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和韩浩两个人沉侵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子府内,慕浅画摆弄着刚刚从药房取来的七星海棠花瓣,深紫色的花瓣,看上去十分诱人,可谁能想到,这花瓣是天下至毒,慕浅画身后不远处的萌萌,眼巴巴的看着慕浅画摆弄花瓣,时不时还咽了咽口水,怎么看都觉得十分美味。
“萌萌,吃吗?”慕浅画用夹子夹起一片花瓣,摆弄了两下道,萌萌的血液能解百毒,但她不知道能不能解七星海棠之毒,不过,萌萌比起那些珍贵的药材,对毒药更加偏爱一些。
某萌萌哒哒的点了头,看得一旁的女人心痒痒的,想要揉捏一番。
“能吃不?”慕浅画略带犹豫的询问道,萌萌除了血液之外,其他的均是剧毒,吃的毒药越多,萌萌的毒性就越强,但同时血解百毒的能力也就越强,但七星海棠不是普通毒药,若是打破了萌萌体内的平衡,或许会危及生命。
萌萌立即呆萌的点了点头,一副口水口快流出来的模样。
“吃啊。”慕浅画将花瓣放入小碟之中,随后道。
萌萌立即上前,一副十分享受的咀嚼着花瓣,慕浅画看着萌萌的眼前,比起刚才,萌萌眼珠的紫色似乎更加浓郁了些,慕浅画心中略带疑问。
“浅浅,今日天气不错,去园中走走。”赫连殇刚下朝,见慕浅画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某萌,瞪了萌萌一眼后,立即决定将慕浅画诱拐走。
“也好。”慕浅画看了看天空,春天的太阳总是让人懒洋洋的,加上赫连殇每夜都不放过她,她总是提不起劲来。
后院中,假山园林,各色花草,有含苞待放,有花开正浓,美不胜收,身侧又有赫连殇的陪伴,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殇,韩林之事,你是故意为之的吧。”逛了许久,两人坐在凉亭中,慕浅画靠在赫连殇的肩头,开口问道。
“知我者,夫人也,本想洒下空网,没想到扑到了一条大鱼,算是意外收获吧。”赫连殇端起茶杯,试了试水温,随后放到慕浅画唇边道。
“的确是意外收获,不过,这个收获盛大,日曜怕是难以太平了,我看过你收集的日曜众大臣的资料,秦子卿宠幸早年追随之人,赵毅急功近利,虽如今被秦子卿贬官,但如今的境况,重用赵毅不过是时间问题,冯文轩虽有才华,但过于狡诈,相比于日曜的未来,他更加注重于发展冯家的势力,至于韩浩虽一心为秦子卿,但又何尝不是将保韩家放在天下之前,至于秦景浩昔日留下的朝臣,如今死的死,贬的贬,也被秦子卿打发的差不多了。”慕浅画微笑着道。
“论天下局势,夫人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子卿虽然聪明,计谋算计甚深,但并非君主之才,秦景浩的众多皇子中,秦子睿算是好些,如今也在暗中积累势力,不久之后,日曜的内忧外患,秦子卿怕是会花时间应付了。”赫连殇如事的直接回答道。
“对着天下江山,殇又有什么打算。”四国局势,她总觉得比想象的要更加复杂,南楚、日曜、北冥几国蠢蠢欲动,她总觉得其中差了些什么,如今想来,可能是与身边之人有关,但她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赫连殇的目的是统一天下,还是想要维持如今四国的局面,慕浅画已经无法下定论了。
“走一步看一步,夫人认为可好。”好了心中十分惊讶,不愧是他的夫人,觉察之敏锐,让他都觉得惊讶,四国局势,他的确另有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只存于他的心中,他并未实施,单论局势,就察觉到如此之多,放眼天下,怕也就身边之人而已。
“很好,既如此韩浩送过来的药材就交给夫君,作为军需之用,如何?”几日来,赫连殇总是称呼她为夫人,她好几次想要开口称赫连殇为夫君,如今终于说了出来。
“夫人之命,为夫自当唯命是从。”赫连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慕浅画求平淡,这份平淡便由此而起吧。
驿馆之内,韩林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韩浩,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父亲,为何不让我死,如今我已是废人,死比活着更有价值。”韩林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林儿,别胡说,你是韩家唯一的儿子,岂可轻贱自己的生命。”韩浩心中恨铁不成钢,可简单韩林如今模样,却又不得不轻声气语道。
