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去哪了……”笑容微不可查的僵硬,浓郁的悲哀和思念在眸中闪过,陈安垂下眼睑、侧开头,咧嘴爽快的笑了:“谁知道,那些不让我省心的家伙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想必现在生活里也都有不少能够超过我这个不重要的懒散哥哥的存在了。我这个根本就是多余的家伙,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们呢?”
蓝生气的竖起尾巴:“笨蛋!你一点也不多余!”
“啊啊,是呢是呢。身边还有相依为命的蓝,我怎么可能多余嘛?哈哈,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赶紧走吧。那两个凶残的女人敢在这掐架,附近的村子应该不近……走啦走啦,要不然她们打过来可就惨咯~”
温柔的对露出笑容,陈安便拍着已经干了的袍子,嘴里说着满不在乎的话离开了海边。蹲在他肩上,蓝侧头看陈安那满是温柔笑意的脸,不知为何,心突然堵了起来。撇开脸不让陈安有可能发现自己朦胧的眼,她小声嘟囔:“笨蛋。”
……
“哦哦,这里真不愧是天朝的大城市,比起瀛洲,哪怕是京都而言也真是繁华的不像话呢。”
与瀛洲四处都有妖怪作乱,几乎没有一处安宁地方不同,天朝的环境十分和平,一片安定祥和,繁华的都市比比都是。已经来到天朝数月,一路仅靠卖艺维系生活的陈安和蓝此时正在其中一处名为长安……好吧,其实就是这个朝代皇帝定居的城市中四处转悠。
与陈安的啧啧称奇不同,他肩上的蓝(幻了形,一只漂亮的普通小狐狸)没好气的道:“再繁华现在也不关我们的事,因为托你的福,我们这段时间努力存下的银两已经长着翅膀离我们而去了……明明之前的表演好不容易碰上个阔气的大小姐,整整二十两的赏钱连同本来的银两居然全被你一口气送人了。可恶!因为你的烂好心,我们今天又要露宿街头了!”
“哈哈,不要像个怨妇一样啰嗦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区区一点银两,我们最多天当被,地当床一段时间,反正那样的日子早就过惯了,可对那位姑娘来说,那可是拯救自己亲人的希望呢。”
陈安爽快的笑着,同时心里还在鄙视着因为变得一贫如洗而碎碎念的蓝:你这蠢狐狸,以为大爷会把大爷其实是因为那姑娘漂亮的不像话才心软的吗?做梦去吧!
蓝:“……”
摇了摇大尾巴,蓝转动眼珠,单闭只眼斜瞥陈安:“笨蛋,你的心里话又说出来了。”
陈安:“……”
笑容一僵,陈安果断一巴掌拍不给他面子,乱说大实话的蓝头上了,他恼羞成怒道:“啰嗦!大爷就是看那姑娘漂亮咋了?再敢乱说大实话,小心我烤了你哦!”
“想让我多给你面子,以后就拜托你稍微正经一点好不?”一点也不在意陈安的无理取闹,蓝十分人性化的叹气。
“不好!”毫不犹豫拒绝蓝的提议,陈安义正辞严道:“大爷的正经可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居然敢说大爷不正经,你果然是只蠢狐狸。愚昧!”
“呵呵。”蓝面无表情的呵呵一声,歪开头就不理死不要脸的陈安了。这让陈安有点脸上无光,不过明白这时候再去教训蓝,得到的肯定又是呵呵,于是就闭上嘴,安心的观览着盛世都城的繁华景象了。
但这样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蓝用脸蹭了蹭陈安的脸,然后示意他往旁边看:“呐呐,看那,似乎有卖什么好东西哎。”
“好东西?”陈安一愣,顺着蓝示意的方向看去,不由无语了:“喂,能别每次看到好吃的就想吃吗?我们已经没盘缠了。”
“安~”
“别用这种语气和目光对付我,我不吃这套,而且我真的没银两,刚刚已经全给那位姑娘了。”
“安~~”
“都说了,没有!”
“安~~~”
“没……好好,我买,我给你买就是了,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真是受不了,这下晚上真要可怜兮兮的露宿街头了。”
点着蓝的脑袋,然后唉声叹气的把藏着的、准备用以不时之需的最后半块碎银和几枚铜板从紧紧包裹它们的布中取出,陈安就去给蓝买她想吃的食物了。
至于连这点仅存的钱花完了,今晚怎么办?还用问吗?可怜兮兮的露宿街头啊!
