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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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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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儿?

    可夏侯惇还没来,张辽先来了!

    比起奋力拼杀的张辽,陈宫显然要自在的多,上百军士明火执仗,十余面大旗在火光里尤其显眼,可他根本不怕夏侯渊来袭击他……没有人能盯着倍于己方的兵力冲杀过来临阵斩将。再说斩了他也没什么用,燕军真正的主帅就陷在战阵里呢!

    “东面斥候回来了?”

    陈宫听见身后马蹄声炸响,连忙发问,转眼就见数骑军士穿过重重军阵抵达身前,高声道:“东面战事焦灼,约莫万余大军裹在一处来回绞杀,一时间看不出谁会败绩,不过战阵在向东推进,应当敌军占优!”

    “传令三部,猛攻敌军,速战速决!”

    随陈宫一声令下,夏侯渊更是叫苦不已……当战事随燕军奋死拼杀,夏侯渊终于能看清自己部下的全状,他没兵了,仅剩下身边几百人勉力维持战阵。周围的人影看不通透,但到处是喊杀之音,让他感到无力回天,他撑不到援军赶到。

    “传我军令,向北方突围,向北方突围!”

    即便夏侯渊看不清敌军,却也能知道西面敌军乃张辽亲至,兵锋锐不可当,而其余三面则是谯县城中兵马杀出,此时据四面伤亡来看显然围困北面的敌军战力稍弱,若能从北方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预料不错,张辽部下有三千军卒未经整训,漫长冬日学的都是如何操控石砲,战阵之法不过皮毛,何况前番几次争斗他们都没有军械,直至今日陈宫抢占谯县城池才打开武库,加以县兵缴获兵刃发放给他们,因而战斗经验极为不足,远不能与其他军士相匹。

    发令之后,夏侯渊当即领兵向北杀出,亲冒刀矢杀出一条血路,欲引数百残兵向北撤出战场。

    面对夏侯渊如狼似虎的威势,部下军卒又都如若困兽,各个知晓留在此处只有死路一条,各个勇猛。北方新募三国军卒哪里能挡?纷纷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通路,转瞬间便为夏侯渊冲出数十步。

    不过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一声暴喝恍如惊雷炸响。

    “夏侯渊休跑,速来与我决死!雁门张辽在此,谁敢挡我!”

    张辽来了!

    兖州战场上打击曹军士气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此话。持续半年的战争张辽这个名字就像噩梦,谁都做过却谁也不曾见过,因为见到过的人都死了。

    而现在,他们看见了。

    烟尘中百十骑穿着染尽血肉衣甲的骑士执各色兵刃狼奔而来,为首者面如弯月擎长刀,马前无能挡者,长刀挥开便是碰着即残、砍到便死。

    夏侯渊不管不顾地在前开路,眼看就要冲出敌阵,此时却在身后听到张辽接连大喝自己的姓名,威势无匹,心下当即大急,却奈何他并没有张辽冲锋的快,紧跟着便在背后极尽处听闻暴喝,仓促回首只见一道雪亮刀光!

    “夏侯渊,纳命!”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谯县之战【终】() 
    夏侯渊在突围途中为张辽所斩,巨大伤口从肩膀直至后腰,人眼看着就不成活了。夏侯渊一死,其麾下坚持到最后的军卒也随即放弃逃生,一部分放下兵刃投降,另一部分死战为他们效忠的将军复仇,但结果都一样。没有将领指挥的残兵败卒,不一会就被张辽部杀戮一空。

    连那些先前跪地求饶的曹军也是一个下场,整整三千曹军没留下几个活口。这种时候没谁想着杀俘不详,虽然他们现在是投降的俘虏,但当曹氏大军赶到,转眼就会收拢成新的军队驱赶上阵,这场战争远没到结束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俘虏张辽说了算。

    所以张辽说,他们不是俘虏。

    他们便死了。

    收拢兵马,张辽甚至没清点部下伤亡,便重整兵势卷土东进,在东边还放着与曹军大战的八千兵马,虽然成功袭杀逃窜的夏侯渊,但其部下将领仍旧不能小觑,不论乐进还是李典,张辽都有充足的忌惮!

    除了心下的忌惮,张辽更多的是兴奋,这场仗基本上从夏侯渊的死便奠定胜局。他部下潦草算去还当有六千甚至更多部下,而东面相县援军也不会被全歼,多少剩下三四千,两相合兵,仍旧是上万兵马,此消彼长之下乐进、李典的残兵败卒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这场仗,又要被他张文远拔得头筹!

    尽管局势明朗,但张辽仍旧不敢丝毫放松警惕,时间不论对谁而言都无比紧迫,因为曹操就在路上。

    深夜行军对任何一支军队都绝非易事,哪怕是北方专习夜战的羽林骑,想在黑夜中行军也只能以近乎挪动的速度。越精锐的兵马越金贵,不光燕北的羽林骑,曹操的虎豹骑也是一样,没有谁会让那些最精锐的重骑彻夜跋涉,就战时夜晚行军夺地争利而言,单纯的步卒反而要比骑兵走得快些。

    人腿至多崴一下,遍地都是可以招募的人力,但马腿若崴了,八成品相上佳的战马便废了,只能退役去做驽马。

    精锐骑兵没了优秀的战马,还是精锐骑兵吗?