“父亲,你糊涂啊,若我死了,父亲就可以我的死为由,向天圣帝君兴师问罪,如今我活着,只能是一个罪证,父亲为救我与慕浅画达成交易,那些可都是我们为日曜准备的军需,一旦两国开战,若没有了那些伤药,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韩林一心求死,如今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经脉被废,就算想要自己,也找不到其他方式。
“你活着比什么都好,至于陛下哪里,我只有办法交代,你再休息一日,后日清晨我们启程离开。”韩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道。
韩林的提议,他又岂会不明白,赫连殇如此做,就是笃定他的爱子之心,以及保护韩家血脉的心思,就算如韩林所言,问罪于赫连景腾,赫连景腾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推脱,事情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他们自己给自己布下的局,对方不过是搅乱了一下棋子而已。
张宰辅府邸之上,汇集了朝野众位大臣,赫连殇此生只娶一人,对于帝君而言,根本不可能,更别谈要维护各方势力的平衡,除了联姻之外,大臣们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众大臣联名提出质疑,希望赫连殇能改变心思,却一无所获,而朝堂上想来最有发言权的张宰辅却是三缄其口。
“老爷,已经有十几位大臣来到府上,老奴无法打发了,老爷可否要出城回避一下。”张宰辅的管家走进书房回禀道。
“避得开吗?他们齐聚而来,就算能回避一时,明日早朝又会见面,回避得了一世吗?”张宰辅叹了一口气道,在年轻一代人中,他佩服赫连殇的霸气,也敬佩赫连殇的才华,早朝之上,如今已无人敢当面提出质疑,但背后却有数不清的麻烦。
德妃的一生,何尝不是一个后宫女人的悲剧,昔日的张宰辅或许以为那是维护各方势力平衡最好的办法,但一辈子让他看透了很多,那是维护平衡的办法,但平衡一旦被打破,那维护平衡的结一旦解开,就会酿成无数苦果,加上赫连殇所娶之人是慕浅画,慕家自天圣成立而来,多是一夫一妻,慕王府绝不同意赫连殇另娶他人,哪怕是小妾。
再者慕浅画,他与慕浅画虽只有几面之缘,但却知道,慕浅画看似对一切都不在乎,救助羽城百姓,绝非是出自于医者之心,而是出自于其他理由,慕浅画不是一个按照常理之人,水碧莲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虽看似和慕浅画没有任何关系,但此事最大的受益人却是慕浅画,一个聪明的人,绝不会将女儿送回赫连殇的身边,最重要的是赫连殇无此心。
“老爷…”
“出去见见吧,避是避不了。”
张宰辅刚走进前提,十几位大臣立即起身,拱手问候。
“宰辅大人,你作为三朝老臣,定要劝劝殿下…”
……
众大臣的请求,张宰辅处于无奈,只得应承下来,心中却明白,此事是无法改变,最起码以他之力无能为力。
“老爷…”直至傍晚,众位大臣才离开,张宰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管家略带担心的问道。
“递帖子给太子妃。”张宰辅深吸一口气后道。
“是,老爷。”
次日,张宰辅借故为上早朝,趁赫连殇上早朝期间,来太子府拜访。
“小姐,张宰辅到了。”初晴正在为慕浅画梳妆,绿蕊走进来禀报道。
“知道了,将早点放在花园的凉亭吧,张宰辅怕也是食不下咽。”慕浅画取下初晴刚刚插上去的凤钗,拿起赫连殇送她的玉钗,插入发间道。
慕浅画一身天水碧长裙,长发仅用一根玉钗随意盘起,步入院中,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胜过满园春光。
“老臣见过太子妃。”张宰辅见慕浅画走过来,立即拱手问候道。
“宰辅大人无须多礼,想来宰辅大人也未用早膳,一同用膳吧。”几位丫鬟一边布菜,慕浅画一边说道。
“多谢太子妃。”张宰辅知道慕浅画不是拘小节之人,便也没有拒绝,桌上的早点虽种类繁多,但多是清淡的食物,五谷素菜居多,着实让张宰辅诧异了一番。
张宰辅端起碗中的五谷粥,尝了一口,看上去五谷分明,但入口即化,不知不觉也吃了许多。
“宰辅大人此来是为劝解我而来的吗?”早膳后,慕浅画一边喝着刚榨出的果子,一边问道。
“不是劝解,只是此时总要有个答复,老夫来听听太子妃的意见。”张宰辅突然有种吃人嘴软的感觉,慕浅画直来直去,倒是让他准备了一夜的话都白费了。
“朝臣所言,无非是各方局势难以平衡,联姻虽能平衡一时局势,但绝非长久之计,后宫嫔妃能否得宠,象征着一个家族的发展,可宠爱就是一把利剑,宰辅历经三朝,这些想必都看得十分清楚,我不放眼历史,就从赫连鸿说起,天圣流血还算少吗?”慕浅画起身,目及远方道。
