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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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 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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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聘的运气有好有坏,至少经历长达半个时辰摸索前行后,他所率一千步弩终于赶在天明之前寻找到凉州兵夜宿的营地,而胡车儿这些凉州兵又与蔡阳城外那些兵马相似,并未搭建营寨。

    只不过被派出去摸近观察有夜视力的斥候小心翼翼地摸回来,对文聘小声道:“文将军,那些凉州兵,不少人都醒了,还有上百人跑到山上去了。”

    凉州人半夜不睡觉爬到山上做什么?他们在看,远远地看蔡阳城下的火光。

    蔡阳那边旺盛的火光在邓县都能勉强看见些许,更别说在这了。凉州人已经知道蔡阳攻城开始的消息了,这对文聘而言绝非喜事。

    “将军,进攻么,军士已准备好了!”

    “不要管山上那些敌人,全力攻打营地,派百十人守住山下道口便可,以喊杀声为令,弓弩击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文聘点头后下达命令,对部下道:“杀!”

    “杀啊!”

    随文聘一声令下,四处田垄间步弩队齐声发出怒吼,几乎向摸黑般朝凉州兵歇息的营地攒射过去。扣动弩机的荆州兵自己都不知道命中的地方究竟有没有敌人,大概位置也只是袍泽在战前大概指给他们看的,但他们很清楚一件事就是,他们看不清敌人,敌人便也看不清他们。

    有心算无心,活下来的一定是自己。

    箭矢如蝗,瓢泼般朝敌军营地射去。凉州兵席地幕天,便一定有他们席地幕天的本钱,他们的骏马都在旁边,而身边又堆着携行辎重与保暖皮子,荆州兵纵然用弓弩伏击,却也无法对凉州兵造成太大伤害。不过六百余弓弩乱射却给敌军带来庞大压力——他们根本想不到会有敌军伏击他们!

    当下,凉州兵哭爹喊娘地被击溃,有些人骑上马便跑,有的则连坐骑都不要了亡命而逃,真正留在营地据守的不过两三百人,紧跟着便被文聘率领步卒一个冲锋杀得落荒而逃。

    之所以战力衰落,因为曲将、屯将都被胡车儿叫到山上看蔡阳战火了,等山下发出喊杀声时已来不及下山,一面山道为荆州兵百十人堵截,胡车儿刚带人跑下去便被弓弩给予迎头痛击,丢下十几具尸首他便朝另一边奔走而逃。

    他在这周围留着三曲人马,当下便要逃到另一边集结兵马对敌军还击,不过等待他的也只是另外两曲部被伏击的消息。一夜之间胡车儿部下的凉州兵尽数溃败,只得狼狈地逃向蔡阳。

    文聘畅快地大笑,凉州人既然喜欢看蔡阳,那便到蔡阳去看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更多() 
    南阳的姜晋将要面对什么,身处冀北的燕北并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认为当下姜晋身处困境。这只是战争的常态罢了,死守不降或望风而降;围城两年或二月破敌都仅仅是战争的常态。决定选择的并非是人的性格,有时候身处环境的一个念头,就能改变一场战争的局势。

    战争本就充满意外,从无绝对;如果战争像六博戏,出一强兵就能吞掉一支弱旅,那天下就轮不到刘氏来坐,王莽早就夺取天下了。

    打起来天怒人怨陨石都往头上砸,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常山操持赵、马二族昏礼的赵王对宴席上凉州诸将的闲谈很感兴趣,他听见马超、庞德和赵云说什么大月氏贵霜的事情,故端着酒樽疑惑道:“西域并非天下尽头?”

    “哈哈哈!大王怕是不读书罢,汉书上都有他们的记载。”燕北的威信显然对伏波将军马超而言不值一提,饮下几尊酒,马超大着舌头道:“不过西域的确是天下尽头,玉门以西十万里之遥,尚有国曰大秦……超不学无术尚且知晓。”

    燕北嗤笑出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孤还以为书上写的是假的,你去过大秦,见过大秦人么?”

    距离越遥远,便越会产生美好之感,得益于远交近攻的军事思想,

    马超被燕北问得面上一窒,摇头道:“太远了,大秦虽与汉朝通商,但连甘英都只到安息,更不必说商贾了。朝廷衰落无力控制西域,但边境易货时常有之,安息的商贾购入大秦器物,再由贵霜商贾高价贩入西域,流通凉州。天下之大,不过西域皆为弱兵,没什么本事,不比中国。”

    燕北抓耳挠腮,他性格上烙印着亡命徒的血脉,对那些只出现在书上的西域诸国充满着好奇,恨不得亲自远行看看西域。不过听了马超的话却是缓缓摇头……这位马伏波在平定凉州的战役上立功颇大,但为人却着实太喜卖弄,虽称不上不喜,但那股骨子里的傲劲却让人不舒服。

    “大秦与安息都太远了,孤方才听你们说到贵霜,贵霜便是不敢与匈奴作战的大月氏么?”孝武皇帝时曾遣使请大月氏联军反攻匈奴,不过大月氏不敢与匈奴为敌,这才有了后来汉朝与匈奴的战争。燕北问道:“他们怎么了?”