……
如此这般,白日行艺,夜宿无人之巷道,数日后,当曾倾囊相助的姑娘寻觅而来,两人竟才有落脚之处。复有半载,因时与兽语引人碎语,不欲予姑娘招致闲言,且都城之风光览尽,遂留半载所获之银,与其不辞而别,踏上游遍神州之旅不谈。
……
时过境迁,又数十载,忽的兴上头来,复东渡,踏瀛洲寻觅变化。
这一日,返瀛洲七年,忽闻世间无二之绝色樱,奇,便寻觅去。至绝色樱处,醉心美景,忽闻稚嫩之音,见稚女,异而问,方知其名西行寺幽幽子,乃西行寺之族唯留之孤。望其年幼,吾恻隐之心实动,遂语有缘,无可去也,长留于此。
复有数十载,蓝修炼有成,终化人,亭亭玉立,样貌绝丽,不施粉黛,佳人美之绝世尔。虽始素裸之躯颜以对,且无羞甚恼,却不堪吾欣慰之心。
由初至此,相守约百年尔。
“喂喂,安,你在嘀咕些什么啊?”正在旁就着清凉月色赏夜景,却见陈安摇头晃脑,嘴里还不知嘟嘟囔囔些什么,蓝不由好奇的看了过来。
“没啥没啥,只是忽然想起曾在天朝遇见的那些书生,文人病突然犯了。”抛却刚才文绉绉的念叨,陈安靠着西行妖,双手藏在袖子里放在身前。月光之下,他温柔的看着身边的蓝:“蓝,我们该醒了。”
“哎,你说什么?什么醒不醒,我们不是还在这赏月吗?”
“千载百岁,幻梦终醒。庄周梦蝶,岁月不齐。”陈安未答,只是念叨起莫名其妙的话,在蓝愣神,接着逐渐明悟的表情中,他笑道:“很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但不想让你过着空泛的梦一千年,所以,我们真的该醒了。”
“哎呀呀,本还以为这千载岁月得孤独看着安度过,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呢。”挽着额际未剪,长至腰间的秀发,蓝抿嘴笑了:“曾走过的路在走一次,明明是多余的事,却感觉无比开心呢。”
“哈哈,我也一样呢。果然,是因为有蓝你在身边吗?”
爽快的大笑中,西行妖下,陈安和蓝的身影逐渐空泛,最后更是如泡沫碎裂,化为万点金光划去。
而在这终成空泛的梦中,一句话久久不能停息。
——“是呢,因为有你一直在身边呢。”
……(未完待续。)
恋恋的依恋
梦里千朝,实中一瞬;实里百岁,梦中须臾。
梦境与现实的时光流逝之差奇妙的让人无从想象,只是在刻意之中,这一场超过千载,跨越千秋的梦以百年的旅途,最终在梦里的西行妖下结束了。
睁开眼,广袤的绿荫,柔软的光便充斥眼球。
“回来了啊~”发出如此的感慨,活动着已不再被锁链束缚的手脚,陈安侧头看向陪伴自己沉睡千年,此时正在用温柔目光看着自己的九尾天狐,用手轻轻拥住她柔软的脖颈,陈安笑道:“蓝,这段时间,真是多谢你陪我了。”
“狐~”(我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精巧的面颊轻蹭着陈安的脸,九尾天狐注视他的眸中除了万缕情丝外还有着无限坚定:“别说一千年,即便是一万年,一亿年,哪怕世界毁灭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哈哈,还真是让人难为情的发言呢。不过……啊,我也一样呢。”小声说出后面这句,陈安就轻轻拍了拍九尾天狐的头:“好了,既然醒了,那我们也应该去见见大家了。”
“狐~”(明白了。)九尾天狐点点头,然后伏下了身体。陈安翻身而上,紧接着,一道金色的旋风便从湖面驰过。
“爱诺尔,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照看了,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开宴会了啊~!”
在风中远去的声音中,在艾诺尔斯下出现的爱诺尔低声道:“遵令,吾主。”
……
穿过森林,越过空无一人的建筑群,在奔过广袤的平原,在陈安的指令下,蓝直接从艾诺尔斯的边缘一跃而出,然后就出现在了幻想乡的天空。
径直坠落的途中,蓝放声高鸣:“狐~”(安,我们先去哪?)
“人里!”狂乱的风吹散了声音,陈安却依旧理解了九尾天狐的话,抓紧天狐背上的毛发,肆意飞舞的长发遮住了脸庞,他大声道:“梅莉和霊梦她们都在那,我答应过她们,所以得先去接她们。还有美铃,她现在也在人里的寺子屋!”
“狐~”(明白了,坐好!)
仰天长嗥,在树枝摇摆的声音中,九尾天狐就仿佛奔跑一般的在天空化为一道金色的闪电向人间之里而去。
……
人间之里,梅莉等人暂居的家,屋顶。
“啊,好无聊~哥哥那家伙又失踪了,几天不见,到底又跑那里去了啊~~~”无所事事的在屋顶晒着太阳发呆,莲子突然不开心的打起滚来:“可恶可恶可恶!哥哥那家伙现在成天到晚就闹失踪,真是太可恶了啊!”