“太子妃所言在理,可若没了这层关系,也势必会影响天圣内部的和平。”张宰辅虽赞同慕浅画的意见,可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最好的办法。
“他们无非都是为了权力和利益,既有权力和利益,又何须要以联姻作为代价,宰辅大人不妨劝劝如此在朝野上逼迫殇纳妾之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宰辅大人这般两千袖清风,为国为民,他们如此积极,怕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为国为民,不是所有人都能逃脱权力和利益的驱使,若他们在这么继续下去,后果如何,我可不敢担保。”
张宰辅能感觉得到,慕浅画所言,并无威胁之意,而是实话,前日赫连殇在朝堂上已经冷了眼,若是赫连殇动手,定是彻底的洗牌,其中虽有为权力和利益之人,但也有不少人是受人蛊惑。
“宰辅大人不是一向看中个人的能力吗?没有了联姻,不是正好让那些有能力的人为百姓造福吗?”慕浅画见张宰辅迟迟不语,随后开口道。
慕浅画话落音不久,张宰辅还来不及开口,赫连殇一身蟒袍走进了园中,张宰辅行礼之后,便借机告辞,这位太子可不想其他人,虽在慕浅画面前一副好丈夫的模样,但若身边没了慕浅画,就是一个生人勿近的主。
005 水榕之死 上()
纷论未消,边境告急,赫连殇收到书信,双目微沉。
“南楚发兵,主子可否要即刻赶往凤城,主持大局。”暗羽询问道。
慕浅画和赫连殇新婚燕尔,自然不远立即分离,可兵权在赫连殇的手中,楚南天是善战之人,此次又亲自督战,若赫连殇不亲自前往,怕是无法稳定大局。但同时南楚发兵,北冥和日曜又岂会闲着,定是早有防备,许是蓄势待发,日曜又慕长风领兵,可北冥却不同,北静候滞留羽城迟迟未曾离去,北境的兵权却又握在北静候手中,此事越早处理越好。
“暗中监视南楚的一举一动,我暂且不会前往凤城,凤城之危,就由左将军去解,赫连明如今在什么地方。”赫连殇放下手中的书信后询问道,楚南天此时挥军直逼凤城他猜不透。
“赫连明如今在边城,日曜怕也是坐不住了,可否要找回赫连明。”暗羽说道,赫连明虽只是皇子,并未封王,看似无权无势,可张宰辅在朝野的影响力盛大,若赫连明有个万一,就会改变四国的战局。
“无妨,吩咐下去,留意北冥的动静。”
“主子为何如此在乎北冥。”暗羽心中略带疑问,自从北冥辰死后,赫连殇对北冥的注意力十分太多了些,魔门查过北冥莲的动向,除了四处游历之外,暂未发现任何异常。
赫连殇微微锁了锁眉,并未回答暗羽的话。
飞羽阁内,慕浅画也得知了南楚的消息,南楚此时发兵,慕浅画着实意外,但更加意外的却是楚婵,她所认识的楚南天是一个理性的人,十分得士兵们敬重,可这种不理性的决定,绝不是她昔日所认识的楚南天。
“婵儿,此事你如何看待。”慕浅画将秘信递给楚婵后,楚婵看过后,待其回过神来后询问道。
“不像我记忆中的楚南天,他变了。”那日在客栈,想要不惜一切,将她禁锢在身边的楚南天,在她的记忆中,感觉如此陌生,就像是快要入魔了一般。
“南千秋你了解多少。”慕浅画看向远方,深吸一口气后询问道。
南千秋的身世她了解不少,南千秋自幼聪慧,十二岁之时就被誉为南楚第一公子,但在南千秋十四岁哪年,南家叛变,九族被灭,楚南天用死囚换下了南千秋,自此以后,南千秋就带上了面具。
无论南家谋反是否属实,南家被灭九族却是事实,南千秋的聪慧,放到如今就变成了难测,一个神秘难测之人,他是真心辅佐楚南天登上霸主之位吗?在慕浅画心中画上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我只知道他是南家唯一幸存的血脉,一直跟随在楚南天身边,我随见过他无数次,可却只和他说过几次话,现在想想,我本部不了解南千秋这个人,面具下又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完全不清楚,我唯一这点的就是他有一双比海还深的眼睛,无法看透。”楚婵仔细回忆后道。
“是吗?”慕浅画略微沉默道,眼睛是人无法隐藏的,但同时一个人的容貌却可以千变万化,南家九族被灭,南千秋的一切早已无法查证,南千秋就像是一个谜,一直追随的南楚的身边。
追随二字,慕浅画同样在慕浅画心中划下了一个问号。
“浅画,不然我回一趟南楚,查一查南千秋,虽然南家九族被灭,但与南家交好的家族我还是知道一些,虽然都被贬,但也能探听道一些消息。”慕浅画的沉默让楚婵心中对南千秋的存在也有几分在意,既然要与南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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