    所以张辽不知道曹军主力和乌桓骑兵哪个先到,而他们两支军队哪个先到,便能左右这场战争的胜败,那并非是张辽所能控制的。他能控制的,便是这场战斗的输赢,所以:“传我将领,向东掩杀,追击敌军,击溃他们!”

    随张辽一声令下,传令兵在队列中奔走相传张辽的命令,接着大军便穿过草率打扫的战场,一路向东追击而去。在他们的东面,夜幕下的战场已经被推进至东面二十里,一场惨烈的交兵在一个时辰之内向东推移五里意味着什么,没有哪个领兵打仗的将官不明白,乐进便是如此。

    “战线向东推进有五里了吧?曼成,敌军在节节败退!”乐进将鼓槌递给身旁鼓手,提环刀喘粗气对李典道:“依我看啊,至多再有半个时辰,敌军便要溃败了!到时候回首围住谯县,待攻城军械一到,张辽便是瓮中之鳖,完了!”

    战场上双方对局势认知皆有所偏差,就像现在,乐进等人并不知道张辽由始至终就没有进入谯县城中,反而一直游曳在外。李典闻言点头,轻松道:“这支军队的几个校尉各自为战,上下左右皆不能相互协同,击溃他们只在片刻。乐将军,今日多谢相救!”

    这支军队再容易击溃,却也不是他当时遇袭的三千部下所能抵挡的,对方到底有八千人马,两个拼一个最后还能剩下两千人呢。

    不过眼下,方才险些将他部下击溃的敌军,就要在顷刻间覆灭了。

    就在此时,身后突传急报,惊骇莫名的军士抱拳拜倒,言语间甚至还带着惊颤,“将军,留守谯县的夏侯将军,夏侯将军被张辽斩了!”

    什么!

    “夏侯将军怎么会被张辽?”乐进闻言大惊,探出的手伸到一半,便只觉浑身寒毛炸起,“到底怎么回事!”

    哪怕一贯有长者之风很沉得住气的李典此时也不禁催促军士:“你快说啊!”

    “两位将军先后引兵东走后,夏侯将军防备张辽从城中突袭,带兵后撤数里,将精兵悍将皆调派阵前,鹿角木栅应有尽有,谯县城中果不出夏侯将军所料,自城中向西掩杀,足有七八千人!”军士显然被吓坏了,衣甲上还带着血战刘茜的痕迹,抱拳拱手道:“交战起初将军还能抵挡,一面抵御一面缓缓向西后撤,怎料张辽根本不在城中,他引兵自西面山道杀出,里外相击杀穿阵形,劈死想要带兵突围的夏侯将军!”

    “这我们。”李典战阵的能耐要比乐进强些,军士方才说完,他便已想清楚战场上大半情况,转头对乐进道:“我们中计了!”

    张文远,好生狡猾!

    乐进有些不能接受,手拍着大腿喃喃道:“这不应该啊,我们从西向东走了一路,不曾见过张辽踪迹,他怎么可能从背后跳出来?”

    这就是乐进想不明白的地方了,明明他们和张辽是相向而行,就算不撞到一处,也不该从背后出来啊!

    乐进还在想着张辽是如何从身后跃出,李典却已快步走到那军士身旁喝问道:“夏侯将军部下当下已经全军溃败?”

    “并未溃败,三千军士尽数为张辽所杀!”

    “那现在张辽在哪?”

    李典话音刚落,西面再有斥候快马奔来高声道:“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张文远领兵万众向东杀来了!”

    已经没有失色可惊了,这次李典和乐进反应一个比一个快,“快传令,兵马从东面撤出,向北撤退,向北撤退!”

    倒无所谓急智,而是此时留给他们能撤退的方向已经不多,再往南就是刘备的汝南郡地界,只有向北才能得到一线生机。随着大军缓缓自战阵中撤出,数千兵马席卷着向北奔走,而就在他们方才离开没多久,卷着滚滚烟尘的张辽部已经率军赶到,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北而走!

第一百四十四章 麻杆打狼() 
    但凡战事陷入拉锯的,就总归没有那么轻松。且不说兵粮调动,就算仅仅是兵马百里、千里的转移,也令人无比辛苦。因而汉朝时的战阵很容易让人怀念春秋先代时的战争,那时候的人认为谋略是可耻的,真正的贵族应当以堂堂之阵来应对敌人,甚至就连敌军失败溃散了,也不应当追击。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不过燕北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怀念那个时代,真让他回到那时,除非在秦国变法后可能凭借军功做个高等民爵的甲士最后死在战场上,若在其他国家,多半是不得好死的。

    更别说做大王了,简直痴人说梦!

