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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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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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危及东征。

    郡太守一听就听出名堂了。这位鹰扬郎将话里有话;隐藏的信息很丰富。为什么每次圣主东征;都要爆通济渠危机?上次通济渠危机;受益最大的就是齐王;其次就是白贼;满载而归;而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圣主偏偏战败于东征战场;政治上严重受挫;于是齐王相安无事;白贼日益猖獗;结果便有了第二次通济渠危机;现在白贼来了;齐王还会远吗?如果齐王假借剿贼之名;尾追白贼而来;东都政局会生何种变化?

    怪不得上任太守李丹在去年的通济渠危机之后;想尽办法调离梁郡;甚至不惜主动请罪降职;本以为李丹是害怕政敌抓住这个把柄打击他;于是以退为进;现在才知道李丹太聪明了;他早看到了今日危机;所以才逃之夭夭。如今怎么办?郡太守有些傻眼;如果通济渠危机是单纯的叛乱行为;那好办;向东都求援;剿贼就是;但现在通济渠危机只是表象;而真相是皇统之争;皇统之争太复杂了;陷进去了便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九死一生啊。

    郡太守彷徨无计;只好不耻下问;再度问计于这位鹰扬郎将。这位鹰扬郎将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就是不作为;这对军方来说可以;毕竟宋城鹰扬府就那么点人马;战失利;现在也只能紧闭城门;据城坚守;想作为也做为不了;而对地方官府来说就不行了;不作为的后果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灾祸;尸横遍野;生灵涂炭;于是郡太守放低姿态;再度求教。

    这位鹰扬郎将没有直接献计;而是把上任太守处理通济渠危机的办法详细告知。上任太守李丹求助于地方势力;让地方上的贵族豪望动乡团宗团力量;坚守每一座城池每一座庄园;最大程度地保护每一个平民百姓的生命财产;最终得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郡太守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位鹰扬郎将说话很含蓄;实际上还是静观其变;还是不作为。白贼是冲着通济渠来的;劫掠的是通济渠;要对付的是东都的大权贵;所以通济渠一线的地方官府和鹰扬府只要冷眼旁观;只要不与白贼爆正面冲突;必会形成一种互不伤害的“默契”;你打你的通济渠;我守我的城池;大家互不于涉;各于各的;各取其利。

    郡太守告辞回府;急召地方贵族豪望;商讨剿贼护渠之大计。

    韩相国接到太守府的邀请时;正与几位地方豪望商讨通济渠危机爆后的应对之策。

    上个月韩相国曾奉杨玄感之邀秘密赶赴黎阳;获悉了杨玄感的兵变之计。他没有选择;只有义无反顾地追随杨玄感;把兵变进行到底;于是他返回梁郡后;便积极联合通济渠两岸的黑白两道力量;秘密筹划举旗造反一事。韩相国早有“王侯将相”之志;尤其自王薄在长白山举旗;李风云在芒砀山造反之后;他就与一帮“志同道合”者秘密筹划此事了;只是通济渠乃南北运输大动脉;始终在东都的关注之下;稍有异动必遭捕杀;所以迟迟找不到举旗的时机。这下好了;有了杨玄感的兵变;东都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杨玄感身上;他就可以从容举旗;然后拉起一支队伍;积极响应杨玄感;帮助杨玄感实现兵变之目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关键时刻;李风云突然再一次杀到通济渠;联盟大军蜂拥而至;此举必会引起东都的注意;而东都为确保通济渠的安全;必会派遣大军进入通济渠战场剿杀李风云;如此一来通济渠形势骤然恶劣。面对危局;韩相国和他的同盟者怎么办?是乘势举旗;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在杨玄感动兵变后;再伺机举旗?

    如果利用李风云混乱通济渠的机会乘势举旗;韩相国的确可以赢得一个相对安全的展期;但李风云是否甘心为韩相国所利用?是否会为韩相国的展壮大保驾护航?

    李风云今非昔比;他的实力很强;就如一头凶猛的老虎;而韩相国刚刚举旗;就如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狼;两者没有可比性;一旦李风云反过来利用韩相国;或者陷害韩相国;那问题就严重了;毕竟韩相国的队伍刚刚拉起来;战斗力有限;士气也不够;人心也是乱的;一旦遭遇强敌必败无疑;所以利用李风云不可取;纯粹是自寻死路;最佳途径莫过于结盟李风云;在联盟的羽翼下展壮大;这就引出另外一个问题;韩相国加入了联盟;就必然与李风云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如果李风云拒绝响应杨玄感;拒绝参加杨玄感的兵变;问题就更严重了;与韩相国举旗造反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但是;如果依照原定计划;在杨玄感动兵变之后举旗造反;那就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而那时通济渠一线是个什么局面?肯定很糟糕;很恶劣。