    赵云看马超说话有些傲气,便抢过话由对燕北回道:“回禀大王,在我等自凉州启程之时,去岁西域大宛、康居两国便遣使进贡,不过此举引起贵霜国王的不快,向边境陈兵万余。此事臣本应上报国中,不过河首的叛贼宋建派出将领提兵北进张掖,像是要去迎战贵霜之军。”

    说着赵云脸上便抑制不住地露出些许笑意转瞬即逝,道:“凉州也已派出兵将屯于武威,坐观成败。”

    对凉州来说,大月氏贵霜未必是敌人,他们所谓的陈兵边境不过是将兵马布放在乌孙与旈勒一带,距凉州边境还有数千里路,不过是威胁威胁西域诸国罢了。反倒是宋建这么急着跳出去对凉州是件好事,如果宋建兵败,凉州便可于金城速灭其叛军,以收凉州之土。

    但燕北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

    “子龙是说,大宛、康居两国向孤进贡,引来贵霜不快?”燕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虎着脸道:“干他何事?”

    燕北的疆域并不大,淮河以北、军都山以南、骊州以西、武威郡以东而已,但其势力扩张带来庞大影响力使东夷诸国、塞外鲜卑、西域多国年年朝贡,涵盖大半个东亚。

    赵云点头道:“不错。”

    “这宋建也是个怂人,号称是河首平汉王,一辈子没出过陇西,还在抱罕那个小地方玩什么置百官的把戏。”燕北言语中对陇西称王者充满不屑,旋即问道:“马孟起,那个宋建有多少兵?”

    赵云闻言莞尔,中原诸侯忙着四面而战,宋建当然不敢出陇西,出了陇西便是个死,到还不如在抱罕守着小地方安享太平。

    马超道:“哈哈哈,宋建?就像大王说的,他在凉州就是个小人物,一辈子没出陇西不是因为不想出,实在是不敢出。抱罕地势如盆,山谷颇多,由居大河之口,故其自称河首,易守难攻有粮有兵有水,是叛乱的好地方,缩在里面扼住河口,谁都不愿意去打他。但他若出了抱罕,我们马氏与过去金城郡韩文约便不说了,就我妹夫杀的侯选、杨秋、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梁兴、程银,挨个儿轮着打,他谁也打不过!”

    燕北不以为然地点头,看了马超一眼,笑道:“那宋建还是出来了,发兵进张掖。”

    抱罕的名字有个寓意,为鼓槌停止之地,寓意和平安宁,不需盗警。

    马超并未因燕北的话而不虞,反倒笑道:“阁下不必多虑!只要马某领兵回凉,伯瞻引一路兵马自武威西走截宋建军退路,超自率兵马长驰抱罕,不必半年便可将其首级呈往邯郸!”

    “孟起不用着急,宋建派兵去震动贵霜,我们不必抄起后路。何况你是大好英雄,不应困于凉州之地,孤知晓凉州是你家乡,但大丈夫应驰骋四方立下不世功勋!”燕北笑眯眯地说着便是话锋一转,道:“就算要打,也要是袁绍、孙策这样的敌人才配得上你马孟起凉州豪雄的威名,区区宋建,交给子龙便是,去徐州吧。算算日子本初兄的首级应当快被呈送至冀州,用田将军的楼船,把你的精兵送到江东,击败孙氏!”

    凉州人打到东南是什么情况,大杀四方?当然不是,上吐下泻水土不服仅仅是个预算罢了,上万大军直接乘船入江东,能有多少可战之士还要两说。燕北自然不会让马超的部下承受如此磨难,他只是嘴上说的简单,真要等凉州兵进入江东,至少也要在陆路上逶迤半年一年才行。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抹掉马氏在凉州的根基,找个地方把马超寄存半年一年罢了。

    “子龙,待昏礼结束你且歇上半月,回凉州代孤问问宋建,他说他是河首平汉王,燕某觉得这个名字是不行的。”燕北摇摇头,对赵云道:“贵霜有什么名城,你们刚刚提到蓝氏城对吧,这个名字不错。去问问宋建,他是要当河首平赵王,还是做赵国的宋氏侯,如若不想平赵,就带兵去把蓝氏城打下来……什么西域雄国,别人进贡还引他不快了,不光大宛要进贡,贵霜也要进,更多!”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攻城() 
    北方兵一点都不理智,这正中甘宁下怀,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夜袭敌营居然能如此顺利。不但活着从敌阵中走脱,还引得敌军率众围城这是天大的喜事。

    只有引诱敌军强攻城池,才能让苏飞尽可能消耗敌军力量,当敌军在强攻中吃尽苦头,进入漫长的围困之后,州府援军抵达,敌军才能退走。

    一直围下去,甘宁等人无法持续像今夜这般鼓舞士气,不出三五日便会成为疲惫之师,到时候连作战都打不起精神,还谈什么守城?