    张辽追亡逐北,李典乐进马不停蹄地向东逃窜,他们两支军队短时间没有正面打上一场大战的机会,接连数日都只是你追我逃,最多留下几百军士用弓弩互射一阵,接着继续奔逃。李典的打算是一路向北逃到梁国再与当地驻军合兵击败张辽,怎料千辛万苦逃到梁国,曹军主力早就全调动到梁国南方,进往沛国方向,留在国中的守军根本不足以抵抗张辽。

    所幸这个时代并没有‘搅屎棍子’这个贬义词,否则一定会被诸曹将领冠于张辽的头上。这个燕氏大将几乎以一己之力加上刘备、张绣等人的捣乱,将雄踞二州的曹操搞成像他一样的流亡兵马其实这才是张辽最大的功绩,至于什么先后击败夏侯渊,与这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带一部兵马杀进敌军腹地还搅弄出个天翻地覆的局面,这就好比曹操突然派了个人跑到北方幽冀交界腾挪跳跃半年还没被击溃,隔绝两个郡来往联系,这要多大的威能?

    别无他法,在追击路上李典与乐进又损失了千余兵马,留在他们手中的兵力已经不多,只能再度向北逃遁,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济阴郡,济阴郡留守的曹仁。

    这可巧了,张辽也是这么想的。曹军唯独暴露在燕氏探马耳目之中的兵力便是曹仁所部。张辽不曾参与燕北年初在济阴郡的军议,所了解的一切情形都是燕北指派给他的命令,并不了解燕北并不想击败曹仁恰恰相反,张辽认为济阴郡战事正酣,他向北走的正是大好时机!

    其实也差不多,燕北不打济阴郡的曹仁是因为集结优势兵力对曹操全线压制,等到最后时机合适才会寻求一点突破,而张辽当下所想的作为,便正是创造合适时机。

    何况张辽必须打败曹仁,他部下兵力很多,但所携粮草并不充足,他需要在与曹仁对峙的过程中让留守在山阳郡昌邑的卑衍将粮草运送过来,否则就算在梁国掠取到些许粮食,也实难撑过十天半月。

    张辽与李典乐进暂且不说,在他们离开沛国的第二日,两支军队几乎同时进入沛国边境。夏侯惇与曹洪领兵进入谯县,于正午经过夏侯渊最后的战场,遍地的曹军尸首正在被谯县百姓掩埋,在问明情况后,夏侯惇听闻夏侯渊被阵斩的消息目眦欲裂,暴跳如雷地向曹操传信报丧。

    紧跟着曹军后阵万余大军便向东行进,搜寻张辽部的踪迹。

    而另一方向,蹋顿引苏仆延、骨进等乌桓王将乌桓步骑两万引兵自彭城国进入沛国相县方向,听说相县军士已向西驰援张辽部,连忙引兵继续向西,以期为其伸出援助之手。燕北把他们派到这边就是为策应张辽战事的,现在他们没到,张辽却已经与曹氏大军开战,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个好消息。

    这就让局面明朗了。双方都没有张辽与陈宫那样配合相得益彰的智略,也没打算以权谋取胜。一个为了寻找杀死族兄弟的凶手、一个担忧军阵之中兵马失期延误战事的两个暗自心急的将军,带领两支急行的兵马,毫无例外地撞在一处。

    在辽阔而漫长的沛国平原地带,声势浩大的战争一触即发。

    夏侯惇谋略一般,战场上有百夫难挡的勇武,但这其实并非他的长处,他的长处在于政略,如果不是局面被张辽搅合地一团糟,他这个屯田将军也不会带兵出来打仗。可现在田都没了,夏侯惇还屯哪门子田?只能先把州郡肃清,再重整政事了。

    而与夏侯惇一同的曹洪也是情况相似,他是早年追随曹操南征北战的宿将了,但即便如此于战事之处仍旧露出担忧的神情,“元让,我们的对手是乌桓兵?”

    眼下春风四起,但中原地区仍旧带着去岁隆冬的细微寒意,但看向战场上一望无边的敌军阵势曹洪只觉浑身燥热。乌桓兵多数都穿着毛皮大铠或毛皮大甲,一眼望去除了那些抢眼无比的豹尾长幡便是成片毛茸茸的敌人骑在马上,看上去分外令人心慌。

    人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感到害怕的,哪怕是名将也不例外。

    因为燕北始终隔绝在北方,曹氏诸将除了曹仁之外没有谁真正与乌桓兵交过手,而曹仁作为唯一与乌桓骑兵交手的曹氏大将,那场发生在濮阳的战事中得到惨烈的败绩,六万民夫几乎没尽。

    哪怕再知晓那场战斗是个意外,却也让人不免扪心自问,若当时据守濮阳的是自己,能赢吗?

    答案大多是否定的。

    当时在濮阳的乌桓兵,是校尉阎志部下的五千的乌桓骑。而现在,摆在曹洪与夏侯惇面前的庞大军阵乌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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