    年初李风云攻打齐郡;显然是想在齐鲁地区抢一块地盘;以求获得稳定收入来养活自己的军队;结果严重受挫;不得不再打通济渠;以战养战;但今日李风云实力很强了;他必须考虑联盟的未来;所以这一次的以战养战就不是简单的烧杀掳掠了;而是抢地盘;在齐鲁抢不到就去其他地方抢。东都必然会看到这一点;为尽快铲除李风云这个祸患;东都要竭尽全力剿杀李风云;不惜代价将其围杀在通济渠一线。由此可以预见;未来一段时间内;通济渠战场上必定血肉横飞;而通济渠两岸则必遭池鱼之殃;地方势力所控制的乡团宗团都会被军方征用;平民百姓为逃避战乱必定四散而走;形势会日益恶化;两个多月后;就算韩相国还有举旗的机会;却没有造反的条件了;没有乡团宗团;没有平民百姓;他到哪拉人拉队伍?

    如此一番深入分析和推演后;韩相国和他的同盟者陷入了两难窘境;马上造反吧担心被李风云吃了;而两个多月后造反又担心错失机会;左右为难;无法抉择;只能十万火急派遣秘使去黎阳询杨玄感的意见;但李风云和他的联盟大军已经杀来了;而东都大军也将迅进入通济渠战场;等到杨玄感做出决策再传至韩相国;恐怕时机已错;再难挽救了。

    韩相国多方权衡后;毅然决断;亲自去拜会李风云;先做一番试探;看看情形再说;坐在家里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就在他准备离开宋城时;太守府的邀请函到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距离宋城几十里外的汴水南岸大堤上;李风云和李密也在商量着尽快邀约韩相国一事;而在他们的身后;成千上万的联盟将士正在连夜渡河西进。

    =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争执() 
此次攻打通济渠;主战场就在梁郡;所以李风云理所当然要把韩相国的事情解决了。

    历史上韩相国在杨玄感动兵变后积极响应;在通济渠两岸召集了十万人马;取道豫州直杀东都;但杨玄感败得太快;不待韩相国杀进东都便已败亡;接下来韩相国就遭到了官军的四面围剿;寡不敌众;在襄城附近全军覆没。

    李风云若想在东都战场上达到自己的目标;取决于很多条件;拿下东都是一个重要条件;增加杨玄感的实力也是一个重要条件。实力是基础;没有实力就无法打下东都;无法与圣主对抗;但李风云有自己的打算;他无意想牺牲自己成全杨玄感;为杨玄感陪葬;所以他决意改变韩相国的命运;如果韩相国提前举旗;与联盟大军齐心协力杀进东都;那么杨玄感就能得到韩相国的鼎力相助;实力在短期内就有质的飞跃;这显然有利于杨玄感拿下东都;并在东都战场上坚持更长时间。

    李风云没有信心改变历史;但有信心改变韩相国的命运;之前他曾改变了齐王杨喃和黄台公崔弘升的命运;有了这两个成功先例;他的底气很足;他断定杨玄感在东都局势被自己蓄意改变后;必然迅调整兵变策略;其中就包括让韩相国在通济渠一线提前举旗造反;以免错失良机。

    李密也有同样的想法;韩相国这步“棋”必须提前动;否则就废了;当东都大军和联盟义军在通济渠战场上激烈厮杀时;通济渠两岸必然陷入混乱;后果可想而知;所以韩相国别无选择;只有提前举旗;虽然如此一来白白便宜了李风云;不费吹灰之力便横扫了通济渠两岸;赚得盆满盂满;但没办法;这个便宜只能送给李风云;否则杨玄感吃亏吃得太大了;不但多年的苦心经营化做乌有;还会连累到这场兵变;毕竟失去了韩相国这支武装力量;也就等于失去了宋、豫两地的直接支持;这对杨玄感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李密主动向李风云透露了韩相国的秘密;以及韩相国在这场兵变中的重大作用;然后提出建议;让韩相国马上举旗起事;李风云倾力配合;既要给韩相国足够的召集人马的时间;也要给韩相国一个短暂的壮大时间;否则一群乌合之众毫无意义。

    李风云这边刚想“睡觉”;李密那边就送上“枕头”;这让李风云心花怒放;有了李密的推动;必定事半功倍;韩相国提前举旗已是板上钉钉;而此事对联盟缓解当前粮食危机和未来渡河北上展都有百利而无一害;唯独需要小心防备的便是李密;不要因为得意忘形而被其算计了。

    与此同时;在汴水的源头;京畿天堑关防的东部重镇;荥阳郡的浚仪城里;气氛十分紧张;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卫府将士正向城外的渠道两岸集结;有南下作战之迹象。

    都尉府中;荥阳太守郇王杨庆、武贲郎将费曜和荥阳都尉崔宝德神情严峻;正在为是否南下梁郡剿贼而争执不下

    郇王杨庆的态度很坚决;在东都的命令没有下达之前;关防戍军不能出关;不能南下梁郡剿贼;要确保荥阳之安全;确保京畿之安全。他是荥阳太守;荥阳若被贼人入侵;必然危及到京畿乃至东都安全;如此他的责任就大了;所以从自身利益考虑;杨庆理所当然要于涉军方决策。