    甘宁衔着环刀自城中连护城河下的暗河冒出头来,拖着沉重衣衫爬上岸边,环刀丢到一旁,指着河下对早已等待在此的军卒高声道:“没有追兵,放下悬门下河把兵器甲胄拾上来。”

    暗河沿着城墙,不过是在城下有勉强通人的缺口,战时以铁锁悬门闭锁。甘宁心有余悸地看着悬门沉入水中,冲阵之后悬着的心也缓缓沉静下来。敢死之士十步存一,尽管杀了敌军不少人,己方却仅回还蔡阳十余人,城外还有十余骑,驾着他们的坐骑一人引三马向东南兜圈子,以引开敌军大部骑兵的追击。

    原本定下的计划是在突击敌营后绕至大道伤马,他们依靠林间树木赶在日出前走水路泅渡渗入围城,怎料临到弃马的当口上却有十余人心疼坐骑,甘愿引马驰走,无奈甘宁只能返身回城。不过他倒不担心那些骑兵的性命,只要凉州兵追不上他们,到沔水自能逃出生天。

    倒是这座城池,日出之后还不知道要死去多少性命。

    城外的战鼓声响起,甘宁登上城头,快速穿梭于城头发号施令的苏飞见到甘宁上前眼中露出惊喜,边走边问道:“做得很好,你惹怒他们了。部下还剩多少,让他们去休息,城上的部众做下完全准备,你鼓舞了衰落的士气。”

    “还剩不过双十。”甘宁长出口气面露不忍,道:“有十余骑舍不得战马,引敌军大部向南走了。”

    苏飞看了甘宁一眼,却没出言安慰,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避开自城下搬运箭矢器械的军卒,对甘宁道:“此战得胜再替他们难过也不迟,此战有许多军卒都将长眠于此,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不过在死之前,我需要你在城上迎击敌军,帮苏某守住东城。”

    甘宁抱拳应道:“诺!”

    “城南的水门,我依照你的意思随时派人把守,能够通向沔水。不过就算出城也会遇到敌军伏击,如果有需要,还要你重开敌军。”苏飞又拍了甘宁两下,眯着眼睛望向东面泛起鱼肚的白光,道:“快要日出,去东城吧,要不了多久敌军就会发动袭击,城北不安全。”

    城北当然不安全,这里直面姜晋大部正面进攻,伴着日光洒向大地,五架石砲近乎同时向城头抛来巨石,曳着尖戾的恐怖声响砸在城上,挨着就伤、碰到即死。巨大的烟尘即刻将苏飞掀翻在地。同一时刻,两颗百余斤重的巨大石块从他身前身后飞来,一块击碎三块女墙,从城墙上碾碎数名军卒随后从另一边跌下瓮城;另一块则直直地砸在城门楼轰塌一角苏飞心有余悸地看着坍塌的城门楼,甘宁救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甘宁恰好上来与他说了几句话,现在他已经进入城门楼,接着被飞来巨石碾碎脑袋!

    “散开,从城门楼散开!”

    燕军就是朝着城门楼打的,实际上如果不是投石炮的精准度受限于炮身结构仓促赶工易于拼装与石弹的形状不规则而无法瞄准的话,方才五块巨石应当直接将城门楼轰塌才对。

    “不要再瞄城门楼了,朝城门楼四州左近砸,砸!”

    姜晋在城下百五十步的阵前对前方石砲队高声下令,五颗石弹仅仅命中一颗令他感到不快,因而下令的语调也变得激烈,“快快快!敌军将领应该在城门楼,方才命中使其惊恐震怖,现在应当向城门楼左右逃命,砸过去!”

    攻城中取胜最便捷的方式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击杀敌军领军将领,无人带着守城,那么一座城池哪怕有十万大军,也会在顷刻间溃散。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很简单有时又很复杂,哪怕是拥有愚蠢将领的军队,也要比没有将领的军队难对付多。将领未必需要太大的能力,但拥有将领便可以将这支军队的力量使到一处,反之亦然。

    没有将领的军队互不同属,没了校尉几个军侯便会乱掉、没了将军几个校尉便会乱掉。接着便会陷入内耗,直至其中诸人用各种手段比拼出最强者,作为新的领军者,至此这支军队才拥有足够的战斗力。

    天下也是这样,刘宏死后天下大乱,诸多外族投身各路诸侯,这是因为人心散了。

    内耗是件坏事,但内耗决定了最终胜出的将领一定是实力强大并胜过从前的。

    石砲终究还是太少了,区区五架并不能令所有守军感到畏惧,不过片刻慌乱,便有守军在城上将箭矢投射下来,尽管距离很远射到这里甚至连穿透皮甲的劲力都没了,但城内荆州兵庞大的数量发出箭雨齐射仍旧令人心惊胆战。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在阵前,姜晋嘶吼着下令石砲再度轰击。

    几队步卒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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