公公快步走到了皇跟前,小声耳语几句。
只看这阵势墨宸也猜到约莫是后宫内围之事,他一个外臣实在不便,便打算刚好借着这由头与皇请辞便罢。
然,话还没出口,安公公压低的声音钻入了耳朵眼。
只听闻“韩家两个姑娘”什么的,墨宸的心一下子沉了。
知道这深宫里防不胜防,筱筱这一回,怕是又栽在事儿了!
1839。第1839章 京城大戏之花式秀恩爱()
娓娓道来的故事说的并不生动却很清晰,钟灵玉听得很明白。
三十六年前,便是在这庙里,两位高手过招,其一人便是碧落宫的宫主。他右手抗刀,左手执剑,黄泉碧落,生生将佛像砍了半拉儿,可他最终却还是败了。
决战前曾立下赌约,愿赌服输,故,这一位碧落宫宫主输了碧落宫的镇宫之宝——碧落珠,而最要命的是,从此后碧落宫丢失了最乘功法——刀剑合璧,也是“碧落黄泉”。
其实,以碧落珠区区一颗珠子,如何当得起镇宫之宝?便是因为这“碧落黄泉”的功法被雕在这珠子里,逢月圆之夜,面朝北斗,经月光折射,便可读取功法,修炼典籍。
此珠丢失,宫主深觉内疚,不久后自缢身亡,故此,只传宫主的“碧落黄泉”从此后便在碧落宫里成了传说。
只是,灵玉听得懂故事,却不懂他为何要将此事告诉她。
于公来说,他们同为三宫掌权人,立场相对,此等攸关生死的秘密,怕是连碧落宫里的大多数弟子都不甚清楚,又为何告知她一个外人?
然,于私而言,他们……姑且算得是恋人吧,也兴许不算,至少宇哥哥还不曾提亲,他们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约摸也只算得是两情相悦的私相授受,不知她是否可以自以为是,认为是宇哥哥信任她,所以才告诉她?
可……为何内心总是有股沉沉的气息难以消散,惹得她内心深处萌生出一股子悲戚,好像将一颗心整个儿泡在了一摊子苦酒里?
细思索找不到因由,力派遣却又难以消弭,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钟灵玉这么立在沐宇鑫身后,望着他近在眼前的背影,竟生生的生出了一种遥望的感觉,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独,好像将灵玉隔开到了极远的地方,便是拼尽了一生的力气也走不到他的身边去。
所以……垂眸无声的笑,是自嘲:怎么可能是信任她?果然,自以为是最是要不得,失望的时候,心揪得生疼,偏生这痛还怨不得旁人,谁让自己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
另一处,已经不在原先设宴的大殿里,此处是皇后的寝宫,外头有个偏殿,规格不小,用来容纳满朝武的家眷尚且显得松散。
那些污秽的秘戏图已经被收整起来,作为罪证此刻正扣在皇后娘娘的案桌。而皇后此刻似乎是厌弃了两位韩家姑娘,一手撑头侧着脸,微阖着眼睛,怎么看都有种“眼不见为净”的势头。
大殿下,韩慕晴和毓筱都跪着。只是,以这两位的脾性,怕是皇后以身份地位逼迫过了,要不怎会下跪?
各府命妇也都规规矩矩的跪坐着,一众数十余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曾出一个,静的幽然又压抑。
门外踩着小碎步的脚步声极轻,可屋里的人却都听到了,心似乎悬的更高了,却又似乎放下了些微,这种一时间迷蒙不清的感觉,扰的人心神不宁。
挑帘子进来的是前去跟皇传话的丫头,回了大殿便恭顺的行礼,回禀道:“娘娘,奴婢已知会了安公公,安公公传话说,皇稍后便来。”
“嗯。”都不曾睁眼的轻应一声,荀雪舞摆摆手,示意丫头退下。
躬身后退,一直到出了大殿关了门,才听到丫头踩着小碎步离开的脚步声,便可见这丫头训练有素,极为知礼。
以小见大,几位命妇心里已然对这位新皇后多了几分敬重。
*****
时候不多,随着安公公那一声“皇驾到”,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已然出现在视野。
恭请皇自然是要接驾的。以皇后为首,带领各宫嫔妃及命妇、小姐,呼啦啦跪了一院子都堵了门,远远看到那片明黄色,便都叩首等着了。
未乘车轿,皇也没放墨宸离开,强拽着墨宸一个外臣入了内院,远远的信步而来。
女子莺莺燕燕穿的花样百出,可墨宸一眼看过去还是一下子注意到毓筱并不在其列,转而寻觅韩慕晴,果然也不在。
待罪之人通常无权于正门迎圣驾,果不其然,这一回倒霉的,又是他家筱筱,是不知道这韩慕晴又在其充当了什么角色!
路走的不慢,不一会儿功夫到了,皇大手一挥让众人起来,却是体贴的伸手扶了皇后。
“你怀有身孕,以后这些礼能免则免。”
着皇的手起身,荀雪舞却知进退的很,“臣妾多谢皇体恤,也替肚子里的孩儿谢过皇垂爱,只是,臣妾是后宫之首,理当以身作则,礼法不可废啊。”
一句话说的绵软却又难以反驳,皇只无奈摇头,道一句:“那便随了皇后吧。不过……”若有所思的扫了眼皇后的肚子,皇思索着道:“待到月份大了,还是要多为孩儿想一想。”
“是,臣妾谨遵皇教诲。”
然而,皇这边忙着嘱咐皇后,在不留神的时候,墨宸已经溜了身,转过弯儿,步子落在墙角处。果然,这里还跪着两个未曾被施恩赦礼的人,正是毓筱和韩慕晴。
他左右瞧瞧,对毓筱暗暗对他翻的白眼,墨宸一抹浅笑一闪而逝,而后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了身。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似乎根本没忌讳着谁。
“你这丫头又做了什么坏事?”
这一本正经的话偏生听出了打趣的意味,一下子惊了满园的人。
一半是诧异竟然有人敢在皇说话时毫无顾忌,一半是诧异宸世子竟也会说这般逗趣儿的话。
然,被扰了的人却不曾恼,反倒是一副兴趣被引走的模样,远远往墙角瞅了瞅,这才转回头,向皇后问道:“那两个丫头是韩家的吧?”
“是的。”荀雪舞温声回道。
“昔日里见得时候也知晓这俩人是双生子,却也没觉得这般相像,怎的今日竟看不出了?”
约摸是没料到皇开口重点竟在这里,荀雪舞脸色微僵,片刻后却巧笑温婉,应和一句道:“臣妾也分不出了。”
韩家这对双生子性子天差地别,平日里衣着装扮不甚相同,自然是极易区分,如今为了这舞特意换了一样的衣裳和妆容,又加一样的脸,不是深入了解的,又哪里那么容易分辨?!
目光流转,皇看着墨宸蹲在那边墙角里,似乎兴趣忽起,问一句:“宸世子分得出二人?”
回皇的话却未曾起身,墨宸淡淡应声:“分得清。”目光却始终盯着毓筱,似乎是在逗人玩儿。只是这两人眉目流转间究竟传达了些什么,只有他二人知晓了,只是看毓筱偶尔怒瞪的眸子,知道墨宸定然使了什么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