    郇王杨庆向来谨小慎微;走路都怕树叶子打破头的主儿;再说他是地方行政长官;依照律法他也没有资格于涉军方事务;但此次杨庆却一反常态;不但在通济渠危机爆后的第一时间赶到关防前线;还主动于涉起了军方事务;阻止卫府军南下剿贼;这问题就严重了;其背后明显就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费曜奉旨坐镇浚仪;全权负责通济渠之安全;责任重大;如果通济渠中断危及到了二次东征;他要掉脑袋的;所以就算郇王杨庆身份尊崇;此刻他也顾不上了;自己性命都不保;还管他什么皇亲国戚;谁的面子也不给;坚决要带着关防戍军南下剿贼。

    “白贼来了;通济渠深陷中断之危;某岂能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费曜慷慨激昂;毫不留情地质询杨庆。

    杨庆很尴尬;很郁愤;气氛搞得很僵。

    崔宝德不得不居中斡旋。崔宝德是荥阳都尉;虽然主要责任是戍守京畿门户;但若通济渠中断;他也跑不了于系;所以他支持费曜南下梁郡剿贼;不过白贼今非昔比;实力不俗;在齐郡战场上以一对三;虽败犹荣;如此悍贼;仅靠关防戍军这点人马显然难以取胜;而更重要的是;费曜一旦打败了;关防就危险了;因此崔宝德不得不提醒费曜;“若想确保通济渠安全;就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击败白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言下之意;你是否有绝对把握一战而定;一鼓而下;一次性摧毁白贼?

    费曜哑口无言。他手上满打满算只有三个鹰扬府十二个团两千四百卫士;而白贼有多少贼兵?粗略估计能打仗的至少有两万人以上;初春齐郡郡丞张须陀曾在中川水一战中被白贼击败;据传若不是贼帅中有人为了保存实力而阳奉阴违;消极怠战;出工不出力;张须陀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若白贼当真有如此强悍实力;费曜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取败亡?

    “某认同郇王之见解;白贼若想在通济渠上劫掠到更多物资;就不能中断通济渠;就必须保持通济渠的畅通;否则他一无所获。”崔宝德继续说道;“当然了;白贼肯定要剿杀;这个祸患必须要铲除;但目前形势下;仅靠我们的力量远远不够;我们唯有具备了绝对优势才能将其彻底摧毁。”

    费曜心知肚明;崔宝德实际上已表明了态度;他虽然支持出兵剿贼;但不赞成现在出击;现在不是剿贼的最佳时机;只有等到东都援军来了;卫府军在兵力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才有一战而定之可能;才能将白贼彻底摧毁。

    费曜犹豫了;左右为难;事关身家性命;他赌不起啊。

    “目前通济渠还是畅通的;从江南而来的船只依旧源源而至;这是事实;虽然贼寇在大渠上大肆劫掠;但从逃生而来的船夫水手们的述说中可以推断;贼寇并没有赶尽杀绝;还是留有一定余地;其目的不言而喻。”

    崔宝德看看面色稍缓的郇王杨庆;又看看踌躇不安的费曜;稍加沉吟后;低声说道;“通济渠既然依旧畅通;沿渠郡县也没有纷纷陷落;那么足以证明;现在通济渠危机并不严重;梁郡的贼势也尚在可控范围内……”

    费曜一听着急了;崔宝德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欺上罔下;对上蓄意掩盖事实以欺瞒东都和圣主;对下则消极怠战以求与白贼形成某种程度的“默契”;事实上也就是照搬去年解决通济渠危机的老办法;但问题是;这一次的通济渠危机和去年的通济渠危机;其本质是不是一样?其目的是不是一样?假如本质和目的都不一样;同样的办法显然解决不了不一样的危机。再说;假如白贼头脑一热;或者他的手下贼帅们不听他的命令;擅自妄为;断绝了通济渠;那形势岂不失控?

    “白贼再次劫掠通济渠;通济渠危机再次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费曜说道;“对此圣主早已预料和防备;圣主在离开东都之前已经下了诏令;只要通济渠告急;东都大军就急支援。现在我们已经报警于东都;东都大军很快就会支援而来;既然如此;我们还担心什么?”

    “不担心吗?”崔宝德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东都现在谁做主?他对通济渠形势是否会做出危机已经爆且正在失控的判断?如果他对我们的奏报持怀疑态度;并且有心利用这场危机来打击朝堂上的对手;那么他是否还会出兵救援?是否会及时救援?如果他及时出兵救援了;又会派出多少援军?如果援军数量有限;不能改变目前我们在通济渠战场上的被动处境;那么我们怎么办?出了事;通济渠中断了;责任是谁的?是我们的;还是东都的?”

    费曜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味;有挑拨是非的意思;但费曜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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