正在一边悠哉的喝酒,看见莲子打滚的的二岩猯藏吓得鼻梁上的圆眼镜都要掉了,扶好眼镜,放下酒葫芦,她赶紧伸手摁住了莲子:“你这臭丫头!这里可是屋顶哩!你又不是俺,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咋办?会受伤的哩。”
“哎呦,煓藏你可真啰嗦,都死过一次了,区区受伤我怎么可能怕嘛?”说着在二岩猯藏看来算是胡言乱语的话,莲子却还是乖乖的不再打滚了。一轱辘从屋顶做起来,她双手撑着脸颊,愁眉苦脸的看着屋顶,就好像上面有什么花一样:“哥哥那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啊?早苗姐姐担心的最近天天放错调料,再这样下去,天天吃放错调料的料理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满脸悲剧,突然怨妇附身的莲子长吁短叹起来:“还有梅莉,最近也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怪病,成天到晚说着旁边有人打转,偏偏每次都看不到人。今天更过分,拿着网兜想去把那个不存在的人抓出来,我看她真是脑子进水,闲的慌了!”
啊咧啊咧,这丫头咋突然这么多牢骚哩?侧眼看着叽叽歪歪、叽叽歪歪、叽叽歪歪,明明就是一个人叽叽歪歪,却还能没完没了的莲子,二岩猯藏真是有种拿块胶布贴在莲子嘴上,好让她闭嘴换自己一个清净的冲动。
可惜,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还真不忍心下这手。于是两只圆圆的狸猫耳朵折下,就打算无视莲子的叽歪了。
可是!二岩猯藏恨这个可是!但这个可是还是悲剧的发生了!原来是莲子不满二岩猯藏无视自己的叽歪,过来伸手把她耳朵拎起来,然后才继续开始叽歪。
二岩猯藏:“……”
嗡!嗡嗡!嗡嗡嗡!
像是有只苍蝇钻进耳朵不停地嗡嗡乱叫,面前还有一百只一模一样的苍蝇飞来飞去,听着莲子的啰嗦,二岩猯藏忍不住青筋狂跳。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了莲子叽歪的抱怨了“够了哩!”大声打断莲子的叽歪,二岩猯藏怒视着她:“俺知道你不开心,但你能不能安静点哩?一直听你牢骚。俺的心情也忍不住变差了哩!”
“不能!”一点也不怕二岩猯藏气到炸毛的样子,莲子理直气壮的道:“因为猯藏你不开心,我就会开心。这样下来,我怎么可能让你开心嘛~”
二岩猯藏:“……”
二岩猯藏发誓,要不是因为莲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这暴脾气一定拿酒葫芦甩她一头包,让她变成和寺里的那些光头一样的造型!
心里恨得直咬牙,二岩猯藏当然不能拿酒葫芦甩莲子一头包——酒葫芦和莲子都舍不得,最后也只好一边垂头丧气的听着莲子发牢骚,一边呡着酒暗自悲叹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莲子这么个恶劣的丫头折磨。
对着可怜的二岩猯藏狠狠发了一通牢骚,只把她啰嗦的眼冒金星,一脸生无可恋之后,莲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了抱怨。大咧咧搭住二岩猯藏的肩膀,莲子笑嘻嘻的道:“猯藏,你能告诉我酒这东西究竟哪里好了吗?看你成天到晚酒葫芦不离手,就不怕哪天醉死在路边吗?”
“呸呸呸!你这死丫头别乌鸦嘴咒俺,小心俺真的生气哩。”气呼呼的晃着大尾巴,二岩猯藏哼哼道:“小丫头片子知道些什么哩?酒可是种好东西,一醉解千愁这句话难道没听过撒?”
“可我听得更多的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哎。”一句话把二岩猯藏夜的够呛,在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中,莲子歪着脑袋开始卖萌:“而且前段时间我看猯藏你也不是你说的一醉解千愁,更像是我说的借酒消愁愁更愁哎?”
“啰、啰嗦!”被戳中要害,二岩猯藏顿时气急败坏起来了:“俺爱不爱喝酒,喝了酒是咋样是俺的事,用不着你这个死丫头来教训!用不着!”
“生气了?”见二岩猯藏大声说完就转过身一生气的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莲子挠挠头,忍不住困恼了。
“哼,别理俺,俺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怕被气死!”
以二岩猯藏的年龄和资历被莲子这么说,还提起了前段时间醉生梦死,以此消愁的丑态,她脾气再好也得生气!
发现二岩猯藏真生气了,莲子倒是真不敢继续口无遮拦了,她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二岩猯藏的身体:“好啦好啦,只是开个玩笑,如果过分了我道歉就是了,干嘛这么较真啊?”
“俺不和你这恶劣的丫头较真,因为要是和你较真,俺早都被气死哩!”
“还说不生气,那你干嘛还不回头啊?”
在莲子开口示弱时,二岩猯藏其实早就消气了。她根本不是小心眼的人,加上十来年了,早就明白莲子什么性格,要是真的什么都较真,她也真的早该被气死了。
心宽气容才能悠闲度日,这点即便开始不知道,有某人示例也肯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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